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名带姓叫我的时候不多,是以我从茫然中清醒过来,见他命根子被我攥在手中,分外的不好意思,悻悻松手,又仔细为他理了理被子,讨好道:“我没使太大力气,大概也许还能用。”
我小心翼翼翻身上榻,尽可能离他远一些,奈何被子长度有限,慕容离他又将被子紧紧压在身下,是以我若保持着这个距离那便意味着我要冻一夜,但我以为我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于是我不动声色朝他挪了挪,片刻后见他没出声,再靠了靠。
“不如你来试试?”
我正扯被角之际,忽见慕容离扭头瞧我,眸子那叫一个亮,盯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怕他激动,我急忙封住他的穴位:“你受伤了,军医说半年内都不能有什么业余的活动,是以你还是忍忍,若委实憋不住了,你跟它说说。”我话毕将他右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而后默默将被子盖在身上:“夜深了,歇罢。”
这一夜我睡的不十分踏实,总是担心慕容离穴位解了之后找我麻烦。翻来覆去许久,这天儿倒也亮了。
我翻身下榻,将身子收拾清爽,回头见慕容离还在歇着,也不敢在帐中多做停留。
“大人,孤独蓉嫣要如何处置?”
门外,影卫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
我被他吓的头皮发麻,静下心后想到昨日慕容离说李饮东一行或许已擒获了袭王等人,那孤独求败想必也在队伍中,若眼下将她送回去倒是多此一举了,不如再留她片刻,届时同她爹一起处置了。
“好生看着她,莫让她迈出帐篷一步,若实在受不了便给她下药让她安分点。”
我努力堆出一脸的严肃,瞧见影卫临走前偷偷打量我好几眼。
傍晚时分,慕容离站在高处赏景,身姿挺拔,眸子微敛,周身气息祥和,好似调息的猛兽一般。我顺着他的视线眺望,但见夕阳西下,万物笼在余晖中,远处荒山叠起,山脚下隐隐能瞧见一队人马朝营地方向奔腾。
慕容离嘴角微微扬起,恬淡笑意漫上眉梢:“事情总算是暂告一段了。”
我却不似他那般淡然,反而整颗心揪在一起:“当初说好的刘福山交给我处置你可不能反悔。”马蹄声将近,我拉着慕容离的袖子提醒。
“好。”慕容离将我揽在怀中:“回去罢。”
下山时,我同慕容离十指紧扣,怕的便是他眼□子不方便,不当心再摔坏了那可是罪过了。一路上慕容离几乎是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可一到了营地外,他端正身子,宝相庄严的迈步朝营中而去,不忘回头对我道:“丞相,跟上。”
跟上……
我跟上了,寸步不离的跟上了。
瞧见李饮东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到慕容离身前:“皇上,臣不辱使命,率五万精兵将袭族余党绞杀,眼下将完颜一族给带了回来。”
慕容离端起帝王的架子:“尔等辛苦,晚上在城中设宴,为我王朝最英勇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我身上起了层鸡皮粒子,趁慕容离同众人交谈之际,溜去了关押战俘们的地牢。
许是这地牢通人气,得知此番来的一行人非一般囚犯,是以连气温都降了不少。地牢深处,阴冷潮湿,几十口人身着中衣,冻的嘴唇发紫,有袭王的宠妃宠妾早已是不计前嫌的抱在一起取暖,脸上带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慌。
十第八十三回
第八十三回
我站在牢外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该以什么形式出场。
“大人,皇上有请。”
我正想轻咳一声之时,突闻身后影卫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我悻悻回头:“等一会成不?”
影卫思量了片刻,道:“不成。”
不成……
不成还他妈装模作样的干甚。我恨不得一脚踹在他后腰上。
回到帐篷时,正巧见李饮东等人迈步而出,朝我微微颔首,而后阔步离开。
“你找我?”
我抱肩杵在门口。
“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慕容离闻声转身瞧我:“武其同迟暮已带人围堵刘福山等人,你若是想去,我差人送你一程。”
我错愕的瞧着他:“什么意思?那牢中关着的……”
原来此行押解回来的一行人中,除那些莺莺燕燕外竟全是替身而已,真正的袭王同刘福山早已易了容溜了,所幸慕容离他一早便派人潜在他们身旁,掌握众人的行踪。这才不至于让他们失了音信。
“那李饮东知道这些事?”
我拉着慕容离追问。
“自然是知道的,这些不过是做做样子。”慕容离摸了摸我头顶:“我已差人备了快马,你现下出发去袭族的塔木山便可以报仇了。”
我一把将他手拍掉,旋风一般转身而去:“你等我,我去去便回。”
一路冲出帐篷,待翻身上马之后,赫然发现我不识路。
我哭丧着脸扭头瞧款步而出的慕容离,他似是读懂了我的眼神,微笑着抬手,对着马屁股便是一掌,马吃痛朝前狂奔而去,吓的我急忙扯住缰绳,随它一道乘风,隐隐听身后慕容离含笑道:“它识路的,早些回来。”
坑爹的慕容离,我在马背上被颠的前仰后合,双腿不敢放松时,不由在心中狠狠咒骂。
胯。下的烈马穿过城池,一刻行数十里,不出两个时辰便越过了整个袭地。
寒风凛冽,刮骨而过,吹的我面颊生疼。
烈马停下脚步时,我才敢放松一路紧绷的身子,双腿一软,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眼前是巍峨山脉,虽是冬季,却依旧枝叶繁茂,一条小路延展而上,顶端隐入霭霭雾气之中,路两旁不时有野花香气扑鼻而来,树上栖着几只飞鸟,山脚有潺潺小溪绕山而依,这景象当真是极美的。
我拾级而上,行至山腰处便一袭听到兵器碰撞之声,夹杂着凌厉之气。
顾不上酸软的双腿,我拎着长袍下摆飞奔而上,大约行了百余步,便被一道横着被扔下来的人影挡住了去路。
我仔细一瞧:“哎呦我的王爷唉,您摔倒的姿势还是如此呐。”
迟暮倏然抬起眸子,瞧见我后一张脸烧了起来,仍嘴硬道:“次奥,老子这是失误。”
说罢,手一撑,飞身而起,镶金边的黑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似蛟龙起舞。
我往上瞧了瞧,武其带着几十精兵正同袭王等人周旋,一直缩在众人身后的刘福山欲伺机而逃。
“刘大人,许久不见啊。”
我提起口气,几个起落后,挡在他身前,瞧他步子猛然顿住,汗水自脸颊缓缓淌下。
他回头瞧了瞧身后犹如人间炼狱般的空地,又端正身子同我对视:“你是要替你爹报仇?”
事到如今我觉得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左右他都要死了,我承认自己的身份倒也无妨。
我笑着点了点头,听刘福山松了口气似感叹道:“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要死在你手上。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挺直身子,眼睛却在四下乱瞟谋着退路。
我自脚下横躺着的尸首旁捡起染血的断剑,还未等起身便觉面门袭来一股掌风,我滑开一步,侧脸躲过刘福山的突袭,手腕一转,刘福山胸前的衣裳裂开一道口子,皮开肉绽。
我早该料到刘福山他是会功夫的。
他疾退几步站稳,再次起掌攻来,虽说赤手空拳,但那内力却是不容小觑,同他过了百余招,见他气力尚足,我暗暗诧异,回头瞧了瞧武其等人尚在恶战之中,也不敢指望,眼下刘福山已打红了眼,浑身充斥着杀意。
“今日老夫便来同你算一算刘玉的帐。”
他化解了我的剑招,直逼身前。
我凌空翻起:“哦?大人是说死后身子被糟蹋了的刘玉刘姑娘?那日我可是在场呦,啧啧,那几个男人可真是如狼似虎呢,这么多男人伺候着,刘玉姑娘死也安息了。”
听我言罢,刘福山已是怒发冲冠,此时又闻迟暮那挨千刀的一阵耻笑,更是怒不可遏。
我回头瞟了一眼一脚踩在旁人胸膛上,并暗暗使力的迟暮:“笑你妹。”
迟暮撇了撇嘴,转身将欲偷袭武其的男子飞身扑开。
不过分了这么一下神,刘福山已提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流星锤朝我甩来,这锤子上满是尖刺,也不知是否有毒。
我俯身从他腰侧避过,一脚勾在树枝上,手中也不敢怠慢,对着他小腹便是一剑,因锤子较笨重,他避过腹上这一剑却是逃不过我鞋尖的短刀。
利刃自他头顶刺入,生生剖开他整张脸皮。
他缓缓跪在我身前,血如泉涌。
我收腿,自树上跃下。
刘福山死了,我心中积压多年的阴云倏然散开,突觉世间的美好,这野花的香气更加浓郁起来,连那骑在迟暮身上痛打的男子都如此英俊。
“老子要怒了啊!”
迟暮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沾着枯草,他抱着头对身上的男子咆哮。
我倚在树旁笑望着武其抬手斩断敌人的手臂,而后将手中利斧挥出,那斧子自迟暮身上的男子颈间划过,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首异处,脑袋滚了几下堪堪落在我脚旁,面上尚带着诧异,双目到死都未阖上。
我毫不犹豫的扭头扶树干呕起来。呕的正开怀,突然觉得周身静了下来,我费力将那排山倒海的不适压了下去,回头见地上跪着一排被反绑着的人,为首之人目眦欲裂,虽是跪着,却丝毫不敛狂妄之意。
他对着武其在咆哮着什么,武其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恬淡的笑意,鲜血将他一袭白袍染湿,更添妖冶之美,白皙面颊上挂着几道伤口,鲜血早已凝固。
他静待那人怒吼完,手掌微抬,掌心向下,原本躺在地上的长剑便到了他手中,他动作缓慢却带着决绝之意,在那人身上多处刺入,最后一剑贯透那人胸口处。有血花溅出,落在武其眉间,那一瞬他宛如浴血修罗,面容坚毅却不见喜悲。
武其淡淡的扫了眼跪在身前瑟瑟发抖的众人,指尖银光飞泻,其余叛贼皆被利斧砍了脑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却见迟暮一直蹙着的眉头更加纠结起来,他扫了我一眼,似是有千言万语,最后却是化作一句:“晚上老子要多吃些。”
我翻了个白眼,又朝地上望了望,方才还在奋战的军士们眼下皆已长眠于此,他们年纪尚轻,却再也无法观赏天上云卷云舒也再不用感叹这世上的世态炎凉。
我们一行三人下山却并未直接回军营,武其找了家客栈歇脚,饭桌上,他对我道:“把你脸上那层皮摘掉罢,尚玉早已同刘福山同归于尽了。”
我正夹菜的动作一顿:“尚玉死了?”
“对啊,你来时皇上没交代你吗?尚玉死了,你便做回你自己罢,回去等着皇上的安排。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是皇后?”迟暮正想将脸凑过来,半道接收道武其的警告,又规规矩矩坐正。他好似格外敬畏武其。
我扯着嘴角干笑,把面皮摘了?这怪难为情的。
再回营地已是隔日傍晚,慕容离好整以暇的倚门望着我,瞧见我未贴面皮的脸时,眼神格外热切,目光如炬,盯的我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
他扬起嘴角,将武其同迟暮安排妥当后,与我一起回了帐篷,帘子刚一撂下,他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亲的我晕头转向:“我有多久未瞧见你这张脸了?”他呼吸粗重,满是情。欲,轻咬我耳朵低声询问。
我被他吻的身子发软,将整个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
“军医说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趁着还有一丝理智,我挣扎着提醒,生怕自己把持不住。
“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正事,不信你将他们叫来问问。”慕容离扯开我衣襟,一双手不老实起来。见我仍有抵抗,身子挤进我腿间将我压住:“你在上面,不会扯到伤口的。”
我倚在他颈间任他摆布,察觉到身上一凉,慕容离埋首于我不着寸缕的胸前舔吻。
我双手插在他如墨般的青丝间,仰头低声呻。吟。
良久后,他起身,将□抵在我小腹前,抬起我的手覆在上头,而后动了动。
我被他撩拨的浑身燥热,手上稍稍使了力气,听他满意的低吟。
1容他本已松散的外袍退下,连带着口衣物一并扔到旁边。我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身上点火,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印记,而后稍稍把腿抬起,搭在他腰间,扶着他早已肿胀的灼热缓缓送入体内。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啦~祝大家马上有钱、马上有对象、马上有一切~
第八第十四回
第八十四回
大军班师回朝是一个月以后的事,再回京中竟恍若隔世。
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百姓,见大队人马归来皆跪倒在地山呼万岁,震耳发聩,细细瞧来,还有妇孺分外激动,捧着胸口泫然欲泣。
此番征战,致使多年不降的袭族元气大伤,终纳入王朝羽翼之下,收复袭地后,慕容离赐名宣武,封继位人完颜武其宣武王,封其弟完颜迟暮平威郡王。
前兵部尚书商岐山遭奸人陷害,多年一直不得正名,此下奸贼刘福山已死,叛国之事真相大白,顺和帝追封其清廉王,并在太陵园设祠,供后代瞻仰,连带着我都被赐了封号端娴。
此外丞相尚玉为国捐躯一事早已传遍祖国大江南北,顺和帝大哀,追封尚玉镇国公,谥号忠烈。
事情似乎已落下帷幕,但却又好似还未完。
传闻,民间有不少姑娘听闻尚玉之死,日日以泪洗面,竟哭死了不少。
这让连日来一直胡吃海喝的我分外过意不去,我悻悻放下手中鸡腿,瞧着对面一脸阴翳的如意:“你说我这是不是作孽啊?听说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
如意抱肩靠在椅子上:“接下来你准备如何?”
眼下慕容离已为我爹正了名,我倒不用再像以往那般易容,且民间百姓都知我这位皇后娘娘自前些日子露了一面之后便又回去寺院伴太后青灯古佛了,现下国事一平,皇后娘娘不日便将回宫之事便在民间流传开来,此事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格外关注,当然,其中大多数人不过是抱着瞧皇后同这贵妃娘娘热闹的心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我也不知该如何,但若是他让我进宫,你……”我是想问问如意可愿随我一道入宫,但我一想她这性子,只怕她是不愿的,是以便噤了声。
如意抬眼瞧我:“我自然是同你一道入宫的。”
我闻言大喜,不顾手上油腻一把拉住她的手:“这当真是极好的。”
当然,我以为如意会选择同我一道进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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