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那捏的紧紧的小元宝和戒指,“呀,粮妹妹的宝物真多呢,给姐姐瞧瞧呀。”放下垫子坐好,伸出一只手来。
小婴儿看了看余娟手腕里那对赤黄赤黄的镯子,看了看两只小手,眼睛一闭,把小元宝递了过去。
余娟乐了,李氏和苏氏也乐了。李氏好笑的点点小婴儿的脑袋:“这小抠样。”
余娟拿了小元宝,又逗:“俺不稀罕这个,俺要这个。”说着,指了指那镶了红石头的戒指。
哪料,小婴儿利落的把手往背后一藏,空了一只手,摊开,可怜的嘟嘴,好像在说‘没有了’。
又是引了一阵笑。
小婴儿摸了摸自己暖暖的小脑袋,纳闷:笑什呢?俺也不稀罕小元宝才给你的呀。这可是俺阿母的呢,现在给了你,叫俺阿母上哪哭去啊?对了,俺还要不理阿母一次呢,怎给忘了呢。可现在这情形,阿太也不在身边,杏花是个聪明的,奶娘又是个胆小的,小碗儿。。。。。。忽略不计,肯定都不会如自己的意出门玩的,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吧,至少得从这姐姐那里骗点什东东来吧?!
胖胖的小手摸着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滴着口水咧着嘴傻笑,可爱的模样又让小婴儿遭受了一番亲热的‘捏手’礼。
“夫人,佃户来交粮了,老夫人让您去看看。”一婆子来找李氏。
“嫂嫂去忙就是了,”余娟把小婴儿接过手,“俺带妹妹到书房去玩玩。”
李氏见这样,也只好去了;苏氏见李氏去忙,小婴儿又叫余娟给抱着,说了声,去厢房歇下。
“走,姐姐带你去看看日后你认字的地方。”余娟抱起小婴儿,带了姜氏,小碗儿往外院走去。
第23章
宽敞的小堂屋,五六个女孩子正拿了几块帕子聊的起劲,一个稍小些的站在稍外围,插不上话,急的直抓耳朵。见余娟进来了,忙开心的跟过来“姑,姑”的叫。其他的见了,也忙上前行了礼,迷糊地看着小婴儿不说话。
“这是二房树叔家的粮姐儿,闲来无聊,俺带她过来和你们凑个热闹。”余娟说完,自顾自的低头给小婴儿擦了擦口水,“你们也都忙你们的吧。”
一时间,好奇,轻视,开心,各种眼神纷至沓来。小婴儿从左到右的看了看这些堂姐侄女的,最后目光落在那最小的小姑娘身上,她正开心的冲自己笑,还过来拉手,忙弹跳着小屁股和她打招呼。
“棉儿不能太用力哟,要不,小姑姑会疼的。”余娟捏了捏小姑娘的小圆脸。
余棉点点头,两根冲天的小辫子一摇一摇的:“好,俺知道,俺轻轻的。”说着,小心的抬起小婴儿的胖手,摇了摇,指了指小婴儿,“姑,俺叫她什?”
余娟好笑的把小婴儿换了只手扶着,坐在自己腿上:“你喊她爹叫树阿公,那你喊她叫什?你阿爹唤她妹妹的呢。”
余棉歪了下脑袋,含了手指在嘴里,嘟嘟到:“叫姨?”瞄了瞄余娟的反应,见她摇了摇头,“那阿爹的妹妹叫什呢?阿爹的妹妹怎的比我还小?”
小婴儿郁闷了,这名字起得,真是配啊:这脑袋,跟团棉花似的。
余娟也不逗她了,毕竟才两岁多些:“叫姑呀。你日后碰上树阿公再问呀,为什这小姑姑这般小。”
“好,俺知道了。小姑姑,喔,喔,喔。”余棉听话的逗弄起小婴儿。
小婴儿懒得理她,拍掉她的手,转身要站,生怕迟了被这团‘棉花’给传染得也变成‘棉花’了。
余娟见小婴儿转身,忙抱起她。
一十三四岁,着淡黄色短袄的女孩走过来,看看白胖的小婴儿,轻声的问:“姐姐,这就是粮妹妹吗?怎这般乖巧?”
余娟拉了小婴儿往口里塞的小手,指了指女孩:“粮妹妹,这是你粳姐姐,你水二伯家的小巧手呢,快叫姐姐。”
带了些稍婴儿肥的鹅蛋脸,细细的柳眉,小巧的樱唇,只是鼻粱不是很挺,虽不是叫人过目难忘,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小婴儿张着小嘴,故意眯足了右眼,左眼半睁半眯的冲她笑:唉呀,俺这是在抛媚眼呢,这小眼神不好控制啊。
余粳红了脸,低声:“娟姐姐就会挑俺的短。来,粮妹妹还是和我玩好些,要不被你给教坏了,看树叔怎跳脚。”说着,把小婴儿接过,两手紧紧的搂了,“呀,这小娃娃怎这般沉啊?”
余娟笑了笑:“你即接手了,俺就歇会先,正好想去方便方便了。”转身看了看,姜氏没跟进来过,只小碗儿进来站一旁,也是,这姐儿的‘书房’,仆妇是不能进的。也就嘱咐了几句,叫大些的这几个看牢了,仔细些,别摔着碰着了。
余粳只抱了一会,觉得手里真有千斤重,偏小婴儿还跟个小狗似的,这边蹭蹭,那边闻闻的。正觉得支撑不住时,一旁的侄女送上门来了。
“七姑姑,让俺来吧。”浅蓝色大袄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左眉中间一颗大大的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草里藏珠’。
“庶出的而已,上了族谱,还真当是嫡出了,巴结成这样。”一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看着倒文文静静的。
“怎不见你把家里庶出的那个小妹带来啊?既然进这屋了,自然都是嫡的。枝儿在外可千万不能这般讲话,要不,人家会说余家没家教的。桃儿小心喔,有些沉呢。”余粳小心的把小婴儿给转移到余桃的手里,松了一口气,无力的甩了甩臂膀。
余枝撇了撇嘴,但还是看她们逗小婴儿。
可能是太频繁更换人手,小婴儿的尿布给掉了一半下来。余桃也没经验,并没坐下,只是把小婴儿往上托了托,用肩膀夹了小婴儿的肥腰,想把尿布塞回衣内。小婴儿被往上托着,正好触到余桃的发丝,一阵鼻痒,‘啊欠’一声巨响,身子猛的向前冲去。一阵眩晕,小身子翻过了余桃的肩头,朝地上飞去。余桃还没把尿布塞好,只觉得手臂一轻,重物已越过了自己的肩膀,只直觉的用手捞了一下,幸运地正好抓住小婴儿肥肥的脚踝。一时间,小婴儿就这般倒立着,余桃吓的愣住,屋内寂静一片,只小碗儿快速的跑上来把小婴儿抱下,坐到一旁调整好,才站起来。
“哇哇哇--”小婴儿吓到了,好恐怖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地砸去,好像可以看到脑袋开花的模样,太恐怖了。
“哇---”一时间,大的小的都吓哭了。
“怎的了,这是?”余娟边跑边系腰带。
“姑姑,姑姑”余棉跑过来抱了余娟的大腿,嚎。
“哇--”小婴儿不放心,怕小碗儿体力不够,又给自己再来一下,摔不死也吓死啊。一手抓着小碗儿的衣领,一手向余娟投奔而来。
外面一众仆妇,各各胆战心惊,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可又不能进去,急的直打转。
余娟接过小婴儿,拍了拍,感觉到怀里娃娃的轻颤和紧贴,不由着急,喊:“哭什?再哭全拉了出去。粳儿,你说。”
众人全都止了声,只剩小婴儿一个‘啊,啊’的叫。
“嗝。。。嗝。。。我,我。。。差点把。。。嗝,把妹妹。。。摔地上了。。。”余粳缩了缩头,害怕到。
“不是,是俺,是俺不小心的。”余桃忙更正,一人做事一人当。
“什?”余娟顿时也白了脸,忙摸了摸小婴儿的脑袋,哭的都出汗了,“快,桃儿去快请里长太太,快。”想把小婴儿放床上擦擦身,里面恐怕也湿了,这种冷天不擦干,极易风寒的。可小婴儿抓着她的衣领,死死的,只是嚎,就是不松手。
“俺去,俺跑的快。”余枝飞快的应声,一闪眼,早跑出去了。余桃没磨蹭,也跟着跑了出去。
“奶娘,快些进来,快。”
一胖墩墩的婆子和姜氏一起夺门而进。那婆子一见余棉,忙把她抱了,擦泪抹汗的。姜氏见小婴儿不松手,也急的没法,只好:“快,快去厢房,那边暖和。”说着,脱了自己的大袄,把小婴儿盖上,扶了余娟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突然很迷茫!!
第24章
李氏跌跌撞撞的摸进屋时,已是满头大汗。里长夫人正在嘱咐余粳做个米袋子,不用太大,四四方方手掌大小即可。
小婴儿白着张小脸,眼角还带着泪珠,好不容易才让里长夫人哄睡,极不安稳的睡着床中央,一手抓着被褥,一手紧紧的拽着余娟的小指,不时的颤抖一下。
余娟被小婴儿拉着手,不敢动弹,只得用口型示意余粳帮自己道个歉。
余粳和余桃忙过来行礼请罪;余枝也上前来拉着李氏的手,仔细的扶着。
李氏被里长夫人拉出了屋,到厅上,急的直掉泪:“我家姐儿这是怎的了?谁给吓的呀?哪吓的?”
余桃跪下:“二树太,是俺不好,俺没照顾好姐儿,抱高了些,正巧姐儿打喷嚏,差点翻了跟斗,给吓到了。”
“什?你当俺家粮儿是猴吗?坐都没坐稳当,你就给她翻跟斗,你要俺命啊??”余老太扶着门框,喘着粗气,两条腿直打颤,吼到。
“嗯?!”里屋传来小婴儿的哼声。
“喔,喔,喔,俺在这呢,莫怕莫怕。”余娟轻柔的哄着,好像把头凑到了被子里了,声音闷闷的。
“嘘,你给俺小声些。好不容易才歇下,再给俺吼醒了,你自己带吧。”里长夫人一把捂了余老太的嘴,小声的骂到。
余老太本就喘,这么一捂,更觉得差点闷过去,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了,你们也别闲着,快去找些米来,要个大颗圆溜些的,一小碗的量。”里长夫人叫过姜氏和另一个婆子。
姜氏自然忙不迭的赶紧照办。现在夫人,老夫人都着急上火的,没空发落自己,多做些事,好弥补弥补。
黑,前面,后面,左边,右边,四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一望无际的黑。耳朵传来水声,鸟声,好不热闹,可是不敢迈步。好像只是站在一叶漂浮在水面上的荷叶上,不敢动,怕一动,就会掉入那黑色的漩涡。不敢转身,不敢张望,好像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自己,在身后推着自己朝那永无止境的黑色跌去。伸手求援,可触及的也只有黑,空荡荡的黑,就这样,手足无靠的朝那黑色掉去。
“哇--”小婴儿抖了一下,哭开了,只是不肯睁眼,就这样闭着眼大嚎,任谁抱都不睁。
李氏和余老太忙取了衣裤来换下湿答答的棉裤。心疼的直掉泪:这小祖宗,过了五个月就少尿床了,机灵着呢,有尿了会‘啊,啊’的喊人来,现在这得多怕呀,吓成这样。。。。。。
“啊呀,这是怎的了?怎的了?”三婶婆携了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进来。
屋内众人忙行礼。
里长夫人接过装了米粒的小碗,也行了一礼:“这回小粮儿可有靠了,全福太太来了呢。”边说着,边把小米洒了几颗进小婴儿的衣领,小裤里。
小婴儿觉得膈肌的慌,听着熟悉的声音,慢慢的睁了眼,闷闷的抽泣着。
李氏见怀里的小婴儿睁开了湿漉漉的大眼睛,一抽一抽的看着自己,真是可怜的紧,更是不舍的又搂了搂。
里长夫人见小婴儿安静了些,忙说:“还是族长夫人的福气大,到底是全福太太,小鬼全吓逃了。喔,俺们小粮儿可就平平安安了喔。”边说着,边把余下的米装入余粳做好的米袋子里,扎紧,拴到小婴儿的腰带上。小婴儿被抱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好奇的看了看那硕大的袋子,嘟了嘟嘴,扑到李氏的怀里找食了。明知道不可能找到,但不做这动作,可能都没人会想到自己饿了,唉。
吃饱喝足,伸伸小腿,拽着姜氏的衣襟,心满意足的眯眼。
“佛经念过了没呀?”族长夫人见里长夫人点了点头,摸了摸小婴儿渐渐恢复了些的温度的额头,“好了,孩子收过惊了,俺们也别在这里吵着她了。至于这些个丫头,回头叫各家的带了回家都训训,没个轻重的。”说完,把手腕里的佛珠褪下,往小婴儿的小手里缠了两圈,这才出门。
余老太本想自己去抱过来搂着的,可小婴儿就是不撒手,只好叫姜氏也进屋歇下。嘱咐了又嘱咐的留了杏花,这才偕了李氏,和里长夫人随着族长夫人出了门。
小婴儿睡的极不安稳,小手在不停的找着什么。杏花和姜氏把手伸给她,都被她给推开了:太大了,抓不紧。直到抓了小碗儿的小手,这才安稳。
傍晚,余老爹上岸了才知道自己的心肝宝贝受了回难,忙和众人道别,直往家里奔。
小婴儿正拉着小碗儿,迷迷糊糊的吃着蛋羹,时不时的抓一下小碗儿的手,小碗儿‘唉哟’一声,她才松松手,嘿嘿嘿的笑。
“俺的宝贝呀,阿父来了呢。”余老爹抹着块巾帕,匆匆的进屋,轻声的喊。
“啊啊”小婴儿靠坐在被垛上,笑眯眯的朝余老爹招手,小手还是抓着小碗儿。
余老太抹了抹眼睛,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余老爹逗着小婴儿,宽大的手臂牢牢的护着:“阿母,无事无事,就该吓吓她,整日里没个高低的,这会准踏实。”说着,装了个黑脸吓唬小婴儿。
小婴儿稍恢复了些精神,听阿爹这般评价自己,怒了,‘腾腾’的踏了老爹两脚,顺带的抓了两把头发,好余老爹本就稍显凌乱的发辫抓成了鸡窝头。本想再接再厉的把头顶也一起给抓了,可惜这米袋太沉了,唉。
余老爹见小婴儿出了些气,也乐了:“日后俺们都留些神,这姑娘再大,也没个劲的,别惹的稀罕了都来抱着玩,吓着了可是俺们自个的惊。来,阿爹给摸摸耳朵,不怕不怕了。”扯了扯那嫩嫩的小耳朵,用自己的大脑袋顶了顶那只有自己一小半的小脑袋。
小婴儿终于‘呵呵呵’的乐了:是啊,有阿父阿母,还有阿太呢,一定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李氏拿了六个小米袋进来,见屋里正乐着呢,也笑了。叫了姜氏,一起把袋子分六个角给绑上,还扯了扯,怕没绑好。
余老太拍了拍肚子:“肚子有些扁了,叫老汤婆快拿饭来吧,今晚俺和心肝一起睡。早些吃完,也好早些上床。”
李氏慎怪的看了眼余老太:“阿母,宝贝要学的呢。”说着,就叫了桃花去厨房看看。
小婴儿一听要和阿太睡,忙用小手搂紧了余老爹的大粗脖子,扭屁股。
余老爹好笑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