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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怜香一见,不禁大喊:“主子!!”
而正向这方走来的莫语亦是一惊,低喃:“慕云若……”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在云若门前,茶杯碎成片片,而且染着一丝血红。
这一瞬,周围均没了响动,朱兰仍保持着紧握茶杯的动作落在身下。
傅舜等人亦是目瞪口呆。
怜香也定住身子睁大眼睛,便是连莫语也忽的顿住前来的脚步,眼中眼中划过一丝讶异。
云若亦是不例外,双瞳蓦地一缩,难以置信低唤:“秦……大人?”
且见秦玉书横身在云若身前,竟替云若接下了那重重一下,精致的脸庞缓缓滑下了血珠,顺着下颌滴落,晕在那冰冷的地上。
单侧边的镜片也因着朱兰过大的力道而掉落在地,生生滚走,旋了几圈,停下。
“闹够了没有!”秦玉书倏而开口,缓缓将俊脸正回,看着朱兰的眼神冰冷而严厉。
朱兰一看自己竟出手打了爱慕已久的秦玉书,两只眼睛一下就泛出了泪花,故作可怜的说道:“秦,秦大人,我,我不是故意——”
“再多一句废话即刻从我的观星台滚出去!”秦玉书狠语,第一次如此生怒,然后扫过那些被朱兰带过来的太监,眸子一眯,缓缓伸出左手指向了门口。
不用说话,一个手势代表一切——滚。
朱兰惊慌不已,可是看着秦玉书正不停淌着血的额,却又委实不敢直视,遂紧忙回头对着那些来撑面子的太监们喊道:“还不快走!!”
朱兰咬咬唇,瞪了一眼被秦玉书护在身后的慕云若,然后一跺脚,灰溜溜的哭着跑走。
“朱兰,朱兰!哎,早就说不让她来了!”傅舜也是紧着替自己撇清关系,然后向秦玉书行了个礼,匆匆去追朱兰了。
不久后,此处终于再度归为了平静。
秦玉书倏然倒吸口气,指尖轻抚自己额头低吟一声。
云若见状急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秦玉书的身子,但知道如今避嫌最重要,遂凝声说道:“现在这境况不大合适……我还是先找人帮秦大人处理下伤口吧。”
说着,不由又看向正勉强起来的怜香,心中稍稍放软。
当然,还有这丫头。
这时在一旁的莫语倒是很是时候的走过来,帮着云若扶着秦玉书的身子,道:“秦大人我来便好,那丫头也伤的不轻。”
云若讶于莫语看出了她的心思,稍稍颔首以示感谢,然后弯下身将怜香扶起,欲一同进到房间里。
可是才刚刚挪步,秦玉书却突然挣脱了莫语的手,反而不顾自己伤势一把捉了云若的腕子,直接向着二阶书房走去。
如此突然之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莫语也没想到平日严肃正经的秦玉书竟会如此,看来真是被这谣言气到怒发冲冠了。
莫语哼笑一声,摇摇头,看向地上彻底蔫了的怜香,淡语:“看来,还是我给你包扎吧。”
他将她抱起,向着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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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二阶公事正房。
秦玉书一言不发的将云若拉入其中,“砰”的一声关了门,然后将她直接按着双肩按在了椅子上。
从头到尾云若都是云里雾里不知怎么回事,看向秦玉书,确是实在摸不透这人的想法。
但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此时秦玉书很生气,而她也自觉对不住秦玉书。
若是昨晚自己的身子不至因风寒晕倒,或许就不会给秦玉书添了那么多麻烦。
云若向来敢作敢当,并不愿推诿,此事确实与她有着脱不开的责任,于是便欲起身先好好向秦玉书负荆请罪。
谁料身子才刚晃着要起,秦玉书反倒先一步后退了半步,倏而倾身向着云若颔首行礼,道:“都是秦某的错,有损了你的清誉!”
秦玉书说的字字真切,双手紧握,语气中充满了懊悔。
而他这一颠覆性的举动,确实的云若怔在了原地,世间许多是她都可以算到,独独这秦玉书一日之内,竟能让她两度愣住。
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心上忽然一紧,云若小心翼翼道:“秦大人,昨夜究竟——”
“昨夜,是秦某大意,不小心与慕娘娘有了肌肤之亲,这才使得谣言天下!”
“肌肤……之亲……?”云若一时心头一动,怎自己记忆中没这么一段儿?
“是,肌肤之亲!”秦玉书用着生硬而认真的语气说着,然后抬起头看向云若,“昨夜,我该是让人将你带回,而不该亲自将你抱回房间,或是那时候被人看到,所以才有了谣言,将你中伤。”
那一瞬,云若的脑中放空了许久,一直在琢磨着秦玉书的话。
半响,倏而掩唇一笑,忍得双肩都发了颤。。电子书下载
秦玉书不大明白,只是眉心皱的越来越紧,“秦某说的有错吗?”
云若终于明白了为甚宁北凡实在无法与秦玉书合作默契,原是这样的原因。
于是云若摇摇头,说道:“那种肌肤相亲,本就是秦大人的无奈之举,并未有过火之处,还请秦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若是大人真觉得对不住云若,那便告诉云若屋中可有伤药?”
秦玉书一愣,轻咳两声,指了指门后反向。
云若闻言看向那处,拿了一个小白瓷瓶和白布,走回给秦玉书包扎头上的伤。
这过程中,秦玉书倒是没有抵抗,可仍是不解的问:“慕云若,被如此诋毁,想必很快就会传到皇上那边,皇上或许会误会于你。”
包扎的指尖稍稍一顿,云若垂眸,沉默了许久,这才轻语:“只要不连累秦大人,其他都无所谓的。”
松开为秦玉书包扎的手,云若的神情再不像先前那般轻松,而是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凛然,“这种闹剧,很快就会结束。云若自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秦玉书一怔,遂压低声说:“你觉得,是有人刻意放出的流言?”
云若沉默,清眸中透着一抹深邃,半响,她启唇喃声而道:“很快便会知道了。”
言罢,云若倏而缓回了笑意,颔首倾身行礼,“不过几只苍蝇的小打小闹,秦大人不用太在意,云若自会换大人一个清白。但现在,云若还是想避避嫌,免得再添置了其他的麻烦,先行告退了。”
秦玉书深眸微动,遂点点头,而后目送云若离开。
当大门被关上的时候,秦玉书指尖轻抚额上的伤布,然后看看自己的双手,“将她抱回房,不算肌肤之亲吗?”
他十分不解的拧着眉,却还是长长舒口气,凝声而道:“人言可畏。”
俊美的眼中,不经意划出了些沉重。
此时站在门外的云若,负手靠在门边,在房中那轻笑的气氛亦消失不见。
她知道,方才与秦玉书的对话,秦玉书也是在用他的方式,稍稍安抚下她的心情,虽然他强装无事,但定是万分沉痛的。
秦玉书一生洁身自好,清誉更是好好维护。如今若是因为她清誉禁毁,那她当真就是千古罪人。
清眸渐渐落下写凝重,润唇亦轻轻咬起。
一股慑然的冰冷霎时在四周扬起,倏而
抬眸,清秀的脸上写着一丝愠怒。
伤害她慕云若无事,但若伤了她身边之人,便不可饶恕。
“造谣之人,还真是太小看慕云若了。”
云若齿间磨动,而后幽身向着外面走去,长发肆虐飞舞,卷起一阵不可小觑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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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
刚刚与几位大臣商议完国事的夏侯靖与宁北凡正一同向着外面走去,偶尔会看到一些宫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现在这些奴才越来越大胆,连宫规都不放在眼里,该是好好整治了。”这几日心情都不佳的夏侯靖冷语。
宁北凡哼哼一笑,“或许是听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连命都顾不得了。”
“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夏侯靖蹙眉而道,倏然点了一个太监,“你,过来,今日宫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103】嫉妒之火!
“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夏侯靖蹙眉而道,倏然点了一个太监,“你,过来,今日宫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太监一听,吓得全身发颤,然后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道出:“皇……皇上,听闻一向食古不化的观星台秦大人,终于找到心仪之人了,好像都私定终身了。今日宫里传开,都想见见那女子。骋”
“那个秦玉书?”宁北凡都难以置信的问,然后调侃笑道,“快说说,那女子姓甚名谁,我一定要去看看!”
太监吞吞唾液,紧张的弯身说道:“听闻……叫,叫……啊,对,叫云清,也是观星台之人。”
“云清?!”宁北凡陡然愣了一下,即刻看向身旁的夏侯靖奥。
且见那张冷峻的脸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几乎能够冻结一切的冷霜。
“怎么偏偏是……”宁北凡自言自语,即刻上前,“皇上,这其中定是有所误会,按着那人的性子——”
没等他说完,一阵突然袭来的凛风将周围的一切冻结,只见夏侯靖已然敛了一切的神情,径自向着观星台方向而去,带着怒意,也卷了伤痛。
宁北凡突然觉得大事不好。
若是谣言是真,那可不禁是流言蜚语这么简单,祸乱后宫……可是重罪,慕云若与秦玉书都会遭殃。
再加上如今慕云若与皇上之间出了如此大的裂痕,不仅是阮采芸,这回又卷进一个秦玉书,还望那不食人间烟火又没眼力见的书呆子,莫要火上浇油的好。
因为对皇上来说,若是触及那人之事,恐……
宁北凡打了个激灵,抖抖衣袖,紧忙追上夏侯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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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内。
从二阶下来的云若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巧看到莫语也从房里出来,探头向内望望,很是担心怜香的伤势。
莫语知道云若的担忧,遂轻按住她的肩头,道:“那丫头睡了,也就是些皮外伤,关键是被气得不轻。”
他眯眼笑笑,不知话中几真几假,云若也勉强相信了。
倏而动了下眸子,她凑近莫语轻道:“虽然不知道马公子究竟为甚总是帮着云若,但……我可以把你当自己人吗?”
她抬眸看向他,眼神中有着试探,也有着肯定。
莫语微怔,遂唇角笑意更深,“当然。”
他笑言,声音中却透着真挚,俊眸中难得看不出任何闪烁。
云若凝望几许,不说识人无数,却也分得出好坏,至少这一刻她没在这个马钰眼中看出任何的敌意……许是说明那站在他身后之人,是真心在帮她。
无论那人是谁,这份恩情,她是不会忘记的。
云若深思片刻,抬眸说道:“即是如此,云若便是有不情之请想让马公子帮个忙。”
莫语答应,只道:“你的要求,我不会拒绝的。”
“那便多谢公子了。”云若颔首,声音却仿佛是透过莫语在对着另一人说着,而在她的清丽的眸中,此刻也是游着一缕凛然。
忽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躁动,连着此阶在观星台的一些杂役也纷纷向着外面走去。
云若和莫语纷纷交换了一下视线,不由看向那边,然那倏然降下的冷漠慑然,和阵阵传来的跪拜之声却让云若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
莫语亦然,看着云若眯眼一笑。
而云若则是在双眉间稍稍流露了些沉重,眼中一闪而过的揪痛,仿佛透露着她此刻有些烦乱的心。
果不其然,在那传言之下,那个人,最先曲解的一定会是慕云若。
莫名间,心中还是划出一丝怒火。
她闭了眼,深深吸口气,半响之后睁开,却又将眸子化为了最深的静潭,充斥着不屈与坚定,而后上前附耳莫语,轻轻说了几句拜托他去办的事。
仅仅几句话,令莫语有些怔然,却又好似并不意外,而后他点头应了,趁着那阵风波还未挂至此处,即刻转身先一步离开。
望着他离开,云若这才稍稍舒心,但下一刻,眸子
tang却猛的一缩,沉淀了一缕冷光。
于是她倏而回身,没有丝毫惧意的看向那已然站于她身后之人,清眸霎时对上了那双深邃如渊的冷眸,一阵仿佛压抑已久的气氛陡然而出。
只听身边阵阵“给皇上请安”,响彻整个观星台,仿佛瞬间使得这冷清的地方,变得威严而震慑。
夏侯靖,九五之尊,皇帝。
云若面前,夏侯靖正一语不发的看着她,包括朱兰在内的所有人不止为何皇上会如此龙颜大怒的来此之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连着头也不敢抬。
云若望着他,思绪万千,明明才几日未见,却好像已然很久很久不曾相见。
已然陌生,仿佛过去的情爱已如过眼云烟。
然,这一次,不仅夏侯靖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怒意,便是连云若,也似乎不再像过去那般云淡风轻。
因此,那一声“给皇上请安”,云若始终没有说,仅是站在原地,微微颔首,仿佛这一切的情感,都追回到两人最开始的画面。
夏侯靖唇角微动,眼眸压低,怎会不明白这女人的意思。
那是一道界限,一道她刻意放在他面前,不允许他越过的界限。
“很好。”夏侯靖一字一定,望着如初见时那般清傲不屈的云若,夏侯靖蓦地上前突然将她直接扯入最旁边的房间,狠狠丢下,任由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碰倒了桌椅,划伤了肌肤,滚烫的茶水无情的倒下沾在了她的身上。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却再不是先前那般轻柔的低喃,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毫无情感可言的冷语:“慕云若,这就是你想要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