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这臭男人睡!”细雨冷哼,“我要赶紧收拾打扮下,然后去隔壁,我要去找三爷!”
初月漠然瞥了她,然后又从上打量了她一番,半响,发出一声嗤笑,径自从榻上走下,蓦地将细雨压在了墙边,“三爷三爷,三爷是你的主子,不是你的男人,睡不着觉想要男人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三爷的主意,你还是少打吧……”初月说着,便压低上身,唇瓣眼看着就要覆上细雨。
细雨一怔,决然没想到相识多年的初月会说这种话,以至于一下子僵在那里,完全不知如何应对,最后竟闭了眼睛。
然而就在她本以为唇与唇就要相接的那一霎,忽的却听初月大笑了一声,说道:“以上,是染离说的。”
他笑着松了手,一脸愉悦的转身又向着榻那方走去,同时还自言自语,“还真闭了眼,有趣。”说到这里,初月身子蓦地一僵,似是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于是即刻掏出武器防御,结果却看到了杀气腾腾的细雨毫不留情的用那扇子狠狠压在他的身上,那股压迫的气息,使得初月竟然怔住。
而细雨则阴云罩脸般的,一字一定的说:“今夜,老娘非阉了你这连老娘都敢戏弄的王八蛋不可!”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了,紧接着,又是一番耐人寻味的刀光剑影。
这一夜,尚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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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房间的躁动声才渐渐消失。
云若始终没有睡熟,仅是小憩了些许。
夏侯伊依然拥着她,但是却好似已经睡去,长长的墨发遮掩住宁谧的脸庞,如雪般安静。
“王爷,王爷?”云若轻唤了两声,见夏侯伊没有回应,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榻上下来,清澈的眸子,不知不觉染了一层夜的碧光,就好像早就有所准备。
“云若自己的事,不想麻烦王爷,去去就回。”云若恭敬的向夏侯伊行了个礼,遂拿过一个丝绢,悄然的离开了房间。
然而当她将门掩上之后,夏侯伊却缓缓的抬开金色的眸子,若有所思。
【127】突然的重逢,咫尺天涯
很快,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的云若便径自离开了客来酒家。
河鸢城的夜晚,确实如掌柜的所言,寂静的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影,偶尔只能听到流浪猫儿在外的叫声。
天上阴云密布,或是随时可能下雨,冷冷阴风时而刮来,呼啸的声响徘徊耳边不止。
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不过,今日的云若,却并不是查所谓鬼城是什么缘由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她走了几步,看向了不远处衙门旁的一处严肃的古宅,想来就是邢峰所住之处幻。
那日,她从高俊口中问出了关于残卷的事,虽然她知道,慕老危机时刻,能将残卷分散的地方一定是离分界线不远,离战场最近的河鸢城里有残卷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她确实万万没想到,那东西竟然会直接来到了邢峰的手上。
不过看皇上好像并不知道这残卷的存在,可以判断出或许邢峰也还不知道自己手里放着残卷。
也就是说,可能是无意识将什么东西带回,而那残卷正好夹在其中。
仔细想想,能从战场上带回的东西,还被邢峰加以收藏的,或许只有一样可能性最大。
慕老的兵器——塔剑。
要找的东西确定后,云若暗暗下了决心,将脖颈处的黑色面布轻轻遮在了脸上。
今夜,邢峰似乎是要宴客,是故虽然守卫会严密一些,但是大多会集中在客人那方,兵器库当是不会有太多的人。
绝好的时机。
云若轻眯了眸子思衬,恰好这时候不远处传来酒家里正向外推车的声音,云若清瞳一划,悄无声息的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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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府。
今夜多了许多巡查的兵卫,一个个捏着佩刀,谨慎无比。
这时,客来酒家的人推着板车前来送酒,在经过大门的时候,佩刀兵卫冷冷上前盘问。
“把东西都卸下来检查!”兵卫说着,随即便扬了指尖让人动手。
然就在这时,忽然自不远处传来一个兵卫的喊声:“那边有动静,快去看看!!”
听了这个声音,那几个兵卫即刻紧张起来。
“快去看看!”兵卫喊道,遂直接将刀抽出来便带着人向那方赶去,使得大门口仅剩下几个兵卫。
其中一人看了看那送酒郎,道:“这样,你把车先推进门口,待会儿等人回来再仔细检查。”
“哎呦,官爷,我们这就是送酒的,再晚赶不及——!”送酒郎郁闷道。
然未等他话音落下,门口侍卫倏然拔出佩刀将其架在了送酒郎的脖颈旁,低吼:“少给我废话,进去等着!”
送酒郎吓得全身一阵连连点头,遂紧忙推着车进入到门口,然后放了把手,边是用挂在脖颈上的白布擦了擦汗,小声嘟囔着:“这都是干什么啊,不就送个酒。”
他说着,便好奇的左右看看这府宅。
就在他转过身的一霎,板车下渐渐扒住了一双手,紧接着忽而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如羽毛般无声无息的自板车下利索的挪出,等那些兵卫一脸疑惑的回道正门,要继续来检查送酒郎这酒的时候,这抹身影早就转而进了另一个被夜影遮住的狭缝中。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要夜探邢府的云若。
且见她紧靠着墙壁,在确定己方安全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心中不由疑惑,今日这位贵客究竟是谁,竟然本就守卫严格的河鸢城弄的如此紧张。
是朝中来客没错了,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吗?
云若心中暗想,遂紧忙摇摇头。
今日不是来探那贵客的,而是要抓紧时间找寻残卷,其余的,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想罢,云若看左右无人,便顺着那缝隙直接拐入了府中。
……
邢府的构造并不算太复杂,云若按照大致的走向,很快便来到了书房。
刚才她在不远处稍稍看了眼,书房明明只有不大的一间,可是后面却屯着一个看起来很大的房间。
若是她没有想错,当是其中另有乾坤,暗藏机关。
也就是说,书房之内,定是有可以进入兵器库的地方。
云若抿了下唇,然后趁着守卫没来这边,便先一步踏入。
然而当她脚尖踏在门槛的这一面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泛着一丝痛楚和不安。
她抬头看向这黑漆漆的房间,指尖轻抚心口,不明这种预感是因着什么。
晃晃神,她强迫自己集中,遂进了门。
掩上门,被阴云遮住的月色根本无法将房内照亮,云若冷静些许,凭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四下寻找着比较像暗格机关的东西。
书、书,全是书。
云若快速的翻过每一个地方,
tang忽而停手,视线望过一个整整齐齐放着书的另一处书柜,里面的书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
云若清眸一动,缓缓走过,然后用指尖一一轻触那些书背。
为甚一个武夫却放着这么多诗词?
指尖停下,有意无意的敲动着书后,而后唇角一勾,顿时要将手上的那边拉下,而在书渐渐被她拉开的那一霎,其他几本书也跟着倾斜。
云若眸子一动,唇角弧度更深。
连在一起的书,不,这些根本就不是书!
柜子,渐渐开始有些晃动了,仿佛另一个天地就要跃入云若眼前。
一阵幽光渐渐从里面透来,越来越照亮云若的面庞。
马上,马上就能……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倏然传来了一阵稳而缓的脚步声,云若蓦地顿住手,咬住下唇,脑中高速的计算了进入和出来的时间,然后咋舌,干脆利索的将书推回使得那书柜也急速的转了回去。
而云若自己,则是脚尖轻转即刻掩到屋中画云图案的屏风后面,然后侧过眸子,从那细微的缝隙中看向外面,眉心轻轻蹙起。
只见不多时,邢峰先一步推开了书房的门,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候着,仿佛是将全身的锋芒都收敛了起来。
是贵客吗?
云若心中暗想,可是为甚宾客会来书房,而不行晚宴。
或许,是一个不能公开露面的人。
想到此,云若不禁也有些好奇,指尖提了提脸上的面布,专注的看向即将进入的人。
然而不知为何,随着一股凛然之风的靠近,云若的心,却愈发的沉重,愈发的不安。
不多时,一抹修长而稳重的身影埋入了房门,亦遮住了门口那微弱的光线。
那人亦如她一般,一身黑色,不,是穿戴了黑色的披风,遮住了他的面容,仅是感觉到一阵让人无法喘息的压迫和凛冽。
云若呼吸有些渐渐的不稳,从面布上缓缓放下的指尖也骤然一停,不知不觉的捏住了心口处的衣布。
这种感觉,为甚是那般熟悉,可是怎么可能。
而且,虽然熟悉,但与自己所知那人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这个人要更冷,更冷,冷到了极致,甚至比王爷还要冷。
这个人,是谁,是谁?
云若将身子正过,右手搭放在屏风上,仔细的看着那走入的人。
而那人,则是在邢峰的服侍下,坐在了房间的正座上,而后邢峰好像说了什么,欲先出一趟门。
那人仅是扬起手,轻而缓的动了下指尖示意。
邢峰接了令后,便即刻转身匆匆离开,同时也将门掩上,许是他去准备其他的东西去了。
阴云,渐渐变得厚重,屋外最后的幽光,也已被一阵漆黑所吞噬。
一阵轰隆巨响,打破了外面的沉寂。
而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仅是一声不响的坐在那里,沉默,乃至于安静到冰冷。
不知不觉的,云若竟是向他靠近了一分,脚尖挪动,突的碰到了屏风下的木脚。
当那轻微的声音响起,云若猛的恍神稳住了身子,再度看向那人时,却不料那人似乎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声音,亦缓缓将视线投向了云若这方,然后若有所思的扶着把手,起了身,一步一步的向着云若这边走来。
云若即刻屏住呼吸,同样也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然而就在屏风那侧的那人渐渐的,缓缓的扬起修长的指尖欲碰到屏风的一瞬,就在云若攥起手,准备强行攻向那人的那一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雷声,刺眼的巨闪一下就将房间照亮,也同样的将那人的脸庞照亮。
而就在看清那人究竟是谁的那一刻,云若眼瞳猛的一缩,全身的力气仿佛是在一瞬间被抽离殆尽,唯是那唇,颤抖着,喃喃而语:“怎……么会……”
雷声阵阵,那人伸出的手却未停,拇指上的雕龙扳指,渐渐染上了一层阴冷的冰蓝……
【128】熟悉又陌生的他
就在看清那人究竟是谁的那一刻,云若眼瞳猛的一缩,全身的力气仿佛是在一瞬间被抽离殆尽,唯是那唇,颤抖着,喃喃而语:“怎……么会……”
雷声阵阵,那人伸出的手却未停,拇指上的雕龙扳指,渐渐染上了一层阴冷的冰蓝谪。
这一刻,云若几乎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也几乎忘记了自己究竟要往哪里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被自己深深埋在心底的面容。
那一面的他,宁静而冰冷,俊容依旧,那眼底的沉寂,也依旧会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楚。
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冷峻傲然,完美如刀刻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慵懒的长眸微垂,却透着慑然,唯是那紧抿的薄唇,不会再用着炙热的温度,暖过她冬日的寒冷。
清秀的眉间,忍不住的添了些痛幻。
是啊,她现在是在最最黑暗的一方,没有人会看到她的悲伤,所以她不用在故作坚强,不用再故意伤害这个人。
靖,一个被自己心中唤了这么多遍的名字,是否还有机会再一次的念出?
云若轻动了下唇,然后无声的,对着屏风那侧的人念唤着:“靖。”
然就在这一瞬,夏侯靖突然停住了指尖,或是想到什么,一手揭开了遮在发上的长帽,一手轻轻触碰了屏风上的画云。
而那云,恰在云若面前,指尖轻而缓的描绘着那云的边缘,沉默的黑眸中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一道屏风,如咫尺天涯。
他不知她在这方,她也不能走近他,迈过这条冰冷的坎儿,一切,就如同慕老曾经所言,犹如上天早已注定的相爱相杀。
忽然间,云若好像看到了来自他唇角的一丝弧度,并非是在笑,而仅仅是弯了唇角,看起来竟是让她心中一阵寒凉,仿佛眼前的他,已经不再是她过去所认识的夏侯靖。
是吗,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他变了吗?
是啊,应该变的,因为她曾是那样的伤害了他。
不过,既然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她所做的,或许也都是值得的。
步子不经意的收了回来,云若低下了头,选择不再看他。
然则正是这视线的挪开,却不曾看到夏侯靖沉下眸子,缓缓将指尖自那云上抹过,逐渐来到了屏风的边缘。
只需一瞬,便可将这道屏障扯开。
而当云若发现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心跳的愈发的快,愈发的不知所措。
慕云若,第一次变的如此狼狈,竟是因为夏侯靖动摇至此,忽然恍神,云若即刻确认了脸上的面布,欲等夏侯靖将屏风拉开的那一瞬离开。
外面雷声依旧轰响,将此时房中的寂静坠下一片狂躁。
就在夏侯靖用指尖捏住了边缘,马上就要拉开的刹那,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邢峰的低喊:“皇上!外面有人闯入,您先跟随末将去东房!皇——!”
闻声,夏侯靖顿了下,稍稍松下了手,然后蓦地转身看向门口。
邢峰即刻赶入,但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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