太后怪我那是我罪有应得,你凭什么教训我。”东鹊一叉小蛮腰,手指都快触到段祥鼻子尖上了。
“行了,你俩。”苑鹃也坐不住了,“咱们是说东鹊的事么,教训了一晚上还不够,现在是在和娘娘说。”
“娘娘,您真是洪福齐天,要真是……您自己不心疼,奴才们心疼,陛下那不得急疯了。”段祥一脸无奈。
“这又关陛下什么事啊?”陆瑾佩被他们三吵得脑仁疼,这边又冒出来一个秦作庭,哪哪都有他,添乱。
东鹊默默地翻了白眼:“娘娘,你就是个石头心肠,也断然不会这样,咱们远的不说,就说陛下救您那事,那是真对您好是不是?怕您闷得慌,即使有伤害时时刻刻陪着您,您说,陛下对您好不好?”
合着,都是来给秦作庭当说客的,真是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哀家是他后娘,他对哀家好是应该的。”
段祥也坐不住了,唉声叹气的:“娘娘您真是铁石心肠么,陛下对您,那和对后娘是一样的么,傅太妃那才是后娘,您瞧瞧陛下是怎么对她的。奴才说句实话,陛下对您,那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陆瑾佩默默地给自己抹了一把汗:“段祥,皇上是哀家的继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啊。”这教哀家怎么下的去嘴,咬鲜嫩可口的皇帝一口呢?
东鹊在椅子里也坐不住了:“娘娘,您和陛下一般年纪,哪有这些世俗偏见,就算虎毒不食子,又没要您去把皇上给吃了,就是喜欢,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陆瑾佩捏着个嗓子,学着那些妃嫔教训宫女:“大胆,以下犯上,这话能是随便说说么?”
奈何一屋子人没一个买她的账,就连平时乖巧的苑鹃都忍不住开口:“娘娘,奴婢们这是和您掏心窝子说句话,陛下喜欢您,掏心掏肺对您好,您怎么能视而不见呢。咱不说以前,您多憋屈,就算他……咱也不能应不是,可陛下对您好,你为何就不会珍惜呢?”
这话引起强烈的反响,剩下的两个人也齐声赞叹。
陆瑾佩鄙夷地瞧了她一眼:“小鹃子,你打小就和我在一起,进宫才几天呐,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
苑鹃一本正经地道:“娘娘,咱们正是因为打小在一块,奴婢才劝您呐,缘分来了,就要珍惜,陛下多好啊。下回就算和陛下吵嘴,也不能一赌气就上倌儿馆啊,您说您一个黄花大闺女,生得这么好看,那么多男人的虎狼之窝,你自己就不担心呐。”
旁边段祥也附和:“就是就是,娘娘,下回啊,您和陛下生气,您想方设法的怎么着都成,可别孤身一个人犯险,皇上得多担心呐。”
东鹊又接着道:“您别说后娘继子什么的,奴婢问您,您可是觉得待在陛下身边很高兴,觉得陛下极是关心您,觉得陛下事事对您好,为您着想?”
“……算是吧。”其实仔细想想,秦作庭也没什么不好。
“这不就对了,一个女人碰上一个对她好的男人不容易。”
陆瑾佩极其鄙视:“东鹊,你个待字闺中的小丫头,怎么这么多感慨,人都未嫁,你在这和哀家说什么人生不易?”
东鹊也还了一个极其鄙视的眼神:“就说娘娘您不开窍吧,外头那些个话本子上都说了,遇上个男人容易,遇上个对你好的男人也容易,可是遇上个愿意一辈子对你好的男人那才不容易。虽说话本子上的东西不可尽信,但是有些事情女人天生就无师自通,奴婢就觉得是个真理,才说给您听的。”
这个话题还是不要进行为好,因此陆瑾佩笑眯眯地道:“小鹊子,你不会是昨儿在朝歌堂遇上什么心仪的男人了吧,有感而发,这才和哀家说一番如此潸然泪下的肺腑之言?”
段祥听了这话就开始声讨她:“东鹊,你去是保护太后,我说怎么到最后昏迷了呢,合着是你擅离职守,喜欢上倌儿了。”
东鹊一蹦三尺高,脸红脖子粗地就开始和段祥吵嘴,最后意识到上了陆太后一个恶当,再去找,不知道陆太后窜到哪里去了,这个声讨大会无疾而终。
这边陆太后备受折磨,那边皇帝陛下也在煎熬,因为他正准备给安平世子赐婚。
☆、没事来赐个婚(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波……
虽然陆瑾佩很明确的表示她不喜欢傅尧徽了,神色坚定到秦作庭都不得不相信她。但是他偶尔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觉得如果傅尧徽至今没有家室,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很大威胁。
倒不是说他没有自信教陆瑾佩爱上他,关键是陆瑾佩这姑娘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比如说昨天就跟他吵了一次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宫找倌儿去了,他宁愿相信她是为了气他。
可是傅尧徽是得了信,出宫之后再派人告诉他的,这叫他大为恼火,尤其是陆瑾佩嘴唇红肿着从傅家的马车里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傅尧徽本来就觊觎她,更不能轻易惹恼了她。
一个是惹恼了她自己心疼,另一个再跑出去招男宠可怎么办?虽说朝歌堂被傅尧徽一气之下给封了,难保陆瑾佩不会脑袋一热,来一道懿旨把傅尧徽宣进宫当了男宠,到时候他要是再晚一步,那就是后悔一辈子。
尤其经过昨天晚上,两个人差点擦枪走火之后,秦作庭更是容不下别的人觊觎陆瑾佩。
那姑娘意乱情迷的水汪汪的眸子、红扑扑水嫩嫩的脸颊、如蜜似糖的嘴唇,细致精巧的耳垂,修长雍容的脖子,纤巧雅致的锁骨,还有……咳,总之,这些都该掩藏的严严实实的,哪能要别人觊觎。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秦作庭脑袋有些发蒙,自从昨晚从寿昌宫里出来,就走路打跌,拐弯撞柱子,唬得段雳险些叫完太医叫道士来驱魔,简直是太丢人了。
打从一早脑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知所起,不知所踪,偏要往暧昧的地方去,让他心神不宁,又莫名烦躁。
关键是这脑子不受他的控制,上朝的时候觉得谁都是陆瑾佩,巧笑倩兮,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丞相那张苦大仇深的嘴脸,害的他差点当堂吐出来。
下了朝吧,在清华殿批奏折,一打开个奏折,就好像见到陆瑾佩裸着身子,红着面孔,在他身下……他下的不是笔而是嘴,若不是段雳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陛下,他才从旖梦中醒过来,瞧着自己正猥琐地要亲吻一张折子,险些把折子给扔出去。
皇帝陛下觉得自己今天非常变态,变态到令人发指。
他堂堂一个大靖天子,竟然在时时刻刻肖想着一个姑娘;肖想也不怎么打紧,关键是还在意淫人家;意淫也不怎么打紧,关键是时时刻刻做出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举动,任谁看来都是皇帝陛下中邪的节奏。
综合以上各种匪夷所思的毛病,秦作庭度过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朝会和批奏折的时光。
下午的时候秦作庭实在是忍受不住陆瑾佩在他脑子里乱蹦跶,安不下心神,决定把这些事情的最终起源,安平世子傅尧徽给招进了宫,来,朕给你赐个婚吧。
傅尧徽年纪也不小了,比他自己还要大上一岁,如今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外界一度盛传傅尧徽有龙阳之好,打从亲自把陆瑾佩给送进宫,这个传言变越演越烈,直到前些时好,盛传傅尧徽要做太后的男宠才戛然而止。
反而更多的人越来越惋惜这对昔日的恋人,一墙之隔,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啊不,墙里佳人哭。哭到不愿忍受命运的安排,即使做不了夫妻,也不顾世人的眼光,男宠什么的也无所谓,在一起吧。
因此,市面上便流传了更多令人唏嘘的话本子。
所以,他对这个昔日的伴读生出了无比的同情之感:让你丫没事和朕喜欢同一个女人,让你丫当初不知道珍惜。如今,还要他来替他的婚事伤透脑筋。
人心不古,岁月沧桑啊。
因为给傅尧徽娶媳妇,你说难吧这话也不对。
安平世子名扬天下,惹得多少女子的芳心。单就这京城,打马从南门向北门一过,追随在其后的老妇少女,上至八十,下至八月尚在襁褓,万人空巷,人满为患;一路上飘散的胭脂水粉味,余香袅袅,三日不散。
其中有些姑娘们只是芳心暗许,念而不得,只能时常美人独垂泪,对镜贴花黄,年岁长了也会嫁人,相夫教子,偶尔害羞着上街瞧瞧,那人可曾从街上打马走过,然后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关于安平世子的念想会默默地带进坟墓里去,美好的回忆,永久珍藏。
还有些姑娘,从来不屑于嘴上说说,偶尔做做,上述做法都算不得什么,还有更大胆地偷窥尾随,当街表白……花招翻新,层出不穷,很是活波开朗,例如宫里杵着的那位陆太后就是言必行大军中的佼佼者。
朝中很多大臣,就算撇开傅家的势力不提,但是傅尧徽这个人,才貌双全,文武双全,父母双全……总之什么都是个全的,就有多少老爷子暗暗上了女婿排行的首位,想方设法的要和傅家攀亲。
但是关键是傅尧徽还是个豪门贵胄的世子,要考虑的东西也和他的追求者似的花样百出。
首先,女子样貌不能差吧?差了人家傅尧徽也看不上眼啊,自己就生得那么好看。
其次,女子的家世出身不能差吧?差了也配不上傅尧徽啊;关键是那个女子的婆家还得能承受的起傅家的财大气粗高门范。
最后,还得考虑女子的人品才情,大浪淘沙,筛来选去的,好像也没几个能适合他的。
都说什么都淘干净了就剩下人渣了,关键是这些个人渣,傅尧徽就一定会从里面选出一个来当世子妃么?
答案是他不愿意。
答案是他心有所属了。
答案是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打从一进门,秦作庭提出要给他赐婚,这厮就往地上一跪:“臣谢陛下的好意,臣自幼倾慕太后,万不敢耽误别家小姐的终生。”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秦作庭恨不得举了一个砚台就往他脑门上扣,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心眼,朕看上的女人,也是你能肖想的么?
皇帝陛下瞄了一眼黑漆漆的砚台,安抚了一下自己火冒三丈的内心,开始跟他周旋:“荥阳公主长得极是端庄秀丽,才情也是得到先皇称赞的,朕觉得若是你能娶了她,咱们亲上加亲多好?”
虽然说自己的妹子骄横跋扈,张牙舞爪,有点骗婚的嫌疑;但是荥阳心仪傅尧徽好些年了,成日里叨叨我要嫁给尧徽哥哥,我要嫁给尧徽哥哥,一遇到他母夜叉也变成了淑女,也不算是骗他。
但是傅尧徽就是不开窍,大赞了荥阳一番,说是品行才情样貌如此好的公主殿下,他傅尧徽配不上,一门心思倾慕太后。
秦作庭差点没让人把他叉出去,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开口也不是不方便:“傅尧徽,你是不是郡王赌气,他不要你给太后做男宠,你就不给他娶儿媳啊。关键你不娶,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你怎么能清心寡欲呢?”
秦作庭换了一个策略,兜兜转转地和他玩荤段子。
傅尧徽跪在地上,脸有些红:“陛下,臣要为太后守身如玉。”
秦作庭:“……”
守你妹啊守身。
傅尧徽是个极守纲常礼教的人,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于是,秦作庭挑了挑眉峰,耐着性子劝诫他:“皖之,太后呢,她没有招男宠的意思,那些谣言都是以讹传讹,连你这个当事人都信了么?你这要是真信了,傅家可就无后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哪知道这招也不奏效,傅尧徽斩钉截铁地道:“陛下,臣错过了一次,断然不会错过第二次,太后如今不招男宠,臣就心甘情愿的等。”
秦作庭已经气得不想和他说话了。
这人执拗起来简直无法理喻,打定了主意倾慕太后一辈子,现在不行就等以后,贯彻死磕到底的精神。
陆瑾佩进来的时候就瞧着这么一个场景。
她是来看落水修养的穆宁的,哪知道一进门就瞧着傅尧徽在地上跪着,秦作庭高坐龙座,一脸怒气,都能把房子点了。
这是怎么了呢?
就听秦作庭道:“太后来的正好,朕正说着安平世子的婚事,太后属意那家姑娘,适合做安平世子妃。”
……关哀家毛球事儿啊,哀家才来好不好,你要赐婚你就赐吧,还带商量的么。
陆瑾佩瞧了一眼面色阴沉的秦作庭,又瞧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势单力孤的傅尧徽,觉得不说话不大好,就清了清嗓子道:“皇上属意哪家的闺女?”
“荥阳公主。”
陆瑾佩的嘴抽了抽,那位瘟神公主,模样不错,就是那脾气……人神共愤,还是这厮的表妹,也不是不可。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傅尧徽,这人面无表情,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傅尧徽不愿意么?
“世子是什么意思?”
很快,陆瑾佩就觉得自己为何要问这么一句作死的话。
傅尧徽大义凛然地道:“臣倾慕太后。”
秦作庭:“……”这个死心眼。
陆瑾佩:“……”我去,哀家干嘛多这个嘴。
陆瑾佩干巴巴地道:“这种事情还是陛下做主,哀家只管后宫之事,哀家今天是来看看穆宁好了没有,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跑得飞快,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赐婚,一个非卿不娶的僵持。
☆、让哀家去死一死(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饭前接茬来一发……吃嘛嘛香,身体棒棒!
受惊过度的陆太后人都站在秦衍懿的床前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她是来看孩子的。
这君臣两个一个比一个难对付,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难搞的大臣,皇帝就不算是个好皇帝,太特么的吓人了。
还是看床上的这个小姑娘顺眼一点。
自从上次落了水受了惊吓,小丫头在清华殿里养了好些日子,风吹草动的都能哭上个半天,秦作庭免了一干人等探视,怕吓着她。这几日总算恢复了一些,一张嘴就要上次抱她的那个漂亮姨姨。
陆瑾佩被人惦记着心里还挺高兴,又加上很喜欢孩子,瞧着小姑娘白白嫩嫩,用锦带总了两个角,一笑月牙弯弯的大眼睛,看着就像只可口的包子。说着话还是软软糯糯的:“漂亮姨姨,你来看穆宁么,穆宁很高兴。”
陆瑾佩俯下身亲了亲她,真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