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打了个寒战,跪在地上也不哭了直喊着太后娘娘恕罪。
陆瑾佩冷哼了一声:“趁着皇上不在宫中偏听偏信,教下人看笑话,有没有规矩了,还不各自回宫里去反省?”
一众妃嫔跌跌撞撞地告辞了。
陆瑾佩看了一眼跪在雪地中的姑侄二人掸袖转身,“既然傅太妃都认错了,那就在这地上跪上两个时辰教自己的脑子清醒清醒。”
身后的人突然说话了,“陆瑾佩,就连本宫手里先皇留下的一张空无一字的圣旨你都不在乎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咱们同样的时间点继续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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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被人迷惑
空白圣旨什么的不是她第一回听见了,在边隘就从傅尧徽的嘴里久仰其大名,不过至今从未见过尊容,如今傅老太太一说,不经意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傅家这是准备孤注一掷了么?
陆瑾佩没有说话,但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跪在雪地里两个人。
傅绛鸾在傅太妃面前从来就是个没主心骨的,她到了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陆瑾佩,依着她的个性打打杀杀,下个药放点毒一劳永逸,只是这太后似乎命大的很怎么都弄不死,她也没有那个心情勾心斗角的,觉得那不是她的风格。现在姑母拿出杀手锏来,陆瑾佩都不为所动,于是她便有些无语了,一时间很木讷地望着自家姑母。
傅太妃也正偷偷观察着陆瑾佩的神色,见她云淡风轻地转过身来,知道这事是有些让陆瑾佩害怕了便放下心来。她手里确实有一份圣旨,是先皇的也不假只是没准备这么快就派上用场。可在陆瑾佩屡次三番的威逼下,事情到了这种份上她他必然要用一个稳打稳算的方式来降低陆瑾佩所有可能对傅家的伤害。当然了,能扳倒陆瑾佩会叫她无比高兴。
陆瑾佩咋一听到“圣旨”两个字,好奇心陡然上升,也没心思想旁的,她不说话正是在琢磨着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该怎么应对。后宫之中,除了她宫里的几乎但凡是个母的都把她当做头号敌人,如今傅太妃放出这么劲爆的消息来,大家还不普天同庆啊。
不过她向来把节操脸面束之高阁,装傻充愣仗势欺人得特别坦然,也不介意再吓唬一次老太太。
于是她淡定地把傅孜远给拖下水来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顺便继续坑着傅家这俩姑侄玩:“哦,空白圣旨?哀家怎么没听人说起过。不过太妃有所不知,皇上一度问起过安平郡王关于先皇遗诏的事宜,郡王明确表示傅家从听说过先皇遗诏,如今太妃却说手中有先皇圣旨……这和郡王所说不大一样啊,是郡王欺君呢还是太妃欺君?”
傅绛鸾沉不住气了,这是他们家最后一道护身符,她爹怎么能随随便便把这些说出去,“你胡说,爹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话。”
傅太妃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真是岂有此理,这丫头太不懂事了一些,就听陆瑾佩道:“这么说就是你爹欺君了?”
“不,不是。”
“那就是太妃欺君?”
陆瑾佩这么紧追不舍地疑问把傅绛鸾闹得面色潮红,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傅太妃却突然眼珠一转,镇定自若地看着陆瑾佩道,“回太后的话,先皇这道圣旨,臣妾只当是先皇的一份心意从未对别人说起过,如今太后之事闹得后宫不宁,臣妾实在是怕去后无法对先皇交代,所以……”
她不傻,又是从那么多年的撕心裂肺的斗争中站稳了脚跟,陆瑾佩这个小姑娘她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所以太妃就拿着先皇的心意来威胁哀家,这样你下去就有法和先皇交代了?”
“太后恕罪,只是臣妾一番维护后宫和谐的心意,万望太后成全。”
陆瑾佩瞟了她一眼,望着她厚厚的宫装膝头一片湿濡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一个时辰来维护这后宫和谐吧。”
回到寿昌宫,陆瑾佩交代了霍铎主意傅太妃的动向便坐在暖阁里,明晔在她对面烫着一壶青梅酒,神色自如地问道:“娘娘当真不担心傅太妃用那圣旨威胁?”
陆瑾佩笑意盈盈,不着痕迹瞟了明晔一眼,见他神色自然地递过酒杯,“自古后宫不能干预政事,哀家上朝不过是领了陛下的之意。男人间的这种政事,女人掺和进去索性就没有了原先惨烈的味道,那还有什么意思,明晔你说可是?”
陆瑾佩饮了一杯,伸手欲取第二杯酒,却被明晔转眼拦下眼眸浅笑,蔚蓝色的袖口拂过她的手背,刚到手中的篆文酒樽已被他夺了去,“娘娘既然如此圣明,这酒便不适合多饮,罪臣也曾听说陛下下旨若是寿昌宫上下再教娘娘见了酒便都去……”
陆瑾佩气哼哼地忙缩回手,手背上一阵阵的酥软教她有些不自在。耳中听着他低沉柔和的嗓音再说着曾经的糗事,眼中又看着他倾国倾城的容貌,当真被憋屈到内伤,“明晔,你怎么也学起圣上动不动威胁人的招数,这可不好。”
明晔如同春风般的目光越过精致的小竹桌向陆瑾佩看了过来,轻轻地呢喃:“罪臣可不敢同陛下,看着娘娘身处险境置若罔闻,当然也不敢威胁娘娘,自然事事为娘娘考虑不教娘娘处于危险之境。”
这话何解?
陆瑾佩抬起头瞧着他的眼睛,静若深潭带着无尽的温和与神秘,把人的心魄一点点地召唤入内。
不知何时,明晔一只手覆在了她手上,他的温度不冷也不热恰到好处,柔软谦和让人毫无抗拒之力。“娘娘不常抬头看着罪臣,可因罪臣是姜地之人,与大靖子民有着不同?”魅惑低哑的嗓音像一只柔软的手在她的心里挠来挠去,由内而外尽是诱惑的气息,如一张绵软的网将人裹住无法抗拒。
陆瑾佩循着他浅浅的指引,含着笑摇了摇头,慢慢地自他温润的眼睛里迷失越陷越深,迷茫的思维似乎察觉了危险在叫嚣着挣脱出去,可是此时却觉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饮鸩止渴,在刀尖上探寻唯一一点甘霖。
“不,明晔……”她似乎已用指尖触到了他水墨画精致绝伦的脸颊,“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只是……你又是什么人呢?”
“我是谁不重要,只一点,我是你生命中的人,为了你而来,更为了你而存在。”明晔一手勾起她精致的下颌,一点一点凑近她泪光点点的善睐明眸,“生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为了解你的苦难,为了解你的不安。”
“你当真能让我解脱?”陆瑾佩并不知道身处何处,像是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徘徊、时而止步不前,明晔的声音像是她前方的微光,忍不住诱惑孤身上前。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给你一方安稳的所在,给你解脱。”他的指腹摩挲在她脸颊,温和平稳的呼吸柔柔地落在她的耳边,眼睁睁地瞧着浅浅地浮起暧昧的颜色,勾唇浅笑,美若谪仙。
陆瑾佩一方小小的脸上尽是迷茫和痛苦的深情,轻柔地搭在他的掌心,承接他的笑意与温柔。
那股莫名的情绪是她从未有过的,陌生又熟悉挥之不去。旧事一幕幕地在她眼前展开,亲密的同伴,有的死于敌手有的死在自己的刀下,无忧无虑追逐傅尧徽的时光就随着他刺出的那一剑轰然而逝,陆家的覆灭与她有关,如今她满手鲜血却执意伸向傅家……
她眼角尽是晶莹剔透的泪,记忆混乱不堪在脑海里纠缠,沉溺与苦海无法自救之时,眼角边轻柔地吻将那片铺天盖地的乌云驱散,低低地呼唤:“我在这里。”
那声音就像一种救赎,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从黑暗里解救到光明之处。
“阿佩……”那样熟稔的呼唤,低低的带着满腔的情谊从耳边传来传来,暖如春风润物无声地灌进了耳朵,“阿佩,我在这里,来解救你。”
明晔离得极近,她看不分明他的眼神,似乎迷失在那墨色之处,恍恍惚惚地置身天边的云朵之上,梦游一般地用手指在他脸上逡巡,从眉角到平滑的颧骨,反复在他唇边流恋。明晔不急不缓,任由她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挲,每过一处便有异样的情绪让他困扰,眼瞧着她险要清明便又定了定心神低头凑近她,勾起一抹笑,在她脸颊边倾吐:“阿佩,阿佩……”
她在赖他的体温里恋恋不舍,像是溺水之人在一片恐惧里找到了一片安全所在,无烦恼和危险,无忧虑和苦难。
陆瑾佩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无意识地蹭蹭,低低地呢喃,“你不是在边隘么,怎么回来了。”
“……我一直都在,都在陪着你,我不是他,我是明晔……”
“……明晔……明晔又是谁?”
“……一个来解脱你的人……一个一切都是你的人。”
“哦……那明晔是我的么?”
“是,一生一世都是。”
“多好,明晔是个好人啊。”
明晔失笑,低头看着怀里柔软的女子,掌心里绝色的容颜,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美丽的梦,飘渺灿烂,在诡异里开出了娇艳的花。他的手像是有一股温和暖泉划过,那种恣意与欢愉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这场给她织就的一场梦,到底是迷幻了谁?
他含着淡淡的笑意,勾着捉摸不透的深情小心翼翼地将她头上繁复华丽的发饰一点点地拆下,任那墨色的长发在他的指缝间流淌。
长长的裙裾牵绊着他的儒衫在地上欢快地跳动,像挥洒肆意的水墨隐进了画堂深处的屏风后面。他把她放在那方精致的美人榻上覆上一层薄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便又轻轻地出去了。
榻上的陆瑾佩缓了半晌才睁开眼睛,神色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火山好不容易文艺一把,不蛇精病了,明天继续蛇精病嘎嘎嘎……
对了,男女主认识这么久了只是牵牵爪,亲亲,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捏?怎么做呢?介是个问题。
☆、生猴子有争议
外头又下起了雪,安安静静地一会就铺了满地,就在这时候陆瑾佩收到了秦作庭的来信。这厮已经从一个顶着皇帝头衔深情款款的大诗人转换到一个务实的边隘将士,不再完全和她说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当然了保持一点原先的风骨还是很好的。
陆瑾佩倒是觉得他大概是千里迢迢诉说相思之情又难以抑制对自己是残忍了一点,但是没想到他说完正事又开始大倒苦水以博取她的同情,简直是世上最可恶的男人没有之一。例如边隘寒冷干燥,折磨的他一张英俊的龙颜不成人形顺带问问她会不会嫌弃;再例如边隘乏味枯燥,害得他一向灵敏的脑筋现在和但木头一样以后不能和她愉快地拌嘴她会不会嫌弃……
他还重点嘲讽了作为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鞍前马后尽忠职守的以为大将军。此人名叫傅尧徽,虽然能力出群,才智过人,但是脑子和五岁小儿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一度阻止他们二人浓情蜜意的书信往来,声称妨碍军务。陛下将这类讨人嫌的行为定义为嫉妒。
陆瑾佩看着满是破纸而出的怨愤和气恼,心道这厮如今竟是无比的幼稚。傅尧徽的性格她是很清楚的,耿直倔强,把他爹一心一意谋朝篡位的一根筋给用到了忠君爱国的劲头上,别说别人了,就是他亲爹偶尔都有一种虎毒食子的冲动。而秦作庭的性格和傅尧徽正好是反过来的,说句不好听的油嘴滑舌无恶不作,这两个人要是碰在了一处……天雷勾地火,咳,人间惨剧。
在信的结尾秦作庭很隐晦地耍了一次流氓,来自于某日他带了人视察民情,看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在集市上买年货,那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还很可爱的和他打招呼。这让他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很是气愤,于是乎他就在想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有一堆孩子,教别人瞧一瞧他秦作庭也是有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的?
陆瑾佩把信搁在桌子上嘴角抽了抽,这人不要脸也太过分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二人的事情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遭天下人反对的。陆瑾佩知道自己的处境日后和秦作庭在一处受人指责和唾弃是必然的选择,随之而来的如果两个人有了孩子,长大之后就有人说你娘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你就是个小狐狸精。那孩子听到了得多难受,她自小生活的不尽如人意,当然要把最好的都给孩子,怎么能教他们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虽然说他们的爹是皇上,但难保没人嚼舌根。
另一方面,如果有了孩子暗地里生下来,不见天日的养大,要是孩子问我爹是谁、娘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爹爹?她该怎么回答,何况这也不是她的性格。
这些在她的生命里不会出现,也不能出现,退一万步说,如果秦作庭让她沦落到这种下场,她会毫不犹豫地在事情发生前给秦作庭致命一击再离去。她目前的愿望只是想等到两个人联手把傅家搞定之后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她喜欢他,正好他也喜欢她,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事情了。虽然说帝王无情,她并能保证秦作庭现在心里有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别人,只是她不是一个把长远规划做得详尽的人,觉得在相爱的时候在一起,这就够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喜欢秦作庭,所以才心甘情愿地不顾天下人的反对,与他这个名义上的继子做出有违伦理的事情,不过似乎反对也是没什么效果的。
她在皇宫里呆的时间也不算长,满打满算的也就两百来天,这两百来天里都做了什么,和旧情人彻底断绝、见证了两次行刺、亲手毒杀了妹子、和皇上浓情蜜意,最后还看着陆家满门覆灭,在常人眼里她这个祸国殃民道德碎成渣渣的女人说起来秦作庭在一起也没什么,他的节操余下的也不多了。
这么想着其实和秦作庭生小孩也没有想象中的令人无法接受,有个孩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看看两只小包子,白白嫩嫩又很听话,多好啊。所以她提笔回信也是很隐晦地表达了想要和他生孩子的事情,她觉得秦作庭这厮肯定会高兴的。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觉得有孩子有时候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两个小包子下学了,不但回来了还把授课夫子给带回来了,三个人一进门陆瑾佩就觉得上了岁数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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