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容浅念剜了一眼,也没好气:“说人话。”
萧凤歌坐过去,道:“萧十的大婚文书被皇帝退了。”
刚说完,容浅念脸色便沉了,语气冷冰冰的:“理由。”
硝烟味乍起,这事,可大着呢。
萧凤歌事不关己的模样,回话:“传国玉玺被盗。”对此,他乐得所见。
好个正当又果断的理由,容浅念敢笃定,就是传国玉玺不被盗,慧帝同样会整出别的幺蛾子。
她冷哼:“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摆老娘一道。”咬咬牙,“好啊,不让我嫁进椒兰殿是吧?”
一丝丝阴气自容浅念周身开始,向四面八方渗开,十二十三各自退一步,远离低温区,就连元帅大人也灰溜溜滚远了。
唯独萧凤歌还能笑得出来:“小九,你看,这就是天命。”凑上一张俊脸,一脸的讨好,说,“咱别嫁了好不好?”
萧凤歌幸灾乐祸得明目张胆,自然,他巴不得大婚文书永远也不要下来,他好趁虚而入,一举攻占某人才好。
容浅念只是冷冷瞟了他一眼,语气恣狂至极:“什么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下月十六,便是踹了你萧家的大门,老娘的花轿也得八人抬进椒兰殿,谁敢阻老娘,杀他全家!”
别说是踹了萧家的门,就是拆了萧家的墙,毁了萧家的皇宫,萧凤歌也丝毫不怀疑。这架势,她要不嫁进椒兰殿必定是一番血雨腥风。
他无奈,似劝,似怨:“只要慧帝不下文书,即便你进了椒兰殿的门,也入不得萧家的皇谱,只算得私定终生。”
她不以为然地说:“那又如何?”
那对她确实不是如何,她可以为了萧殁不顾一切,更何况容浅念本就视礼教俗世为无物,那大婚文书,阻止不了她半分。
萧凤歌喉头一涩,久久沉默,他开口,尽是无奈又荒凉:“你就非他不可吗?”
她不想,毫不犹豫便回:“非他不可。”她家男人,自然只能是她的,她只是如此简单的想着,几乎是本能的认知。
他说:“就算全天下反对。”
她说:“我只要萧殁点头。”
萧凤歌突然便沉默下来了,明艳的桃花眼里,零零碎碎得一塌糊涂。
这世上,最了解容浅念的人也许不是萧凤歌,但是萧凤歌最了解的人是她。她啊,不许诺,一旦许了,就是毫无期限不计手段地守着。
只是,容浅念守的是萧殁。
“小九。”
萧凤歌忽然喊容浅念,她没有应,他没有说,相互沉默,视线缠绕间,她淡漠,他灼热。
久久,他声音募得暗哑,问得艰涩极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三年来,这是萧凤歌第一次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地将满腹心事情意,捧到容浅念面前。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花了很大勇气问。
可是情爱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容浅念沉默了,没有再看萧凤歌的眸子。
萧凤歌脸色近乎惨然,声音里有微微用力却无力的嘶吼:“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萧凤歌似乎咄咄逼人,兴许是无路可退,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冒了多大险,他甚至怕了,只是他不甘心,更不愿意将就……他想要这个女人,仅此而已。
很久,容浅念没有给出回答。
“小九,告诉我为什么?”他问得无力,却沉重。
容浅念抬眸,看她,眼里清明得可以看见萧凤歌的微白的脸,她一字一字很清晰:“因为你是萧凤歌,他是萧殁,而我刚刚好要一个萧殁。”
刚好,她要他……
说得多轻松啊,却带着刃,一字一字剜进他心坎,看不见伤口,不会死,不会流血,只是会痛恨为何,他不是那个人。
萧凤歌苦笑,自嘲自讽:“小九,他们都说你心狠,现在我终于信了。”
不止对敌人,还对他,毫不留情。
因着一个狠心的女人,萧凤歌想,他注定便要万劫不复了。
她也并不否认,只是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棵树下我对你说过的话?”
三年前,他们才初相识,他在她手里吃了亏,一败涂地,那时他又恨又恼,她站在桃花树下,言笑晏晏又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说:别人对你狠,你要比他更狠,不然你一辈子就会被吃死。
她说:只有笨蛋才会吃亏做赔本的生意。
她说:不要对心狠之人示弱,尤其是是女人。
她说:我啊,心狠着呢。
至今,三年,那些话犹在耳边,这夜里,还是这棵树下,没有言笑晏晏,淡漠得有些冷漠,她说:“凤歌儿,不要对我示弱,不要甘愿为我吃亏,不要被我吃死,要是你一点都做不到,你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可不就是,他一点都做不到,蠢得无可救药。
看吧,多狠心的女人,没有直说一句狠话,却将他耗了所有勇气才捧出的真心,毫无保留的退回来,偏生,她无动于衷地做了个局外人。
三年前,一败涂地,三年后,又是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该收手了。
忽然,萧凤歌笑了,很明媚,桃花眼一如往常的潋滟波光:“小爷看起来很蠢吗?”
终归,他是不敢赌,只得小心翼翼地守着现状,可不就是蠢吗?
容浅念也笑了。他们总是默契的,点到为止,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可以两肋插刀,却也仅此如此。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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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因为实习时间安排,以后更新时间改成晚上,可能会比较晚,建议妞们第二天看,不断更,都是一样的,谅解一下哈
第八十九章:其他的我为你去夺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偏生,他只对她示弱,甘愿为她吃亏,被她吃死,可不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只是,这些话,要烂在胸腹里,谁让这个不够貌美、不够温柔、不会讨他欢心的女人足够狠心呢。
她笑,没心没肺极了。
他看着她,手捂着胸口,作心碎状:“小爷这就去找个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美人,抚慰小爷这颗偶尔抽风的心。”
“我觉着我们销魂窟的姑娘就不错,你觉得呢?”
“嗯,不错。”
真真假假的几句玩闹话,心知肚明的两个人装云淡风轻,潦草地用闹剧收了场。
萧凤歌还是萧凤歌,容浅念也还是容浅念,可以肆意打闹,可以玩笑附和,只是无关风月。
她笑着点头:“真乖。”伸手,顺了顺萧凤歌的发,“我家凤歌儿真乖。”
还好,都没有变,容浅念会笑眯眯地喊他凤歌儿,然后各种凌虐他的宝贝头发。
他佯作发怒,恶狠狠喊:“滚,不许碰小爷的宝贝头发。”
挑挑眉,容浅念环抱着双手:“哟,脾气见长啊。”
俨然,十足的大爷。
萧凤歌一脸纠结:“好吧,就给摸一下。”
俨然,受气的小媳妇。
“乖~”她眸子一转,伸手过去。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只见萧凤歌跳远,拂着他的宝贝头发,大喊:“你这女人,不会温柔点啊!”
容浅念耸耸肩,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知道我不够貌美,不够温柔,不会讨人欢心吗?”
这是个记仇的家伙。
萧凤歌冷哼:“岂止,还有不解风情,不识好歹,不懂情趣。”
这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容浅念一脚踢过去:“去死!”
萧凤歌上蹿下跳四处逃窜,继续火上浇油:“哦,还有,四季干煸豆。”
一句话,戳中了要害。
容浅念怒火中烧:“滚犊子!”四季干煸豆,那是容浅念的死穴。
他不滚,还笑得像朵招风的迎春花,别说多得意。
容浅念咬牙切齿:“你不滚,我滚。”
说着,转身就走,萧凤歌脸一垮:“你去哪?”
前面,那人昂首阔步向前走,背影远了,只有声音传来:“去找我家男人滚床单。”
萧凤歌下意识便抬脚,又顿住,然后苦笑,站在桃树下,人面不似花红,夕阳早下,没有月,星星点点的星子稀疏,他站了许久。
“昭明世子,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十三上前问道。
萧凤歌撩起衣服便躺在软榻上,抬头望月,自顾沉吟:“今晚,月色尚好,本世子要赏月。”
十三抬头,对着乌云密布毫无月色的天,嘴角直抽。
十二直言:“世子,小姐晚上会宿在椒兰殿,不会回来。”
瞎子都知道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昭明世子病入膏肓了,还嘴硬,虚张声势地掩饰:“谁说小爷等她了。”
十三回得不疾不徐,条条是道:“我们没说,是世子爷您自个说的。”
萧凤歌被噎住,脸色那叫一个铁青:“再多嘴一句,我把橙碧送来,好好治治你!”
十三额头一路黑线,懒得接话。
世子大爷得意地挑挑眼,喝着小茶,吩咐道:“去,给小爷找个比你们家小姐貌美,温柔,会讨爷欢心的美人来。”
十二十三无语,别说大晚上的找不着美人,就算找着了,这病入膏肓的大爷会要吗?
姐妹两皆摇头,走人,睡觉去,叹气:诶,痴男怨女,多情总被无情伤。
旁人都看得清,谁非谁不可,只是局中人,陷得深了,出不来。
近十月的夜里,有些凉,桃树下,形影单只,对影啜饮。
美人苑寂寥,椒兰殿里,却恰是风月正好。
殿中,点了烛火,微暗,容浅念轻手轻脚地摸寝殿,床幔后,人安寝,她走近了,撩开流苏,脱了外衫,手脚并用地钻进了被子,蹭过去伸手抱住自家男人。
凉凉的吻,落在额上,她抬头,萧殁正温柔地看她。
“吵醒你了。”又抱紧了一分,将整个人都窝进萧殁怀里,自怨自艾起来。
萧殁捧起她的脸:“怎么了?”又亲了亲她,许是刚睡醒,蓝眸些许惺忪,暗哑的声音竟是性感了不少。
容浅念摇摇头,钻进他怀里,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闷着头说:“想你了。”伸手,又勾住萧殁的脖子,像是撒娇,“想抱着你睡。”
萧殁轻笑,吻了吻她唇角,拍着她轻哄:“睡吧。”
她闭上眼睛,只安静了片刻,抬起头,看萧殁:“睡不着。”萧殁看她,并未说什么,顿了会儿,她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萧殁眸光清明:“不告诉你,是没有必要。”他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头,“不用担心,有我。”
萧殁的声音对容浅念总是蛊惑,她心安,摇摇头:“我不担心,大不了不要国婚文书,我不介意与你私定终身。”
说这话时,她眼里坚决得近乎执拗,映出了萧殁的影子,满满地装满了眸子。
这个女子,真叫他喜欢得心疼。
萧殁亲了亲她的眼,额头抵着她的:“傻瓜,即便你不介意,我舍不得委屈你。”
容浅念蹭着他摇头,仰头就贴着萧殁的唇,她喜欢这样的亲密,伸出舌头欢喜地舔了舔才说话:“我不委屈,我要嫁的是你,又不是你萧家的祖宗,没有国婚文书又如何,我照样让整个风清上下唤我一声殁王妃。”
她一向洒脱,会狂妄,甚至不可一世,会因为他不顾一切,将整个风清置于脚下,然后与他站在高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风清殁王的妻,便是担了个祸国殃民的头衔,也要如此。
这样的女子,如何叫他不爱到骨子里,他庆幸,她的不顾一切不是为了别人。
萧殁俯身便吻她,有一下没一下含着她唇角,声音缱绻得有些沙哑:“可我要那一纸文书。”
容浅念骤然抬头,嘟着唇:“为什么,难道那文书比我还重要?”
再聪明的女子,遇到情爱,也是个会斤斤计较的女子,会愚笨地胡思乱想,容浅念便想着:她家男人怎么就不像自个那么那么想把某些事都办了呢?
容浅念郁闷了,低着头不说话,手指在萧殁胸前画圈圈。
萧殁握住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亲着,拂着她的脸,他字字铮铮:“我要全天下知道你是我萧殁的妻,我要八方来贺,我要你入我萧家的皇谱,我要你百年之后以殁王妃之名与我同葬皇陵。”他深深看她,“所以,那一纸文书,我要。”
容浅念痴了,缠着萧殁的视线,恍恍惚惚像醉了,她想,这个男人太要她命了,几句话就会让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果然,爱情是个让人疯狂的玩意,只是她却爱极了这玩意。
搂着萧殁的脖子,容浅念眉开眼笑的,软软的声音:“这些你来要,我只要你。”眸子一转,灵动如只狡猾的狐狸,“反正,你的都是我的。”
看吧,这奸商心里亮堂着呢。
萧殁由着在怀里蹭来蹭去,笑得开怀:“你只要我便好,其他的我去为你夺。”
他想,只要她想要,便是这个天下,也要为她夺来,他萧殁的女人要的起,也只有他能给。
怀里的女子笑靥如花,好看的眸子满满都是萧殁蓝色的眼,她伸手,用力抱住他的脖子,扯着嗓子说:“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准抢。”
神马天下,都是浮云,狠狠霸占这个男人才是王道。诶,她是怎么都不放心,自家男人也不能拴在裤腰带上随处带着,万一被人惦记了去怎么办?
这么一想,容浅念眉头都皱起来,萧殁亲她,捧着她的脸,说:“好,不让抢。”
容浅念立马眉开眼笑了,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家男人亲热,亲亲摸摸一顿后,容浅念抬头,撇着嘴不满:“逸遥,咯得疼。”
萧殁哄她:“乖,你别动。”
她乖乖的:“好,让你动。”
这对话,怎生这般暧昧呢。殿外,三双耳朵越贴越近。
楚夜贴着门,压低声音:“王爷和王妃在里面做什么呢?”
青衣静心凝神,楚林回:“那还用说吗?坏事。”
哦,细想,确实有么一股子味道。
两兄弟正欲再细听,青衣道:“非礼勿听。”然后,退居几十步外了。
两兄弟打了个眼色:
还听不?
想。
如厕忘了?
那还是算了吧。
于是乎,两兄弟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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