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大喜,不顾手上油腻一把拉住她的手:“这当真是极好的。”
当然,我以为如意会选择同我一道进宫,这其中还少不了迟暮的功劳。
自武其留下他一人回去宣武之后,迟暮便开始日日挑战如意的底线,屡次被如意痛殴后还不知收敛,若继续在外东奔西跑,迟暮这逍遥郡王自然是有精力追着她的,是以她只得进宫寻一片安静之地,饶他迟暮再猖狂,也是不敢在宫中调皮的。
慕容离的动作素来迅速,回京的第二个月,便颁旨请这些年来一直“青灯古佛”的我回王府,择吉日大婚行封后大典。
我趴在桌子上出神,虽说大家都认定我是皇后,但听慕容离说我并未同他行礼便留书一封跑了,是以严格来说还欠了我一个庆典,庆典过后,我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据说齐忠听闻此事,故技重施,率一众同僚日日跪在慕容离的明文殿,求慕容离将这些年一直陪在身旁的齐贵妃立为右后并再广纳佳人。
慕容离勃然大怒,拍案怒骂丞相胡闹而后愤然离宫,三日不早朝,将大臣们晾在殿前不理不睬。
“如此做不妥吧?那些个人都上了岁数,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你难堵众人之口。”
我瞧着枕臂睡在榻上的慕容离,将他额前发丝理好。
“无妨,这些个老臣倚仗自己辅佐三代郡王,自持清高,我早就想挫挫他们身上的锐气了。”慕容离面容恬淡,也听不出什么顾虑。
“其实他们所奏之事,除去立齐秀为右后,其它倒也不算过分,毕竟哪有帝王独宠一人的。”这些话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我把玩着慕容离的青丝若有所思:“对了,你到底是如何同众人解释我之前逃跑一事的?”
说到此,慕容离叹了一口气:“我自然是说你陪太后青灯古佛,而后下令众人不得再提及有关你之事,前些日子刘玉突然出现又再无消息之事,所幸没人发现不妥。”
我思量半晌:“你对册妃一事如何看?”这是我头一次开诚布公同他商谈此事,其实一直都想听听他对这事的看法。
慕容离嘴角微僵:“我无意纳妃填充后宫,是以你别想跑。”
我叹了口气,原来竟是给他的心里落下了如此的阴影,实属不该,我急忙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解:“我是发自肺腑的想同你说说此事,你便同我说说罢。”我扯了扯他的发丝。
慕容离坐起身来,定定的瞧着我:“你走之后我便同自己说过,若有朝一日能将你寻回来,你让我怎么做都行。”他的目光异常坚定:“而且,之前我便同你说好了只娶你一个,后来纳了齐秀实属意外,我那时只得先应下来而后伺机将她废了。”
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本是相辅相成,纳了妃子才能更好的平衡国事,后宫的势力自是不容小觑的,比如此次齐忠一事便是一个警示,若不是慕容离解了齐秀的毒,齐忠哪会如此容易便替慕容离劝说众人,如此一想,那我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岂不是是错了?
“别想了。”慕容离前额抵在我肩膀上:“你只管安心做我的皇后便好,其余事不足挂齿。”
我揽住他的肩膀,话虽是如此,但若日后大臣们集体上奏,那压力可不是一星半点了,我沉思许久,端正身子瞧他:“若抗不住,你纳妃便是了。”
慕容离眉头微蹙:“没有抗不住,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过上一些时日,我便同你隐居山林,从此再不过问世事。”
我眼泪汪汪的瞧着慕容离:“这些日后再说罢……”我一直以为引诱一国之君翘班逃是个很不道德的行为,祸水这顶帽子不好戴,万万不能扣到我头上。
封后大典定在五月初五,听闻这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宜嫁娶。
皇帝大婚的规矩何其多,礼仪何其琐碎繁杂,我头上凤冠沉重异常,压的我脖子酸疼不已,加之一整日几乎滴水未沾,又被搀着祭这个拜那个,待被人扶到榻上端坐时,早已饥肠辘辘。
屋中异常清静,我依稀能听见有服侍的婢女轻微的喘息声,想必是有些紧张,毕竟这后宫多年无主,我这半路冒出来的皇后总是教人不适应的。
不多时,自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环佩叮当,一股清风自门外吹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
待风止后,屋子响起一片悉悉索索声。
“平身。”
慕容离声音中隐含笑意。而后一双龙纹锦靴出现在我视线之中,盖头被人掀起,眼前慕容离一身红色喜服,上绣九龙文祥,栩栩如生,端的是活灵活现,腰间束玉带,上绣同款龙纹,更显身姿挺拔。一头青丝规规矩矩掩在珠冠之下,两旁缀着两道锦绳,面若冠玉,一身的矜贵之气,以往我便知道他是真的英俊,今日再一瞧,竟让我有些移不开视线。
见我一直默不作声的打量他,慕容离嘴角笑意更浓,偷偷伸手捏了我手心一下,我一个激灵,这才尴尬收回心思,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他伸手拉我起来,继续他们皇家的礼仪,依旧是又跪又拜,异常乏味,其过程按下不表。
一翻折腾之后,这一夜竟是过了大半,众人识趣退下,临走前我瞧有不少小宫女,面色绯红,偷偷打量着慕容离,一个不甚对上我的视线,一张脸又瞬时惨白,一个踉跄跌出门外。
“累觉不爱。”我揉着酸疼的脖颈抬眼瞧双眼略显迷蒙的慕容离,他小心翼翼将我头上凤冠摘下,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一双手有些微微发抖。
“真好。”他扶正我的身子,露出一口皓齿,片刻后将我紧紧揽在怀中,重复道:“我终于娶到你了,真好。”
我轻叹一声,这是喝大了的表现罢。
我被封后,便是东宫之主,以往是在前朝走动,眼下却只能居在深宫,这让我心中很是压抑,用了好几日才将落差消去,无趣。
慕容离他每日朝事繁忙,便将我独自撇下,我又不方便出宫,真无趣。
小时还想着多研究研究这婆媳相处之道,但眼下太后她老人家常伴青灯,我也不必去请安,只在宫中端坐,等着已然痊愈的齐秀齐贵妃每日来给我请安便可,当真无趣。
说到齐秀,我这心中倒是有了些忐忑,她爹老齐头自上次被慕容离晾了几日后,回去便大病一场,已告假了好些时日,是以齐秀每日来请安时,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中那丝丝怨恨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齐秀来了。”
这日我正坐在院中出神,见如意冷着脸进来,的砸出一句话。
我扶了扶额,好歹是掌事宫女,这样顽皮真真是极不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我最近状态实在是差的很,越来越烦躁,3000字码两天,哦漏,这时速真真是极好的【这是狂躁症初期临床表现吗……咬手绢我的大坑啊!啥时候能填完啊,怎么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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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听说你已经着手准备让阿玉跟齐秀见面了?
白:嗯……看大纲上的剧情,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的……
阿玉:→→
齐秀【喝茶:本宫虽说体内毒已解,但说不定落下了什么后遗症,可是随时会崩坏的,皇后凉凉,你准备好了吗?
阿玉【嘴角抽搐: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会,大家不要奏凯,广告之后更加精彩
慕容离:……
齐秀:……
白:……
匆匆赶来的迟暮追在阿玉身后【尔康手:阿玉!骚等!老子来给你送羊腰子!吃完了再走!阿玉!喂!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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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3好吧,纯粹是听了《羊腰子的传说》循环根本停不下来。
第91章 番外:深知身在情长在
番外:深知身在情长在
武其因科考之事日渐繁忙,也挤不出闲暇的工夫陪迟暮胡闹,所幸迟暮打小便是个有自娱自乐精神的孩子,是以也并不觉得如何,每日自己玩的很是尽兴。
他的地盘以飞一般的速度由自家小院扩展到门前那条街。
待慕容离登基时,他已摇身一变成了京都一霸。为此事,武其没少抽空来鞭打他。
对话如下:
武其:“你该收敛些了。”
迟暮:“嗯?嗯!”
武其:“跟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
迟暮:“嗯?嗯!”
武其:“明日你回袭族罢。”
迟暮:“哥,我错了。”
这日,武其照常抽空训斥迟暮,刚一转身便见慕容离一袭寻常衣衫款步而来。
“在京中可还顺心?”
瞧见他们兄弟二人时,慕容离微微扯了扯嘴角。
“回皇上的话,一切皆好。”
二人起身,行了一礼。
虽说武其同慕容离两人年纪不相上下,但武其总觉慕容离身上那股压迫的气息过重,哪怕他今日只着了一件样式极其普通的暗纹长衫。
“如此便好,需要什么便差人进宫说一声。另,科考那事已办妥,届时你只需将题目填满便可。”慕容离曲起手指轻叩桌案:“这几日你得空可以找个时机去跟刘福山毛遂自荐,左右你有这个资本。”
近段日子,刘福山的动作越来越大,若再耽搁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慕容离虽对刘福山勾结外族一事早有耳闻,这些年明里暗里自然也没少打压他,奈何刘福山他脸皮忒厚,装傻充愣样样在行,慕容离并无确凿证据,登基后也只得先派暗线在他周围。
但刘福山这人生性多疑,是以这差事也不是十分简单,他思来想去,觉得武其是有这个本事的,是以今日特意来同武其说一声,能加快速度是再好不过的。
自武其小院别过,慕容离无心闲逛,一路回了宫中,刚将衣裳换好,便听外头有人通传,待人进来时,慕容离才瞧清此人是一直一来着手查黎玉下落的影卫。
他心紧了紧,却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冷静,淡声问:“可有下落了?”
影卫单膝跪地:“属下无能,愿主子责罚。”
慕容离手握成拳,自牙缝中挤出来一句:“继续查。”
影卫走后,他一拳砸在扶手上,又觉难解心头之怒,起身挥袖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殿中下人们见状面色苍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皇上息怒啊息怒。”
这些年来,她们早已摸到一个规矩,但凡见到有信使入宫面见慕容离,大家皆极有默契的绕道而行,实在绕不过去的便一个猛子扎在地上请安,待他走的老远才敢起身。但今日这事发突然,大家还没来得及避过便堵在了屋中,此下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之时,小安子颤颤巍巍进殿禀报,腿抖的如同筛糠一般。
“不见!”慕容离心烦气躁,广袖一甩,回身落座于椅子之上:“你们都退下!”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门外,本就因碰壁而心中烦闷的齐秀见众人面色苍白步履踉跄的朝外跑来,不由蹙眉大喝:“大胆!你们这番形容是做什么!成何体统!”
众人被她当头一喝吓的顿住了步子,齐齐跪下了身子:“参见贵妃娘娘。”
“安公公,皇上他可是又心烦了?”
齐秀对其他人视而不见,缓了缓神色示意小安子起身。
“回娘娘的话,是。”
小安子起身后将头垂的极低,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同齐贵妃的距离。
齐秀见他有意生疏自己,心中有气,但转念一想他是皇上身前的红人,又不好得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又训斥了满地的奴才几句便青着一张脸走了。回宫例行将此事通报给了齐忠。
得知今日自家闺女又未同皇上见上面,齐忠心中也是不舒坦,差人告诉齐秀得加把劲,而后吩咐各路高人加快找寻商黎玉的动作。
说来也怪,这天地之大,若说他所派人手武艺不精办事不利也便罢了,但听说慕容离那边这些年亦是音信全无,这让他心中很是困惑,可也知慕容离他找不到人定然心烦气闷,一旦心烦气闷便容易加大对朝事的力度,是以他掐指一算,刘福山近些日子要遭殃了,为了不殃及自己,他决定这些日子要小心一些。
三个月之后,武其如愿拔得头筹,摇身一变成了朝中最为年轻有为的官员,慕容离趁刘福山松懈之时,最后同武其商谈了计划。
又是一年秋风长,苦心经营多年一直淡然处之的刘福山近日却有些心神不宁,他招来刚下朝的武其,在院中闲谈。
“近日你王叔那边一切可还安好?”
他笑意盈盈,一脸和蔼。
“回大人的话,王叔今早传书来说,让大人将近日的行事规划呈上。”
武其垂了眼帘,正襟危坐,瞧这模样很是恭敬。
刘福山听闻此言倒也未多想,起身将规划一一列在纸上之后,将纸交给武其。
武其斜睨了一眼纸张,面色平静道:“大人还是将此等重要书信交由心腹传往王叔那边罢。武其怕自己办事不利出了差池。”
刘福山朗声大笑:“你便是老夫的心腹,老夫自然信你。”说罢不由分说将纸塞入武其手中。
武其略挑剑眉,从容不迫的收下纸,而后将自己手中有重要书信这事有意无意的透露给了刘福山其余几个心腹。
心腹们闻言皆面色大惊,腹语道:他娘的,这事本是机密之事,天知地知刘福山知武其知,眼下武其这么“无意”的说漏了嘴分明是拉垫背的,日后若是这纸落入了其他人手中,自己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但知道归知道,大家也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武其离开丞相府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进到书房修书两封,一封往宫中,另一封往袭族。
今日碧空如洗,骄阳似火,信鸽展翅而飞,待飞过城门时,却被一只羽箭夺去了生路。信鸽挣扎了几下掉落在收弓的商岐山脚旁。他俯身捡起信鸽,而后施施然回了府。
却说那信鸽落地之后,被一路跟在信鸽之后的刘福山心腹之一瞧了去,他对商岐山早有耳闻,是以不敢冒然上前去夺,只得施展轻功回府报信。
刘福山听闻此事,心中一惊:“让大家伙准备好了,夜里去会会商尚书。”
众人退下之后,他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待将手移开之时,但见桌面上赫然印着一道掌印。
慕容离登基后便着手清理朝中毒牙,斩杀不少贪官,刘福山想,不如借着此风口浪尖将商岐山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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