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歌微微坐正身子,清声开口:“各位爱卿所虑有理,北延国暗下杀手的可能性的确不小,而夜离国。还了解甚少。此次四国会晤。的确不简单。只是,四国会晤商讨的,是四国安宁之事,会晤地点又在梁国,朕身为天凤国女帝。不去。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朕怕了?!”凤轻歌眸光一闪,唇角轻扬,“朕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呢?况且。朕也亲自会一会其他三国君主呢!”
春风骀荡,草长莺飞,红尘陌上,挥鞭直下。骑起千尘。
凤轻歌伸手掀开车帘,看着驾着马车的穆风道:“那边的事可准备好了?”
“此时,陛下已在归德将军,以及三百侍卫,十个太监,和二十宫婢的护送下,坐着车辇,上了官道。”穆风还未开口,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
傅秦翊靠坐在马车上,抱着膝,拿着鞭子,一副慵懒悠闲模样。
“照理说,就算北延国或是夜离国要下手,也只会等陛下到了梁国再下手,到时要诬陷给梁国或是别的国,也容易得多。陛下如此费尽心思掩人耳目地弯小道,岂不是多此一举?”傅秦翊手闲闲地挥着鞭道。
“你以为,朕真是怕北延国和夜离国在路途下手?”
闻言傅秦翊挑了挑眉。
“朕的车队那么大仗势,且不说,北延国与夜离国,你以为不会遭人觊觎?那什么无眼的山贼土匪,虽然不成问题,但也麻烦的很!而且好不容易出这云安一次,一路上有那么大帮人跟着,还要注重着仪态,实在是无趣。如此……走走羊肠小道,看看风景,岂不是更好?”凤轻歌从紫苏手中的小布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嗑着瓜子,吐着瓜子壳道。
傅秦翊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瓜子,悠扬一笑:“最后一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吧?”话音刚落,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手中抓了一把瓜子,丢进了嘴里
凤轻歌条件反射地一缩回手,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瓜子,瞪眼看向傅秦翊,怒道:“不准抢朕的!”
“瓜子吃多了,可是会上火的!”
“朕愿意上火!”凤轻歌说着转过身,“紫苏,瓜子!”
紫苏闻言将袋子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方接过袋子,掏出一把,将手中的瓜子丢进了嘴里,朝傅秦翊扬了扬眉。
见此,傅秦翊看着她,嘴角一挑,嘴边带着一股别有意味的笑意。
凤轻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傅秦翊忽放下鞭子,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弯着腰,凑近了她。
凤轻歌看着他越来越大的俊脸,一伸手抵住了他的脸:“走开些!”
傅秦翊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凤轻歌见此不由伸出手另一只拿着瓜子的手,向傅秦翊挥去:“傅秦翊你这是以下犯上!”
傅秦翊邪肆一笑:“还有更以下犯上的呢!”话一说完,嘴一张,咬住了凤轻歌挥过来的拳头。
凤轻歌一痛,松开了拳头,手中的瓜子不由全落了下来。
傅秦翊嘴角一挑,松开了口,另一只手将凤轻歌手中落下的瓜子尽数接住,随即利落地一退开来,避开了凤轻歌又踢过来的脚,身子一转掀开帘子走出了马车。
凤轻歌连忙一掀开车帘,吼道:“傅秦翊,你属狗的吧!”
傅秦翊一跃到前面的马车上,悠哉游哉地嗑着瓜子:“非也!非也!”
“非也个毛线!”凤轻歌顺手操起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
“哎!陛下……”一旁的紫苏,看着凤轻歌拿着东西砸了过去,不由欲出受阻止。
“没事,还砸得了那个家伙?!”凤轻歌转过身拍了拍手,见紫苏一副急样,不由道。反正还有一大包瓜子,她懒得跟他计较,那家伙还真成狗了,居然咬她的手!
“不是……”紫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欲言又止。
凤轻歌一坐下来,摸摸寻寻着,奇怪道:“紫苏,瓜子呢?”
“陛下,方才你扔出去的……就是那袋瓜子!”紫苏无奈地开口道。
“什么?朕扔的,是瓜子?”凤轻歌见紫苏点头,忙一掀开帘子,就看着傅秦翊手拿着一大包瓜子,边嗑边当着暗器射着飞过去的鸟儿。
“傅秦翊,把朕的瓜子还回来!!!”
一路上,几经周折,闹也算是闹够了,只是她还未玩够,便碰上了官道上护送着她的车队。无奈之下,凤轻歌弃了马车,坐回了那华丽丽的宽敞马车上。
十日后,凤轻歌到达梁国时,骨头已经快散架了。到时是晚上,凤轻歌没精力也懒得再进宫梁国君主以及那个老妖后,第一夜便歇在了使馆里。
第二天,梁国派人接待凤轻歌入宫。
“吾皇安排了午宴款待陛下,特地命下官接女皇陛下进宫,太后娘娘也为陛下在宫中安排了寝殿,还请女皇陛下随下官入宫!”
凤轻歌扫了一眼梁国来接她的大臣身上的官袍,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并不言语。
那梁国官员见凤轻歌相似没听到一般,半天不作声,不由有些微急,再次拱手道:“还请女皇陛下随下官一道入宫!”
凤轻歌手拿着茶盏,抬起眸,看向那名梁国官员,漫不经心开口道:“不知大人官拜几品?”
那梁国官员未曾想凤轻歌会开口问这个,不由一拱手老实回答道:“下官官拜四品!”
“哦~四品!”凤轻歌放下茶盏,走进了内室,眼中带了一抹冷意。
梁国官员见她直接就这样走了进去,不由急道:“女皇陛下,北延国君也已经到了,在我梁国宫内……”
凤轻歌身子一顿,冷声开口:“还请大人传告贵国皇上,就说,朕连日赶路,疲乏得很,今日不欲进宫!”说着径直走进了内室。两国皇帝会晤,当以主亲自迎接。梁国那个老妖后,竟然就派个四品官员来迎接!这个时候还想着故作姿态,占她这种便宜,真不知道该说那个老妖后愚蠢,还是她无知!
那梁国官员只说北延国貊尧已经到了,那么夜离国国君还没到?她来时已经够拖拖拉拉的,没想到,这夜离国君比她来得还迟!
据说,这夜离国君是前夜离国皇帝的皇后所生之子,在几十年里销声匿迹,又在短短半年之内,复国并且将势力发展到如此,根基如此之稳,连她都来不及摧毁。这夜离国君应该是韬光养晦许久,一直暗地为复国做准备!这样一个坚忍有谋略之人,看来不好对付啊!
翌日,凤轻歌果然见到了那位为太后所控的梁国傀儡国君——粱硕。
“女皇陛下不远前来,朕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还望女皇不要介意!”
凤轻歌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龙袍,文文弱弱,脸色苍白得不像一个皇帝的梁国国君而像一个病痨子。微微一笑,开口道:“无妨!朕来梁国,才是叨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粱硕以袖掩唇咳着,脸色苍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半响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凤轻歌,正欲开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凤轻歌不由眉头轻蹙:“粱皇可要紧?要不要传御医来?”
粱皇罢了罢手:“无事!”说着身旁的太监忙拿出药瓶,将瓶中的药倒给梁皇。
粱皇服下药,脸色缓和了不少,看向凤轻歌开口道:“昨日因突然发病,没有亲自迎接女皇,失礼了!”
凤轻歌闻言对这个病秧子梁国君王,倒有了几分好感。淡淡一笑:“无妨!”
“那我们就进宫吧!”梁皇文弱一笑,开口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嗯!请!”
“请!”(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谁找谁算账不一定呢
凤轻歌带着穆风、傅秦翊、紫苏三人,以及二十护卫,便随梁国皇帝粱硕进宫赴宴。宴上理所当然地见到了梁国太后,梁国太后一派雍容华贵,保养得似一个三十不到的姑娘,看着不像粱国国君的母亲,倒像他姐姐!与她想象中的老妖婆形象很有些差别!不过,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她那张美人皮下包藏的是什么心?
说起来,梁国国君粱硕还的确不是梁国太后的亲生儿子。据暗瞳调查,粱硕的亲生母亲,是被太后亲手害死的,然后抢夺过去的。只是那个时候粱硕还尚在襁褓之中,就是不知,粱硕到底知不知晓这件事了!
北延国君既已到了梁国,午宴上,自然也是见到貊尧的!如今的貊尧比起五个多月前她见到他时,多了一股让人心惊的帝王浑然的霸气和狷狂,如草原上矫健地猎豹,暂时收起着爪子。对于貊尧……其实她心里还是不安的。说句老实话,自那次被貊尧擒回北延国军营,受到那般对待,就留下了些阴影。看到貊尧,就令她想要逃得远远的!
从午宴一开始,貊尧那一双带着几分邪气的眸子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似一只猎豹逗玩着自己的猎物。那种感觉,令她浑身都发毛。而梁国那个老妖后又没完没了的与她攀谈。凤轻歌不得不努力忽视着貊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边与梁国老妖后周旋,虚以委蛇。最无奈的是坐在身边的傅秦翊,不知是抽风了。还是怎么了,一双桃花眸泛着勾人的光芒,对她笑得勾人又欠扁,惹得大殿上的宫婢皆面带羞涩。桃花眸扫向貊尧那里时那笑就明显藏刀了!一顿饭压根就难以吃好!
而梁国国君粱硕在梁国太后面前又显得沉默了许多。对于太后所言。也不敢有任何异议。看来粱硕这个傀儡皇帝,也不假,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凤轻歌借口有些乏困了,便早早告辞。在太后安排的寝殿休息。
“梁国皇宫内已经查探完毕。除了正常的御林军把手,并无别的异常。北延国君貊尧所带的侍卫也仅是五十人!”穆风对着风轻歌抱拳,冷硬开口禀报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继续察看,有任何异常。及时做好准备!”
“是!”
风轻歌小睡了一会,遣走傅秦翊那个麻烦家伙去查探消息,想着梁国国君之约,便和紫苏一道向后湖走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忽问道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风轻歌不由眉头一皱,向声源处走去。
转过弯,便见粱皇一手扶着湖边的栏杆,一手捂着胸口,没命的咳嗽,脸色难看,手上满是青筋。
“陛下,该吃药了!”一旁的太监忙断过药碗过去。
“朕不吃!滚开!”粱皇一手掀开太监手中的药碗,文弱的脸上透着怒气道,说完又不由喘了气。
凤轻歌见着这场景忙退后了一步,匿身于树丛后。
“陛下,臣妾就知道陛下不会乖乖吃药,所以特地令药膳房的多熬了些药,这还多着呢!您不吃,这病怎么会好呢!这可是太后娘娘特意命药膳房的熬的!陛下还是乖乖喝了吧!来,臣妾亲自喂您!”忽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凤轻歌不由目光一凝,皱起眉来。
一个穿着紫红色华丽轻薄宫纱的妃子端着药碗从遮掩住的树丛后走出,凤轻歌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不由目露诧异,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怎么会是她??!
“绮罗郡主?”身后的紫苏忍不住轻声开口,语气里满是惊疑。
“爱妃,朕今日不想喝!”粱硕看着绮罗,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声音却是缓和了下来。
粱硕转过身来,恰恰瞥到凤轻歌因见到绮罗,诧异之极,而来不及避回的身子。凤轻歌不由心上一凛。
“朕约了天凤国女皇在此,女皇也该是快来了!今日朕说不想喝药,便不想喝,你们退下吧!”粱硕的声音文弱地传来。
绮罗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阴色,正欲开口。
凤轻歌眸光一闪,嘴角轻挑,走了出去:“粱皇!”
紫苏见此,亦是跟着走了出去。
粱硕见着凤轻歌出来,文弱一笑:“女皇!”随即,看向身后的绮罗和太监,“朕有事要与女皇相谈,都下去!”
绮罗闻言看了凤轻歌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色。随即走上前,贴着粱硕的胸口,朝粱硕妩媚一笑:“皇上,皇上既然不想喝药那就别喝了,只是臣妾也想呆在这里嘛!”
“今日,本皇想与粱皇好好畅谈一番,该不会有什么闲杂之人打扰吧?!”凤轻歌忽开口道。
“自然不会!”粱硕一笑,看向绮罗,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爱妃先下去吧!”
“臣妾是闲杂人等吗?臣妾可是皇上的爱妃啊!”绮罗一指着凤轻歌身后的紫苏道,“她还是一个宫婢都能留在这,难道臣妾还比不上一个宫婢吗?”
“紫苏!”闻言凤轻歌淡淡开口示意道。
“是!”紫苏向凤轻歌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爱妃……”粱硕不由看向绮罗。
绮罗见此,冷哼了一声,带着一大帮太监从凤轻歌身边走过。
与绮罗错身之间,凤轻歌在绮罗身边轻声开口:“看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没学会怎么行礼!”说着面色淡淡地向粱皇走去。
闻言绮罗眼中闪过一丝阴色和浓烈的恨意,凤轻歌,我本来都还没开始准备报仇,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就怪不得我了!无论是青楼里被人侮辱的仇,还是……我都一点点报!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尝我受过的屈辱和痛苦!
“女皇都看到了?”粱硕转过身面朝着湖水,开口道,声音依旧文弱。
“粱皇是有意让本皇看到的?”凤轻歌目光一闪,站到粱硕身边道。
“是!”
“将自己的困境呈现给敌友不明的人,可不理智!”凤轻歌嘴角一挑,看着湖水上的风景,淡淡开口道。
闻言粱硕转过头看向凤轻歌:“这样才能表现出想要合作的诚意,不是吗?”
凤轻歌闻言不由莞尔一笑:“的确如此!”
“如女皇所见,本皇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本皇需要女皇的帮助,也欲与女皇合作!”粱硕看着凤轻歌紧抿着唇,文弱微白的脸上露出坚定之色。
凤轻歌朱唇一扬:“于朕,又有何好处?”
“以朕个人之名!也以整个梁国之名!只要本皇在,便于天凤永结同盟!有一个坚实可靠的盟友,不是胜过千军万马?另外,本皇会将梁国靠洛祗江一带的清州割给天凤国!”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凝,半响开口道:“为何选择与本皇合作?”
粱硕目光微微深远:“同曾为天涯沦落人,女皇比其他君王更能了解,这其中的滋味!”
凤轻歌目光一滞,微不可闻地一叹,同为天涯沦落人!是啊!傀儡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永结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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