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有正事,我也便没再开口挽留。
酒足饭饱之后,那影卫又端进来一碗药,说是慕容离吩咐要我喝完,似是怕我不喝一般,他站在门口瞧我喝完将碗倒扣示意才肯离去。
愚忠!我撇了撇嘴。
大抵一个时辰,慕容离嘴角带着笑意走了进来:“三日后拔营,往袭族那边去,如此也才好攻打。”
我突然想起武其那日所说,思量过后将他的话原原本本的同慕容离说了一遍。他听罢将我揽在怀中:“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我的身边,你好生跟着我罢。”说完好似想起什么一般,低头便吻了下来。
我身子一软,连忙伸手推他:“你做什么?”
他面色有不满,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还在介怀了那日的事。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羞赧道:“他那日没碰到这。”
拔营时,我伤寒已好了大半,因这几日慕容离的照顾,军中早已将我同他的关系传的沸沸扬扬,还有人断言,待我们凯旋而归,尚相定然会怪罪我勾引皇上而后对我下手,有不少平日里同我交好的人特意来提点一番。我自然是领了大家伙的好意,只是我在他们心中就那么小肚鸡肠?
“在想什么?”
我正紧紧抓着缰绳之际,瞧见前方慕容离转过头来瞧我。
我回了回神:“没啥,快些赶路罢。”其实我是怕路上生出什么岔子,毕竟孤独求败不动不代表其他人不动。
许是应了那句好话不灵坏话灵,行至一半,大队人马便被袭族军士埋伏了,整支队伍被生生截成了两半。
慕容离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之势,他微抬眼眸柔声对我道:“你什么都别管,只管顾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瞧他打了个响哨,原本有些慌乱的大军突然变得有序起来,慢慢围到一处,神色凌然瞧着袭人众军士。
这无疑是一场恶战。
我翻身下马,拾起地上一把搭着箭的弓,对准挥刀向慕容离身后那人便是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心口处,那人身形一震,倒在地上抽搐了几番而后没了声息。
慕容离察觉到身后异样,匆匆朝我扫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专心迎战。
眼前一时刀光剑影,血光连连。
慕容离战袍翩飞,面色肃穆,白皙的面颊上染了几摸鲜艳的红,如此瞧去竟是美艳不可方物。我一时有些瞧呆了。
待听到耳旁长刀破空声时,险些被人削去了鼻子。
我怒目而视,抡起手中长弓照着那人的手腕便是一下子,那人吃痛,长刀滑落,我往前探了探身子,稳稳接住刀柄,而后反手一挥,那人便自马上歪了下去。
手中有了利刃,我便不似初始那般被动,倒也解决了不少袭人。
作者有话要说:手贱刷了一个多小时网页什么的,咳咳。本章信息量巨大跟机油讨论了一下,私以为这慕容大娟和慕容小芳两个名字很是,日后有机会必须用上。
第七十八回
第七十八回
迟暮策马行至我身旁:“卧槽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说罢突然微敛双眸,飞身而起,但见他衣袍烈烈,长腿一勾便有一阵闷响传来。
他对自己人倒也下的去手。
我咂了咂舌收回视线。
眼下被冲散的众军士正极力往一处凑,虽说阵形有了,但袭人此次分明是有备而来,是以待将袭人军士逼退之后也是月上中梢了,大家都已没了力气。慕容离便下令在此地和衣将就一夜。
因现下大家都聚在一处,慕容离并不方便来同我动手动脚,难得一本正经的坐在我身旁,偶尔我抬头时便能撞见他的视线,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而后又安心的闭目歇息。
隔日天光初亮,大队人马便继续拔营,路上我小声问慕容离:“不是答应了孤独求败不会虐他闺女,他也答应了会撤后几座城池,怎的这会还出兵?”
慕容离眸子弯了弯:“另有其人。”
他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武其的话,心中也有了个底,想来我当真是要防着他才是。
大军驻扎在他们城中之后,慕容离也没闲几日。许是武其眼下为了取得袭王的信任,已着手在同慕容离抗衡,但他也顾忌兵马不充足,是以并未同慕容离有正面冲突。
随后几日接连传来慕容非那边失守的消息,眼下京中兵力动不得,也只得从慕容离这往外调,调来调去,这人手明显不够用了。
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本就缺兵少马的关头,突然传出李饮东投靠袭族之事,他一走不打紧,还带走了五万军士。
我得知此事后有些沉不住气,在帐篷内踱着步子,许是被我走烦了,斜倚在榻上的慕容离终是将我拉到身前:“你走来走去的也不累。”说罢将我圈在怀中:“你在担心什么?”
我扭头去瞧他,见他是发自内心的清闲,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壮士您先放开我,请容我去收拾一下包袱。”
慕容离不解,微微起身将我压在榻上:“收拾包袱做什么?”
他这一问让我怒气登时冲了上来:“大爷,我逃跑啊!您不怕我怕啊,他们分散你的兵力你便配合他们分散,现下军中兵力根本不集中,你便等着明日那孤独求败来娶你过门罢,虽说你我老相识,可这礼我以为还是不观为好,一会我给你些金子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慕容离听罢笑的开怀,更是将我压的结结实实,我肺里那点气都被他挤了出来。
“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罢,日后有的是逃跑的机会。”
他风淡云清的说了一番话。
我初始以为他是在同我说笑,也没往心里去,但后来我便发现他那时说的‘日后有的是逃跑的机会’也是发自内心的。
因几日后袭人大肆进攻时,慕容离只是率军草草的挡了挡便下令往后退,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几座城池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人家,什么是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我此下终是懂了。
眼下军中一派颓然景象,军士们面上不复前几日那般意气风发,大队人心惶惶。竟犹如一盘散沙般,还有不少军士半夜潜逃的,慕容离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他如此,我倒是放宽了心,想必他是有什么对策,不然断不会如此,这样一想,我倒是开怀了不少,拉着迟暮去野外采药。
“老子有伤在身你不知道?你拉着老子跑来跑去的是闹哪样啊?”迟暮不满每日一早被我吵醒,屡次朝我抱怨:“哦对了,这几日你跟老子的大哥书信来往吗?”
我闻言顿了顿步子:“没有。”
“那也奇了怪了,怎的我给他去了那么多书信他都没回?”迟暮蹙起眉头,矮身坐在树桩上。
我瞧了他一眼,这信若是未送到,自然是回不了的。估计武其若是来了书信,慕容离也早就找人代回了。果真是再狡猾的屠夫也逗不过好野猪啊。
见我不答话,迟暮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跟你说也无用,你快些找药,老子还要去歇息呢。这一段时日总是被他们追着打,老子累死了。”
我被他呛的说不出话,挑挑捡捡了一筐药材,随他回军营。
“又出去了?不怕冷了?”
我回去时,慕容离看看同各位将领商议过军事,此时正在整理手旁的纸张,瞧见我后伸手将我拉到身前,双手罩在我耳朵上为我取暖。
“我们要逃到什么时候啊?”我在他怀中抬头问。
他垂眸一笑:“将他们引到容非的埋伏圈中便妥了。”
其实我十分想问慕容非的埋伏在哪,但一瞧他眼底的倦意,又憋了回去,转身去给他备了热水,让他好生清洗清洗睡个好觉。
诚如武其所说,袭人接连告捷之后又乘胜追击,直将慕容离逼退到十二岭外,眼见武其的人马便要攻城而入。慕容离一反先前的狼狈之姿,同早已埋伏好的精兵一举将袭人大队人马重创,此番武其有顾忌,并未亲自带兵,是以被俘的袭人将领中并未有他。但是倒让我瞧见狗剩哥哥。
显然慕容离也认出了他,毫不迟疑让人将他关入地下城,还特别关照送了他个雅间。
将战场清扫之后,军士们这才卸下前几日的愁容,撒欢似的在偌大个荒地上奔跑。
“前些日子苦了他们了,让他们练表情练动作练了许久。”慕容离负手立在我身边,也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我目瞪口呆,原来前几日竟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的模样?这表演的太过到位了。不过既然大获全胜,这些便都成了浮云。
一如慕容离赏罚分明的作风,晚上歇息之前,他将所缴的军器都论功赏了众人,大家伙很是高兴,但这并不包括迟暮,我瞧他自袭人军士落荒而逃时眉间便有了愁云。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他一直未来找我说。
夜晚我枕着慕容离的手臂:“现下你若是带兵攻进去,袭族便连渣都不剩了。”
慕容离不说话,只是低头在我脸上落下一吻,片刻后才道:“眼下他们大军至多也不过是剩十万左右的人,此生翻身都很难了,改日我去同他们赔个不是。娘子,你意下如何啊?“
我被他‘娘子’二字说的老脸一红,想以被子遮脸又觉矫情,是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搭腔。
他见状将我搂在光裸的胸前:“眼下这事一过,我便可以为师父正名了,而后我们便隐居山林。你说好不好?”他说这话时丝毫唯有任何遗憾,反而有些憧憬的模样。
我看的呆了呆:“你不觉可惜?”
“你不在才可惜,我已拟好了圣旨,眼下大哥他在监国,日后让他一直监下去便是了,左右这皇位本应当是他的。我这些年也没少替他出力,眼下也到了他偿还的时候。”慕容离说的理所当然。这难道不是得了便宜卖乖吗?
我伸手搭在他腰身上:“世上总是没有两全的法子。”得了这个便得不到那个。
慕容离不再开口,而后手脚便开始不老实起来:“我突然饿了。”
虽然我也不想开口,虽然我知道我即将说出口的这句话很不好,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每晚这个时候,我在你身旁,你啥时候饱过?”
慕容离闻言动作一顿:“你说的也是。”
隔日起身时,慕容离神清气爽:“今日去城中逛逛罢。”
我正垂首替他整理腰间玉带,闻言一个激动,手上不甚加了力气,勒的他吐出口气:“你谋杀亲夫。”
我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将系了一半的玉带扔给他:“你自己弄罢。”而后兴冲冲的开始打理自己。
眼下战事基本已过,城门也不是终日紧闭,虽说不似以往那般整日开着,但总有几个时辰是给百姓们自由出入的。
慕容离这日心情极好,一路跟随我身后,我瞧上什么他便掏钱买什么,那挥金如土的模样当真是让我太喜欢了。
此次进城,我们并未带多余的人,是以东西都塞到他的怀中。待回到营地时,我这才接了过来,不然被人扣上了什么莫须有的帽子,回京之后那‘尚玉大人’可是不会饶了我的。
“你先将这东西放回去罢。我去找迟暮。”
临进帐篷前,慕容离突然顿住步子。
我费力将头抬起朝他点头,也不知他们二人能有什么正经事要办。
他这一去便是一个时辰,回来之后也是只字未提,如同他走时一样,但我却瞧出了不对,替他倒了杯热水:“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同迟暮又打起来了?”
第七十九回
我身上一冷,那日听迟暮说袭族最后的保障并不是这些时日来征战的活人,而是不知聚集在何处的活死人,活死人体内有蛊,只凭王蛊操控,而这蛊所藏之地只有埋蛊人才知道。
此番慕容离囚禁的战俘中大抵是有埋蛊人的后人。
“你可找到这人是谁了?”见他一脸疲态,我绕到他身后给他捶了捶肩,不料他顺势将我拉到怀中坐着,我亲了亲他的脸:“迟暮他不知道?”
慕容离紧紧贴在我身上:“武其倒是知道,但从未同他说过。眼下只能将他们看好了。”
“怎么不直接杀了?”不是我狠毒,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才是慕容离的行事风格。
他轻轻咬了我耳朵一口:“杀了他们不如拿到地图,灭了那些行尸,一劳永逸才是上策,而后再杀也不迟。”
我翻了个白眼,我就说他从未如此好心过:“那个孤独蓉嫣在做什么?我瞧那个狗剩壮士好似同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不妨用她去试试。”
慕容离闻言一愣,好似记起什么一般,而后面色有些不善:“你让迟暮去同她说。”
我一听他这话语不对劲,抬起他下颔笑问:“怎么?她调戏你了?”
慕容离面色一黑也不搭腔,半晌后对我道:“你歇一会罢,今日不是累坏了?”
我拈起他脸上皮肉掐了一把,而后依言上榻歇息,待见他转身出去后,起身去找了迟暮。
“她下药勾引皇上这事你竟然不知道?老子便说你怎么如此平静,啧啧。”迟暮一副好戏未瞧成的模样。
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屋,却在一处偏僻处听到了一阵交谈声。
“若我为你找出有地图那人你是不是会答应娶我?”孤独蓉嫣声音里带些委屈同讨好:“我知道那人是谁。”
“朕没兴趣。”慕容离冷冷吐出四个字。
“你!你还是好生想想,不然那行尸一被人操控,损失的可是你的兵卒,若是不战而胜岂不是省了不少麻烦?”孤独蓉嫣不死心。
慕容离不再搭话,继而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心一慌折身往回跑,进了帐篷便掀被钻了进去,极力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呼吸。
不出片刻,门口传来轻微响动,大抵是慕容离回来了。我翻了个身继续我的装睡大业,却心虚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一双手突然自我身下穿过:“装。”
慕容离在我耳边吹气,我生来便怕痒,是以未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慕容离这才在我身旁躺下:“你觉得那人是谁?”
“哼,十有八。九是那狗剩壮士。你听不出她话语中的笃定吗?”我给他拉了拉被子,迟暮说狗剩打小便爱慕孤独蓉嫣,只要她开口要的他都会满足她,只是孤独蓉嫣对他并不上心罢了:“那你要不要考虑她的条件?毕竟这不战而胜可是个大便宜。”
慕容离垂眸瞧我,似笑非笑道:“什么便宜能有你这个便宜大?”
心中被温暖溢满,我笑而不语,伸手揽着他,片刻后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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