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心机太重了,辚萧隐隐担忧她二哥会不会像方子澄当年一样鬼迷心窍。
司马扶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辚萧要她陪他下棋,她这个大哥,哪里会下什么棋嘛!
其实单纯的人有单纯人的优势,对于比自己复杂太多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顾,所以要想让单纯的人上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倒是想司马苏一样自以为聪明的人,才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利用。
司马苏撇撇嘴,牵着红薇的胳膊道:“走,我们去外面逛街!”
红薇做出一副不太情愿又有些期待的表情,半推半就的跟着司马扶出了门。
“大哥,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路?查过么?”
“查过,但没查出什么,老二最近像是着了魔一样,冷落着四个明媒正娶的妻妾,倒是和这个不明不白的身份的女人打的火热。”
“我有点担心。”
“小妹,你什么意思?”
“我怕是有人故意派来接近咱们司马家的,毕竟现在文世昌那个老贼可是盯着我们不放呢!”
“我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的,对了小妹,你回来是不是有事?”
“我的事,一会再说,我想看看父亲,他还是老样子么?”
“是啊,你出嫁的那天醒了一会儿,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嘴里呜呜渣渣的,好像是要说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当晚就又昏过去了,好像再也不想醒来的样子。”
“知道了,我去和父亲说一会话,好久没聊天了呢!”
粼萧是笑着说出来的,可看在司马扶的眼里,竟然全是悲哀的无奈。他这个小妹啊,到底还是被这个风起云涌的家给毁了。
辚萧来到司马楚雄的房间,看自己的父亲静静的躺在床上,熟睡的像个婴儿。
“爹,你知道么,上海滩的天又要变了,外面已经风云际会,你这个上海滩的头号大恶霸倒是会偷懒,在这里呼呼睡大觉呢!”
“爹,现在文世昌把黑手伸向方家了,这种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夹着尾巴逃走?我是不是应该帮方家渡过难关?”
“可是爹你知道么?这一关好难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过不过的去。”
“爹,你打算什么时候醒过来?你要是再不醒,萧儿可要生气了!”
辚萧自言自语,仿佛对面坐着的还是那个翻云覆雨的司马楚雄,仿佛他还可以听到她所有的倾诉。
“萧——儿,是——你么?”床上的司马楚雄口中发出微弱但清晰地声音,听在辚萧的耳中,却犹如天籁。
“爹,你醒啦?你醒了是不是?大哥,大哥快来呀!爹醒过来啦!”
在外面徘徊的司马扶听到辚萧的召唤,没等脑子反应过什么事来,人已经冲进了屋子。
“小妹,你说什么?”
“父亲说话啦!”辚萧激动地指着床上的司马楚雄。
司马扶来到床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小妹,你听错了吧?”
“不可能,我明明听见的,他叫我的名字了!”
“小妹,你是不是失心疯又犯了?是不是最近受的刺激有些大?你可别吓唬大哥呀!”
辚萧心里着急,对着床上的司马楚雄喊:“爹,我知道你醒过来了,你再说一句给大哥听听啊!”
“老——大——”司马楚雄又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爹,爹你真的说话了,你终于要好了!”司马扶扑到窗前,高兴的都不知道做什么好。
“大哥,你快去找大夫,中医的,西医的全都找来,让他们给爹再调理调理!”
“好嘞!小妹你在这里守着,千万别离开!”
“哎呀,你啰嗦什么,快去吧!”辚萧也是亟不可待。
生活也永远都是这样,它不会给一个人永远的惊喜,但也不会给一个人一生的苦难,谁不是在悲欢离合中过着酸甜苦辣的日子呢。
没多一会,司马扶就请来了一堆的大夫,估计都快把医院搬到将军府了。一群医生在屋子里会诊,辚萧和司马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干站着着急。
终于这群大夫忙完了,辚萧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司马将军的确有好转的迹象,这是个好消息,剩下的事情可能就是要配合中医先生的方子,进行一些调理。”西洋大夫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说。
“好,大夫,那您快给开个方子。”
中医大夫大手一挥,写下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司马扶送走了这些大夫之后,赶忙去抓药。
辚萧守在父亲身边,傻呵呵的笑个不停。
“小妹,听说父亲醒了?”司马苏破门而入,直奔司马楚雄的床前。
此时的司马楚雄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珠还不怎么会动,也很难看清什么东西。
“爹,我是老二啊,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床上的司马楚雄动了动手指,算作回应。
司马苏拿起父亲的手贴在脸上,快三十的大男人,竟然当场就哭了出来。司马楚雄昏迷的这段日子,两兄弟实在是支撑的太艰难了,很多时候,差点就要解散军队,可是想想父亲当年用命打下的天下,说什么也要撑起来!
如今父亲醒了,他们似乎也被鼓舞了一般,就像是生命里有了永远不倒的靠山。
“阿苏,你不要这样激动,还是让父亲好好休息吧。”红薇走到窗边,扶起伏在床榻的司马苏,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着床上的司马楚雄,似是在确定,他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二哥,红薇姐姐说的对,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你还是去看一下大哥回来了没有,安排一下熬药的事。”
辚萧如此说,只是为了让红薇远离父亲,她的眼神不怀好意,她早就看出来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打入司马家的内部,又有什么目的?
☆、102章 生米熟饭
辚萧回到方公馆的时候,方子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身旁横七竖八的堆着各种酒瓶子,有白酒,红酒,啤酒,米酒还有药酒。
他是把家里珍藏的所有酒都喝光了么?那这瓶药酒是怎么回事?他受伤了?
辚萧瞬间担忧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在地上撒泼打滚就是不起来的方子澄弄到了床上去。
“子澄,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拿药酒干什么,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辚萧关切的问。
“受伤?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子澄突如其来的狂笑让辚萧更加不知所措。
“是受伤啊,很重很重的伤!伤在这里!”方子澄指着自己心口道。
“你,什么意思?”辚萧小心翼翼的问。
“你,你告诉我,去,去哪里了?”
“我回家了啊!要不是为了你们方家的事,我会去求我大哥,二哥帮忙么?”辚萧看到方子澄颓废的样子,心中也十分气愤。
“你撒谎!”方子澄将手中的酒瓶子狠狠摔在地上,碎片纷起,好几块划过辚萧的小腿,道道伤口渗出血色。
“方子澄,你抽什么风?”
“你还不承认,如果你想离开这个家,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呀!只要你说,我怎么会不放你走?”方子澄期期艾艾的说。
“子澄,我没有想离开,我在努力将这个家撑起来。”辚萧走到窗边,双手轻轻打上方子澄的肩膀。
“你还在骗我,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可以解释的!”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亲眼看见你坐着那个男人的黄包车,偷偷幽会去了,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么?”
“你是说,凌卫风?”辚萧反问。
“难道除了他,还有别人么?萧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没有,他只是想问一问我,需不需要帮忙,他也是好心。”
“他就是居心不良,他就是余情未了!”方子澄突然像疯了一样甩开辚萧的手臂。
“子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你们这样偷偷摸摸多久了?如果你们真的难舍难分,我可以休了你,我可以成全你,但请你不要这样假装给我希望。我以为我就快打动你了,到头来,全他妈都是白费心思!”
“子澄,你喝醉了。今天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成醉话,不予计较,但请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清醒过!”
“萧儿,为什么,你为什么看不到我对你的用心,你为什么始终对他念念不忘?萧儿,你知道么,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我痛得就要死掉!”方子澄又重新将辚萧拉到自己身边,像一个苦苦哀求的孩子。
辚萧将他抱在怀里,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拥抱。
“子澄,我在努力,你给我一点时间,还有凌卫风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相信我!”
“萧儿,我好想相信你,可是你怎么让我相信。”
“子澄,你振作一点,我会陪你一起渡过难关,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方家!”
“你说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辚萧愣住,没明白他的意思:“这,怎么证明?”
“就这样证明。”
方子澄紧紧扣住辚萧的手腕,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紧接着,霸道而充满酒气的吻,雨点般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微冷的舌撬开她的贝齿,划入她的口中,贪婪的纠缠。
“唔,方……别……”
方子澄此刻的理智已经被愤怒,伤怀,懊恼打退到九霄云外,他甚至忘了新婚之夜,他强迫她时,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所以不管辚萧怎样挣扎,他都自动忽视。
辚萧想要起身反抗,方子澄却已经紧紧将她压在了身底,一只手桎梏着她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开始解她旗袍的扣子。
他的吻,渐渐由嘴唇,转移到脖颈,仿佛要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
“方子澄,你非要这样么?“辚萧的眼泪打在绣着龙凤呈祥的枕头上。
“你是我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方子澄醉醺醺的说。
辚萧不再挣扎了,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只有漫无边际的眼泪,几乎将整个枕头湿透。
若说心中不苦,那是不可能的,可方子澄只是在行使一个做丈夫的权利,似乎也并无错误可循。那么,便是她的错了,她不愿意,是因为心中还有另一个人,总是挥之不去。
这样也好,也好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让她彻底的从若即若离的凌卫风的世界里摆脱出来,让自己真真正正成为方子澄的妻子。
方子澄,其实从来就没有对不住她。她的用心,她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还不适应,或者总是拒绝适应。
现在好了,生米熟饭,她可以让自己敞开心扉毫无顾虑的去接受了。也许之后的日子,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难过,也许和他携手一生,也不是多么苦不堪言的选择。
温存过后,留下一室旖旎,凌乱的双衾被下。两个人尽是香汗淋漓。方子澄已经睡过去,双臂犹自环着辚萧的腰身,辚萧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这便是她要托付一生的男人了,这便是她要与之携手同心的男人了。得夫如此,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一个人贪心太重,终会迷失自己的。那么,就珍惜眼前人吧。
或许太累,没多久,辚萧也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格外深沉,直到第二天艳阳高照。方子澄才算迷迷糊糊的醒了酒。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地板上,而是睡在床上,而且自己还没有穿衣服,旁边还是犹自酣睡的辚萧。
揉着太阳穴,他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个梦,可今早醒来,梦却变成了现实,想一想,这也是见挺恐怖的事。
自己,不会是真的酒后乱性了?那萧儿,会不会生他的气?会不会不理他?会不会恨他?
方子澄扇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道:“真不是东西。”
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下了床,推开卧室的门,早就守在门外的杏婶道了声:“二少爷早。”
方子澄有些尴尬,这都是上午十点了吧。
“二少爷今天很高兴?”杏婶无意问了一句。
“有,有么?”方子澄有些心虚,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连一向不怎么吱声的杏婶都发现了?
可他确实很高兴。
“是啊,今天天气很好!”方子澄驴唇不对马嘴的敷衍了一句。
“我去给二少奶奶打洗脸水了。”杏婶说着就要进屋。
“哎,等一下!”方子澄叫住她,抢过她手中的脸盆道:“我亲自去。”
杏婶站在门口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的二少爷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呢。
方子澄端着脸盆进了屋,此时的辚萧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方子澄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
“放在那里吧。”辚萧的语气没什么温度。
方子澄有些担忧,连忙开口道:“昨天,昨天晚上,我,我不是……”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你别走,行不行?”
辚萧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吃惊地问:“我没说,我要走啊?”
方子澄瞪着比她还要吃惊的大眼睛问:“你,你不怪我?”
“有什么可怪的,我们本来就是夫妻。”辚萧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还是有一点在意。昨夜,她是失去了什么吧?而且是永远的失去了。
“萧儿,你真的不怪我?”
“我饿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辚萧道。
方子澄开心的要哭了。奔到床边,一把把床上的辚萧抱起来,欢呼道:“萧儿,你接受我了,你终于接受我了!早知道这么做就可以,我还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辚萧揪着方子澄的耳朵道:“你说什么?”
“哎……哎哎,好痛啊!我是说,多亏我用了那么多心思,才打动你的芳心!”
“这还差不多。”
“萧儿,你是我的人了,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好生孩子,好不好?”
“你讨厌,谁说要给你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