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久澜走到弦月跟前,牵起她的左手,然后拉住兰裔轩的右手,两只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弦月挣扎,凤久澜和兰裔轩都不松开,弦月瞪大眼睛,不解的盯着凤久澜:“月儿,兰公子温柔体贴,心细如发,他身份尊贵,足智多谋,能护你周全,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会好好待你的,把你交给他,哥哥也就能放心了。”
凤玄凌也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看着弦月,满是愧疚,说话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月儿,这些年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不该将你母妃的死怪罪在你身上,父皇也对不起你母妃,她临死前让我将她的那份爱一并给你,可我却将你冷落在雪桑殿,由着那些妃嫔欺负你,没照顾你,也没能照顾好澜儿,我允诺今生只娶她一个人,可现在却是后宫佳丽三千。”
凤玄凌边说边已经是老泪纵横,握住弦月的另一只手,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九泉之下,我还有何颜面去见你们的母妃啊。”
“王上不必太过自责。”
淡淡的眉眼,流露出的是君品玉一贯的怜悯,福伯跟在他的身后,那双满是苍老的眼睛已经有些昏暗,始终追随者君品玉的身影,满足而又慈爱。
“多年来,我钻研医书,已经找到医治殿下的方法,那时殿下再不必受病痛折磨,如常人一般的生活。”
弦月见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心头大喜,盯着君品玉的眼神满是激动,走到凤久澜的跟前,颤抖着叫了声:“哥哥。”
然后仰头,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还倚在凤久澜的怀中,肩上一痛,转过身,原来是白战枫,怒了努嘴,不过她心情好,不与他计较了。
哥哥终于可以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了,他可以好好的。
“女人,你要幸福。”
恩?弦月盯着真诚的白战枫,难掩讶异,这白战枫何时变的这般大方识体,他不是该以此为由找兰裔轩决斗的吗?
白战枫难得洞悉了弦月的想法,扬起下巴,挑了挑浓密的剑眉:“凤弦月,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在你和老爷子之间选择了他,我们天生肩负责任,我已经逃避太久了,老爷子已经老了,身为白家的继承人,我必须才承担起身上的责任来,老爷子已经为了寻了门亲事,虽然比不上白家,不过也是楚国的名门,听说那个女子知书达理,温婉贤惠,老爷子说,她和你一样十分的聪慧,能助我料理白家,最重要的是,她会一心为我,我会和她生儿育女,然后慢慢的将你淡忘,凤弦月,没有你,我也可以活的很好,过的幸福,所以,没有我,你也要幸福,我们都幸福吧。”
弦月还来不及惊叹,忽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枫哥哥。”
循声望去,是许久不见的念小鱼,挺着个大肚子,靠在罗成的身上,一脸幸福的微笑,向着他们缓缓走来,女王似的甩掉罗成的手,盯着弦月:“我一直希望你能和枫哥哥在一起。”
她昂着下巴,却没有了以前小辣椒似的凶狠,斜眼看向她身旁站着的白战枫,那眼神,依旧有藏不住的深情,而罗成就站在身后,望着挺着大肚的念小鱼,同样的深情款款,还有包容。
念小鱼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退到罗成的怀中,抚着自己圆圆的大肚子,昂着下巴:“我很快就要当娘了,弦月。”
她很不客气的叫了声:“你当我孩子的干妈吧。”
弦月抿着唇,走到念小鱼的跟前,眼睛睁的大大的,念小鱼突然捉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你贴着耳朵听听。”
弦月依言,耳朵伏在自己贴着念小鱼小腹的手背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多么的神奇,一下一下的律动着,弦月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脸上的笑容越浓,突然,肚子里的小生命踢了一下,弦月整个人一震,突然直起身子,指着念小鱼的肚子,转身对着凤久澜,惊喜的叫出了声:“哥哥,他刚刚踢我了。”
其余的人看着一脸欣喜激动的弦月,也笑出了声。
“这里好热闹啊。”
如银铃般的声响,高贵而又端庄,她的身后,是一身王者霸气的轩辕昊,行走间,两人虽然隔开了一段距离,不过从那浅浅的笑容却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相处的很好。
宁云烟先是走到君品玉跟前,已为人妇的她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越发的高贵雍容:“君神医。”
举止落落大方,微微颔首,少了几分高不可攀,多了几许亲近,更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公主。”
君品玉躬身行礼,却被宁云烟拦住:“我也算是神医的半个弟子,哪有师傅向徒弟行礼的道理。”
宁云烟转身看着弦月,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我该感谢你,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高高在上,万人膜拜,我很爱我的夫婿,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男子,举世无双,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敢奢求我的另一半,弱水三千只取我一瓢饮,王上他对我很好,他已经册封了我们的第一个儿子为太子,无人能够撼动我在轩辕的地位,他想争这天下,我定当竭尽所能,住他一臂之力。”
轩辕昊只是在站在一边,视线在弦月和宁云烟的身上游移,沉默不语,可弦月却已经觉得满足。
没有硝烟,没有战争,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好,阳光暖暖的,那些包裹着自己冰冷入骨的河水,也变的暖暖的,低头,兰裔轩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重新将弦月揽在怀中,右手指着念小鱼隆起的小腹,下巴在弦月的额头上戳了戳:“你喜欢孩子?”
淡淡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笑意:“将来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一窝的孩子,整天缠着你。”
弦月仰头,那双温和如水般的眼眸染上了戏谑,弦月懊恼,用手肘去推兰裔轩,他却好像事先就预料到了一般,单手扣住弦月的手肘,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兰裔轩,你给我松手,谁说要嫁你了,哥哥说的不算,我不嫁,不嫁。”
弦月这边不停的反抗,而旁边站着的那些人全都大笑出声,那眼神,仿佛他们是一对闹着别扭的恩爱小情侣。
兰裔轩双手环住弦月的腰肢,嘴唇近的贴着她的耳畔:“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
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耳根都是热的,兰裔轩紊乱的呼吸一点点慢慢的平静下来,双手搂着弦月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那温和的眸光像是深邃的大海,阳光下,波光粼粼,载着深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兰裔轩这辈子只会娶你凤弦月一个女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站在我身边的永远就只有你一个,无论我对别人做了些什么,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柳心悠是柳心悠,你也不是你的母妃,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凤弦月,冷静睿智,聪慧无双,而且重情重义,兰裔轩也不是个喜欢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的男人,我们确实都是自私的人,但是凤弦月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你也没关系,我兰裔轩为了你也可以做到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还有这件锦绣江山,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弦月,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弦月盯着兰裔轩,这些话她莫名的觉得耳熟,仔细一想,才明白都是自己说过的,而他把自己的话,记的那么清楚。
她呆呆的望着兰裔轩,手还放在他的手臂上,一旁的凤久澜向她投来鼓励的眼神,而其余的人似乎也在为他加油打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冬日的阳光,异常的柔和,洒在身上,梅花的香气飘来,岁月静好,细水流长。
她勾唇,刚要点头,身后忽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像只愤怒的野兽,逃脱了牢笼,朝着她的方向奔了过来,快如闪电:“轩哥哥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弦月转过身,只看到一袭粉色的身影,还有那双光华滟潋的眸,阴狠而又嗜血,手上拿着锋利的宝剑,劈头劈脑的向她袭了过来,那粉色的身影背后,还有一团黑黑的影子,看不清楚她的眉眼,操纵着一切,弦月本能的想要后退,可身后的路却被堵住,无法退却分毫。
“月儿。”
她看到那锋利的箭头直直的朝着自己的脸劈了过来,那满世界的白色顷刻间被鲜血涂满,弦月一愣,浑身如置冰窖。
“不要不要不要。”
弦月嘶声尖叫着,整个人也在瞬间凝结成冰。
**
“弦月是不是在里边?”
皇陵外,兰裔轩盯着被封住的石门,与华初雪想对,那空濛的眸,没了一贯的温和,冰冷异常,十分的骇人。
弦月主动找他,他就料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他故意喝下她给的酒,其实当时并未昏迷,只是想看看她要做些什么,没想到她居然点了自己的睡穴,因为手法与常人有异,费了些时间,现在才赶来。
“轩哥哥。”
华初雪低着脑袋,小手无措的拽着自己的衣襟,弱弱的叫了声。
“弦月是不是在里边?”
兰裔轩的声音提了几个声调,明显的不悦。
“把门打开。”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华初雪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兰裔轩一眼,眼睫低垂,向后退了几步:“弦月姑娘没在里边。”
左右躲闪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她的话还没说完,隔着厚重的石门,便听到那撕裂般的尖叫声,兰裔轩一愣,目光如炬,盯着那紧闭着石门,跑了过去,那脚步竟是慌乱的,四处看了一眼,八卦图已经被毁,想要进去,只能另寻渠道。
华初雪抬眼便瞧见兰裔轩慌乱的模样,心头自是气愤懊恼,跑到他跟前:“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刁钻野蛮,一点也不把轩哥哥放在心上,你不是说你喜欢温柔乖巧的女人吗?你都是骗我的吗?”
华初雪跑到兰裔轩跟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皇陵里边的重重机关已经被我打开,没人这样横冲进去还能活命的。”
华初雪盯着兰裔轩惶恐的眸,突然笑出了声,轩哥哥是她的,她难受,她也要他跟着自己一起难受,她痛,那他也休想舒服:“你听到她的尖叫声了吧,她已经死了。”
她得意的笑出了声,那般的残忍:“就算现在还没死,离死也不远了。”
兰裔轩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刹那间冷到了脚底,不停的冒着寒气,比起醒来时,翻遍整座府邸,没发现她时的惊慌,这个时候,心,好像是空的,空荡荡的,仿佛灵魂已经从自己的身上抽离。
华初雪见他半天没回过神,脸色苍白,整个人呆呆的,被吓住了,晃了晃兰裔轩的手臂,那精致的狐媚眼带着同样的紧张,可那嫣红的唇瓣却是上扬的:“轩哥哥,你失控了。”
兰裔轩猛然甩开她的手,华初雪跌倒在地上,突然大哭出声,抱怨着兰裔轩的狠心,哭着哭着却又大笑出声,那绝美的脸在兰裔轩看来却是狰狞的:“轩哥哥,她死了,哈哈。”
“她死了就没人和我抢了,轩哥哥,你是我的。”
眼前的这张脸让他忍不住想到另外一个人,他内心深处最最厌恶仇视的人,怎么甩都甩不开。
华初雪泪眼朦胧,却能感受得到兰裔轩眼底的厌恶,坐在地上,像个小孩般不依不饶的:“轩哥哥,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执意要进去的,她的死和我无关。”
兰裔轩一听华初雪提到死这个字,猛然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地上的她,过了好半天那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再没了以前泰山崩于前的面不改色的淡然,动了动干燥的唇:“我不会怪你。”
甩袖离开,迎面碰上急冲冲赶来的白战枫,那如死灰般的眼眸顿时迸射出如烟火般的笑意,拽着他的手,那速度比惊雷闪电还要快,指着紧闭的石门:“弦月在里边。”
白战枫一愣,他能明显的感觉得到兰裔轩指着石门的手是颤抖的,而那只拽着自己的手更是在不停的冒着冷汗,情况紧迫,他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如此轻易罢手的,千防万防,还是让她陷身险境,要不是有人通知自己,他到现在还蒙在谷里呢,楚国的皇陵机关重重,来不及细想那神秘人到底是谁,白战枫对着兰裔轩大喝了一声:“松手。”
疾驰到皇陵的另外一边,坐在地上的华初雪见状,立马就慌了,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盯着白战枫,怨恨而又不满:“你要干什么?”
白战枫哪里还有时间答理华初雪,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华初雪见白战枫不理自己,就要冲上去,却被兰裔轩拦住,他微抿着唇的,依旧给人一种上扬的感觉,好像是在微笑,那一贯温和空濛的眸,只剩下冻人的冰霜,华初雪顿时愣在原地,不敢再动分毫:“轩哥哥。”
凄楚的声音,带着恳求和挽留。
“华初雪,不要逼我动手,我会杀人的。”
那是警告,冰冷的不带感情,却又不是警告,华初雪紧咬着唇,想哭,想和以往那般,假装乖巧,然后撒娇,但当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时,却又胆怯了,一切都晚了。
她哀怨的盯着兰裔轩,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她心底其实是相信的,相信属于她的轩哥哥因为另外一个女人与自己动手,甚至将那骨节分明的手掐住自己的咽喉,她反倒希望现在的兰裔轩是歇斯底里的,疯狂的,至少那样还能骗自己说,他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失控了才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可是不是,他如此的清醒冷静,那她心底最后燃着的一丝希望掐灭。
“彭咚。”
石门渐渐的打开,兰裔轩转过身,看着那幽闭的地方渐渐有阳光穿透,尖叫点地,飞一般的冲了进去。
“轩哥哥。”
华初雪大惊,叫了一声,整个身子跟着飞扑了上去,跌在地上,什么都没捉住,她趴在地上,大哭出声。
“公子。”
雷云雷安二人同时赶到,只看到石门前留下的紫色身影还有飘荡在空气中的回音:“不准跟来。”
白战枫打开石门的机关,就要冲上去,情况紧急,他向老爷子问明了启动石门的机关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皇陵内的机关重重,一旦打开,除非闯过去,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白战枫跟着就要冲进去,身后忽有一道才苍老的声音传来:“枫儿,不准去。”
白战枫转身,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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