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言望了一眼白棠,“以为我说是他下毒,是骗你的么?”
“也……不是……”
白棠的声音低了下来。
在从风清扬那里听到关于这些之后,她的确是有想过,他会不会说段天翎下毒,其实只是骗她。
“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些?”
华言顿了顿道:“我一向不愿说起这些,只是有些话我不说,你自己也会发现。与其你自己多想,不如我自己说。”
“我会发现什么?”
“我母后。”
又是今日去望月楼的事情。
“你真的,不打算问问她吗?”
华言几乎不用想,便摇了摇头。
“母后并非是段天翎关起来,至少有一般原因是她自愿。否则他们根本关不住她。”
白棠不解道:“可一个人,为什么要自愿让自己被关起来这么多年。简直不能理解。”
尤其是,在那之前,她还曾残忍的对洛然施以极刑。
总不可能是她后悔了,想忏悔与恕罪。
一定不会是这个缘故,
华言道,“我也不知。”
白棠心里还在想着,莫不是,她是要修炼?
听说妖精要修炼的,需要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这样修炼一段时间后,能够法力大增。
只是别人修炼实在山里,一次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对人而言,大概上十年是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对于妖精来说,十年算不了什么。
她总不是要让自己在望月楼关个上百年,那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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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不是要让自己在望月楼关个上百年,那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妖精了。
尤其朝代的更换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不会觉得哪天南寰被攻破了,战火连天的时候,会打扰她的修行吗?
不过在皇宫里修炼,这一点……还是很潮的……
“她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不做到的。她不出来,就不会出来,她不会管风氏与南寰的恩怨,她就不会管。”
想来她自己也是该知道的,她盗走火烷珠,就是风氏与南寰最大的恩怨。
白棠想了想,道:“那不会意味着,你们不会解开封印吧。”
莫啸天与燕云鹤,虽然最近在研究望月楼。
然而他们未必是真心想要解开结界,而是想要借此作为一个诱饵。
不过聪明了些,知道靠风烟是不行的,还是要靠火烷珠。
“公子!”
黑灵突然之间出现在屋内,华言慢慢松开手,站起身来。
黑灵古里古怪地望了一眼白棠,又装作刚才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公子。莫老头在找你,有个妖精跑了。”
华言眉头一紧,不多说,人已经往外走去。
“黑灵,什么事?”
白棠起身跟了上去。
黑灵皱着眉头,无所谓的语气,“不就是妖精跑走了,再抓回来不就行了。”
妖精逃走?
他们最近抓住的,应该只有风烟吧。
难道风烟逃掉了?
“风清扬出现了。”
莫啸天身上沉静,缓缓说出这句话来。
“风清扬救走了风烟?”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救风烟,是有什么其他缘故吗。
风清扬又想做什么,他的行事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么……原本的计划,是否有奏效?”华言开口问道。
莫啸天道:“顺利得有些奇怪,不免让人心生疑虑啊。”
确实是让人奇怪的。
按理说,风清扬不会因为风烟涉险才对。
意料之外 6
按理说,风清扬不会因为风烟涉险才对。
燕云鹤继续说:“按照常理来看,他应该已经中了计。只是这个方法,已经几乎被我们所放弃了,他怎么会挑这个时候。”
“为什么放弃?因为你们也觉得,用风烟是不会有什么用的吧?”
燕云鹤沉吟一刻,“若是有用的话,师父当初困住风烟,他就不会一直不出现了。”
白棠笑了一声,摇摇头。
“因为他不赞同风烟的做法,又拦不住她。所以才会任由风烟被叶行之关着。这样至少她不会涉险去做一些事情。”
燕云鹤目光转向她。
“他一切都知道?”
“应该这么说吧,他只是将自己的妹妹寄存在叶行之那里,也好就此管住她。如果当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的时候,他就会将她带出来。”
白棠话音落下之后,没有人说话。
“只是刚巧,在他这么做之前,风烟已经自己出来了。我说过的,你们不要小瞧他。”
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妖精更是远远不够的。
白棠是亲眼见过,他杀了灵魄宫的青墨。
又从他本人那里听说了,他确实跟着颜若学过他作为一个妖精而不能够修习的法术。
只能这么想,他宁可付出那些代价也要学的东西,怎么会不厉害。
虽然风清扬说,擅自动用那些法术,对自己的损耗极大。
可要看在什么事情上,如果是他觉得值得付出代价的事情,他自己就会愿意付出这些代价。
而那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是风清扬的对手。
“风清扬有些什么本事?”
白棠家莫啸天一脸镇定,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他从前是跟着颜若修习过灵魄宫的法术,这算本事吗?”
莫啸天立刻沉默了片刻。
“皇上,我和燕道长先离开皇宫,亲自去看一看,确认一番。”
白棠突然说:“我也去,我也要出宫。”
意料之外 7
白棠突然说:“我也去,我也要出宫。”
有出宫的机会,为什么不呢。
看到段天翎的目光看过来,白棠便是更加坚定的眼神,好保住自己的立场。
“白姑娘还是……”
莫啸天踟蹰着,又看了一眼华言。
“我说真的,你以为我说着玩啊。再说对于风清扬,我应当比你们了解得更多一些。”
莫啸天不答话,他自然是十分不愿的。
只是与白棠的恩怨,让他无法当场反驳。
“两位道长既然决定,先行上路吧。”
华言开了口,听起来并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
“华言!”
那两个人告辞了之后,已经出了大殿。
白棠急不可耐,几步到他旁边。
“我也要去。”她有时候固执得让人难以理解。
华言眼底有几分无奈,“现在又无什么大事,你这又何必。”
白棠道:“没有才怪,我几乎能肯定风清扬最近一定会有所动作。”
“那么,你想?”
“我想……阻止他。”
华言轻笑,“那更不必出去一趟了,他若是有所动作,定然是回来这里。只怕两位道长,他还不放在眼里。”
白棠只听着那两个人的话,总觉得在风烟那里还是设了陷阱,或是其他什么之类。
“我会跟他们回来的。”
沉默了一刻,华言道:“你若真想出宫,我自当不会怎样阻止你。可是这个时候……”
“风清扬又不会杀了我,怕什么呢。”
华言深深望向她,“他既花费如此代价让你从灵魄宫出来,会是这么容易放你走的人吗?就从他的作为看,他也不像是没达到目的就会罢休的人。”
白棠仍旧坚持:“至少他不会要杀了我,不然早就杀了我。”
“有时并非是杀或者不杀的问题。”
她不说话了,就那么望着他。
却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一定?”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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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吧?”
“是吧?”
“我知道你不会拦着我的,对吧?”
“华言,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其实我本事很大,你知道的是不是?”
“华言……”
华言睨着她,“买东西……还是算了吧。”
白棠眼睛一亮,禁不住一笑,几步上前搂住他脖子,雀跃道,“华言,我爱你!”
“恩?”
白棠突然傻眼了一瞬,这句话如此顺口的话几乎是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师兄我爱你,师父我爱你,师姐我爱你,那谁谁你太好了我爱你,亲爱的我爱你……
其实这在人高兴的时候,实在是一句普通的话。
就是直话说出来,似乎有些不那么普通。
她傻眼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怔住了。
手还在他的脖子之上,呈现出主动扑上的姿势。
刚刚原本的天然无雕饰,突然成了僵持。
慢慢感觉到,他的双手已经伸了过来,将她整个人环住。
在她耳边低声道:“再说一次。”
她的头往后了一点点,人却一时不能够挣脱了。
“其实……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这个意思,不一样的。”她艰难的解释道。
“如何不一样?”
白棠皱紧了眉头,“我高兴的时候就会这么说。”
华言眉头轻扬,“这么说,你说过很多次?”
她一时吐了吐舌头,“反正我自己数不清楚了。”
“跟谁?”
“好多人,男男女女都有。”
大家都知道这句话在不同场合情形,意思是不同的。
只有一次,读高中的时候,因为某些事情,对一个性格内向羞涩的男同学这么说了一句。
对方立刻脸通红,支支吾吾地回了她一句,谢谢。
几乎将白棠雷倒了。
“男男……女女……”华言皱起眉头,“这不会,也是你们朝廷的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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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更是不知从何解释了。
果然比那人还要雷。
“我跟你说不清楚,不行,我要赶紧跟上去,不然那两个老头不会等我的。”
华言仍然没松手,“我考虑要不要黑灵继续跟着你。”
“他能有什么用啊,碰上风清扬,什么事都不顶用了。”
华言额头前倾,“但若是有了意外,他总会想尽各种方法带你回来。这一点很让人信服。”
“才不是这样。真正到紧要关头,还是我救他呢。他基本没顶用,就是找麻烦而已。”
“似乎没听他说起这些。”
白棠不屑一顾,“他会提这些才怪!”
华言淡笑着,“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就不好保证了,视情况而定。”
“莫非要我亲自出宫吗?”
“那……也行!”
白棠吃吃笑着,最后终于挣脱开来。
“我真要跟上前去了,他们一定会走得很快,不让我追上的。”
她挥了挥手,急急忙忙出去。
好不容易,才在两个老头出宫门之前找到他们。
莫啸天此刻真是最不愿意见到他,一脸苦相,“白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白棠理直气壮,“他同意了,所以你们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原本不需要他同意也行,但是他同意了,你们两个会比较听话。”
“听话?”
听到这个词,莫啸天深深皱起眉头。
愈发感觉到,最近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好过,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磨蹭了。”
莫啸天无可奈何摇了摇头,“真是一个大麻烦,白姑娘,你若再有一点意外,皇上他……只怕再也不愿听我的任何一句话了。”
“你要他听你话干什么,他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啊。”
“哎哟,这话可不能在这里乱说。白姑娘可不能口无遮拦啊。”
……
一路出了皇宫,朝着上次关住风烟的地方而去。
那里也正是莫啸天在经常的落脚之处。
白棠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风清扬的那个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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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
更新问题,说过了哈,最近毕业设计布展,整天都在外面。
只能说尽量不断更,更新没法不减了。
过两天稍微空闲了,就完稿。
意料之外 10
白棠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风清扬的那个罗盘。
罗盘藏在袖口之中,手指摩挲着上面深刻的纹路。
这一次是通过一个正常的途径进去,而非上次的偷偷翻墙。
“莫老头,你找这么大的一个房子,不觉得浪费?”
踏进大门,白棠东张西望的。
莫啸天道:“选在这里自然是有渊源的。我又怎会随便找一个地方。”
“算了,反正你认真找,和随便找,也没多大区别……”
白棠喃喃说着,往上次关着风烟的地方而去。
莫啸天也往那边走着,与燕云鹤对了一个眼神。
他奇怪地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她应该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这世上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有吗?”
白棠站在那个房间面前,门上的符咒已经被揭开,门还大开着。
轻风穿堂而过,门偶尔有一点微动。
里面意料之中的,已经没有风烟的身影了。
“道长,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道童站在一边,毕恭毕敬。
莫啸天,眼眸微眯,又对燕云鹤使了个眼色,两人开始在四周查看着什么。
“果真是风清扬。”莫啸天蹲在门边,叹了一口气。
白棠凑上去,看到那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极容易被忽略的一层外沙。
与地板眼色接近,不仔细看看,几乎看不出来。
若是有人路过,应当是会留下脚印的。
可至少这里看来,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没按正常情况而来,看似是强行突破阵法。”燕云鹤低声道。
莫啸天点了点头,“幸而没有轻易拿望月楼而冒险,否则以他的能力,我们连自保都极难自保。”
白棠扫了一眼里面,没有看出什么猫腻来。
突然听到莫啸天一声笑,她目光又顺着看过去。
然后这老头对着燕云鹤,就是一副你懂的,这种你知我知的阴险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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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走进去,对着蹲在风烟之前被关注的阵中阵四处观察的莫啸天道,“你在说什么?”
莫啸天抬头看了一眼白棠,一字字清晰道,“没什么。”
而那个目光之中,却分明闪着一种自信与得意的笑容。
任是谁,也能够觉察出点什么来。
“莫老头,你还想瞒着我啊?”
“冤枉冤枉,这些事情,跟你说了也没用。总之一句话,白姑娘放心。”他不经意地露着笑容。
“不行。”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弄清楚较好,“你必须清楚地告诉我。”
莫非风清扬还真的是一不小心中了这个老狐狸的计?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是很有些麻烦了。
“白姑娘,还是不用问了。何必浪费唇舌,不如干脆暂时留下来,倒时自然知道什么事了。”
白棠看向燕云鹤,这个人沉默寡言,也相对较为老实一些吧。
然而燕云鹤几乎什么神情都没有,就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眉心皱起成一个习惯性的,淡淡的皱。
只有又重新转向莫啸天,“我命令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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