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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论1966年那个球进没进,英德大战告诉我们: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咩哈哈~~~
自难忘,恋红妆
“敏之?”提审堂之上的拓跋平原,惊讶之余亦面露惊愕,“贺兰敏之,你不待圣允,竟私自从陇北道返回盛京?”
“皇恩浩荡,时逢芮之兄长意外辞世,幼主才秘密征敏之官日夜兼程返回盛京。”他的语调,是我预期之中的平淡,波澜不惊,“敏之不才,七月初前往陇北诸郡按 察,未料再回京之时,两位先帝薨,威武大将军杨延风亦不幸辞世…… 怀王殿下务必放心,敏之定不辜负幼主密诏所托,愿兼任右监之职,查明血案缘由,缉拿真凶。” (笔者注:按察使,中央派往各地考察吏治的官员,正二品。)
拓跋平原怔住,显然没料到平白无故多出一位‘副手’,廷尉右监。
环顾提审堂,贺兰敏之颔首一笑,“看来,下官来得 正是时候。”话音未落,他从我身旁缓缓经过,尽管他从未正眼瞧我一眼,尽管他的步履从未踟蹰彷徨,却让我清楚嗅闻了他披风所沾染的清寒气息,有西北疆域冰 雪消融的特有味道,却杂糅一丝丝初春季节里特有的凉沁…… 宛若此时此刻我花事了了的心情,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心绪怅惘, 我黯然垂下眼眸。
耳畔,倏然听见一声嗓音刻意放低的闷咳。歪了脖子,我没好心情地瞥向丘陵君,他轻佻不羁的挑了挑眉,为我先前的 目瞪口呆与如今的落寞伤感浮出一个浅笑,亦勾了勾唇,悄无声息抿出三字——
没、出、息。
气冲丹田热血 上涌,羞恼亦是忿忿不平的我动了动唇,寻思大半天,却找不到一句颇有攻击性的话还击。大眼瞪小眼之中,丘陵君蓦然斜睨向贺兰敏之的背影,邪佞一笑,旋而以 唇语无声诉出几字,“若没记错,他已订亲。”
阿噗!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或许是我的咳嗽太突然太狼 狈,贺兰敏之回眸看向我,不自觉舒展了诧异的眉,浑厚的嗓音低沉不失温柔,“豆蔻华年,娴静端庄,未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若没猜错,你便是芮之兄长书信里常常提及的杨姑娘?杨排风?”
从来没亲耳聆听如此积极向上、如此直白坦陈的夸赞,咳得堪比肺痨样 儿的我,蓦然热烫了脸颊,忙不迭颔首,“我、我……”
“没错,她正是被贺兰芮之判罚幽闭于廷尉、日夜抄写《女诫》以正妇德的杨排 风。”冷漠回应,源于将我的蹙窘神态一览无遗的平原君。不自觉拧了眉,他凝视着咳得手足无措、仍一心一意想辩解什么的我,淡淡道,“敏之,你切莫被她的外 在欺骗了…… 虽说杨排风年仅十八,有幸选过后宫侍奉先帝,却并不是一位遵守三从四德的好姑娘,生性放|浪。”
贺兰敏之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错愕,脱口而出道,“放|浪?”
“不止放|浪,可称恬不知耻……” 彷佛很满意自己成功破坏贺兰敏之对我的第一印象,平原君微微一笑很倾城,含了若有若无的伤感,“她曾经数次色|诱你兄长芮之,不得,遂怒火攻心爬上已故昌 国公杨延光的床榻,云翻雨覆苟|且|偷|欢之际,被已故威武大将军杨延风捉|奸在床…… 若非韶王当时苦劝,本王早已将她遣送尼姑庵,带发修行…… 不料,本王刚刚为她平息此事,一转眼,她竟与无忌公子渐生暧昧情愫。”
话音未落,不仅仅右侧次席的昭平无忌悒郁得黑沉了面色,就 连我身旁的高个头狱卒,也惊悚得倒退一大步。怒火攻心的我,咳得近乎呕血三升--#
不必刻意回眸瞪视,那位埋头闷笑,笑得快要岔 气的男人,除了拓跋信陵还能有谁?!似乎很赞同平原君抹黑我名声的举动,他表情玩味的扬了扬剑眉,极轻极细道出两字,“活、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功效,我今天总算是彻彻底底体味了一回。沉沉呼吸了一次,我好不容易压下喉间疾咳,眯起眼眸、洗耳恭听拓跋平原的口无遮拦。
感受到我的阴冷注视,平原君终于不再不识时务絮絮叨叨,而是吩咐狱官为贺兰敏之取一把交椅。
“不必劳烦。”贺兰敏 之出声拒绝。 并未被我的‘混乱艳|情史’冲昏理智,他不动声色打量我好一会儿才低缓道,不失官场上应有的礼仪分寸,“敏之才疏学浅,仅在廷尉任职半年便调离盛京,窃不 敢在殿下面前枉议。只是…… ” 有意忽略左侧的御史中丞,清澈星眸眨也不眨地瞥向右侧次席的昭平无忌,贺兰敏之仔细端详着这位模样俊美、一袭便服袍衫的公子哥,半晌,悠悠问出声,“恕下 官冒昧,只因离京已有大半年光景,不知您官从几品?现居何职?
“在下昭平无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暗哑的回答从他唇 间溢出,“乃太皇太后派至廷尉,暂代监丞……”
“监丞,官从五品?”打断昭平无忌的诉说,贺兰敏之丹凤细眸里流露出一丝恍悟,继 而是讶异,最后才转为喟叹,“虽是五品小官,仍可充作通贵。”
寥寥几字,瞬时引来拓跋平原与御史中丞的怏怏注目。
下一瞬,不待御史中丞让出席座,昭平无忌已从容站起退至一旁。不似以往高调昂扬的性格,此时此刻的他,谈吐举止间亦有朝臣们常常秉持的虚伪客套,“贺兰 大人,请入座。”
并不急于坐下,贺兰敏之先把交椅轻轻摇晃几下、从袍袖掏出干净娟帕擦拭一遍、待把用过的娟帕随手弃于黑檀木桌案,才缓缓坐定。
昭平无忌蹙起眉。
拓跋平原的俊逸面容,亦有了稍纵即逝的不悦。
朝 他俩投以坦荡一笑,贺兰敏之并未为自己的举动做出任何解释,相反,他英俊五官始终静谧如水。只是,他像极了芮之的温暖视线,无声息挪移流转于我的面容、发 髻、衣著,且毫不掩饰他内心涌动着的好奇,以及深深疑惑,“你…… 你是不是被怀王殿下始乱终弃?”
我噗出三升血!!
“贺兰大人何出此言?”一口上等碧螺春险些从嘴里喷溅出,拓跋平原猝然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盅,面色阴霾。
“敏之蠢 钝,从皇城城门赶往廷尉司的沿途,听众多百姓传言,钦天监杨排风未入宫侍奉先帝之前,曾与怀王订下婚约。”不心怯,贺兰敏之直视拓跋平原的眸瞳眼泛出一抹 复杂的神色,“你们二人同宿同食,感情甚好。”
嘴贱有天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总算,不枉我刚刚打碎牙 齿往肚吞,哑忍苦忍--|||恢复成笑靥吟吟,我竖起耳朵期待后续交锋。
“纯属一派胡言!”污蔑我污蔑得神清气爽的平原君,此 刻,脸色难看得堪比黑山老妖,“本王以为,坊间流言并不足以为信。杨排风仅是本王的姨妹,虽在怀王府暂居一段时日,但我与她二人,始终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四个字,在我听来,些许少了点底气。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夜夜秉烛夜谈把酒甚欢,还 能保持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之纯朴关系?”贺兰敏之抿出一抹不赞同的笑,侧过头对上御史中丞,他那双溢漾了睿智神采的幽幽黑眸,流露出平易近人的问询,“孙大 人,你相信么?”
难得,御史中丞竟噤口不言,左右为难。
“况且……”星眸,有着我琢磨不透的复杂深意, 贺兰敏之慢悠悠开了口,语气安然若素且不以为意,“敏之浅见寡识,却也记得廷尉司审理犯案第一要义:外避亲,内避仇。即主审官不得与犯案主谋有任何情感牵 连,否则,易引起断案不公。”
“贺兰敏之,你认定本王会碍于往昔情缘,而故意纵容包庇杨排风?”拓跋平原虽然语调阴鸷压抑,仍在 维持镇定情绪,“本王素来公私分明……”
“男女相悦之情事,敏之虽不甚了解,也懂得男女大防远甚于防川。”简单无过多情绪起伏的 语气,贺兰敏之仍旧长时间打量我,调子是一贯的笃定,“女追男隔成山,追不到,只能做罢。男追女则是隔成纱,似有若无的暧|昧 ,说不清也道不明……”
“你、你的意思是…… 钦天监有意悔婚,本王示爱被拒反而心生怨恨,o 有意污蔑她、重判她?”不待贺兰敏之道完整后半段,平原君俊美的五官已笼罩一层千年寒冰。
“殿下切勿怪罪,此乃坊间流 言,敏之并不知晓实情。”无奈叹息,右侧次席的贺兰敏之漫不经心开口,字字珠玑,“拜官以来,敏之一直听从芮之兄长告诫:审案定案,应秉持公平公正之根本 原则。怀王虽贵为正一品亲王,并不懂得廷尉司审案流程,纵使暂代廷尉监之职,亦是在遵从钦天监第一道敕诏…… 尔今,她涉嫌弑君,你若执意担当此案主审,下官不得不认为,你有意包庇杨排风!”
拓跋平原被驳得哑口无言。
“窃以为,重判事小,轻判枉判事大。”不知为何,贺兰敏之凝视我的细长眼眸,除去胸有成竹的自信外,竟噙了一丝镇定,一丝宽慰,“北秦开国以来,从未发 生辅命大臣遇刺身亡之事…… 此案,应立即推翻初审决断,交由本官重审! 十五日内,若不能严查涉案同谋以正视听,敏之愿以项上人头起誓,定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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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热,热得我差点儿就罢工了 ~~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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