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歌悔不当初,拉了半个时辰,肚子才算停歇,人才微微好转。正打算回床榻睡个回笼觉,便见着好几个太监搬着一大堆奏折来了凤吟殿。
凤轻歌看着搬着奏折进进出出的太监,不由微微张了张嘴,看向走进殿来的夜离策:“这是在做什么?”
“怕你在宫中发闷,所以将奏折搬过来批!”夜离策看着她微微苍白的脸色,伸手拨开她额前微微凌乱的发丝,眉头微皱,“脸色怎得如此差?”
“没什么!”凤轻歌微微一仰头,避开他的手,打死她,她也不会说是因为昨天吃了太多东西,拉了半个时辰的肚子虚脱所致,才这样苍白的!
转眸看向堆满了桌案的奏折:“那怎么会有这么多奏折?”这一堆一堆的奏折,摞起来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高,他该不会是好几个月没有批奏折了吧!
“不全是奏折!”夜离策并不介意她的躲避,眼中微闪,清淡开口,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勾人心魄的光华,“听锦澜说,你在宫中闷得发慌,白日里除了吃饭, 便是躺在床榻上睡觉。怕你无事可做,便命人将大理寺积压了一年的案卷,以及鸿胪寺的近一个月遗漏的要务搬了过来!”
“大理寺一年的案卷和鸿胪寺一个月遗漏的要务?”凤轻歌闻言脸上的表情也跟随着发丝微微凌乱起来。
“你虽许久不曾处理这些事,但想来也不会生手!”
夜离策话音刚落,凤轻歌便立马开口拒绝道:“我不做!”
闻言夜离策眉头轻挑,黑眸中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淡淡而沙哑开口:“为何?”
“我忙得很!”
“哦?”夜离策薄唇微勾,“忙什么?睡觉?”
凤轻歌微微一噎道:“忙着……忙着看书、画画、弹琴……”
“这些并非急事,可以明日再做!”夜离策淡淡地打断她的话。
凤轻歌一急,又胡乱扯道:“还有……还有扫地、擦桌子、烧水……”最重要的是,她要睡觉!
“这些锦澜会做!”夜离策拉住她的手,向被奏折和卷宗堆得高高的桌案走去,制住了她继续噼里啪啦扯出的一连串借口。
凤轻歌一脚死死地钉在地上,不肯继续走:“锦澜这几天很累了,她做不完的!”
夜离策直接将她抱起:“锦澜做不完,还有其他宫婢!”
“奴婢做得完的!”锦澜闻言立马回答道,看见凤轻歌机关枪似的扫视过来的瞪过来目光,又连忙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皇上和皇妃,想想也知道,哪个的官大啊!
凤轻歌微恼地看向夜离策,随即嘴角一挑:“皇上,你该不会忘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而且,我不是夜离国人,你让我看这些案卷和奏折,就不怕我泄密?”
夜离策黑眸微闪,将她放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关于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不过是前人立下的规矩,我从来便未曾在意过这些!至于泄密……”夜离策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声音低哑,“你若有本事泄露出去,我倒不会觉得无聊了!”
未等凤轻歌说什么,夜离策便站起身,命人搬来另一把椅子,在另一边坐下,批阅奏折起来。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认真批阅着奏折,完美得动人心魄挑不出半丝瑕疵的面容,半响眼眸微闪,撇过眸。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
“二十个案卷,三十个鸿胪寺要务,十个奏折,没处理完前,不能吃饭!”一个清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闻言凤轻歌不由猛地一睁开眼睛,不满道:“夜离策,你这是虐待!”
凤轻歌看着手上的案卷一个劲的打着呵欠,眼皮都有些阖不上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人家是人为财死,她这是人为食死!要不是今天坏了肚子,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拉空了,没力气拒食顽抗,她也不至于低头!
凤轻歌实在扛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的迷迷糊糊时,便隐隐感觉到有人挪动着她,正欲挣扎,便感觉小腹传来一股热源,暖暖的。不由停止了挣扎。
片刻后,忽感觉到热源的离开,凤轻歌不由一把抓住热源,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开口:“别!”
夜离策抓着他的手不放,睡得迷糊的凤轻歌,黑眸微深,眼中透着复杂,随即低低一叹,将她抱了起来。
凤轻歌睡得迷糊时,闻到菜香味,不由蓦地睁开眼睛,疲倦的眼中多出了亮光。
“醒了?”夜离策见她醒来,嘴角微勾,“不是想吃饭吗?”
凤轻歌挣扎着从他怀中起来,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由怀疑地看着夜离策:“我可没看完那些案卷,你当真让我吃?”
夜离策闻言,不由薄唇轻挑:“我还不至于将自己的妃子饿死!”
凤轻歌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撇了撇嘴道:“已经快饿死了!”说着已经狼吞虎咽地吃着菜饭了。
“慢些吃!你才吃坏了肚子,别太急了!”夜离策看着她,沙哑而清淡的声音响起。
“咳咳咳!咳咳咳!”凤轻歌闻言,不由呛了一下,死命地咳嗽。
夜离策拍着她的背,眉头轻皱:“不是让你慢点吃么!怎得这样说不听!”
凤轻歌半响才缓了脸色,瞪眼看他:“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夜离策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嘴角微挑,见凤轻歌面露忿然之色,微微开口道,“昨夜你非要吃那么些东西,又是冷,又是辣,今日脸色又那样苍白,想来也知道,是吃坏了肚子!”
“你明知道我吃坏了肚子,还故意让我饿肚子!”凤轻歌不由指控道。
“你才吃坏肚子,又受了凉,肚子还未缓歇,不宜急于进食!”夜离策淡声开口,“况且你也只有真正吃了苦头,才不会乱吃东西!”
凤轻歌不由一噎,她平时才不会乱吃东西,昨夜,还不是为了找借口才……凤轻歌想到什么,不由看向夜离策,他该不会是趁机报复她昨晚有意的折腾吧?
以夜离策的腹黑,嗯!很是有这种可能!(未完待续)
第六章 发烧
用完晚膳,凤轻歌眼皮已经是打起了架,睡意绵绵。夜离策中途有事,被太监唤走,凤轻歌便懒得再管他,直接唤锦澜为她准备沐浴的水。
“不用热水,要凉水!”凤轻歌见锦澜出去,又忙道。
闻言锦澜不由脚步一顿:“可是皇上吩咐过了,说以后皇妃沐浴都不能用凉水!”
“沐浴的是我,又不是他!是冷是热,我自己还不清楚么?天气这般热,热水洗,哪受得了!我说用冷水洗,就用冷水洗!”
“可是……”锦澜面露为难。
“没有什么可是的!快去!”凤轻歌一打断锦澜的话道。
“是!”锦澜拗不过凤轻歌,便只有听命。
夜离策看着木桶中沉睡过去的女子,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眉头微皱,将她用被子裹起来抱起。
凤轻歌脑袋沉沉的,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被人抱起,不由皱紧了眉:“不要!”
夜离策看着怀中皱紧了眉的女子,不由微微一叹:“去清华池洗!”
“我不要去清华池!”凤轻歌闭着眼,嘴里不满地叽咕道,手脚挣扎着,“我就要在这洗!”
“凤轻歌,我说过不能用冷水洗的!”夜离策脚步未停,沙哑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你身子不易受寒!不许用冷水洗!
“现在是夏天!我身体好的很!”凤轻歌在夜离策怀中极不安分地挥手道。
夜离策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眉头微皱:“夏天也不能用冷水洗!”
“夜离策!你一定这样吗?!”凤轻歌忽睁开眼,轻喃出声。
夜离策闻言不由眼眸微动。
凤轻歌双眼迷蒙。模糊地开口:“我不想待在皇宫,你却偏偏要将我禁锢在这里;我不想嫁你,你却偏偏要让我嫁你;我不想和你纠缠,你却偏偏要与我纠缠。我不想看那些卷宗,你却偏偏逼着我看,现在连沐浴。你也要逼着我了吗?”
闻言夜离策脚步一滞,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凤轻歌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已是意识不清的闭上了眼眸,似并未曾醒来般,沉睡了过去。
夜离策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完美无瑕的面容清冷,黑色的眸中染上复杂之色。指尖伸向她的眼角,低沉而沙哑开口:“凤轻歌,我已经放不开了!”
指尖触摸到微烫的温度,夜离策看着凤轻歌脸上微微不正常的潮红,黑眸之中掠过一丝光芒。手抚向她的额头,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微烫。不由目光微凝,眉头微皱,抱着她向华清池走去。
凤轻歌一觉醒来,转过头看向身边搂着她而眠的夜离策,又看向窗外的阳光,不由微微讶异。夜离策每天都要早朝,所以虽然每夜与她同榻而眠,但每天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去上早朝了的。除了最初的第一夜,这样陪着她睡到这个时候,还是头一次。他今日,不用去上早朝吗?看着身上盖得厚厚的被子,凤轻歌不由更加有些奇怪。
夜离策睁开眼眸,见她醒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额间相抵间,凤轻歌感觉到他毫无间隙的亲密举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不由微微一怔。
半响,夜离策松开她,看着她微怔的模样,完美犹如神祗般的面容微缓,似微微放心了般,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温然,薄唇微勾。
凤轻歌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开口:“夜离策,你做什么?”
夜离策眉头微皱,沙哑而淡淡开口,声音带了些不悦:“凤轻歌,你昨夜用凉水沐浴?!”
凤轻歌不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满道:“不过就是用个凉水沐浴而已!”
夜离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凤轻歌正欲再翻过身去,夜离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支撑在她身侧,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低哑的声音勾人心魂:“凤轻歌!”
凤轻歌正欲挣扎,对上夜离策深不见底的如墨般的眸子,不由微愣,看着夜离策犹如神祗般完美无瑕动人心魄的面容微微失神。夜离策如丝绸般的发丝撩过她的面颊,让她微微不自在。
“上次中了媚毒在寒潭了泡了一夜,你体内的寒气就一直未根除!”夜离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静静地看着她,轻声开口,“所以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寒,否则以后会留下病根!而且以后也不容易怀有身孕!”
“嗯?”凤轻歌有些没回过神来。
“清华池的水温也并不算高,在那里泡澡,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夜离策声音如流水般缓缓开口,“所以,以后去清华池沐浴,好么?”
“嗯?”凤轻歌仍是没回过神来,有些愣愣道。
“以后到清华池沐浴!”夜离策定定地看着她开口,低哑开口,“凤轻歌,你可以与我作对,但是不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否则,你就永远不能从我身边逃走了!”
“嗯!”凤轻歌心微微一颤。
闻言夜离策黑眸微动,薄唇轻轻勾起。
凤轻歌用完膳,喝着茶,脑中回想着今日早晨的情境,不由一个劲地打着自己的头。她今天早上怎么会就像中了邪似的,居然向夜离策低头!而且今天早上的夜离策也实在不正常啊!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叹,想起今天早上夜离策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眸和完美无瑕的面容,不由暗骂一声,妖孽!她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恢复了真是容颜的夜离策,比以前更妖孽了呢!若不是她与他自己有那些恩怨,换了平常女子,定是受不了他那般诱惑的。也难怪楼水漪会说,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不会不喜欢夜离策!
就像是当初的自己,即便是当初容貌那样平淡的楼君煜,最后,她还是爱上了……
——凤轻歌,你可以与我作对,但是不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否则,你就永远不能从我身边逃走了!”
夜离策的话,蓦地从脑中闪过,凤轻歌心中不由微微一沉,摸向自己的心口。原以为,心已经死了,可为什么,今日早朝,在听到夜离策说那句话的时候,这里会颤动一下。不!不可能!她怎么还会……对他有情!
那里会颤动,不过是因为,他那张脸长得太妖孽了,自己也不过是正常的反应而已!想明白这一点,凤轻歌心中微松。
脑中又想到昨天晚上,却是没有了印象,想不起夜离策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想不起来,她沐浴之后的事。更是弄不明白,夜离策今早的态度。
凤轻歌不由抬起头看着收拾着碗筷的锦澜:“皇上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凤吟殿?”
锦澜闻言不由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看向凤轻歌回答道:“皇上昨夜是在皇妃沐浴的时候回来的!”
“是吗?”凤轻歌木木地喝着茶,脑中半点记忆都没有。
“皇妃昨夜沐浴时在木桶里睡着了,后来是皇上将皇妃抱起来的!”锦澜继而道。
“噗!”凤轻歌闻言不由一口茶喷了出来,“又是他抱我抱起来的?”
锦澜见凤轻歌如此大的反应,不由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昨夜皇妃在凉水里睡着了,结果发了烧!后来皇上还带了皇妃去了清华池,用热水将皇妃身子泡热。后来皇上将皇妃抱回来,请了太医,开了药,皇妃嫌药苦,喝了又吐出来了。皇上便用被子将皇妃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又是捂,又是降温的,也不怕自己传染到,一直折腾到大半夜皇妃才降了温。”
她昨夜发烧了?那为何,她一点映像都没有?
锦澜看着凤轻歌迟疑开口:“皇妃,奴婢入宫这么久,除了奴婢的前一个主子,奴婢还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子,有这般上心!即便是怀了孕的寒妃娘娘,皇上也未曾对她这般上心过!”
凤轻歌闻言,不由目中微滞,上心?她从前也听阙央说过这样的话,他说,楼君煜若真要对哪个女子上心,便只有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那时她不懂,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现在她懂了,因为那时她是天凤国的女帝,楼君煜上心的,也只是天凤国的女帝!可现在,差不多相同的话,她已不是天凤国的女帝,那么已成为夜离策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对她上心?
“皇妃,楼水漪姑娘求见!”小竹子忽进来通报道。
凤轻歌闻言,不由抬起头,眼眸微闪:“请她进来!”
楼水漪看着凤轻歌,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开口道:“你说的药我已经想办法弄到了,现在开始,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凤轻歌有些心不在焉,似没听到楼水漪的话般。
楼水漪见此,眉头微蹙,不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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