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张了张嘴,还是接着说道:“第五种说法是四老爷看上了表姑娘身边的丫鬟,表姑娘不肯把这丫鬟送给四老爷。四老爷就强行收用了那个丫鬟,表姑娘没有办法,值得把那丫鬟的名字改了,送给了四老爷。”
琬姐儿听了红笺说得这些谣言,不禁暗叹,这些谣言不管是真得还是假的,对陈淑兰的闺誉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害,难怪母亲说不要怪她心狠,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琬姐儿想了一下,顿时脸色又变了,不再是刚刚那样听闲话的心情了。
笑话,现在陈淑兰的闲话闹得沸沸扬扬的,威远侯府再怎么厉害不可能嚼舌根的都没有,这万一要传了出去了呢?
现在听起来虽然是陈淑兰损了闺誉,可是大都数人都知道陈淑兰可是常年住在威远侯府的,说出来人家可不会认为单单就是陈淑兰的事。那可是会殃及池鱼,连累整个威远侯府的。老一辈的就不说了,剩下的自己这一辈的呢?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有脸面的人家谁还会和侯府结亲?男孩子还好一点,反正怎么样都能娶到妻子的,可是姑娘们呢?人家会怎么说?
要是再往大点的说,你个侯府,刚刚出了孝期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见侯府的家教是还值得怀疑的,苏文涛的人品也是值得怀疑的,侯府下一代的弟子,为了个姑娘,争风吃醋,兄弟泥墙,这可是大大的品行问题啊!那些个政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真真是作梦,到时候就是不丢官降爵,怕是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要知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大家都夹紧尾巴做官,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皇家的兄弟为了个位子,导致你争我斗,兄弟泥墙。
琬姐儿越想着越觉得害怕,此事如果传了出去,严重性已经不是自己能想象得到的。
“姑娘,姑娘…”红笺看着发呆的姑娘叫道,“姑娘,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一下变得这么难看?”
琬姐儿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情。
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放心,随即说道:“红笺,你现在去母亲那里,请云秋姐姐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请她过来看一下。悄悄地,要快,知道吗?”
红笺虽然觉得自家姑娘的吩咐有点莫名其妙,但又觉得肯定有姑娘自己的道理,于是快速去了正房请云秋过来一趟。
琬姐儿待红笺去了正房后,又自己琢磨开了。
等红笺领着云秋过来的时候,琬姐儿一点都没有发现。直到红笺和云秋双双走到她面前,请了安这才看到。
琬姐儿见了云秋,先是让红笺下去,把门关上,又让她自己亲自守着外面,这才直接问道:“云秋,我也就不说废话了。府里的这些谣言都是你们让人散的,母亲有没有说这样做的话,万一这些谣言传出去了怎么办?”
云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的人了,这才说道:“姑娘肯能不知道,府里的谣言是我和习秋两个人散的。但是,别的府里也是有很多新鲜的事情的,这些却是沈嬷嬷一个人在弄的,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们却是不知道的。”
琬姐儿听完云秋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真是白操心,怎么自己都想得到的事情,母亲怎么可能想不到,留下个这么大的把柄送到别人面前。
琬姐儿等云秋走了,又招了红笺,说道:“你再去趟大哥的院子了,和仪秋说一下,就说我有件事情让长墨帮着打听一下,要长墨尽量快一点。”
到了下午,琬姐儿刚睡了一会儿醒来,由红笺伺候着正在洗漱,青叶就在外面说仪秋过来了。
“怎么样?外面那些人都在说些什么?”琬姐儿一见仪秋进来,就看似八卦地问道。
仪秋进来,先是行了礼,这才坐在青叶搬过来的绣墩上坐了,笑着说道:“不去外面看看不知道,一打听确是下了一跳。”
“仪秋姐姐,外面到底都再说些什么?”仪秋这句话一说完,站在一边的双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琬姐儿、红笺、青叶、烟儿的好奇宝宝也是被挑起来了,也就没人计较双儿的失礼了。
“外面说得可热闹了。说得最多的就是昨天下午就有人说,说是昨天早上有一辆马车从怡红院出来,直接进了安定侯府的大门,新奇地是那马车里时不时的还传来女子娇笑的声音。有说这女子是安定侯府家的姑娘进去见世面去了,也有说是安定侯府家的媳妇进去找自己的丈夫去了,有的说那声音分明就是怡红院的头牌的声音,这是安定侯府的爷们替那头牌赎了身的。总之,各种各样的都有。”
琬姐儿听了安定侯府的流言,顿时觉得自己家的这些闲话真是小巫见大巫。
“还有很多的,像吴信伯家小妾昨夜得了伯爷的宠爱,第二天就被吴信伯夫人划花了脸。兵部尚书家的儿子昨天喝花酒和别人起了争执,一拳就把别人的手打断了。”仪秋再说到那些话时,很多地方都是吞吞吐吐的,显然也知道这里好些个话姑娘听了不合适,只是姑娘如果不听了的话,肯定会胡思乱想的,到底还是厚着脸皮说了进来。
“姑娘,这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不要说了出去。还有你们,也要多替姑娘想想,什么事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仪秋说完又再三叮嘱琬姐儿,又敲打几个小丫鬟,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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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京城里这段时间可谓是谣言漫天飞舞,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哪个官员昨日睡在了哪个小妾的房里这样的事情都有。整个京城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事情或者被人冤枉,导致自己留下什么把柄,被人笑话。
这样下来,基本上京城里的世家大族,谁家没几件糟心的事情,于是几乎每家都有一两件甚至更多的丑事被爆了出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然所有被传的事情都值得怀疑的。
过了大约十来天的样子,谣言满天飞的情形才渐渐好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流言就像当初来时的气势匆匆一样,散得也是气势匆匆的。自然,威远侯府关于表姑娘的闲话也像这些泛起了的肥皂泡沫一样,在这漫天飞的谣言中,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就在谣言还在消散的时候,惜福居传来了几个让人深思的消息。
第一,老夫人发作了惜福居收院门的几个婆子,说是擅自离守,导致老夫人的院子里丢了好些个东西,老夫人亲自下令罚了这些个人,甚至有一两个直接被卖了出去。管家的大夫人同时也被老夫人训斥了一顿,说是如果再不好好管,她就亲自出来教导。
第二,四夫人章氏带着四老爷刚收房的丫鬟去惜福居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杯很烫的热茶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被烫得厉害了,当场没端稳,把一杯热茶全倒在了那个刚收房的小丫鬟身上,小丫鬟当时就被吓得丢了魂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张脸被烫的更是没法见人了。四夫人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毁了容,送了她五十两的白银,用作去看脸上的伤。
第三,七姑娘苏如瑶因为说错了话了,被老夫人罚去小佛堂闭门思过,在小佛堂闭门思过期间要抄写《女戒》一百遍,不能有一个错别字,什么时候抄完就什么时候出来。
第四,老夫人赏赐了好几件御赐的东西,说是将来给陈淑兰添妆用的。
57朱家
琬姐儿总觉得宋氏是个需要时刻敲打的人;这不;在老夫人的一顿敲打下;内院又开始变得仅仅有条起来,基本上很难看到那些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偷奸耍滑、唧唧咋咋的了。
琬姐儿又开始了平静的学习生活;日复一日;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一些的,转眼便到了年根。
这天;一大早又被朱氏吩咐了的红笺、青叶拉了起来,比平时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还要早上小半个时辰。京城的冬天真得很冷,尤其是现在已经快要到年根了;纵然琬姐儿全身上下看起来已经像是个被抱着一层又一层的大包子了;手里还放着暖炉;还是觉得外面冷飕飕的。
朱氏带着琬姐儿给老夫人请了安之后,一家人吃过早饭,就直奔朱府,也就是朱氏的娘家。
前几年因为老侯爷的孝期,朱氏很少回娘家归宁,就是朱府有事情顾忌着朱氏身上的孝期也很少邀请朱氏,因而,朱氏回京三年来,回娘家的次数一个手指也是数得过来的。
朱氏对于回娘家的事情也是很激动的,昨天就把大家第二天要穿得衣服都准备好,还让沈嬷嬷要把带回去的礼物都早早地挑了出来这才在苏文瀚的催促下去休息。
琬姐儿对于外祖母一家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因此也很高兴去外祖母家。大舅舅朱晋文虽然在外面是威风顶顶的大将军,但是在家里却是很慈祥的一个人,再加上大舅舅自己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因此对琬姐儿很是疼爱。二舅舅朱建文虽然是庶出的,但是对外祖母也很是孝顺,大舅母、二舅母也都是慈爱的人。因此琬姐儿觉得朱府比起威远侯府来说有人情味得多,最重要的是,朱府这一代是没有庶出孩子的,三男一女那都是嫡出的,因而也少了许多纷争。
由于昨天就给朱府里送了信,说要回娘拜见。
因此,琬姐儿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守在正门口的张爷爷。
张爷爷最日就晓得大姑娘今日会和姑爷带着孩子们回来,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大姑娘可是有大半年没有回来了。
远远地看见两辆马车缓缓而来,睁大眼睛一看是大姑娘坐的马车,就忙让人去里面通知老夫人和两位老爷、夫人。
马车还没到门口,朱氏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张爷爷。很是无奈,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在屋里等,万一受凉了可怎么办?虽然知道张爷爷身体好,但是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年龄大啊!
说起这个张爷爷他可不是一般的看门的。张爷爷祖辈都是府上的家生子,张爷爷年轻的时候却没有在内宅做个管事什么的,而是求了朱氏的父亲跟着他身边,后来又在战场上替朱氏的父亲挨了一刀,一条腿跛了,这才不得不安心在府里养起伤来。按照朱府一家子主人的意思,这张爷爷就该在府里安享晚年的,但是张爷爷自己说自己是个闲不住的,硬是讨了份看门的差事,说是这样也不怕看门的那些小子手高眼低,得罪了贵人。张爷爷的儿子,也就是朱府的管家,怎么劝也劝不住,没有办法就只好随着老头子高兴了。
“张爷爷,您身体可好,琬姐儿大老远的就听见您的声音了,您是不是又在和人抢着开门的事呐?”琬姐儿一下车就笑嘻嘻地和张爷爷说道。
“哎哟,你这琬姐儿,一回来就嘲笑我老头子,下次不帮你开门了。”张爷爷边说还边点了一下琬姐儿的额头。
“张叔,您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啊。只是,这大冷的天,您怎么都不休息休息?”朱氏亲切地抱怨道。
“就是,张爷爷,您看琬姐儿穿这么多还是冷,您还在这冷风里站着,肯定也冷坏了。”琬姐儿跟着附和道。
“就是,父亲你也该听听劝了。大姑奶奶、姑爷好!两位少爷、姑娘好!”张爷爷的儿子,张管家出来门口迎朱氏一家,一听到朱氏、琬姐儿的话也点头附和道。说起来为着这事,他也不知道劝了父亲多少次了,可父亲就是不听。
“你这小子,合着就希望你老子我在家吃闲饭是吧?这不就是看看门,有什么劳累的…”张爷爷一听自家儿子又要劝自家,大声说道。
“张叔,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这外头可怪冷的。”朱氏说道。
“对,对,对,看我高兴地,都忘了老夫人可也是等了大姑奶奶一个早上了。姑爷、姑奶奶,你们这就进去吧,再不进去怕是老夫人又要让人来催了。”
“嗯,我们快进去吧!岳母和两位舅哥肯定在等着了。”苏文瀚听了朱氏和张爷爷的话也点头道。
朱氏带着琬姐儿直奔老夫人住的地方,苏文瀚则是带着两个儿子由张管家领着,先去了朱晋文的书房。
朱老夫人一见到自己女儿和可爱的外孙女,就高兴地不得了,一叠声地说道:“快,快过来给外祖母看看,看看我们琬姐儿,这大半年的没见了,可是想死外祖母了。”
朱氏带着琬姐儿还没等行礼,琬姐儿就被朱老夫人一把拉了过去,抱在了怀里。
琬姐儿看着这样爽快的外祖母也很是高兴,笑嘻嘻地说道:“我也想死外祖母了,天天想的。”
“你这丫头,天天想怎么就不来看外祖母呢?就会哄我老婆子开心。”朱老夫人说道这里,倒似乎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了。
“那外祖母怎么也就光想着,不去接我了。你去接我的话,母亲肯定就会让我过来的。”琬姐儿故作委屈地道。
“琬姐儿,怎么说话的,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来看外祖母了?”朱氏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似的,无奈地说道。
“别怕你母亲。在侯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倒是越来越好脾气了,做个事情也畏首畏尾的,就是守着孝期,多回娘家几趟又怎么样?也就你狠的下心来,自己不来就算了,还不让我外孙女来…”朱老夫人越说越像个赌气的孩子。
“外祖母,琬姐儿错了,以后一定常常来看你,到时候你可不准嫌琬姐儿走得太勤快了。”琬姐儿见朱老夫人越说越可怜,再说下去就要哭了的样子,虽然知道是装的,但是还是不忍心。
“谁敢嫌弃我们琬姐儿,我可是第一个不饶她的。”一个
58新鲜事
来人正是朱府现在的当家夫人;也就是朱氏的大嫂;朱晋文的妻子罗氏。罗氏因为只生了两个儿子;一直想着要再生一个女儿;特别是自从看到琬姐儿之后;但是这么些年来都没能如愿,也就渐渐死心了。因此对琬姐儿这个外甥女很好,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不忘稍一份到侯府给琬姐儿,琬姐儿和这个舅母也很是亲近。
罗氏进了屋;先是像朱老夫人请了安,又和朱氏问了好;这才看向琬姐儿。
琬姐儿见罗氏看向了自己,一连串的说道:“琬姐儿给大舅母请安;祝大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一年比一年更漂亮!”
罗氏听了琬姐儿的话笑得更加欢乐了,直拉着琬姐儿的手说道:“也不知道姑奶奶给这丫头吃了多少糖,瞧这小嘴甜的。”
朱氏笑着说道:“这孩子可只有见了大嫂才这样的,怕是大嫂偷偷地给她灌了蜜才对。”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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