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来施蛊术吗?”
答吕晏齐一愣,苦涩低了头,“原来是二殿下……真是太久没见了。”他稍稍摸了下拓跋睿的脸庞,“真是长得与大殿下那般相似。”
拓跋睿抓住了答吕晏齐的手,如是感觉到答吕晏齐想要躲避话题般,直接将他打断,问道:“王兄不是为了让答吕太傅来施西陵蛊的吗?”
答吕晏齐知道没法再回避,终是长长叹了一声,“罪孽,罪孽……”答吕晏齐说完,有些无力的跪倒在地,然后缓缓摇头,“不是蛊术,而是比蛊术,更加残酷的东西……”他顿了顿,侧头对向拓跋睿,“二殿下,那人……是你的友人吗?”
拓跋睿眸子一动,没有回话。
答吕晏齐颤声的摇摇头,“二殿下……还是早早忘了此人吧,今日之后,你的那位朋友,将会永远消失……”
拓跋睿心上猛的一紧,缓缓看向答吕晏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答吕晏齐仍旧摇着头,“罪孽……罪孽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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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王者之血,笼中之人
答吕晏齐颤声的摇摇头,“二殿下……还是早早忘了此人吧,今日之后,你的那位朋友,将会永远消失……”
拓跋睿心上猛的一紧,缓缓看向答吕晏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弛”
答吕晏齐仍旧摇着头,“罪孽……罪孽啊……啊。”他说着,不由的双手掩面,那白布下的渐渐印出了湿痕,“都怪老夫当年,自作聪明,向王上提议以蛊制人……在二殿下离开西陵之后,老夫还研究出了一种至今无人可以做到的蛊之极致……虽然其中用上百人的性命做了代价,可最终还是成功了……”
“究竟是什么,会比西陵蛊还残酷?”拓跋睿不解,顿了一下,即刻追问,“会把人变成什么样?”
答吕晏齐长叹口气,“不是二殿下所想那般,此蛊是专门用来给敌人用的蛊,以命换命,被施蛊之人,将会——”答吕晏齐说到此不免顿了下,冲向拓跋睿方向,“二殿下,你可知,永堕黑暗,永远绝望,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不久之后,你的那位友人——嗄”
然,就在答吕晏齐一句话没说完的时候,身旁那被黑布罩着的牢笼里突然传来一声嘶喊,而后又是一阵疯狂的撞击。
“啊!!放我出去!!你们可知我是谁!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一阵嘶吼声传来。
如此一声轰响,瞬间打断了答吕晏齐的话,两人纷纷看向那处。
“他是谁?”拓跋睿拧眉,似是方才就对这个有些在意了。
答吕晏齐微怔,低垂下头,没回拓跋睿的话,而是喃喃而道:“西陵已经失控了……西陵,已经失控了啊……”
十五年没回,西陵究竟变成了什么样,拓跋睿不晓,他只是默默看着那被黑布罩着的笼车,心中一片痛楚。
这就是他为之一生奉献的国度啊……
害死了数千曾日夜相伴之人,害死了自己的兄弟,毁灭了一切自己建立的美好。
只为了,那似乎已经堕入地狱的黑暗。
唇瓣不由紧抿,他闭上眼眸,不由回想起了过去十五年的那些过往。
这时一个黑衣西陵兵卫骑马而来,跨下,说道:“二殿下,大殿下让您快些过去,说您最了解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待会儿还有事与您商议。”
拓跋睿用力拧了下眉,蓦地回身用一种几近冰冷的双眸瞪向那人,“本王了解这里之事不用你提醒,给我滚!”
那一声低喊,将那西陵兵卫惊了一跳,急忙跪下大喊:“二殿下息怒!”
然如此一声,却令一旁的答吕晏齐有些在意,下意识上前碰触到拓跋睿的手腕,给他把脉,猛的一抬头,“二殿下,您,您身上的——”
拓跋睿陡然将手抽回,冷冷看了眼答吕晏齐,“毋庸多言。王兄还在等你。”
言罢,他便骑上了骏马,向着皇宫策马而去。
那兵卫见状,稍稍松口气,然后便站在一侧等候答吕晏齐。
答吕晏齐长叹口气,轻轻攥起方才给拓跋睿把过脉的右手。
西陵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所有西陵人要在年少时埋下西陵蛊,永不的背叛,叛心者,动摇者,只有一条路,会以最痛苦的方式,仿佛经受万蚁蚀心一般的死去。
二殿下啊,您可知,在东卫的十五年……
您的心,似乎已经有一半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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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拓跋睿赶到皇宫之前,拓跋泽已经先一步骑马进入。
赵青莲紧追其后,同时随行的,还有数十西陵亲兵,然拓跋泽似乎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让那些兵卫太过靠近,所以他的马,总是会在前面稍远的距离。
不多时,来到了正殿之处,拓跋泽下马,在众兵卫的引领下,来到了关押夏侯靖所在之处。
推开正殿的大门,一阵幽暗的光渐渐洒在了拓跋泽雌雄莫辩,却透着冷漠的俊脸之上。他稍稍扬动了下带着黑色手套的指,遣退了那些随入之人,只剩下赵青莲在旁边跟随。
拓跋泽稍稍抬了双眸,当那满身染满了血红,被四条锁链无情锁在大殿正中,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身影落入他的冷眸的那一刻,他那紧抿的唇,终是稍稍扬起了一丝弧度。
“夏侯靖。”拓跋泽轻念着这三个字。
锁链声稍稍牵动,却没有回应,唯是那被长发遮掩过半的俊脸上,多了一抹嗤之以鼻的轻笑。
拓跋泽上下打量了下夏侯靖身上的伤,稍稍拧眉,“这个睿,真是下手不知轻重,明明身体都败坏成这个样子,明明是好兄弟来着,怎么真的这般动手。”他摇摇头,俊脸上显出了哀婉。
然夏侯靖对他这句话的回应,却是更加轻蔑的一声冷笑。
拓跋泽倒是一点不在意,深吸口气重新面对夏侯靖,稍稍弯身,道:“东卫的皇帝啊,虽然你我从未真的这般面对面见过,可是你的事迹,我拓跋泽可一直有所耳闻。西陵之人向来不问缘由,不问善恶,只有强者才会获得尊重,我拓跋泽,非常仰慕夏侯君主,这……是我的真心话。”
“这些恶心的话,听着就反胃。想做什么……直说便好。呵呵,西陵一向只会用那恶心的东西控制人心,如今留我性命,是要种蛊,还是想让我变成恶鬼听命于你,嗯?”夏侯靖忽而开口,声音中透着一种无比的嘲讽。
拓跋泽稍稍凝了笑,压低了气息看向眼前的夏侯靖,“西陵却是一向如此,但是,拓跋泽可不是这种无趣之人。”
他说着,向前迈进两步来到夏侯靖的面前,“如我刚才所言,我可是从来没想伤过你。我一向敬佩强者,也敬佩你夏侯靖,又岂会将你变成那些废物一样的东西。”
夏侯靖沉默了一瞬,依旧是没有抬头,而后用着低沉的声音说着:“你,究竟想要……什么。”
问到这句,赵青莲即刻看向拓跋泽,似是也想知道大殿下的想法。
而拓跋泽有了一瞬的怔然,垂下眼眸,有些为难,半响,自言自语的说着:“怎么说呢,夏侯靖还是夏侯靖,也不是夏侯靖,我还是想让你很强很强,可又不想让你变成一个只会砍人的废物,嗯……你是知道的,我是很尊敬你的……啊,对,你听过移蛊术吗?就是那种……”拓跋泽眸子一抬,在空中比划了许多凌乱的东西,“就是,就是,还是可以让夏侯靖是夏侯靖,但也不是……”
拓跋泽说的越说越烦躁,夏侯靖则是始终没有回话,而赵青莲是完全听得一头雾水,可也不敢打断拓跋泽,更不敢开口说自己完全没听明白。
终于,拓跋泽也迫到了极限,焦躁的按了按自己的额,道:“该死,叙述这种文绉绉的东西,本王果然不甚擅长。那就……简单的一句话来说说吧。”
说到此,顺着那被拿下的右手,拓跋泽的神情也慢慢变为了极度的冰冷,周围气氛也霎时染上了一层刺骨的寒冷。
一步一步又走近靖,每一步都不再是像方才那般轻松,而是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充斥着西陵血腥的沉重。
终于,停下,他平静到毫无情绪的直面着夏侯靖,一字一定道:“夏侯靖,因为你,本王的计划几乎功亏一篑,像你这样又才学之人,把你仅仅变成只能杀几个人的傀儡,岂不是暴殄天物……所以,本王会换你容貌,换掉你全身的东卫之血,本王要将你的灵魂乃至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全部变成我西陵之人,同时本王仍会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让你站在天下之巅,不会有人知道这个身体里存在的曾经是夏侯靖这个人,本王要让那些你曾拼命被你保护的人,痛苦的喊着你‘西陵狗’三个字,然后一个一个被你的学识、智慧、战术、城府、一切的一切踩在脚下……最重要的,也是本王最仁慈的是……”拓跋泽缓缓侧过视线看向夏侯靖,“你不会感到痛苦与失落,因为你对毁灭东卫的渴望,都不会是本王对你下的令,而将会是这里……”他动了动唇角,左手轻贴在夏侯靖的心口,“你真心的,想要毁掉那些所有的一切,然后与本王一起,俯瞰天下……作为,西陵的王者之一。”
说到这句的时候,拓跋睿刚好也从正殿进入,双眸猛的一缩。
而在同一时间,那先前始终因拴着铁链而垂下的眸子,终于渐渐的抬起,当那双几乎燃着一股血腥的愤怒的双眸狠狠看向拓跋泽的那一刻,拓跋泽唇角渐渐扬起了一抹弧度。
“这个眼神,才是属于夏侯靖的。”拓跋泽轻轻笑起,稍稍扬动了指尖,“你不用担心,英雄对英雄,本王会用西陵王者的血,来塑造新的西陵之王的……带上来!!”
在那声力喝下,几个黑衣兵卫便将先前那黑色牢笼从车上搬入正殿。
且见拓跋泽指尖微微横过示意,那黑色的罩布便被瞬间掀开。
狂风乱卷,而当里面之人被赫然映出的
那一刻,不仅是赵青莲,便是连拓跋睿也惊得失了语。
“这,这是——!”赵青莲猛的捂住了嘴,不由的向后也退了半步。
而也被带入的答吕晏齐也跟着垂下了头,袖中指尖不停的捻着,捻破了皮,沁出了血。
唯是拓跋泽微微一笑,礼貌的看着夏侯靖,“这便是我拓跋泽,专程为夏侯靖准备的礼物。还望夏侯君主,安心接受。”
夏侯靖一语未发,眼中却已经蒙上了一层血红,双齿几乎也被咬碎,便是连那反手紧握着锁链的手也渗出了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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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永远的黑暗
黑色罩布渐渐自空中落下,安静,宁谧,也带着一些淡淡的凉薄。
笼中,一个在脸上纹着象征西陵的黑龙印纹的披头散发的男人,正如猛兽一样被重重锁链锁住,强壮的身上处处都是伤痕,而他此刻正拼了命的向着笼外撞着。
“拓跋泽!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我们战他个三百回合!!看我不把你的头摘下来的!弛”
拓跋泽欺霜赛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用那冰冷的眸子瞥了眼那几近癫狂的男人。
而望见此人,赵青莲的身子也不由的僵硬了,生生吞了下唾液嗄。
西陵是善于征战的国家,强者为尊,遂除了皇子之外,由皇上亲设一个特别的机构——龙炎殿,是由西陵最强的五位王者统领。而唯有五王之首,才有资格在身上印上黑龙印纹,而这个男人,萨翎羽,但凡是西陵人无不知晓其之狠辣,而他亦是如今的龙炎殿的强者。
为什么他会在此,为什么他又会被关起来……
忽而想到方才拓跋泽说的话,赵青莲的心上也忍不住一紧,难不成大殿下是想……
对于萨翎羽的叫嚣,拓跋泽轻缓扬了眉,歉意的向夏侯靖弯了下身,道:“抱歉,夏侯君主,西陵人向来不似东卫这般文雅,总是会有些聒噪的家伙,我这厢,待他们向您赔罪了。”
“拓跋泽,你放开我,你抓我而来,我定是会将此事告诉王上!龙炎殿的其他几人也决然不会就此罢休!!若是你现在放开我,我或许还可以在给王上的信上,少写几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话!”许是被这份屈辱激的红了眼,萨翎羽狂躁的叫喊着,当真如同野兽那般。
闻言,拓跋泽稍稍紧了眉心,“有勇无谋的匹夫,真是连多说一句话,都让本王耐不下心。”
拓跋泽说着,斜过眸子看了他一眼,而那一眼霎时起了冰冷的杀意,一阵寒冷轰然而至,使得赵青莲不由再后退了几步。常年在东卫的她,确实也不知道西陵如今的状况,但是看现在这样,王上的身子骨大概也快不行了,也到了该夺抢皇权的时候了,忽而明白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大殿下对拿下东卫这件事是这般在意,大概就是要将自己即位的最大筹码拿到手。
西陵果然与东卫不同,一个以强者为尊的国家,不在乎血脉,但凡能把周围人全部踩在脚下的人,便都有资格称王。
所以临近即位之时,也是西陵内部所有人最狂躁之时,尤其是龙炎殿,尤其是一定会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五王之首。
一向都知大殿下,毫无章法的布局之下必有他要达到的目的,大殿下,这是要掌控龙炎殿啊。
“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若不是明令禁止龙炎殿之人与皇族一对高下,什么西陵最强之名,根本就落不到你的头上!有种放开我,看我怎么将你撕成碎片!”
声音如狮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