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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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珠-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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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珠当机立断就要退回去,春杏却是一脸惊恐张口就要惊呼,郑明珠暗叫不好,眼疾手快按住她的嘴,狠狠的瞪着她。

这有什么好惊恐的!

不就是无意中闯到了人家不太光明正大的聊天现场嘛,惊恐什么,又不会死。

郑明珠用眼神警告了春杏一番,见她依然脸色青白,但已经镇定了下来,才缓缓放开手,但春杏依然急的不行,刚想开口说话,那石头后面的一个声音已经让郑明珠如堕冰窖了。

那是陈颐安的声音!

春杏显然是先前就听出来了,才会这样惊恐。

郑明珠闭了闭眼,站直了不动。

石头后面的声音虽小,依然听得清楚,郑明珠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深不见底。

这一刻,她心如刀绞。

直到石头后面窸窸窣窣的衣裙声响起,人一前一后从另外一边的小径走了出去,郑明珠依然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一种深沉的绝望,如同厚重的绸缎一般铺天盖地的掩了过来,遮盖住郑明珠所有的天空,她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发花,郑明珠后退一步,扶住石头。

春杏吓的忙扶着郑明珠,连声问:“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

郑明珠盯着春杏的脸,低声说:“这件事,不许说出一个字去,但凡有一点风声,我要你的命!”

春杏吓的没口子的应是,赌咒发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郑明珠终于喘出一口气来,扶着春杏,走回馨香花厅去。

青果她们已经回来了,在席上没找着郑明珠,听闫珍珠说她出去了,就在门口等着,此时接到人,连忙问:“少夫人不舒服么?”

郑明珠不欲说话,只是摇头。

闫珍珠果然左右逢源,正跟旁边的一个女子聊的兴高采烈,见郑明珠走回来,倒唬了一跳:“你这是怎么的,出去一趟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白的这样,可是吹了风了?”

郑明珠坐下来,勉强笑道:“原是想在水边走走,没想到风大,就回来了。”

闫珍珠点头说:“可不是,这倒春寒倒比前阵子冷些,你也该穿大毛儿披风出去才是。”

郑明珠不想多说话,只是点头称是。

闫珍珠见她这样,便说:“既然不舒服,不如回去歇着,来了这半日,也算尽了礼了。”

郑明珠觉得果然很好,便站起来说:“也是,我的确弱些,这便去告辞吧。”

闫珍珠还怪同情:“妹妹平日里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郑明珠胡乱点点头,便要出去,刚走到一半,便见门口一阵热闹起来,青果看了一眼,笑道:“太子妃过来了。”

这和郑明珠无关,此刻她竟觉得再没有什么值得她关心的了,刚走了两步,她一眼瞥见众人簇拥着的太子妃那绮丽的裙角,郑明珠霍然转身。

原来……原来是她!

小径边虽看不到人影,却看见了一角衣裙,太子妃的衣裙,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一样的!

她看得清清楚楚,是她!

高贵的,明丽的太子妃!

原来是表姐表弟,原来是青梅竹马,怪不得这样无奈!

怪不得陈颐安是太子党!

郑明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一会儿恨的想要咬死陈颐安,一会儿又想起太子妃的风姿,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傻的没边儿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也怪不得他们,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呀。

一路上神思恍惚,连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

翡翠道:“少夫人只怕是出去吹了风了,春杏这个小蹄子,也不知道劝劝,少夫人平日里身子骨儿就不怎么好,这样的天气,还让少夫人去那冷水边上。”

几个丫头围着,热水净了面,就劝道:“少夫人不如床上歇一歇也好,平日里也是歇惯了中觉的。”

郑明珠今日接二连三受了巨大的打击,几乎完全没了主意,只由着几个丫鬟替她去了钏环,宽了外头衣服,躺到了床上。

丫鬟们见她安稳合目而眠,便都悄悄儿的退到了外间做针线守着。

郑明珠心乱如麻,哪里睡得着,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帐顶,觉得纷乱无比,又觉得一片空白,只是发呆。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记得太多的他了,第一眼见到时候冷淡的模样,他微微一笑的样子,他想要呵护她的样子,他握住她的手不放,他在长辈跟前悄悄的给她打暗号。

还有,他如天上星辰般的双眸。

郑明珠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落入锦被中,立即湮开,不见踪影。

便如她的爱恋,来的这么突然,却又失去的这样迅速。

她的爱恋,他从来不知,她自顾自的爱恋着他,却又与他无关。

郑明珠疲惫的翻了个身,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便能不再受伤。

许久之后,她渐渐的心平气和起来,陈颐安也并没有什么错啊,他已经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他与太子妃之间也并没有出格的举动,不过是言语中的情深意重罢了,郑明珠叹气,怪不了别人,自然只能怪自己,她并没有错过,她只是来的太迟。

郑明珠也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经受不起打击,是因为祸不单行,今天连受两次都很要命的打击,顿时就倒下了。

真羞愧!

什么时候,唐家的女儿变得这样弱不禁风了!

必定是郑明珠这个身体不好,她恶狠狠的想,随即又失笑,真是无端迁怒,找不着可怪的了吗?

不过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其实喜欢别的女人吗?

天又没塌下来,就算塌下来,她也还有许多事要去做的!

既然没有感情,用起陈颐安来反而更好些吧,更没有负担,没有内疚,就当他是一个合伙人,自己做一个有用的合格的妻子,再用这个身份来帮自己一把。

反倒没什么负担!

做一个合伙人吧,郑明珠苦中作乐的想,大约还能更洒脱一些,就如以前她做生意的时候那些合伙人,大家互相尊重,互相帮忙,关系常常类似家人。

在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郑明珠终于再次坚强起来了。

☆、57发作

不知过了多久;郑明珠听到外头纷沓的脚步声;陈颐安进了门,外头守着的丫鬟们纷纷行礼;陈颐安问:“听说你们少夫人不大好,中途就回来了;怎么回事?”

青果在这些丫鬟中自然与众不同;说话更随便些;便说:“还不是春杏那个小蹄子;明明少夫人才大好了没几日,身子骨儿还弱些,她就敢怂恿少夫人去那冷水边上,少夫人可不就受了寒气了么。”

陈颐安说:“哪边儿?”

青果说:“就是蔚雪亭那边,虽说那里景致好;也要看日子不是,这几日正好倒春寒。”

郑明珠就没有听见陈颐安说话了,只看到青果打起了帘子,陈颐安走了进来。

恍惚就是那一天,她也是倚在床头,看着他大步走进来。

那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如芝兰玉树一般的陈颐安,郑明珠只觉心中一酸,连忙坐了起来,笑道:“大爷这么早回来了。”

陈颐安坐到床边,看看她面色,才说:“我听说你不舒服,提早回来了,我不放心便也就回来了,果然脸色不大好。”

郑明珠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那里人多,觉得心口闷些,想着也是坐了半日了,便偷个懒。”

陈颐安点点头站起来,郑明珠见他还是穿着外出的衣服,显是直接进来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唤青果和翡翠:“你们伺候大爷换了衣服罢。”

自己却并不起来。

陈颐安让丫鬟伺候着换了衣服,好几次转头看一眼郑明珠,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只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郑明珠静静的倚在床头看着他,一双杏眼黑沉沉的,看不清情绪。

她终于还是没有等来陈颐安的解释。

陈颐安坐到床边不远的椅子上,再不提先前那一刻两人眼中都有的不一样的情绪,转而说起了他的外书房的事务。

郑明珠垂下眼,收拾好最后一丝带着希望的情绪,把自己所有的专注投入到这些庶务中去,总得要做好一件事吧。

陈颐安说:“爹爹外书房的庶务一向是由母亲打理,这也是府里的例,我的外书房自是该交给你,外书房的人我俱已吩咐过了,你只管放心,本来我想着,明日就令宣纹把一应事务交接给你,只是你若是还觉着身子不大爽利,略迟两日也使得。”

郑明珠轻轻柔柔的笑笑:“哪有这样娇弱,不过是吹了风罢了,连药也不用吃的,你放心就是,明日若无事,我自会找宣纹说话。”

陈颐安见她这样说,便点头应好,两人对视一眼,他竟再也找不着话说了一般。

陡然觉得竟有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尴尬。

看起来郑明珠似乎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带着柔美的笑容,态度柔顺,言语和婉,可是陈颐安却清楚的觉得,她是不同了,他们之间仿佛突然就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昨日那种有说有笑的融洽竟恍若隔世。

陈颐安自己也并不是善于言谈的人,一时间,便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陈颐安觉得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便站了起来,说:“你今日就好生歇着吧,我到书房去睡罢。”

郑明珠就要掀被起来,陈颐安把她按住了:“别起来,冒了风越发不好了。”

郑明珠果然就不起来,只是笑道:“那大爷自己当心些就是。”

陈颐安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蓝色的衣角消失在帘后,郑明珠轻轻的叹口气。

陈颐安是那种极为敏感的人,自己已经极力的收敛的情绪,他还是察觉了,场面顿时就不好看起来,郑明珠有点发愁。

今后要怎么样对着他才自然呢?

而且,今天青果提到蔚雪亭,敏感如陈颐安必然有所怀疑。

一时间,难免为今后的日子焦虑起来,可是这种焦虑根本是毫无效果,这种时候,做什么都是错,唯有装出什么事都没有,才是上策。

郑明珠觉得自己真是挺悲惨的,当初刚刚醒来,周围无一善意,她已经觉得满地荆棘,可是此刻看来,那些算什么?

今天这一天才是她最悲惨的一天呢。

郑明珠迷迷糊糊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又挣扎起来,珊瑚在一边劝道:“少夫人既不大自在,不如多睡一会子,夫人那边,晚点去告个罪也就是了。”

郑明珠不肯,她又不是真不舒服,而且好歹和婆婆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越发要一鼓作气才是,珊瑚只得服侍她起身,刚下床,陈颐安来了。

郑明珠诧异:“大爷这是怎么的,不上朝么?”

陈颐安道:“今日休沐,你忘了?”

郑明珠顿时觉得自己果然不够关心人家,连忙笑道:“我真忘了,真是该打,今后一定记得。”

陈颐安有点无语,只得说:“你既不好着,起来做什么,母亲那里我去说。”

郑明珠忙笑道:“哪有这样不好,昨日不过心口闷些罢了,去母亲那里走走,发散发散,倒好些。”

你去说?谁去说也别你去说,你替媳妇请假不去给婆婆请安,婆婆不知道怎么想呢。

陈颐安见她这样说了,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坐在一边,十分找不到话说。

他本来不是个多话的人,以往通常是郑明珠较为主动,特意与他说话,现在郑明珠整个人缩回了自己的壳子里了,他便觉得十分不自在。

倒颇有几分像以前两夫妻的样子了。

这阵子好容易顺心了些,陈颐安虽未察觉是如何改变的,但的确喜欢这种改变。

他并不想变回去。

可是陈颐安抬头看了郑明珠好几眼,却见她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心中便越发烦躁起来。

玲珑本来伶俐,虽然不知道这两位主子是怎么回事,却本能的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上茶的时候都轻手轻脚。

陈颐安接了茶,刚喝了一口,突然说:“早上姨娘们怎么都没来伺候少夫人?”

郑明珠正对着镜子上胭脂,此时一怔,从镜子里看了陈颐安一眼,笑道:“原本就没订什么规矩,再说,也是因前儿我病了,大爷体恤我,怕人多了我心烦,就免了姨娘们请安。”

陈颐安皱眉道:“那是你不好的时候,如今你大好了,为什么还是不来伺候?”

语气颇有点戾气。

郑明珠僵在原地,一时间答不上话。

她本是商家女,与勋贵家族不同,自己的家族从来没见过妾室,就是来往密切的家族,也极少有纳妾的,家中原本就没有这类规矩。

如今她乍为郑明珠,本来懦弱糊涂,妾室虽对她不敬,只是因陈颐安本来不甚爱重这个妻子,也就不大理论,加上她早就确立了第一要务是整理自己的嫁妆,纵为贵人,经济基础也十分要紧,又有陈夫人亲自处理方姨娘小产之事,郑明珠也就没有急着给妾室立规矩。

当然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陈颐安这阵子一直歇在自己房里的缘故。

她们不来叨扰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此刻陈颐安偏偏问到这个,在郑明珠看来,他明显就是在迁怒,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两人之间这种诡异奇怪的气氛而迁怒,这叫郑明珠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陈颐安冷道:“来人,把姨娘们都传来。”

郑明珠看在眼里,心中也急,忙笑道:“大爷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叫人呢,便是她们不懂规矩,妾身再教导她们就是了。”

莫名其妙这样一股脑儿的发作,面子上好看么?

陈颐安道:“你不用替她们说话,她们就是仗着你面上软,才这样没规矩的。”

郑明珠看他脸色,也不怎么动怒,就是淡淡的,实在叫人难以再劝。

罢了,反正也是要立规矩,陈颐安来出头,倒免得她招人恨。

而小丫头也忙忙的赶着去后头跨院叫姨娘们了。

片刻后,杨姨娘和宣纹都赶了来,大约是听到了陈颐安恼怒的风声,两人都低着头,行动规矩,进门就跪下磕头请安。

陈颐安并不叫起,却问:“方姨娘呢?”

春杏进来回道:“奴婢刚去传了方姨娘了,因方姨娘还没大好,需得换了衣服才敢来伺候,便略迟些儿。”

话音刚落,方姨娘已经急急的赶了来,她看起来越发娇弱了,或许是小产的打击,整个人十分苍白,竟有一种如纸般脆弱的感觉,此时走的急,娇喘吁吁,脸上反倒浮起一抹潮红,竟有一种对比强烈的美感。

陈颐安只看了她一眼,并没说她什么,倒是问:“这个丫头是谁?”

春杏回道:“奴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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