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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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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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尽挑些偏僻之路,加之身上官袍属暗色,若仔细些还是不易被人发现的。

但凡事都会有些意外,我身在这尘世中,自然也无法脱俗,怪只怪我这人天生便同仔细一词绝缘,在刚骑上墙头欲翻入东宫那片人烟更为稀少的道路时,我终是不负众望的被夜巡的侍卫发现。

在众人发现本朝御史大夫骑在墙上茫然的瞪着底下的他们时,面上可谓是悔恨交加,恨不能从来未来过此处。

我同他们僵持片刻,委实找不出可以解释自己现下这动作的合理理由。也只得老老实实跨坐在墙上摇晃着双腿,努力作出一副恬淡的模样。

众人面色焦急,大抵同我一般也是扯不出个体面的借口。

正踌躇时,有位面色闪烁的小哥道:“大人,在墙上乘凉容易伤寒,大人快些下来罢。”

我这心一颤,宫中淫才多啊,乘凉这种烂到祖坟中的借口在此时竟让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而后他急忙上前小心将我从墙上扶了下来。

我双腿有些发软,因久坐墙头,腿根处隐隐作痛。

“同志们辛苦了。”我含泪朝众人挥了挥手:“本官这便回府了,你们哪来的便回哪去罢,不用送了。”

“大人请留步,皇上有请。”

众人正含泪挥手之时,我隐隐听见小安子的声音飘了过来。

慕容离这个老妖精简直是无所不在,我不过骑了他们家片刻的墙,这事便已传入他耳中了,粗略思索片刻,我决定充耳未闻。

急急转身朝宫门口处奔,稍稍提了些内力,小安子他即便是生出了八条腿也追不上我。

我洋洋自得,边奔边回头瞅,眼见小安子那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宫门便在眼前不远处,我这才放慢步子,改奔为小跑。

“方才用膳时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下又避着我了?”

眼见要出了宫门了,突然瞧见慕容离自转角处迈步出来,扬起嘴角瞧着我问。

我步子一顿,拍了拍前额。

这习惯当真是要不得啊,我跑什么啊?

慕容离抬手敲了敲我额头,问出了我心底的疑问:“你跑什么?”

我垂首思忖片刻却是什么答案也想不出来,只知自己一听是他找我下意识的便跑了,这么一跑便跑了两个年头,具体因由我也记不清了。

我偷眼瞧着慕容离:“晚上吃多了,寻思消化消化,您同大将军谈完天了?”

慕容离面色肃穆起来:“这几日你便在宫中歇着罢,不然我总是惦记你,还是你真想让我将你那床榻换个大的?”

我连连摆手,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让我留在宫中,但这总好过他搬去我府上,他这种无耻之人,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我悻悻跟在轻笑着的慕容离身后往胥央宫走,不远处便是方才那一伙夜巡的侍卫,瞧见我同慕容离后急忙过来行礼,面上还带着“果然如此”的神色。但碍于身份,大家一直努力的隐忍着。

回到胥央宫,慕容离将众人挥退:“近日你多加小心,十二岭那边袭人频频过境扰民,大抵是想分散京中的视线,牢中那四人必然是掌握了刘福山众多把柄。”

每当此类事同我扯上干系,慕容离面色总是这般严肃,丝毫瞧不出平日的淡然。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现下我还瞧不出来,但也只能听了他的话,毕竟他是一番好意不是,而且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老本必然是要保住的。

是以我同样换上一副凝重之色开口道:“皇上圣明,只是眼前当务之急是,我睡哪啊?”

慕容离眸中闪过一抹错愕,而后哭笑不得道:“爱卿唯有眠于朕侧,才能解朕心忧啊。”

我吐出一口心头血,正准备扯些旁的来接话,便听宫女报:“皇上,偏殿已整理好,尚大人可以歇下了。”

我没好气的瞧了一眼嘴角抽搐的慕容离,明灭的宫灯下,他较之白日柔和不少,不复龙椅上那抹俯视天下的威严,倒多了些随和,只是这随和也不是随时都可见的,还要瞧他老人家心情如何。

“怎么?舍不得去歇着?那便陪我来瞧折子罢。”他本是玩笑话,说罢便自顾自转身往案前而去。

我在原地站了半晌,而后便坐在他身旁,托腮瞧着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等:“反正我现下还睡不着,陪你片刻也无妨,只是这个月的俸禄要给我加上一些,毕竟这不是我分内之事啊,要有酬劳。”

慕容离抄起折子在我头顶点了一下:“御史大夫,当监察百官,代天子受百官奏事,掌朝中重要典籍,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给工钱就不给工钱,搬出这些来做什么。”

慕容离大笑,而后道:“你还是去偏殿歇着罢,你在此处教我如何静心瞧折子?”

我掀案而起,他们皇家简直是欺人太甚,一会宿在府上让他忧心,一会在他身侧又让他心乱,这日子到底还有过没过。

我怒瞪慕容离:“那臣便去歇着了,一般晚上臣睡的比较踏实,听府上人言,臣睡的踏实时频发夜游症,也不知自己会做些什么,这便要向皇上讨个免死金牌来壮胆呐。”

慕容离大笔一挥,在纸上落下“免死”两个大字,而后贴在我面门上:“这下爱卿便可以安心去歇着了。”

我忿忿将那纸扯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三十六回

第三十六回

在前面掌宫灯引路的宫女时不时回头瞧上我一眼,面上带着些遗憾。这眼神教我毛骨悚然,是以也不敢冒然出声,只得装作未瞧见。

片刻之后,她伸手将门推开,而后立于门侧恭敬福身迎我入偏殿内,双眸含笑道:“大人,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大人更衣。”

我闻言头皮一紧,急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动手便可,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才是。”

宫女轻声笑了笑:“依奴婢瞧,该是大人好生歇息歇息才对。”她话毕双臂一挥,那门便轰然闭合。

我心一惊,还未来得及瞧她,便觉掌风迎面袭来,那宫女依旧面带笑意,手上动作却是半点不含糊,手掌起落间,身后瓷器应声碎裂。

她见状笑道:“大人可要当心才是啊。”

我依旧有些缓不过神,只是下意识闪身躲避她的攻势。

十招有余,她见伤不到我,便停下歇了口气道:“没想到大人生的温文尔雅,但竟是个练家子,当真教奴婢好生惊讶,若是奴婢输了,夜里服侍大人可好?”

我将脱口而出的那个呸给咽了回去,急忙笑道:“若让我在上面,一切好说。”

她倏然将笑意掩去,眉梢寒意凝聚:“那倒要瞧瞧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女人发疯一般,招招凌厉,用意明显,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自问平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连蚂蚁我都是让给旁人踩死,是以更不会与人结仇,唯有刘福山这事,我这算是出了份力,由此想来,眼前女子受谁指使又为何而来,登时明朗起来。

在屋中瓷器碎了一地后,我终是缓过了神:“姑娘又何必如此呢,我向来不怎么同女人动手。”

我转身跃上茶几,俯瞧着那女子。当然,这个不动手也要视情况而定。

我爹曾说过这样一番话:教你武功是为了让你欺男霸女,但这欺男霸女固然是好事,可总要有些分寸,有些女子你能欺,有些女子你无论如何也要敬而远之。

现下我瞧眼前这位姑娘便是那无论如何也要敬而远之的,毕竟横的还怕不要命的,这女子眼中凝聚的是鱼死网破的意思。

她冷哼一声,不做多言语,抬腿横扫桌面,我纵身一跃而后落于地上。此时不得不分神怨恨这偏殿密封太好,殿中如此大的动静竟未引来门外人的重视。

她起掌朝我劈来,一道气流自面门前一寸破空划过。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力金刚掌?我错愕扬眉。

姑娘见我并未全身心三百六十度海陆空全方位陪她撒野,面上不满渐重,竟是从腰间抽出根长鞭,朝我呼啸而来。

我躲避不及,衣摆被鞭刃劈下一块。

轻叹一口气,我立在原地不再闪躲,只是静静盯着她:“你当真要迫我动手?”

她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无奈点了点头,而后猛然抬脚踢向她执鞭的手腕。趁她不备抬手欲锁她喉结。

她滑开一步,险险避了开来:“大人好身手。奴婢佩服。”她话落扬起一鞭,桌椅尽碎,我顺手抄起一根桌腿。

虽说在兵器谱上未有它的名号,但它此时好歹能护我一命。

“姑娘,名人不说暗话,纵然是教我死也应当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是得罪了何人?”我迎着她的攻势,问了一句。

她手中长鞭飞舞,旋身踢出一脚:“唉,大人到此刻竟是还不明白自己所得罪何人,当真教奴婢心生怜惜。”她面上带了方才那抹遗憾,但语气确是讽刺无意:“大人好好的官不当,非要调查不该调查的人,您说您这不是找死吗。”

我觉她此话有理,但也确定了她的确是刘福山派来灭我口的。这个刘福山啊,当真教人不省心。

姑娘笑了笑:“现下大人既已知晓了我的雇主,那今日大人是无论如何也要死在这里了,真是可惜了。”末了她咂了咂舌。长鞭一挥,直逼我胸口。

我被她逼至墙角,只得翻身跃过她头顶,而后锁住她双手,紧贴她道:“姑娘身上当真是香啊。”

她身子一紧,脚抬过顶,我侧身避过而后一脚踹向她腿弯处,继而松了钳制她的手,她便一头撞向了桌角,前额鲜血直流。

桌面上仅剩的瓷器摇晃着坠到了地上。

此时门外终是有了声响,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便有女子试探的声音传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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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守夜的奴婢。

我瞧了瞧面前面上染血却依旧微扬微扬下颔的女子,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未瞧清脚下,你们去歇着罢。”

其实我心中还是希望她们破门而入的,不过此等事好似有些不现实,再者说了,她们皆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进来了,不保准被眼前这女子杀了灭口,届时我身上便又背负了几条鲜活的小生命。

“我说你闹够了吗?我有些困了,不如明日再打?”

待门外众人退去后,我吐出口气问女子。

女子猖狂笑了起来:“奴婢事情未办成,自然无法同雇主交代。待奴婢取了你的狗命,便立马离开。”

我咂了咂舌,这人总是有个底限的,我自诩大度,但也仅限于侮辱我一人罢了,如今她说我这命是狗命,那便是连我祖宗十八代都算在内了,这口气我若是忍了,我那爹泉下有知大抵会气的活过来。为了让他老人家不用两头奔波,这口气我必须得出。

我提起内力,左手为拳右为掌,缓缓在胸前划出道弧线,而后推掌攻出,直取她心脉。

她虽是反应敏捷,将长鞭凌空甩出,但仍敌不过那股真气,长鞭被甩至一旁,情急之下她只得实打实接了我一掌,而后急退几步,一低头吐出口鲜血。

她面上痛楚明显却未掩盖住其中的惊讶:“伏极心法?你到底是何人?”

我收了掌,闪身过去点了她的穴:“此等小事便不劳姑娘费心了,我不告诉你是想留你条活路,你回去告诉刘福山那老狗,现下上策唯有在府上好生将养,莫要让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我坐在散乱的桌椅残垣中,悠然替自己倒了杯茶:“瞧姑娘方才那招数是出自浮冥宫,浮冥宫也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教,既是大教想必还是有些操守的,是以还请姑娘将在下会武一事忘了罢。”

说罢拇指同中指微微使力,隔空解了她的穴道:“后会无期。”

她面上三分不甘三分震惊四分凝重,转身自屋顶跃了出去,而后便没了踪影。

她走之后,我急匆匆将茶盏放下,使劲揉着全身上上下下的皮肉,那姑娘当真不是人投胎的,下手竟是无半分保留,今日也幸好有我们祖传的伏极心法护身,虽说我只会一成,但日后闯江湖防身倒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在狼藉中呆坐之际,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一股冷风自外吹来,我抬眼便瞧见慕容离眼中的诧异。

“这是?”他在门口呆立半晌,朝我问道。

我哼哼几声,心道你早些来会死吗。而后不假思索将方才所发生之事如实禀报。

他眼中氲上紧张,拉我起身细细查看:“可有受伤了?”

我扬了扬手腕,上面淤青渐现,有些触目惊心,我又将事实夸大了一圈半道:“险些被她抽断了,说起来这也算是工伤,这个月的俸禄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加些。”

显然慕容离此时并无心情同我说笑,他手握成拳:“我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我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双目含泪道:“忘了。”

慕容离怒极反笑:“我记得便是。”而后一言不发拉着我往外走。

这夜本就凉气重,可现下有慕容离一衬竟也察觉不到寒意,我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在此时道出,只得由他拉着走。

行至胥央宫正殿,他挥退下人,而后从柜子中翻出个药箱。面色铁青,但细瞧倒也不难发现其中的懊悔和后怕。

他拉开我的袖袍,仔细为我涂药:“明日你便可以不用插手此事了,我另行安排。”

“哦。”我沉声应了一句,这才狐假虎威了多长时日啊便又要转战地下了。

许是未料到我如此配合,慕容离抬眼锁住我视线,口气认真异常,不怒而威:“你最好不要私下做些什么事,若是做了也千万别让我知晓。”

我被那视线震慑了半晌,那才是属于帝王的视线,冷冽的如同一把利刃,所及之处让人心生惧意。

包扎过后,他依然冷着张脸:“今夜你便宿在这里,我去瞧折子。”

我现下哪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他说什么我都一并应下,即便如此他面上寒意依旧不减半分。

方才的打斗虽未持续很久,但依旧废了我不少体力,我简单梳洗,而后利落翻上榻,期间不当心撞到了手腕,想呼痛但碍于慕容离那张死人脸却又得压抑着,是以只能紧咬着锦被,忿然入睡。

许是意识到宫中防卫有疏漏,第二日慕容离便重新将皇宫的防守布置一遍,并郑重其事的同我道:“离武其远一些。”

他以前虽也告诫过我勿同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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