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是朕的妹夫,朕还不想让琴雅太伤心,你已经让他做了太监了,就不要再害他,积点德!”
他终于松了手,在她的额上一推,苏染染就倒在了榻上——
帐子一阵轻颤,她的心也跟着颤!
慕宸殇知道她把德元丢去苏锦衣那里,却没有指出来。
慕宸殇知道庄墨隐来见她,他也没有管。
慕宸殇到底要干什么呢?
月光像银粉一样,斜斜地漏进了窗中,他站在榻边,双手负在身后,视线还停在她的脸上。二人僵持了片刻,苏染染忍不住问:
“睡这里?还是走?臣妾实在困了!”
慕宸殇唇角一扬,讥笑起来,“你一天忙成这样,哪能不困?好好睡,只怕以后睡不了几个安稳觉。”
“皇上,臣妾就像蚂蚁,被你捏在手指里,你就行行好,别这么阴……”
苏染染本想说“你别这样阴阳怪气”,可一看他那阴阳怪气的脸,话在舌尖一滚,就变了。
“皇上就别这么威风凛凛地站在这里震慑臣妾了!”
“哈……”慕宸殇笑出了声,满是嘲讽的,笑得苏染染毛骨悚然。
“朕还真后悔给你解药了,应该绑着你,让你就这样干痒!朕就坐在这里欣赏,看看小沫篱像美人鱼一样在这里扭动身子,一定很有趣。”
“皇上真是……”苏染染把变态两个字吞回去,硬生生地挤出了两个字:“善良!”
“睡吧。”
慕宸殇没再和她打嘴仗,盯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苏染染长舒了口气,扭头看趴在桌下的小染,恶狠狠地骂:
“小染,他喂你吃了什么,为什么他进来了,你屁也不敢放一个?为什么不扑上去咬他?狠狠地撕碎它?”
小染瞟她一眼,继续睡,那不屑的样子,似乎是在嘲笑她马后炮!明明你方才没发号施令……
苏染染很郁闷,也很不解,他送解药来,还不占便宜……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她想,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中了这种药的人,男人碰不得,否则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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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她倒是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主动去院中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素执在一边练拳,拳拳都虎虎生风。
丽洁被强迫着蹲马步,可怜巴巴向苏染染使眼色,求她救人。
苏染染今天没救她,在宫里得会几招,真的能在关键时候自保,就算打不过,起码得逃得过,就算逃不过,也得强壮到捱得住打,不会几棒子就一命呜呼了。
苏染染没派人去打听苏锦衣的情况,若是苏锦衣下药,她就会有解药,若不是她,那就活该她倒霉。
正练得带劲时,小院门突然被人闯开了,德真带着一群太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架着苏染染就往地上推。
“太后有旨,苏美人谋害德元公公,责立刻仗毙。”
“太后之旨在哪里?说本美人谋害人,也得让本美人心服口服。”苏染染急了,用力挥开太监的手。
德真拉长了脸,盯着苏染染说:
“苏美人,到了此时还敢大言不惭!德真是从苏美人你这里跑出去的,又是被苏美人这里的马蜂蜇伤的,太后问苏美人,这大冷的天,哪里来的马蜂?为何只在苏美人这里筑巢?太后还问,皇上对苏美人垂怜有加,为何苏美人不好好珍惜,要兴风作浪,不肯安份?”
冷宫外有仙琴宫的宫婢站着看,苏染染心里暗道糟糕,只怕是琴雅的意思,让她的郎君成太监,她就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她同情琴雅,可是琴雅只会恨她……在这宫里,同情心还真不值钱!
素执想上前来,却被苏染染给拦住。她微扬了下巴,看着德真说:
“德真公公,要处死我苏沫篱很简单,但是苏沫篱可不会轻易去死,我可有皇上给的免死金牌。”
“什么?本朝什么时候听说过有免死金牌,你就不要胡诌了。”
德真一脸讥笑,一挥手,太监们又围了上来,恶狼似的,按住了苏染染的肩,要把她往地上揉。眼看着素执就快忍不住要杀人了,万安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进来:
“德真公公手下留情。”
德真愕然扭头,只见慕宸殇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
“皇上。”
一群人连忙跪下,给慕宸殇磕头。
慕宸殇冷锐的视线扫过了众人,径自走到了苏染染的面前,执起她的小手,温柔地问:
“沫篱无事吧?”
苏染染看着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是来救人的?确定?确定不是来火上浇油,过来围观她被殴打致死的火|爆场面的?
“沫篱吓傻了?”
慕宸殇长眉轻拧了一下,拇指在她的掌心狠摁一下,痛得苏染染一个哆嗦。
“皇上……”德真连忙抬头,小声说:“奴才奉太后懿旨……”
“朕知道了,不就是死了一个太监,太后也太大惊小怪,他是被马蜂蜇死,德真,你就去捉几只马蜂仗毙了吧。”
“啊?”德真瞪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朕的沫篱,谁敢再碰,朕不客气。”他揽住了苏沫篱的腰,扫了一眼德真,脸色一沉,厉声喝斥。
好……痴情!
好……煽情!
好……感动!
苏染染几乎要相信世间有真情了!
万安看了一眼跪着不动的德真,小声催促:“德真,还不去捉马蜂?莫非你想抗旨?”
德真这才确定慕宸殇是真让他去捉马蜂,只有磕了个头,爬了起来,灰溜溜地往外跑。
“苏沫篱,以后办事,要学得再办得聪明一点。”慕宸殇这才松开了苏染染的纤腰,冷冷地看她,“记着,今日你欠了朕一条命,还有,免死金牌那种东西,只怕你是看戏文看多了,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像你说的,你是蚂蚁,朕捏着你的小命。”
苏染染仰头看着他,心里把他凌迟了千百遍,可唇角却还带着笑意,伸手去拂他胸前的衣,“皇上的好,臣妾没齿难忘,臣妾定当涌泉相报,臣妾的一切都是皇上的……”
“行了,朕看你不是莞妃附身,你是疯子附身。”慕宸殇甩开她的手,冷冷喝斥一声。
苏染染抿抿唇,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莞妃写的东西,不那么实用?还是她实在装不出那样的温良贤淑?对着铜镜练习时,她感觉良好啊!凭什么慕宸殇就断定她是蛇蝎心肠?
“皇上请用茶。”丽洁的眼睛里还有眼泪呢,就端着茶碗过来了,哆哆嗦嗦地捧到慕宸殇的面前。
慕宸殇扫她一眼,拧了拧眉,冷冷地说:“你也不看着点你的这个蠢主子。”
“皇上恕罪。”丽洁扑嗵一声跪了下去,手哆嗦得更厉害了。
“素执,你以前是燕王的人,可现在进了我天祈皇宫,就是天祈皇宫的奴才,若敢犯事,朕一样斩你的头。”慕宸殇转头,又看向素执。
苏染染嘴角抽了抽,小声说:“行了,你吓她们干什么?就算没有德元的事,这宫里想要
我苏沫篱命的人也有好几个,我苏沫篱爹不亲也没娘,更没有皇上的真心,所做之事全为自保……总之今日沫篱谢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苏染染不装了,慕宸殇也不骂了,一群人站了会儿,丽洁突然尖叫:
“哎呀,奴婢熬的粥。”
一阵焦糊味儿在院子里快速散播开,苏染染扭头看了一眼,轻声说:
“皇上要留下来吃碗糊粥?”
又赶他走!
慕宸殇的眼睛眯了眯,危险的味道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了。
万安手握了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小声说:
“皇上,千瑟主持还等着皇上呢。”
“苏沫篱,晚点别来求朕!”
慕宸殇的话挺狠的,苏染染撇撇唇角,没出声,看着他们主仆走远了,才用力一挥手,扭头说:
“丽洁,重新熬一锅粥呗,多放点肉,一马车的珠宝,赶紧享受,免得死了也没享受够。”
丽洁的呜呜哭声就从厨房里传出来了,素执只在一边拧眉不语,苏染染忍不住问她:
“素执,你后悔了可以早点走。”
“主子,奴婢觉得这次确实有所不妥,不应该让马蜂从这里飞出去,应该从苏锦衣的宫中。”
素执抬眼看她,一本正经地说。
苏染染眼睛瞪大了,像猫儿一样,然后重重一拍素执的肩,竖起了大拇指。
“对,下回我们做得更好一点。”
“你们两个……还要这样呀……吓死奴婢了。”丽洁跑出来,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
苏染染瞟她一眼,小声问:“丽洁,你干吗每天精心梳妆?比我还爱打扮,是不是想做皇妃?我给你牵线如何?”
“不是、不是……”丽洁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太后的规矩,若谁邋遢,就会问罪的。”
“主子,您还需要解药,别和皇上闹得太僵。”素执小声提醒。
“谁愿意理他啊!”苏染染轻扑了几声,双唇相碰发出怪声,看得素执和丽洁目瞪口呆。
“得,我给他送碗不糊的粥去。”
最终苏染染屈服在了三日宠的ying威之下,她实在不想一个人在榻上翻滚,忍一时之气,可图长久之适,也划算,不就说奉承话吗?反正他也不爱听,说多了他就翻脸,她正好当哑巴。
丽洁去重新熬粥,苏染染去梳妆打扮,用一块纱巾围在头上,再往耳根和手腕上抹了点香水,这才带了二人往外走。今儿她把小染放在院子里了,拍着它的脑袋,小声交待:“谁进来吃了谁,连骨头也别剩下。”
小染在地上磨着爪子,很兴奋!
门外有一只崭新的小金辇,是金丝楠木镏金的,上面装饰着华丽的宝石,太监也是慕宸殇宫里的人,若不是和他互相恨着,苏染染还真以为自己是宠妃了。
一行人慢悠悠地从阳光里踏过,往御书房而去。
不时有嫔妃从视线里经过,无不停下脚步来看她,苏染染歪在辇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慕宸殇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她好,但她揣摩不透那男人的心……那么,姑且当成他暂时性精神病发作,所以才赐了她小金辇,所以才赶来救她?
拐过了花园,只见有另一只小轿正从南边过来,从小轿的颜色和纹饰上来看,是嫔级的人物,正抬进御书房的院子。
“有人进去伺侯了,我们回吧。”苏染染招呼太监停下来。
前方一队巡逻侍卫也看了过来,其中一人的脚步缓了缓,冲着苏染染一挤右眼,苏染染疑惑了一下,接着便认出了那人——向棋!
这小子,又混进宫来干什么?居然还装成了侍卫!若他被捉住,非说她是什么九小姐,她不死也得脱九层皮!
【春祈,苏染染在高台上,跳了一支令人合不拢嘴的舞……冰晶雕就的大缸边,她看着那些鱼儿隔着冰晶吻上自己的胸,而身后是慕宸殇……天气炎热啊,下节加点香喷喷的大餐给大家清凉一下,火|爆加更哦……嘻嘻……明天见。】
☆、【八十五】解下罗裙(万字更,求红包花花钻石包养)
向棋一步三回头地看她,终于被侍卫长发现,一耳光盖在了脑门上。
“放肆,再敢东张西望,仗刑伺侯。”
向棋这才老实了,乖乖地跟着队伍往前快步去了。
苏染染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心都要揪烂了,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混进来,还混成了侍卫的,若他真闯出祸来,她就真要倒血霉了!
她咬着朱红的下唇,心中暗骂,臭小子,敢给姐惹麻烦,姐让素执揍死你,到时候休怪我残忍。
正心烦意乱时,蓦的,她觉得有道视线正落在她的背上,她飞快扭头,后面却只有那些一脸严肃的木头侍卫们。
秀眉敛了敛,她疑惑地往南边看去,只见佛堂后的八宝玲珑塔顶楼,一道身影正静立着,默然地看着她,不过也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身进了佛塔。
隔得太远,虽不能确定是谁,但她依然能感觉到是个男人,能上八宝玲珑塔的男人,除了慕宸殇,只怕就只有刚进宫的千瑟主持!可他不是应该在御书房里和慕宸殊下棋吗?
苏染染想到那双紫眸,无端地觉得有些熟悉起来……难道是因为太英俊、太温和,而让人产生了熟悉和亲近的感觉?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近出现在生命里的男人们,每个人都死守着心底隐秘的角落,不肯让人看见。还有,这宫里表面和睦,实则风云诡谲的现实,也让她担忧。
太后表面和善,可是一心想要她的小命……
苏锦衣和燕十三处处使坏,其她嫔妃为了讨好这两个人,极其恶劣手段来对付她,可谓防不胜防,又不能每天呆在冷宫装乌龟……
慕宸殇难伺侯,真心难测,不能指望他每次这样救她……
苏染染,你这是在烈火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被烧成灰烬啊!在这些女人里,她最应该先解决掉谁,才能暂时让自己平安、又怎么让那成天描着细眉的鹦鹉婆婆别找自己麻烦呢?
她托着腮,一时间想不出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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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玲珑塔的顶楼。
太后坐在桌边,品了一口禅茶,低声说:
“千瑟,你可看清了?你觉得此女是真是假?当初她们可是拍着胸脯告诉哀家,苏沫篱已经死了,白玉凤凰牌也落在了苏锦衣的手里。那东西太贵气,也太乖戾,让人折寿,拥有它的人无不历尽苦楚,你看看苏沫篱的母亲,再看苏沫篱……所以哀家就让苏锦衣先占着,等戾气消了些,再取过来。”
千瑟转过头来,紫眸里光芒闪了闪,微笑着说:
“太后还是没有放下执念。”
“千瑟,你想什么,你躲在哪里是为了什么,哀家太明白不过了,你和哀家的目的一样,不用装,彼此坦诚一些的好。否则你就告诉哀家,是你救了她!”
千瑟还是唇角含笑,在她的对面坐下,抬起手指轻抚了一下白瓷茶碗,那手指修长匀称,如精心雕出来的一般完美,惹得太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千瑟,你为何不说话?”太后拧拧细长的眉,把茶碗一顿。
“皇嫂,千瑟既已出家,便不想再理红尘中事,太后想和皇上为敌,并不理智。”
千瑟这才抬眼看来,紫眸中光华流转,吸魂夺魄的潋滟之光,又让太后拧了一下眉。
“你这双眼睛,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若非如此,先帝为何执意要你出家,这帝位也是你的。”
“上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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