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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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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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走后,慕容离矮身坐在软塌上,伸手将衣衫褪了下来,瞧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疼死了。”

我身子抖了抖,疼死了这三个字横瞧竖瞧也不应当配上这么个表情。我朝他靠了靠:“臣来为您上药。”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尽量让自己忽视他精壮的腰身,克制住想摸摸他小腹的冲动,口干舌燥的为他清洗伤口。

他身子轻颤,我疑惑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视线:“你害羞个什么?该摸的不该摸的都被你摸了个遍。”

手中药瓶倏然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我有时真是恨不得将他嘴塞严实,说起话来竟比我还无耻,且不分场合和地点。

我红着脸怒瞪他,忽听见门外传来吵闹声,慕容离面色一紧,伸手将衣裳套上,转而一脸的风淡云清,坐在原处悠闲的品着茶。

不……不是疼死了吗???

我瞠目结舌。

“娘娘,现下皇上正在歇息,不便通传啊娘娘。”

门外下人们哭天抢地声愈发悲壮,但这应当不妨碍正发着病的齐贵妃。

眼见门被推了开来。我极其机智的掀开大理石躲了进去,躲进去之后我便后悔了,我在躲什么?我有什么可躲的?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跌坐在密道之中,此段的空气较之洞口那边更为不流通,没一会我便脸红脖子粗了,几乎只剩出气没有了进气。耳畔亦是嗡嗡作响,渐渐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出来吧。”在我扶着墙摇摇欲坠时,头顶光明再次照来,我身子一软趴在了石阶上:“太坑爹了。”我适时发表了下感想。

慕容离将我抱了起来,问了一个我方才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你躲什么?”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摊了摊手:“是啊,我躲什么?”

他瞪了我一眼,将我放在榻上:“今日便留在这罢,折腾了几日也累了。”

“齐贵妃呢?”我不置可否,前前后后瞧了许久都未瞧见齐贵妃:“你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法子如此轻易便将她送走了?”我不免好奇。

“点了她的穴,将她送回去,等着齐相来接人。”他语气很是轻松:“现下可以上药了。”

我半晌说不上一句话来,只得默默上药。

遥记我入宫为官头一年,他分明不是如此无耻的,怎的在岁月这把杀猪刀的打磨下竟成了这副模样。

“皇上,武郎中求见。”我正沉思着,又听小安子在门外中规中矩的通传。

慕容离他当真是日理万机啊,如此一来,我留在这倒是不方便他们谈话,思来想去,我还得回避,我抬了抬眼:“我今日还是走罢,回府一趟,明日再来。”其实心中也有些挂念着如意。

慕容离眼中情绪复杂,半晌道:“也罢。”

我摆了摆手,推门而出,正见不远处武其那道挺拔身姿背对我而立,是以我又走了老路,脚步一转回了内间:“后会无期。”我朝着慕容离一抱拳,深吸一口气又下到密室中。

我脚下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活生生被憋死在这里,密室的路百转千回,来时有慕容离在前头带头是以不觉如何,但现下只剩我自己一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深处有两个路口一模一样,我不知该走哪条。

空气愈发的稀薄,我不敢再耽搁下去,挑了北边这道路口便一头扎了进去。甬道幽深的好似没有尽头,我步子快了又快,到最后几乎是飞奔起来。不时伴着衣衫被两旁铁钩划破的声响,这一路倒也教我走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堵石墙,我双手胡乱在上面找着机关,自上向下一处一处仔细的摸,生怕错过什么。

石墙上坑坑洼洼很是不平整,一个不注意手便会被上头附着的石子划破。

我气极,一脚踢在面前的石墙上,一阵钝痛袭来,而后眼前的石墙便向两旁滑开,我深觉这设计密道之人是个变态。

再往前行了大约有两炷香的工夫,耳旁隐隐有交谈声传来,我停下步子侧耳趴在墙上细听。原来是一对男女欢爱的声音,听其中那女子满足的低喃,想来同她行鱼水之欢的男子必然是能力超群的,此时饶是情况再紧急也阻挡不了我八卦的本性。我硬撑着几近晕厥的危险听到了最后。而后便拔足朝前狂奔。

这下当真是走到了尽头,任我如何踢如何拍打,眼前的墙都未露一丝缝隙,眼前不行我便试试头顶,我颤颤巍巍的举起双臂摸了摸头顶的大理石,果然教我摸到了缝隙,我静候半晌,生怕进到了什么不该进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啦,撒花啦,留言啦,收藏啦

第六十三回

第六十三回

我从不知一炷香竟是如此长久,在我几近晕厥时,使了最后一丝力气将石板推开,而后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喘够了,力气也恢复了些,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才瞧见这不知是哪位大户人家的起居室,偌大一张床榻摆在内间之中,上面隐约还躺着个人。

我有些发懵,一脚前一脚后的立在原地不敢轻易声张。侯了片刻见那人依旧纹丝不动躺在那里,并未发现屋中多出一个我的迹象,我这才敢蹑手蹑脚的朝门外走。

平心而论,这屋子当真是大极了,能在这等气派的府邸居住的人定然是不简单的。

我手搭在门上,正欲将门推开,突觉一股气流打在门上,惊出我一身冷汗。定眼一瞧,一把匕首赫然插在门上。我强装镇定,慢悠悠转身,实则两股战战几欲倒地,到底是哪朵白莲花歇息时还不忘在身上备着凶器,这是敲了寡妇门还是挖了绝户坟才能小心翼翼至此。

待那人自榻上起身,慢条斯理行至我跟前时,我释怀了。

我一直都知他们皇家遍地是奇葩,今日这事放在慕容非身上,我倒也不觉稀奇了。

他瞧见我后,面上不见惊慌,甚是平静:“有事?”他语气冷漠,自顾自将外衫披上。

我稍稍后退两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皇上差臣来探望将军。”

他闻言将视线放在我脸上,我极力克制着谎言即将被识破的惊慌淡淡然挪开视线。回京时我听慕容离顺嘴提了提慕容非回京的事,倒也不算白听。

我清了清嗓子:“那下官便不叨扰了,皇上还等着下官去复命。”说罢转身要走,他倒也未加阻拦。

我自然不敢从正门走,避过一干人等,我自角落处翻了出去,慕容非府邸的墙无论东西南北皆是一如既往的高,只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这次落地时倒不至于崴脚,但身子歪一歪倒是在情理之中。

我伸手扶墙,却意料之外的扶上一抹柔软。我诧异抬头,瞧见慕容离正垂首望着我:“你幸好是走了这条路。”

我摸不着头脑,端正身子:“你怎的来了?”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且回府歇一歇,我一会去找你。”慕容离理了理我的衣襟,俯身在我前额落下一吻。

隔日早朝,我这算是知晓了慕容离口中的事,朝中官员再次做了调整,并将刘福山勾结叛党的事昭告天下,连带着他的一众余党纷纷落马,我沾了些光,顺利的上了位,顶替了刘福山的位子,官升一品。

如今放眼望去,朝堂之上同朝堂之外除去武其等些许人,其余手掌兵权之人皆为慕容离的亲信,慕容离这下便可以好生的过个年关了。

在得知我升官后,齐忠嘴角抽搐着瞧了我一眼,但最后到底未多说其他,大抵是齐贵妃给闹的。

我位居一品后,有不少同僚登门拜访,我万万没想到,迟暮他竟然也在人群之中,若不是他扮做小斯的模样在我后院乱逛被如意给押送过来,我还未发现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千里迢迢来给你送温暖,你不夹道迎接便罢了,这让你侍妾给老子绑起来算是几个意思?”他被如意扭着双臂,费力抬头瞧我,无奈如意使了全身的气力,他半分动弹不得。

他话一出,面色更是惨白,想来是如意又加了力道。

我嘶嘶哎哎的不知该如何劝说如意,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迟暮受罪。我往前挪了挪步子,还未出口的话在瞥见如意的眼神后生生给憋了回去。

迟暮见状很是气急败坏:“侍妾,你为何这么吊?”

我在听见迟暮身上传来清脆的响声后,不禁背过了身去,这场面少儿不宜啊,可见不作死是当真不会死的。

“如意,我先去前堂招待大家,你……你随意。”我擦了擦额头冷汗,快步离开,对于迟暮的求救,我是基本听不见的。

我到前堂没多久,如意便也现了身,我前后瞧了半晌:“迟暮呢?”

如意面色有些不自然:“他一会便来了。”

我一直以为一会是个好骚年,可迟暮他这竟然是一会了几个时辰,待我想起他时,才发现府中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净房门扇上钉着张字条:城外三十里

我蹙眉将字条扯了下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迟暮那个废物是如厕时让人给掠走了。当真是丢脸,我有些不怎么情愿去救他。但我若是不去救他,他日后万一活了下来难免不报复我,思前想后,我以为我还是得去。

现下已入了冬,外面凉气渐甚,临出门前,我特意多穿了几层衣裳,还将祖传的那件据说是传女不传男的冰蚕丝衣裳给套了上,我爹说这衣裳必要时可护我性命,我认为眼下便是所谓的必要时刻。

营救迟暮这事迫在眉睫,是以我毅然决然选择步行去城外三十里,只求在我到之前迟暮他已有了个下场,或是逃了或是驾鹤了。

我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历经万险后终归是到了城外三十里。

小二是个好小二,一直带着盈盈笑意在门口侯着,见我进屋后还体贴入微的将门关死。

轰然闭合的门扇激起细小灰尘,空中若有似无的飘来一阵异香,我以袖掩鼻,灵台清明不少。想来这香气中别有洞天。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独身前来。”

一抬眼便见许久不见的刘福山,他手扶镂空栅栏俯视着我,眉梢眼角皆是厌恶:“你杀我爱女这事你可还记得?”

我挑了挑眉:“自然记得,我平生杀人不多,刘玉堪堪是其中一个,我半截断剑便要了她性命,当真是不堪啊。”

“你!!!!”刘福山目眦欲裂,那架势好似要从楼上一跃而下。

“您上了年岁,莫激动,对了,不知您瞧见我那无甚用处的友人没有?”

我话音一落便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反驳声,迟暮他大抵是被人以布塞住了口鼻,只能呜呜呜的吼着什么。

听见这声音,我断定迟暮他还活着。甚是欣慰。

“迟暮,如意喊你回家吃饭。”我双手拢在嘴边朝西北角吼了一嗓子。

屋内终是安静了,紧接着不知从哪冒出一群手持长弓之人,威风凛凛立于屋中各处,手中长箭无一不指向我。

我心中一片坦然,大抵是知晓身上有这件冰蚕丝的衣裳防护罢。

“放箭。”刘福山掷地有声:“抓活的,我要慢慢折磨他。”话语间满是恨意。

我咂了咂舌:“您至于吗?不就把您女儿杀了吗?你就没害别人家破人亡过?退一步讲,您这不是还没家破吗?再退一步讲,您勾结叛党,委实无耻,听说袭王给您些好处,又许您些条件您便叛了国,我以为您委实不讲同僚义气,彼时有这等好事怎的不想想我?”

刘福山双眼通红:“给我放箭!!!”

我自知此劫难逃,只得摆好防式,准备瞧见时机不对便逃,至于迟暮那便容后再议罢。

因有刘福山抓活的的命令,众人手中长箭不敢乱射,只往我四肢招呼,我躲的不耐,指了指自己的身子:“来来来,射这。”

有小哥被我的语气激怒,果然朝我肩膀处射来,我随意抬脚踢了踢,那箭竟好似长了眼睛似的朝刘福山飞去,速度之快,但听刘福山一声呼痛,发髻披散下来,发梢处还插着一支箭。我忍住笑意,趁机掠上阁楼将倒在地上装被人点了穴的迟暮拎起夺门而出。

不得不说,这厮瞧起来纤细异常,但那身子竟重的活似十头母猪,我带着他时异常费力,身子往下沉了几沉。

此时身后刘福山等人早已追了上来,只是依旧不敢胡乱放箭,也不知是顾忌着什么。

“你再装死,爷就不管你了。”我咬牙切齿,话虽如此但是手上力道却不敢松懈。

迟暮依旧闭着眸子,眉头轻蹙,如此一瞧倒也不像是装的。难不成是让人给劈晕了过去?我叹了口气,憋足劲朝前狂奔,行至一处荒林时,惊觉有人在背后使内力推了推我,便是这一掌当真是有如神助,我步子轻了许多。

身后那人一边替我挡着身后的箭雨,一边将我带往隐蔽处。

“躲好。”那人将我们往一处山洞一推,而后折身将刘福山等人引开。

我拖着迟暮朝洞口深处走,地上不十分光滑,在脑袋连续撞在石头上三次之后,迟暮悠悠转醒。我心中郁气憋了一路,抬手照着他前额便是一记:“你敢不敢再窝囊一些?”

迟暮脸上初始还带着茫然,在听到我的问话之后,随即换成了委屈,他躺在地上抬手捂着额头:“嘤嘤嘤,老子憋屈啊,谁能比老子还憋屈啊。”

我一时语塞:“我们现下在此处躲一躲,待刘福山那老狗走后我们再出去。”

寡不敌众再加之身旁还带着个除去哭便毫无用处的男子,躲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是如何来的?”迟暮哭够了坐起身望着我,一双眸子晶亮。

“我不想知道我们是如何来的,我只想知道我们一会是如何没的。”我摊了摊手,继续奚落道:“迟县令你当真是有本事,如个厕都能被人掳走。”

他小脸一白,嘴唇抖了半晌:“老子不同你一般见识。”

正说着话便见方才那人自洞外走了进来,行至我们身前停下了步子:“他们走了,你们快些回去罢。”

我瞧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武其,许久不见。”

武其闻言扯了扯嘴角,垂首撇了迟暮一眼。

同为男子,迟暮大抵觉自己这般坐在地上不雅观,急忙起身,极力作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武其这才将视线收回重复道:“快些回去吧,自己多加小心。”话毕便转身朝外走,步子极轻却很坚决。

我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起来,不由记起最初的那段岁月,鼻尖微微发酸。

第六十四回

第六十四回

迟暮闻言愣了愣:“若你留老子,老子倒也不能执意离开。”

我脸一黑:“那……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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