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紧张起来,立刻双手抱住胸口,“无耻!”
竟然看她的胸部,有无搞错,她还在床上,里面还没有穿什么。
就算是皇后,就算他们有过夫妻之实,就算……她现在还是他老婆,也不带这样的!
段天翎眼神一变,“这是干什么?”
“不要乱看!”
白棠恶狠狠地说。
“朕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朕讨厌反抗吗?”他的话意欲不明。
白棠有几分紧张。
“说过。但是我一定要听你的吗?抱歉,没有这个习惯。”
他淡笑着,“习惯?朕认为你有这个习惯。白棠,你从前很听朕的。”
“那个时候,你还没杀我全家吧。”她冷静的说。
“呵……对,那个时候还没有。自从知道朕开始对付白家,你就变了……”他语气几分可惜。
白棠忍不住冷笑,真是脑子有问题。
你他妈杀别人全家,还要求继续对你言听计从啊,谁那么犯贱!
“这种变化难道不是正常吗?皇上?”她几乎是咬着字说着。
段天翎仍然不减笑意,只觉她那故意做出的狠像,其实十分地滑稽。
白棠再度强调了一句:“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走不走,又如何?”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宫不是什么好的地方,这里很晦气的。皇上如果闲得没事做,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儿吧。”
段天翎的目光不离她,“看来的确晦气,朕的皇妃都失踪了,如何不晦气。”
皇帝没一个是好东西 2
“如果你真的为她的失踪感到愧疚,就不应该让她在这种地方受煎熬。如果你真当她是你的皇妃,就不应该在她疯了之后不闻不问!”
天下最无情的人是皇帝,天下最薄幸的人是皇帝。
总之这个职业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在怪朕?”他淡淡道。
白棠眼眸一片清明,没有一丝介怀,也没有一丝责怪。
“当然不是……我有什么资格怪你,顶多是为凌妃觉得有点不平罢了!可是我也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凌妃只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
他嘴角那一点弧度,总教人弄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难以判断的人。
“只是为她觉得不平?”
白棠笑了,“如果皇上觉得,我自己也要鸣不平的话……我不傻。白家是叛国罪,我要是为自己觉得不平,那就是公开质疑朝廷的公正,也是质疑皇上的权威和判断。对于我自己和白家,我一个字都不想说。”
“让太医看看你的毒,也许有什么其他状况,不可能会自己痊愈。”
这等好心,还是不要得好。
“我的生死不足挂齿,有劳皇上担心了。”
白棠一句话说得极是礼貌,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的太医当时连我的毒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现在毒变异了,我也不指望他们能看出什么问题来。我不喜欢被人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死了,要是我自己的事情。”
段天翎的头靠近了一些,那气息里都带着挥散不去的危险,“那朕就找比太医能看出问题来的人,朕找得到。”
她咬了咬唇,屏住呼吸往后靠了一些。
不喜欢被陌生男人靠这么近,就连他的呼吸都能拂过脸颊。
那个美男色鬼?哦,那是一个意外,那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看出白棠本能性的躲,并非伪装,而是个下意识的举动,还有眉间不经意的微蹙,眼神没来得及的排斥,仿佛他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皇帝没一个是好东西 3
他的手箍住白棠的手腕,箍得紧紧,压低声音。
“没有你反抗的余地,所有的权利,都在朕的手上,听懂了么?”
他几乎贴着白棠的额头,让她退无可退。
她眼眸仍然平静,呼吸却不太平稳。
“白棠,少跟朕来这一套!”
那一句轻轻的警告,几乎要激怒了她。
拒绝就是拒绝,以为所有拒绝他的人,都是故意的以退为进吗?
“滚!”
她说话一向不怎么客气,几个同门里只有一个师姐,她见的次数不多,是师父的外家弟子。
那更是一个不懂妥协的师姐,就如同她一直告诉白棠的,对任何人都不要不客气,别人比你狠一尺,你要比他狠一丈。
白棠崇拜的人不多,师姐算是一个,那是她所认识的女性里最特例独行的。
除此之外,就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师兄,和一个有江湖风骨的师父。
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没学会客气这个词,顶多只会一点表面上的礼貌。
现在段天翎是非要让她连那点表面的礼貌也全数丢掉?
“再说一次?”
他的声音没有怒意,眼神里没有怒意,神情的也仍然只是一贯的淡淡冷笑。
这一声有威胁含义的话,却让人觉得比发怒更为严重。
“我只说一次!”
他眸子淡淡扫过白棠的分明不平静的神情,还有陌生抗拒的眼神。
“朕要杀你如捏死一只蝼蚁,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在朕面前为所欲为?”他的手指轻轻覆上白棠的脸颊,声音有如击破的碎冰一般清晰冰凉。
白棠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你是在找死,还是因为你算定了,不管怎么样朕都不会杀你?是哪一种呢?”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白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以平静自己。
“都不是。”
他有一点点淡笑,“那是因为什么?”
皇帝没一个是好东西 4
“杀不杀我,你自己心里早有打算,不是我做什么可以改变的。既然如此,不如按我自己的想法来,何必要去附和你。”
段天翎的指尖滑过她的唇时,她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躲了过去。
却在一躲之后,反而被他入侵,那个男性气息靠过来,他有力的双手控制住她的头,吻了上来。
白棠反抗得异常激烈,躲闪之中,竟趁着自己双手的自由,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个响亮的声音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白棠自己也愣在原地,痴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还有着轻轻的麻痹感。
这是除了上次在外面遇到登徒子那一脚踢过去后,她第二次动手。
想不到来了古代,竟然能让人逼着变得更粗鲁。
白棠很清楚,这一巴掌不会是上次那一脚那样轻易的解决,因为对象是在全天下都可以为所欲为的专制皇帝。
“皇上,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君无戏言!”
他第一天就说了,皇后你放心,朕不会碰你。
你母亲的,难道皇帝说话都是说着玩的,君无戏言要改成君无真言吗。
段天翎挨那一巴掌之前,原本是可以避过去。
她的动作在他眼里,慢得几乎能看到整个动作的路线。
可是在拦住她之前,段天翎自己迟疑了一下,很难说清是为什么,也许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敢对他动手。
恩,她果真是动手了。
就她的力气来说,那一下真是打得毫无犹豫,也绝无手软。
他的双手放下来,搁在床上,仍然轻言轻语,“可你要记住了,就算白家人死绝了,你再怎么恨朕,你也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想和朕划清界限,想都不用想。”
白棠伸出的手逐渐捏成一个拳头,放了下来。
那个小动作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仿佛是极为可笑的事情,他轻声一笑,抓住白棠那只手,将拳头缓缓打开。
如果你肯听话 1
她捏得很紧,他却似乎打开得毫不费力。
手指被掰开的感觉,就像快要断掉一样。
“这只手,今天打了朕一巴掌。”他淡淡低眉,看着白棠葱白细长的手指,“它就该为那一巴掌付出代价。”
白棠下意识将手一收,他抓得很轻,几乎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将手背在身后,冷冷看着他,“你要怎样?”
“如果你肯听话一点,也许可以幸免,至少酌情发落。”
白棠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要怎样?”
“下来。”段天翎站起身,对她伸出手。
笑容早已敛去,俊逸的面孔只剩一点清淡的倦意。
“谢谢,请你出去。”
白棠无视了那只手,仍然在床上抱着被子。
淡淡的讥讽笑意再度浮现,他却已经抬步走向门外。
白棠觉得自己终于松了口气,下床打算换好衣服。
“白棠,白棠你怎么样?”
直到确定段天翎已经出去,春草才穿进了房间。
“这里忽然多了很多侍卫,不知道在搜查些什么。”
白棠没有说话,换好衣服之后,自己学着稍微打理了一下头发。
“他们会发现凌妃吗?”
白棠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皇帝一定会功夫,听说会功夫的人一般听力异常好。
虽然他已经出去了,自己却还是不能冒险。
白棠推门而出,看到段天翎正站在门口,看着那一队侍卫在凌妃之前住的房子里搜着什么。
她知道他们要找什么。
他们试图找到金蟾,哪怕门被打开,金蟾基本已经不可能在这里。
“听说凌妃失踪前,是你将她带出来的?”
段天翎不用回头,已经知道是她。
“是的。”
“你是救她?”他微偏过头,眼眸微垂,“为什么会想救她?”
“不知道,只是那一瞬间的反应。”她淡淡答道:“我觉得那东西很可怕,下意识会将同样在里面的人拉出来。因为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被关进去,都不会好受吧。”
如果你肯听话 2
“她以前害过你。”
白棠淡笑,“我来冷宫之后她也想过害我,不过后来已经疯疯癫癫,我便不想计较了。”
“以德报怨?”他笑得嘲讽,“看不出。”
“那种情况,任何人在里面,我都会先拉出来再说。只是一种本能,觉得不能只自己一个人落荒而逃。谈不上以德报怨,如果当时有时间思考的话,大概我不会管她。”
“里面是什么样的东西,云嘉说凌妃出来之后身上都是血。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只有你一人知道吧。”
这算是开始审讯里么?
“一只很大的蛤蟆,在吸凌妃的血。”
白棠不由得皱起眉,只要想到金蟾,就不由自主的觉得难受,身上的一颗颗鸡皮疙瘩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在一起……
段天翎见她神情奇怪,一脸回想就痛苦的表情,“怎么回事,莫非也吸了你的血吗?”
“不是……是觉得长得太恶心了,想起来就……刺激到我的神经。”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那只蛤蟆跳了起来,吓坏了我。我就瞅着机会,抓着凌妃往外拖,再关上门。不过奇怪也庆幸的是,它没有追出来,直到我最后关门,它也没有再动过。”
段天翎稍稍蹙眉,“金……那只蛤蟆在这里多久了?”
他知道是金蟾。
这个说漏嘴的字,让白棠迅速警觉起来。
“不知道,昨天才发现的。”她谨慎答道。
“你将凌妃关在这边之后,她一直试图逃走?”
白棠答道:“算是吧,吵得特别厉害。”
“听说你觉得,是有个壮汉将她带走了?”段天翎问得有几分笑意,那笑容几乎百分百在表明,这个推断,他一点也不会相信。
“随便猜的,不然还能怎么样。她自己走的话,一定会闹出许多动静。但我和云嘉都好不知情,那就应该是有人将她偷偷带走的。除了壮汉,莫非还是那只蛤蟆带走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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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翎往前走了几步,“跟朕来。”
“启禀皇上,除了屋子里有点血迹,没有其他任何异样的物品。”
搜查的人出来报到,段天翎淡声道:“到那边去搜一番。”
白棠扫了一眼这些人,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唯一可能有使用巫蛊之术苗头的小蜈蚣,她已经让它们拿出去埋在土里,
“你当时在哪个地方。”
白棠站在门口见那天的情形和位置简略的说了一遍,这部分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因为那天也确实让她很惊讶,并非是装出来。
“为什么当时不迅速将情况告诉朕?”
果然会问到这个问题。
“我不会被一只蛤蟆吓倒的,皇上放心。”白棠说道。
段天翎淡淡哼了一声,“那么……凌妃是怎么疯的?”
她心里顿时一紧,这一点实在不太好说。
如果将凌妃疯的事情全部推脱到见鬼上,他会不会起疑心,觉得这个地方的异常太过头了,以后重点观察。
或者将他还可能将他不知道有多少的法器弄过来?
如果是那样,白棠就倒霉了,那才算是真正的被监禁。
“不清楚,凌妃疯的时候,我正在……”她顿了一下,那个时候她正被叶如晨带到皇帝寝宫了。
“在哪里?”
她轻叹了一声,“你寝宫门口。”
段天翎愣了片刻,才缓缓道:“回来之后她就疯了?”
“差不多,当时她就像梦游一样,出来到处晃,还将云嘉吓晕了。”
倘若完全说谎,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云嘉眼睁睁看着凌妃说见到了鬼,又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瞒不住。
白棠思忖一刻,又道:“不过我听云嘉说了很有意思的事情,说她在喊玉儿的名字,就是叶如晨的宫女吧……”
叶如晨一直站在旁边,不远不近地看着。
听到从白棠对段天翎的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浑身一震,某些期待。
变得让他猜不透 1
“不记得。”他心思并不在此,只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她心里有鬼?”
“这个就不清楚了,她和叶如晨的什么事,我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白棠再度提及这个名字。
段天翎那一点笑意十分玩味,“你们女人那点小事,总以为只有自己最清楚。朕只是偶尔懒得管,也不代表朕不知情。”
“知情?你知道晨……你知道她和晨贵人之间的恩怨?”
就差那么一点,就脱口而出,你知道她是被凌妃毒死的?
不,作为皇后,她应该是不可能知道这些。
白棠问出这些不相关,恰巧是因为叶如晨在一边,想故意一番。
她是个好鬼,眼睁睁看她继续沉迷种马渣男,白棠看不过眼了,想要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从前的白棠一定也喜欢他,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大概所有的女人都会这么希望,有一个让自己看得多不开目光的男人,想永远看着他,臣服于他,却将自己放到低如尘埃的地位。
白棠相信,他在女人面前是很会伪装,或者说,他只会让女人见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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