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双眼睛,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若非如此,先帝为何执意要你出家,这帝位也是你的。”
“上天赐予,让千瑟去过平静的日子,佛门清修,也无不好。”千瑟又说。
“行了,哀家和你开诚布公,千瑟你好好想想吧,若肯出手助哀家,把洗涤白玉凤凰牌的千年净水交给哀家,哀家会让你成为王中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后微抬了下巴,有些傲气地看着他。
“太后三思。”
千瑟却竖起了手掌,宣了声佛号。
“哀家先下去,你在这里慢慢抄写经文,想通了,让人告诉哀家。”
太后终于不耐烦了,猛地起身,看了他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千瑟没起身,只盯着桌上的经书看着,直到莲足踩在木阶梯的声音消失了,他才缓缓抬眼,满眼冷光,看向了塔外的天空。
太后这是想软禁他?他缓步走了塔门,远远眺望,苏染染一行人已不见了踪影,他想到了苏染染回眸的那一刻,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她看到了自己?苏沫篱若死了,她是谁?
太后扶着德真的手出了佛塔,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杀机。
“太后,那东西真在千瑟手里吗?”德真小声问。
“不管在哪里,只要找到这东西,就可以让哀家控制任何人,夙儿不成器,哀家不能指望她。你瞧瞧他,回京之后,成天在外面玩,见了哀家就会说苏沫篱的事,琴雅也是,非逼着哀家杀她,在哀家宫里闹了一晚上,闹得哀家连个安稳觉也睡不着,可在哀家生的孩子里,偏偏只有琴雅最像年轻时候的哀家,哀家还真舍不得她嫁远了……”
太后说着,眼角渐渐皱出了狠毒的细纹,手里的绣凤锦帕抓紧了,恶狠狠地骂:
“这个苏沫篱真是个妖妇,让后宫鸡犬不宁。你查清了吗?昨儿苏沫篱茶里的药,是谁下的?”
“奴才无能,还未查清。不过奴才有一计……”
德真俯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太后就一伸手指,在他的额头上一点,咬牙说:
“你这个兔崽子,还真会来事,你去办,办成了重重有赏。”
“是,奴才先谢过太后的赏了……”
德真笑眯眯地,眼珠又一转,小声说:
“还有一事,刚刚有彩容宫的奴才来报,锦妃娘娘病了,一身奇痒,皮肉都抓破了,御医正在看。”
“别是瘟疫症吧,苏家的人,真是越看越让哀家厌烦……德真,你去传哀家的旨意,让妙嫔的母亲进宫来陪哀家听佛经。”太后不悦地骂了几句。
“太后高明。”德真露出狗腿十足的笑,立刻安排人去了。
太后扶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着,慕宸殇这几日对苏沫篱十分亲厚,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真是被迷上了还好说,只怕是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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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染的小辇被万安拦住的时候,还有些迷惑。
“苏美人,皇上说苏美人的粥熬得好吃,让苏美人去御书房里继续熬粥。”
“什么?”苏染染一怔,慕宸殇还真能折腾,不是有人进去伺侯了吗?他还想左拥右抱呀?再说,他怎么知道她熬粥好吃?
“苏美人,走吧,别楞着了,皇上还等着呢。”
万安抬眼看了她一眼,发白的眉轻拧着,看上去对苏沫篱小姐也不怎么喜欢。
苏染染只能打道回去。
御书房里全是墨砚的香,慕宸殇正和几名大臣商议国事,那小轿也还在,屋外侯着的太监是妙嫔宫里的宁和公公。见她进来了,斜眼瞟了一眼她,也没过来行礼,反而一脸巴结地冲万安笑着奉承了几句。
万安让太监们在院子一角支起了小火炉,拿上了各式用具,让她在院子里动手。
苏染染反正是觉得今日得罪了太后,还是呆在这里安全些,索性沉下心来熬粥。她用小米、黑米、等八种食材,稠稠地熬了一砂锅的八宝粥,她|妈妈最喜欢熬这粥给她吃了,权当疏解自己的思家之情吧。
粥香在院中散开时,那些小太监们都忍不住吸起了鼻子,一个劲儿往这边瞅。
不是苏染染想贬低御厨的手艺,可为了保证皇上和各宫娘娘随时能吃上热乎的饭菜,所以膳食成天都用火煨着,早没了新鲜劲儿,哪有苏染染这新鲜出炉的八宝粥来得带劲?
她自己都忍不住乐了,来这么久,第一次展示手艺,心灵手巧的名头不是盖的,她苏染染真是能文能武,上得床,下得厨的好女人……可惜被慕宸殇这渣男给玷|污了!
紫砂钵上蒸腾着热汽,苏染染突然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跳起来就说:
“丽洁、素执,我有了!”
“嗯,有了?苏美人可是想吐?想食酸?”
丽洁一脸错愕,连忙过来扶她。
“啊?你胡说什么呢,本美人在想春祈献舞之事。”
苏染染瞪她一眼,拂开她的手,仰头看着蓝天出神。天祈国信奉十八天佛,她要在春祈上借佛为自己造势,让太后惦量着点儿,不敢轻易向自己出手。
另一角,妙嫔的宫奴宁和扭头盯着她看了一眼,素执立刻凶冷地回盯回去,宁和嘴角一撇,转回了头。
突然,从御书房里传来了清脆的笑声,苏染染抬眼看,只见半敞的窗户里,隐隐有一道绯丽的身影在闪动。
“皇上,臣妾解得妙吧?”
妙嫔的声音清脆动听,倒是一副好嗓音,听说她之所以被封为妙字,正是因为她歌声美妙,如黄莺出谷。
“解什么?解手?”
苏染染扭头看丽洁,丽洁不懂解手的意思,只茫然地摇头。此时,御书房里又传出了男子的笑声,属于不同人的,都赞妙嫔棋局解得妙。
“苏美人,皇上说粥熬好了,就端进去。”
万安从里面出来,招呼苏染染过去。
苏染染用食盘托好紫砂钵,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有五人,慕宸殇坐在书案边,妙嫔偎在他的手臂旁,黄梨木书案上摆着一局残棋。见她进来,除了慕宸殇,其他人都朝她看去。
苏染染也不客气地一一回看了一眼,这三名男子皆穿文职官服,从官服上的图案上来看,应属御书院,也就是御用读书人。
“苏美人。”三人见她目光冷静,形容镇定,一点都不露出怯意,连忙起来向她行礼问安。
“三位大人好。”苏染染浅浅一笑,落落大方地问了句好,姗姗过去,把粥放到慕宸殇的书案上。
“皇上,粥好了,尝尝吧。”
“姐姐的手艺真好,真香。”
妙嫔笑了,歪了歪头,微嘟着红唇,伸出纤纤玉手去揭紫砂盖儿。这神态,活脱脱地学了燕十三的!她居然山寨燕十三!苏染染立刻看到了她的未来……
“皇上,臣妾给皇上盛粥。”
妙嫔温声软语,倚着他撒娇,有点儿故意在苏染染面前卖弄的意思。
苏染染看也懒得朝她看,低头去看那盘棋,这棋真是精妙……
“咦,莫非姐姐也懂棋?”
妙嫔见她不看自己,故意挑衅。
“不懂。”
苏染染摇头,淡淡地说。
“可是姐姐是天祈第一才女,写的诗四海传颂,一定懂棋的”
妙嫔不依不饶,故意把棋子放回去,然后把棋盘往她面前推。
“可是……我真的不太懂……”
苏染染故意拧起了眉,拿着手里的帕子轻轻地擦着手背,就像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很简单的,比如这颗棋,若这样走的话,就能将对方拖慢三步……”
妙嫔一心想学燕十三,却又学变了形的夸张表情,让苏染染忍不住地想笑,她用帕子掩了嘴,用咳嗽声化解即将冲出喉咙里的笑。
慕宸殇不悦地拧了眉,盯着她说:“好端端的,你又咳什么?”
这个嗓子痒,也不许咳几声了?
苏染染翻了个白眼,放下了帕子,利落伸手,白皙的手指曲了,在一颗棋上轻轻一弹,那棋就往前滑了两步……
“妙嫔,若姐姐我这样呢?”
她笑眯眯地看妙嫔,三位御书院的大才子也都围了过来,愕然地看着她一步棋!
“姐姐我这叫做一棋定乾坤。”
苏染染慢条斯理地说着,妩媚的眼波扫了一眼那三位飞快抬眼看她的大人,笑吟吟地拿起了白瓷勺说:
“皇上,粥要凉了,快品品吧,这可是沫篱的心意。可惜粥不多,否则也请妙嫔妹妹喝一碗,改日吧,改日姐姐我再请妙嫔你喝粥。”
妙嫔的脸涨得像猪肝,她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才用琴谱的规律解了这一招棋,可苏染染只看了一眼,手指一弹,就解了棋局。
苏染染心里乐着呢,莞妃是什么人?她为了讨先帝欢心,琴棋书画,无所不用其极,那密术里记着天下最精妙的棋局,天下最精妙的琴谱,可惜莞妃却在下面注明,越极致的东西,虽然越能让人迷醉,却也越能招致灾祸。
苏染染可不管那些,人活着就图个痛快,她已经够忍气吞声了,若再让妙嫔这种小人在眼前呼三喝四,她还不如去一头碰死得了。
“皇上,臣妾羞愧,姐姐确实是天祈第一才女,当之无愧。”
妙嫔已经反应过来,快步绕到书案后,给慕宸殇磕头赔罪。
“起吧,妙嫔辛苦,回去歇着,万安,赏妙嫔绫锦十匹。”
慕宸殇却温和地起身,亲手扶起了她。
妙嫔一脸通红,又谢了恩,眼角余光来扫苏染染时,充满了憎恶和仇视。
苏染染漠然看着她,结仇,实在是一件太轻易不过的事了。可就算没有这棋局之事,这宫里的女人,也没几个会想和她做朋友。
“这粥,朕也赏给妙嫔。”
慕宸殇又转身,端起了紫砂钵,交给妙嫔。
苏染染有些恼火,慕宸殇为什么总要打压她呢?
妙嫔已经眼眶儿都红了,哆嗦着谢了恩,又娇滴滴地唤了声……皇上……那受宠若惊又委屈十足的样子,简直让苏染染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恶人!
至于吗?慕宸殇总嫌她装得假,看不出这克隆版的燕十三?还是他就好这一天真浪漫的口味?
妙嫔端着粥往外走,苏染染侧过身,给她让道。可妙嫔的手一抖,一锅滚烫的粥就往苏染染的身上泼去了……
苏染染眼疾手快,反手一拔,那粥就泼回了妙嫔的裙上,就在滚烫的粥洒出紫砂钵的时候,苏染染又心一横,扑过去,用双臂抱住了妙嫔,任粥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呀……”
妙嫔尖叫起来。
万安也连忙奔过来,帮着苏染染擦裙上的粥。
她熬了一上午,全喂了这裙子!
苏染染能有几条漂亮裙子呢?她忍着气,抬眼看妙嫔,
“妙嫔,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姐姐……”
妙嫔哆嗦着,脸和眼睛更红了,蹲下去,用帕子给她擦裙上的粥粒。
“不要弄伤了妙嫔的手,妙嫔这样娇贵的手指应该用来下棋和画画。”
苏染染拉开她的手,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妙嫔沉默了一下,转眼看慕宸殇。
“你下去吧。”
慕宸殇挥了挥手,妙嫔不敢再久待,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三位大人也不好再留,跪安之后快速离开。
丝质的小棉夹袄裙,挡不住滚烫的一锅粥,此时已经贴到了她的腿上,她弯着腰,扯着裙子连连摇动。
“脱|了吧。”慕宸殇淡淡地说。
“不脱,大不敬。”苏染染言简意赅。
“脱!”慕宸殇陡然拔高了音量。
苏染染忿然抬眼,直直地迎着他的视线,二人僵了片刻,她一咬牙,拽掉了袄裙。
御书房里有半人高的青铜鼎暖炉,可是窗子是半敞的,冷冷的风从窗子里钻进来,贴到她刚被烫红的皮肤上。
她上半|身是小夹袄,下半|身却什么都没有,光洁的修长的腿往上看,诱人的花朵正密合着。她倔强地微抬了下巴,迎着他的视线。
苏沫篱是他的妻,从小定下的妻,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坏?不肯信她的好?
刚刚明明是妙嫔发难,他为何不拦不责骂,却来找她的麻烦?
慕宸殇的长指轻挑起了她的下颚,墨瞳里似是隐了深海,汹涌而来的情绪让苏染染又不能淡定了。
“躲就躲了,还扑过去干什么?找死呢?”他长指化挑为掐,掐着她的下巴用力摇了摇。
苏染染都被他掐痛了,一咬红唇,气呼呼地说:“还没烫伤你心爱的妙嫔妹妹,你就这样凶恶了,若真烫伤了你亲爱的妙嫔妹妹,我还不得去死,扒了皮还给她?”
慕宸殇的双瞳蓦地紧缩一下,缓缓松开了手指,低低地念,“亲爱的妙嫔妹妹……”
“是啊,亲爱的妙嫔妹妹、亲爱的十三妹妹,亲爱的锦衣妹妹,亲爱的贤妹妹,淑妹妹,甜心妹妹、暖心妹妹,你这么多妹妹,你个个要心疼,还是饶了我吧。”
苏染染拍开他的手指,弯腰去捡自己的袄裙,眼眶里,泪珠在打转。
她也委屈,真的委屈。
可是苏染染,你在他面前哭个毛啊?你又不是他妹妹!
“沫篱妹妹……”
突然,他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后一拉,她的臀就触到了他的鼠|蹊处。这没下限的男人,他正在bo起!
不要脸,臭不要脸!
苏染染心中怒骂,用力地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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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急,一怒,眼泪没了。
他的双臂从苏染染的身后环过来,从背后抱紧她,苏染染和他拉扯着,想挣脱出来,可他却将她往上一抬,就这样抱着她往御书房中的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另有风景,细竹编成的美人帘打起后,一只冰晶雕成的鱼缸出现在眼前,斑斓的小鱼在水里游弋,小石子和细沙铺在缸底,水草在水里轻摇摆动。
这种好东西,放在这里可是价值连城的,百越国因坐拥百岛而占尽海中财富,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你干什么呀!”苏染染的腿上还光光的,臀还在他的身上紧蹭,羞得双颊通红。
慕宸殇没出声,把她往鱼缸后的黄花梨木榻上一丢。苏染染立刻缩成了一团,拉起了榻上的锦被,遮住自己的身体。
慕宸殇扫了她一眼,去博古架上取下一只黑油油的木盒,打开了,拿了盒碧色的圆盒过来。
“涂上。”
他手一挥,把药膏丢到她的身上。
苏染染扫了他一眼,快速抓起圆盒,拧开了,里面是香气馥郁的膏子,用手指挖了一坨,往腿上一抹,果然清凉。
慕宸殇看着她挖了一坨又一坨,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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