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听的心却越来越往下沉,如果是头部受创,便很有可能意识不清。记忆受损,更是可能是脑血管意外,最终情况好些的便是脑部部分中枢受损,失去行动能力或是说话不清,最坏的就是成为植物人……
“阿悠。你可有什么法子刺|激老周头的头部,让他尽快醒来。”唐仲这时才将自己的困恼与陈悠说出来。
陈悠苦笑了一声,这种情况她还真没有法子了,在现代可以做开颅手术,可是这里情况,条件根本就不容许这种大型手术的进行,最重要的是,这种手术她根本就没做过,就连手术过程都不知晓……却是比上次给陈白氏做的刮宫术更加没谱了。
就算陈悠猜的没错,有药田空间赋予的那种手术顺畅熟悉的外挂,她一样不敢动手。
在现代她就不是外科。
老实的摇头,陈悠真是没法子了,她就算装了满肚子的现代医学知识,也总会有不能的时候。
“你若是也没有法子,便只能等着老周头自行醒来了。只是这时日怕是不能超过三日,不然,老周头的身子怕是撑不住了。”唐仲叹口气道,作为一个大夫,他见过百千的生死,瞧着病人在眼前病逝也不是一日,唐仲能做到的便是尽他最大的努力,只要是尽力了,就算是救不回来他也问心无愧。
陈悠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救治亲人与救治陌生人总是有区别,陈悠却是不能向唐仲一样看待老周头摔伤这件事。
老周头要是真的就这么去了,陈悠一定会觉得万分内疚。
唐仲不再与陈悠说话,转身去李阿婆家的厨房给老周头煎药。
不一会儿,秦长瑞与陶氏也来了,大山嫂子与他们说了老周头的事,他们也一样吃惊不已,急忙就赶过来了。陈悠看到父母,将方才的情况又细细说了一遍。
陈悠与陶氏道要留下来照顾李阿婆一日,陶氏与秦长瑞也便同意下来。夫妻两人帮着将李阿婆家中小院堆的满地的竹筐收拾了,叮嘱陈悠几句这才家去。
唐仲一直在李阿婆家中待到傍晚,盯着老周头的情况,只是可惜的是,傍晚老周头也一直没有醒来。
今日天阴,天色黑的比较早,唐仲也不方便一直待在李阿婆家中,傍晚过后,给老周头号了脉就家去了。
唐仲一开李阿婆家的院门,就见到陶氏拉着两个阿梅阿杏,臂弯挎着竹篮朝这边走过来。
陶氏也瞧见唐仲,打了声招呼,快步走过来。
“唐大夫想必这么晚了也没吃什么吧,我带的多,你也留下吃些再回去。”
唐仲一想,家中却是冰锅冷灶的,在李阿婆家里忙了一日,回去也没力气再做什么饭食,便就着吴家三嫂送的饭食将就一顿。
“那便谢过嫂子了。”唐仲又回转,与陶氏一起进了李阿婆家的堂屋。
此时,李阿婆与陈悠都在堂屋,里间老周头还昏迷着。
阿梅阿杏瞧见大姐,急忙都跑向陈悠。陈悠摸了摸她们的小手,勉强对着阿梅阿杏笑了笑。
两个小包子见大姐还好,都暗暗松口气,转过身,又去安慰李阿婆。
有两个小家伙打岔,李阿婆总算是从悲哀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少许。
陶氏从竹篮里端出瓦罐,取了碗筷来,给李阿婆,陈悠和唐仲盛了粥,又端出两盘小菜。
李阿婆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白粥,一点儿胃口也无。
陶氏瞧见了,叹了口气,“李阿婆,你便吃些吧,周阿公还要你来照顾呢!”
陈悠将碗筷塞到李阿婆手中,又给她碗中夹了咸菜,“阿婆,快些吃吧!”
李阿婆忍着心中难受,勉强用了一小碗白粥,就放下了。
陈悠与唐仲都吃了些。
唐仲吃完便告辞了,说是明早再来。
陈悠要留在李阿婆家中陪着,两个小包子听闻了也要流下来陪李阿婆,陶氏无法,只好收拾了碗筷,叮嘱了三个闺女几句,家去了。
陈悠先带着两个小包子在外头洗了手脸,在老周头床前打了地铺,让阿梅阿杏先睡了。而李阿婆一直熬到半夜,这才熬不住,被陈悠劝着也睡下了。
这夜,老周头还是未醒过来。
第二日,天不亮,李阿婆就起身穿衣坐到了老周头的床边瞧着他。
陈悠睡的本就不沉,也便起身了,给阿梅阿杏盖好被子,陈悠与李阿婆知会一声,便出去做朝食。
李阿婆身子本来就不好,加上眼睛也不大好使,老周头若是能醒来,也需要吃些易消化的食物。李阿婆现在定是没有心情做朝食了,也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陈悠去了厨房将锅盆刷了一遍,拎了泔水开了院门就要倒出去,可方一打开院门,她整个身子就被勒住,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朝外倒去,拎着的那桶泔水毫无例外倒了陈悠半身。
陈悠眼睛瞪大,刚要大喊出声,嘴巴就被人用布给堵住,泔水桶早就滚落到了地上,陈悠双手不停的挣扎着,后面的人却束缚住她的双手将她往后拖。
陈悠用力挣扎无果后,才慢慢地冷静下来,这人只是堵住了她的嘴,制住她的动作,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说明这个人并没有害人的想法。
这么一想,陈悠这才让自己镇定,她故意朝后瞅着,想看清这个“行凶之人”的面目,她只是轻微的一动余光就撇到了这个人的侧脸和衣衫。
这么拙略的手法和防范措施,显然还是个新手。
陈悠只觉得这人的侧脸和衣着实在是很熟悉,然后又一轻微转头见到这人腰间挂着的荷包,陈悠才彻底明白过来这是谁。
这根本就是张元礼!
顿时,一股怒火就在陈悠的胸腔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第106章 飞来横祸(2)
第106章飞来横祸(2)
知道是谁后,陈悠也不再用力挣扎,这时张元礼俯低身子在她的耳边道,“陈家妹子,是我,张元礼!”
陈悠在张元里的手中用力点了点头,张元礼这才放开她。
陈悠猛地转过身一把将张元礼推开,横眉怒道:“张少爷,你是县学的学子,可知你如此这般绑架是违犯了大魏律法的!”陈悠气急了,指着张元礼质问道。
张元礼听她的声音这般大,连忙上来又要捂住陈悠的嘴,陈悠早防着他呢,迅速的往旁边一躲,身上都是泔水的难闻味道,让陈悠的心情更差了,恨不能劈了眼前这个家伙。
张元礼急道:“陈家妹子,莫要声张,算是我求你,可好,确实有急事,不然我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陈悠见他满面焦急,脸上还有黑灰,一身县学的统一长衫上也是脏乱不堪,陈悠眉头的一皱,“今日并非县学沐休,这般大早的,你怎会在这里?而且并不回家,还弄得如此狼狈模样!”
张元礼眼神一闪,眸光暗淡下来,这可真是飞来横祸,他又怎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家妹子,当务之急,你快与我瞧瞧我的同窗罢,旁的稍后我再与你细说。”张元礼朝着陈悠深深行了一礼,那日陈悠既然能救了他,又听说她的医术是唐仲教的,张元礼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陈悠一听,竟然待在这附近不止张元礼一人,另还有人也在,抬头皱眉瞧着张元礼,心中总有感觉,这事情恐不是这么简单的。
不过,听张元礼说的这般急,陈悠也有些好奇起来,张元礼与他这同窗是怎么回事。
张元礼见陈悠脸上有松动之色。急忙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陈家妹子,跟我这边走。”
陈悠跟在张元礼身后,因着害怕张元礼使诈。偷偷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抓在手里,若是张元礼敢有什么坏心思,她就立马伤人逃走。
张元礼带着陈悠到了离李阿婆家不远的树丛后,拨开树丛,陈悠才从外头看到一个身影。
走进一瞧,赫然是赵烨磊!
此时的赵烨磊因为抑制不住的咳嗽满脸通红,又因为怕咳嗽发出声音,拼命的用袖口捂住嘴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偶尔停住咳嗽时。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张的眼睛,眼神空洞,显然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那日那个病秧子高傲少年再次出现在陈悠眼前时。竟然会是这副狼狈的样子。
陈悠一时也有些发愣,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赵烨磊,又瞧了眼满脸担忧的张元礼,搞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会在县学授课的日子跑到这里来,而且还弄成这副样子。
“你们……”陈悠还未开口,张元礼就急忙止住她。
“陈家妹子。只要你能给阿磊看看,事后,你想知什么,张某一定知无不言!违此事者天打雷劈!”张元礼瞧着好友这番模样,竟连毒誓也不惜发了。
陈悠咽下了想问张元礼的话,淡淡瞥了此时痛苦难当的赵烨磊一眼。这厮第一次便以那般高的姿态鄙夷过她,陈悠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哮喘发作了。”
张元礼也早就知道好友常年有这个毛病,可也只是知晓而已,哪里懂要如何治疗。
“还请陈家妹子出手帮帮忙。”张元礼蹲下神。将赵烨磊扶起靠在他肩头。
陈悠虽是不喜这赵烨磊,可一是被张元礼所托,二是也真狠不下心任由他这样下去,毕竟是一条人命在眼前。
清晨是哮喘发作的高峰期,而赵烨磊还藏身在树丛这样的闷湿处,这样只会导致哮喘越来越严重。
陈悠连脉都不用诊,便对着张元礼道:“快将他挪出这树林,挪到通风处,让他半卧着。”
张元礼也不管陈悠说的这些到底有没有用了,便都照着做了。
等赵烨磊被挪出树丛,清晨东风微微吹来,让赵烨磊清醒许多也好受了许多。其实,赵烨磊这次哮喘发作的并不重,只不过没有注意,而张元礼又小题大做了。
不到一刻钟,赵烨磊就恢复了些意识。
他眼瞳中的光芒聚拢了些,朝着陈悠的方向看过去,眼前的少女很是熟悉,可赵烨磊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微喘了两声,正要抬头询问身旁的张元礼,陈悠却率先开口。
“张家少爷,现在可否告知我你们在这的原因了!”陈悠盯着张元礼的脸严肃的问道。
张元礼也明白这条件是他先答应陈悠的,君子不能言而无信,方想张口,却被赵烨磊一把拉住,赵烨磊的眼神死死盯着张元礼,双目通红,竟然还带着一丝警告。
赵烨磊当然知道这是好友在不让他与陈悠透露一个字,他为难的看了眼陈悠,就将目光落在了赵烨磊的身上,张元礼的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阿磊,这是我之前就答应陈家妹子的,我……”
“张元礼,这可不是儿戏!你若是想要连累眼前的这丫头,你就尽管说!我绝不拦你!”赵烨磊嘶哑又坚定的道。
陈悠眼神一闪,对面前的两人更加怀疑,她微眯着眼打量着张元礼与赵烨磊。
张元礼被赵烨磊的话噎住,好似也恍悟过来,他歉意朝着陈悠看了一眼,“陈家妹子,阿磊说的对,我们不能连累你,我违誓自会有老天惩罚,可若是连累你搀和其中,我与阿磊都不会心安,这次便对不住了!”
陈悠未想到他这般的言而无信,明白这时候她怕是怎么劝说,张元礼也不会与她说清原由了。瞟了张元礼一眼,陈悠淡淡道:“今日我便当这件事不存在过,不过你们也好自为之,下次若是还像这样掳我来,我便将你们躲藏的事宣扬的满村皆知!”
陈悠说完转身便走,张元礼与赵烨磊两人本来就不讨她的喜,她也不想与他们扯上什么关系。最好是一辈子不想见才好,每次遇到这两人,她都只有倒霉的份儿。
闻了闻身上的味儿,陈悠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张元礼与赵烨磊两声。快步赶回了李阿婆家中。
赵烨磊也被陈悠的话气个半死,指着陈悠的背影,还没骂出声,就一阵咳嗽上来,直将他咳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却说陈悠回了李阿婆家中,便彻底将两人抛到了脑后,将朝食做好不久,叫两个小包子起床,唐仲与陶氏前后脚到了李阿婆家的院中。
唐仲一来便去给老周头诊脉,出来时。朝着陈悠隐晦地摇摇头,陈悠端着碗一怔,眼中也是一片黯然。
用过朝食,陶氏带着三姐妹回家,陈悠身上的衣裳也需尽快换去。
方到了家中。换了衣裳,秦长瑞就满脸严肃的进了家来。
秦长瑞甚少有这般郑重的时候,陈悠奇怪的看了秦长瑞一眼。跟着陶氏从西屋出来去了堂屋。
陶氏也奇着,平日里不动如山的夫君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甚少会将情绪表现出来,今日这是怎的了?
“当家的,发生什么事了?”陶氏忧心问道。
秦长瑞坐在桌边,拧眉深思着。瞥了眼陶氏身边的陈悠,良久才开口,“赵举人举家被俘,昨日傍晚就送往了华州。”
什么!陈悠惊讶地瞪大眼睛,赵举人不就是赵烨磊的爹,为何什么风声都未传出。就被官府捉拿了?那么,她清早见到赵烨磊,是因为赵烨磊逃了出来?
陈悠越想越心惊。
陶氏同样惊讶非常,她在堂屋中来回走了两圈,才抬起头对秦长瑞道:“连坐?”
秦长瑞点点头。
陈悠被这夫妻两人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片刻,才明白过来这二人说的是何意。
想必秦长瑞的意思是,赵烨磊举家被族中牵连,这才遇到这场无妄之灾,官府的人办事这般紧急,这赵家本家犯的定不是小事。
直到这时,秦长瑞这才想通上世的关节,怕也在这个时候,赵烨磊遭逢大变,心性受挫,才有那么大的改变。
既然他已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定要从萌芽之势就要改变局势。
秦长瑞与陶氏互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陈悠拧眉走到秦长瑞身边,“爹,官府是不是并未抓到赵烨磊?”
虽不知道这件事对秦长瑞有什么意义,但是陈悠还是想将早上遇到张元礼与赵烨磊的事情告知他。
秦长瑞显然没想到陈悠会说这句话,“阿悠怎会知道?”
“我今早见到了赵烨磊。”陈悠如实将晨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秦长瑞未想到赵烨磊真的逃了出来,他急忙从桌前站起,“阿悠,快带爹去寻他。”
陈悠眉头越拧越紧,这赵家现在是林远县人人避之不及的,为何秦长瑞这个时候却要找赵烨磊,如果被有心人举报,他们一家便要去官府“喝茶”了。
秦长瑞看出陈悠心中所想,可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与她解释,况且如何解释,说他知晓未来发生的事情吗?这根本就解释不通,
“具体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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