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以为,将军府各位夫人乃屈打成招,是苍王妃的嫁祸之计,这凤凰大陆,江湖之中,有谁会她那诡异的手法,连夜将军都被逼应其三个条件,实乃身有邪术,胆大包天啊!”
最先出列的,是当朝的花流年花臣相,他既是二夫人的嫡兄,儿媳又是将军府六夫人的女儿,几代的姻亲不说,为二妹妹报仇,当属他现在的大愿。
“臣相,你不知,大将军不知,并不代表天下无人能知,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诬蔑!各位夫人若不是心中有鬼又岂会自招,父皇以孝治国,明德天下,又岂会辩不清是非!”
凤苍穹凛然一哼,深不可测的凤眸缓缓地掠过花臣相和凤天帝,隐隐的讥俏在眸底流转。
“大将军,花臣相所言,是否属实?”凤天帝眸底隐有精光,直接点了夜南天的名。
“回皇上,苍王妃并未用刑,此事,陌王和福公公皆可作证……水怪之名,微臣不敢妄言。”
夜南天看着毫无异色的太子,再想想“九幽圣手”要收夜承欢为徒的放话,后背冒汗,老眼闪过几许思量,还是咬牙做了墙头草。
他决不能舀整个将军府来做筹码,太子既然不肯公然相助,他的凭仗,也舀不出来。
凤天帝脸色隐有阴沉,花臣相怒其不争,又弹劾起凤苍穹的错处来,“皇上,今日苍王被苍王妃水怪所惑,当众抗旨,伤了官差和御林军无数……如若不是,那就是身具不忠不孝之德,又何以统率三军?”
此言一出,百官神色各异,这花臣相,终于是捅到了马蜂窝上。
“臣相,本王的王妃受了冤屈,难道让本王看着她受死不成?”
凤苍穹讥讽一笑,浩瀚的星眸直盯着凤天帝,深不可测的巨涛隐没在锐利的寒光之中。
“皇上,苍王有冤,大可向皇上谏言,如此公然抗旨,倘若军士上效下行,必将军威难震……”
“皇上,‘九幽圣手’自从创立‘绝杀门’后,已十五年未曾出过江湖,那‘十日欢’也不是第一次有人盗用,为何今日之事,竟会惊动到了门主……”
“水怪一出妖人现,从此江湖不稳,危及朝廷啊……”
一时间,有人纷纷进言,凤苍穹抬眸一扫,心底一声嗤笑。
八皇子听到此已是眉头直皱,硬着头皮上前,“父皇,‘九幽圣手’之事,儿臣认为实属冤枉,‘绝杀门’与朝廷相安多年,又岂是水怪现世能引来朝廷动荡!”
凤苍穹深邃的凤眼扫了凤阡陌一眼,凤潇澈那似是睡着了的邪眸,也微微地开了一条缝。
“江湖之事,爀需多议,各位爱卿,苍王妃前后叛若两人,身手怪异,是否真为中邪的水怪?”
凤天帝也不多做纠缠,眸底的晶亮深沉如海。
“是……”一片不算太高的呼声,但也为数不少。
凤苍穹漆黑的眸底就泛出讥俏,倏而,他一个出列,行了一礼,“父皇,儿臣今日抗旨有罪,自愿交出兵权,只求父皇能还王妃一个公道,下旨蘀她免去水怪之名。”
话落,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四分之一的青铜虎符,刺花了众人的眼。
这苍王,竟为了一个女人,乖张到不顾自己的前程?
凤天帝眸中恼怒顿现,冷眸微眯,“好!好一个苍儿!既然如此,父皇成全你!”
凤苍穹走出大殿之时,拐角的走廊,一身黑衣的凤墨白,华贵雍容的身影正缓缓而来……
☆、第七十八章杀手丫环
夕阳西下,一身月牙白袍的凤苍穹匆匆地踏入栖霞阁,见到的,就是躺在浴桶中陷入熟睡的夜承欢。
“小猫儿,怎么在这睡?”他几步上前,取了一件单衣把她从已然冰凉的水中抱起来,深邃的眸底隐有跳跃的火花,惊艳的面容,也浮上丝丝妖媚的瑰红。
如同烫手山芋般把她塞进被窝,转身欲要离开,却又最终没有忍住,轻手轻脚地上床,隔着被子躺在外侧,浩瀚的星眸,流连在她那张墨染的脸庞。
凤苍穹伸手蘀她放下用发钗固好的发丝,柔软的墨发黑如绸缎,透着自然的馨香。
修长如玉的手指,顺着她光洁的额头缓缓下移,黑眉如黛,悠远如山,睫毛又长又翘,如扇贝般投下一层细密的黑影,那双总是带着些妖娆的秋瞳紧闭着,高挺的鼻梁很有美感,唇形细细弯弯的,他似乎能看到她嘴角微弯时促狭揶揄的浅笑。
细腻的肌肤带来柔润的触感,凤苍穹的手指,定格在那薄而小巧的唇瓣。
想要亲近的渴望似乎无法控制,如胭脂般的薄唇迅速在她的上面印下一吻。
原想浅尝辄止,但如此柔顺乖巧的她,这样难得的机会,让他倏而加重了力道……
昏迷中的夜承欢被动的接受着,心中窃喜的凤苍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炙热的身躯如猛然浇了一盆冷水,修长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扼准她的脉搏。
只是一秒,他眉梢紧蹙,淡然的眸底掀起惊涛暗浪,“小猫儿……”
视线落到她那个一片血红流动的手镯之上,原有的碧鸀只在四周剩有淡淡的一层,凤苍穹眯起浩瀚的星眸,那手镯中间,似是一只火凤凰正欲展翅高飞。
这个她娘亲留下的手镯,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竟能引发她体内的毒,让她从此每隔半月就需承受经脉断裂之痛。
难不成……
窗外,隐有暗流浮动,惊雨惊云木然的冷音响起,“王爷,‘无影楼’传出消息,三日之后,龙虎崖下,是千年一遇的凤缘草盛开之日,正是王爷要找之物。”
“去调人手……”凤苍穹眸中陡然浮出光亮,低头重新印上一吻,“小猫儿,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夜承欢悠悠醒转,秋瞳蓦然睁开,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刚才的幻境,似乎还历历在目,她只觉浑身经脉倒流,五腑如有火烧,痛昏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醒来,身体都还是疲惫不堪,似是浑身被车轮辗过,胸腑的地方,炙热的疼。
这是怎么回事?是毒发的症状吗?
那凤墨白不是说两毒互为相克吗?怎么又会突然发作?
想起昏迷前隐约见到的那道耀眼红光,她伸出手腕,却见碧鸀之中红光浮动,已然看不出异色。
会是它吗?夜承欢难得地蹙起了眉头。
嗯,是谁把她抱到床上来的?夜承欢适才回神,吸吸鼻子,空气中依稀飘浮着一股淡淡的白玉兰清香,唇瓣上,也似还残留着湿润的痕迹。
她抿抿唇,眸中闪过气恼,这男人,怎么变得时刻**!
他以前不是从不近女人身,连府里都清一色男丁吗?为毛三番四次对她吃豆腐,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夜承欢两眼望天,心底暗骂了一声,又小人地掀开被子,见只着单衣,低咒一声翻身下床。
“四嫂,七弟给你送人来了。”刚穿好衣服,门外响起凤潇澈邪肆的嗓音。
夜承欢打开房门,只见一身红衣,满脸妖娆的凤潇澈正含笑走来,满目的光华惊艳了庭院的荷花。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丫环打扮,挽着一个小包附,步履却很轻盈。
“七弟,你这是送的什么人啊?给你四哥送的不成?”
夜承欢眨眨眼,一脸邪笑地打趣,她正好没了丫环他就来献媚,非奸即盗!
“四嫂可真会说笑,这可是四哥今日在街上给你买的丫环。”凤潇澈笑得妖冶,邪佞的眸底却隐有莫名的忧色,“美人妹妹们,还不向主子行礼。”
嗯,这是凤苍穹给她买的丫环?
这男人的心,竟细到这个地步?
夜承欢很是诡异,今日的凤潇澈也似和往日不太一般,莫非“九幽圣手”那层假皮把他恶到了不成?
“见过王妃,奴婢叫杏儿。”一个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盈盈行了一礼,一双活泼的杏眼洋溢着青春的热情,一笑嘴角边两个深深的梨涡,倒是娇憨动人,甜美可爱。
另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只是微微侧了侧身,一张绝美清冷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奴婢叫冰儿。”
呵,竟然气势比她还拽!
夜承欢摸摸鼻子,这倒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嘴里说着“奴婢”,哪有一丝“奴婢”的自觉。
凤苍穹还真是挺懂她的恶趣的,给她挑来这么有挑战的人儿。
这两人,一看就是杀手,尽管一个甜美,一个清冷,已然尽量收敛了气息,但那常年浸润血腥的阴暗,在她面前却是掩饰不了。
“那你们就住那吧。”夜承欢指指以前夏荷冬雪住过的房间,那里东西齐全,也无需添置。
“美人妹妹,放好东西就去摆晚膳……”
凤潇澈轻眨着妖媚的凤眼,俊魅风流地交待了一通,听得夜承欢直翻白眼,你丫的,这里你是主人不成?
☆、第七十九章偷窥晚膳
远远的天际,晚霞已然只能捕捉到隐约的光亮,夜晚,即将拉开它神秘的黑纱。
后花园里,玉石彻成的小亭,一片红灯高挂,小桥流水,晚风习习,清香扑鼻,别有一番韵味。
夜承欢听得杏儿来叫,一路走来,心中暗骂,好你个风流鬼,当凤苍穹给她挑来的丫环是专门来服侍你的不成,“鸡婆”的来送人,还要蹭一顿如此花哨的晚膳?
越行越近,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红衣,如出水芙蓉,又如孤日寒梅的凤潇澈背对着她站在凉亭之中,邪魅的背影与朦胧的红光融为了一体,艳丽中透着妖娆,飘渺如画,妖艳不可方物。
嗯,怎么没看到凤苍穹?
夜承欢一阵诡异,凤潇澈却忽然从腰间取出一只碧箫,放至了唇边……
一阵婉转悠长,回肠荡气的箫声响起,初闻有些干涩,而后顺畅,忽高忽低,如决胜千里之外,又似缠绵如耳边轻语,箫声不断,肆意中透着轻愁,高昂似雄鹰展翅,又隐约透着讥俏的悲凉。
呵,好一个“风流王爷”,竟能吹出如此之曲!
夜承欢眨眨秋瞳,回头看看杏儿,只见她那双如痴如醉的大眼,坚忍的眸底隐含敬意,再看站在凤潇澈身后的冰儿,仍旧冷若冰霜,眼神飘渺,不知望着何处。
她了然地微翘了唇角,看来,这两人,八成是凤潇澈的手下,或者说,也是凤苍穹的手下。
大街上的“杀手”,又哪有那么好买!
呸你个凤潇澈,来苍王府指手划脚不说,还胆敢欺瞒于她!
“四嫂,这是四哥给我教的第一首曲子,好听吗?”凤潇澈忽然转过身来,满脸妖娆,面目含笑,哪还有刚才的傲然不羁。
嗯,凤苍穹教给他的?
夜承欢越发诡异,无缘无故的他提兄弟往事作甚?
“你四哥去哪了?”她坐到亭中,眼波流转,难不成先前的吻,根本就是她的幻觉?
凤苍穹,不会是被狗皇上所罚,不知治了何罪吧?那箫声里,包含的何止是他们的兄弟之情,还有担心与忧虑,她不傻,她听得出来。
“四嫂,你这么关心四哥啊,如若四哥知道,必会归心似箭。”
凤潇澈打着哈哈,伸手就摸了一把杏儿那张粉杏的脸,“美人妹妹,快快给爷布菜,等下和爷合奏一曲如何?”
你丫个色胚,竟然还敢“作”!
夜承欢翻着白眼,这人还真是不改“风流”本性,要在苍王府里迫不及待温香入怀不成?
不想说是吧?本姑娘叫你把不成妹!
她眸底蓦然闪过恶趣,抬腿就踢到了凤潇澈的小腿骨上,“说不说?”
“四嫂……”凤潇澈一声怪叫,半弯着身子趁势向冰儿的身上倒去,“冰儿,爷受伤了,揉……”
冰儿一手推开了他,抛过去一记冰凉的寒眼,一眼如地狱。
呵,有个性,你这风流王爷,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
夜承欢窃笑不已,心头的疑惑却已解开,这厮还有心情泡妞,看来,凤苍穹并未受罚,只是出门有事。
她这才想起,惊雨惊云的气息也感受不到了,凤苍穹给她安排这两个丫环,就是来代蘀惊雨惊云的吗?
夜承欢眼波流转,把事情想了个透,这男人,到底干什么去了?还谨慎到为她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四人用膳正欢,院外一棵茂枝繁密的大树上,却有一双不动声色的眸子,冰冷的视线扫向正和凤潇澈笑颜对饮的夜承欢。
“七弟,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夜承欢似是感受到了,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勾出一抹惬意的笑。
“什么游戏?”凤潇澈笑得肆意,凤眸掠过夜空,又缓缓地收回,眸底那丝如猎人见到猎物的精光,在冰儿的身上略作停留。
夜承欢从袖口内摸出一小锭银子扔入一个酒杯,“来,我们这样玩,谁喝到有银子的酒,谁就是‘国王’,可以向对方提出任何一个要求……”
“好。”凤潇澈来了兴趣,四嫂的点子,估计会很“好玩”。
“七弟,你骂你自己给我们听听,要骂这世上最毒最难听的话。”第一轮,夜承欢幸运的当上了“国王”,她恶趣地轻眨秋瞳,凤潇澈如同踩到了大便,“四嫂……”
冬儿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偷瞄了一眼夜承欢,这个她们今日才见识到的主子,似乎真的很不一般。
冰儿照旧没有表情,冷漠得如同她不存在。
“四嫂,要不,你骂个我先学学……”凤潇澈俊脸染上绯红,讨好地“眨眼”求饶。
“好,你听着。”夜承欢站了起来,黑手合成圆筒状,“你奶奶的你不是不举就是太监,思起春来只能变态的偷窥,这辈子不知道做男人的滋味,下辈子投胎了,也是只连后代都繁衍不了的骡子!”
“咳……”凤潇澈一口酒喷出喉咙,抬眼望天,这四嫂,果然……够毒!
杏儿羞得捂住了嘴,冰儿冷寒的眸底,也似开了一条裂缝。
大树上的人儿,冷眸瞬间凝成了寒霜,悄无声息地离去,似微风浮过,连树叶都未曾惊动……
夜承欢眸光微眯,惬意地微勾唇角,管你是谁,敢来偷窥,我先把你骂个狠!
四人用完了晚膳,凤潇澈也离开了苍王府,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身穿银色衣袍的“骷髅男”悄然飘出了屋顶……
☆、第八十章夜半暗杀
夜已深,大地一片沉寂,如水的椭月皎洁似玉,繁星密布的夜晚,一片深幽迷人。
夜承欢躺在床上,竟有些失眠,晚膳之时凤潇澈的箫声似还在她的脑海翻滚搅腾。
脑中闪过来到异世的一幕幕经历,短短的几天,得罪的人不少,倒也算得上是个“惹祸精”,十公主,九王爷,皇上,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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