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的腹黑让莫让咂舌,陆叔叔得了陆伯父赠酒,一尝顿时两眼放光,屁颠屁颠的跑来和父亲品酒论月。分析着应该是陆伯父禁不住他闹腾陆玉的婚事,所以赏下美酒想要收买他们。美酒自然收,闹腾嘛,明儿个继续!
莫让想着,这一窝子狐狸一只更比一只狡猾!谁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啊。
只不过这么极品的酒怎么他没分?还真当他是死的!莫让心底大骂,典型的见色忘友!
愤怒了一阵,莫让心知这两只根本不会理他,最后望了一回天,看来今天来的本意要改改了。
既然没人顾念他,他又何必凑上去找没趣?横竖,只能自己为自己找乐子了。
“我想起一事,就不打扰二位恩爱了,先告辞。”
话落,那两人头都没抬,挥了挥手。莫让气怒的一转身,踏出续香阁,气怒瞬间收敛,瞥了眼身后,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离开的莫让,并没有看见身后突然抬首的两人,两双眼睛,射出四道炫目的光华。
“大少今日有些奇怪,你有没有觉得?”
“何止奇怪,阿让今日一脸的心事,仿佛生怕别人不晓得,又生怕别人突然晓得。”
“嗯!有点像吃错药的感觉。”
“也许是出门前忘了吃药。”
谁知道呢?
天知道,所以让莫让及时离开,免受残酷的荼毒吧。
经过这么一折腾,莫让离开后幽兰若也彻底没什么兴致再学琴了,软软的靠在陆玉的怀中,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一曲曲优美的琴曲流淌而出。
有一种术士能观掌断命,称之为看手相,幽兰若虽然没有这种本事,也看得出这双拨弦的手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这双手纤长白皙近似透明,柔软有力,一个茧子都没有。幽兰若是一个很注重享受的人,这些年也算是修身养性,右手拇指和食指上还是留下了握笔的痕迹。
上帝说人人平等,可有*的地方,哪里又有平等可言呢?前世的她出身豪门,从出生开始就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多少人嫉妒的眼睛都要滴出血,却不知光鲜的生活底下,她年幼失怙;今世生在官宦之家,也是命途坎坷,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靠着本事赢来的,看似华丽的外表下,付出的汗水又有多少人能懂?丢弃名声又引来多少人暗地轻鄙?而此刻身边这人,这双手,真是得天独厚到让她也忍不住嫉妒。
“在想什么?”
幽兰若回过神来,琴音早已停止,那一双手此刻环着着她的腰,耳边是温暖湿润的气息喷薄,幽兰若微微避开。
不消说,陆玉此刻也全没了授琴的兴致。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幽兰若细细的轻抚,肌肤相触的温软,气息交缠缭绕,陆玉收回理智,暗忖着下聘礼前的一日要了怀中女子,算是背离礼法几分?
须臾,陆玉放飞理智,执意坚守礼法的仿佛只有他一人罢了,这个女子可是三番四次浇油点火。她哪里会在意礼法委屈自己难受?修长细指从琴弦上瞬间转移到女子纤腰上。
然,让陆玉意外的是,这一次怀中女子并没有曲意逢迎,反倒是婉转相距。
“玉郎,明日午时我在门外等候佳音,你不会让我空等一日吧?”幽兰若秀眉突然皱起,一颦一笑嗔出无限愁,“我心中总有几分不安,你回去探查一下可好?确保不会发生意外!”
说着,不忘转身将含嗔带笑的眼波款款一放。
只是转身的刹那,生出些许意外,幽兰若没想到,陆玉刹那微斜的身躯,不偏不倚,她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心底咯噔一下,暗叫一声:糟糕。
景德十三年六月初八,其夜,幽兰若倚栏而立,皎皎月光洒下,照亮她唇畔凝出的幽魅浅笑。
无人可知,这一笑,即将掀起的波澜之壮阔。
幽兰若抬手虚空一划,似摘下一段月光,明天的宫宴会有多少风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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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给力的一章更新,这是宫宴前最后一章,宫宴写完卷二也将结束,新的一个月新的期待
正文、【72】幽三小姐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把你放在我的心尖,作为我们相爱的祭奠,任由飞逝的流年,带走红尘的眷恋,用什么来,慰藉我心思念!
皇家禁宫,幽兰若出入得不少,东洛国的皇宫,却只是第二次进。
第一次进,是将五岁时,她还不能确定陆情轩的人品,有意藏拙,把自个儿打扮成丑小鸭。以便万一她心中不喜时,陆玉不会因为她的美貌对她穷追不舍。这一次,她确定了陆情轩的人品,同时也确定了不会嫁给他,她依然决定藏拙。
幽兰若肉疼的捻起额前一簇刘海,这是今天早上修禹用钨金裁剪“唰唰唰”剪了四十八刀为她打造的新造型。齐眉的齐刘海垂下,遮住她大半个额头,自然而然的将额头上未完全消失的伤痕遮了大半,剩下的小半用脂粉敷了一层又一层,不仔细观看,看不出太大端倪。
“东洛不是尚行‘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得轻易毁伤’?修禹,你的胆子到底肥到什么程度敢在我脑袋上动刀,削去四分之一青丝?”幽兰若真诚的疑惑,修禹真是土生土长的东洛国姑娘?“你就不担心我相国爹爹一怒之下拿你问罪?”
“小姐,我觉得这个造型非常适合您,出门的时候,相爷看见您的新造型,脸上一闪而过的不也是惊喜而非惊怒吗?”修禹在车厢中翻箱倒柜摸出一面小镜子,回身道:“在毁掉父母授予的身体发肤和有失颜面之间,相爷肯定会选前者的。”
诚然,修禹的认识很正确。
“而且,小姐,您不是担心莫大少和娄小公子认出你吗?这样一改变,保管他们认不出幽相府清纯稚气的幽三小姐竟然是续香阁婉转妩媚的幽小姐!”修禹一脸旦旦表情。
幽兰若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确实让你为我修整一下容貌,但只是稍微修整一下,不是七百二十度天翻地覆的改变!”
诚然,东洛国的女子为及笄前一般不挽发髻,扎两个总角在头顶标志未成年,但是贵族哪个小姐出门是不挽发髻的?
“真是土的掉渣了!”无意从修禹手中的小铜镜中瞥到此刻的装束,幽兰若再一次郁结在胸。
“这不正是小姐要的效果吗?”修禹自顾对镜理妆,“您看,您和我这样一出场,谁都会认为我是小姐,您是丫鬟,您的受关注程度,绝对能降到最低!”
幽兰若歪靠在车壁上,支着下巴哀叹道:“修禹,你是故意的吧?眼见着自己快到出嫁年纪还没个着落,把我打扮成绿叶来衬你这朵红花,以便在宮宴贵客里头相一个夫婿?”
修禹放下手中的妆镜,惊讶的看着幽兰若,赞叹道:“呀,小姐,您真是越来越英明了,这都能猜到!”
如果如果,马车中会武功的真的真的不是修禹,而是她,幽兰若发誓,一定会果决的,果断的,果然的,把修禹扔出马车!
身子一歪,眼睛一闭,幽兰若决定不理这个臭丫头。任她对着镜子在脸上照出朵花好了!
半刻钟后,马车停下,车夫自外禀报道:“小姐,已经到宫门口了。”
幽兰若睁眼,掀开帘子扫了一眼,宫门外已经停了数十辆马车,或华丽,或肃穆,或玲珑,或精致,各式各样的马车将宫门外的广场占了泰半。幽兰若在修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静静站立。
东洛的皇宫大气恢弘,宫门重重,宫道深深,煌煌天威,不表自宣。但,又有谁记得,这一道一道宫门,承受了多少岁月侵蚀,这一片一片的铺地青砖,染了多少血迹?
静静的观看半晌,幽兰若甩甩头,既来之则安之,一旦选择,又何必再犹豫不前?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哈!你这个臭丫头!可算叫我逮着你了!”
幽兰若刚踏进宫门半步,身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嘹亮女音。不消回头,她闭着眼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喊出来的,喊的是谁。
“臭丫头,无声无息的消失大半年,可让我好等!”姚晚宜一阵风似的抢步在前,拦住了幽兰若,指着劈头盖脸道:“你说,你都跑哪儿去了!一个音讯也不传给我,你这是要绝交呢还是要绝交呢还是要绝交呢?哼,不行,得想个法子叫你受点教训,你想想,该用什么法子呢?”
姚晚余,姚将军府的嫡长女,生性豪爽,不羁小节,洒脱豪迈,言行大胆,实实在在的将门虎女。因其喜好舞刀弄枪,被晟京城一众贵女排挤鄙夷,觉得有辱贵女风范,但姚晚宜却是幽兰若在贵族中唯一的闺蜜。
“晚宜啊,”幽兰若眸光轻转,嘴角先凝出一抹宛转的弧度,道:“未能时常造访,确然我的不对。”接着摆出愁容,“不过,你想教训我,还让我想法子,你确定你出门的时候带了大脑这个东西?”
直爽的姚大小姐先是被幽三小姐宛转的轻笑惊了惊,接着被真切的愁容愣了愣,又被疑问的语气怔了怔,醒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一双眸子瞪得好似铜铃。
“幽兰若!你没得救了!”
这一声气势惊人得怒吼没有早有准备双手捂耳的幽兰若的惊到,倒是忽然擦身而过的一辆马车将幽兰若与姚晚宜都惊得连连侧退。
华丽张扬的马车行得迅疾,姚晚宜也顾不得与幽兰若怄气,伸手拉住她,用力一扯,两人狼狈的往宫道一旁退开。
待疾风消散,两人相扶着站稳,幽兰若侧眸瞥了眼绝尘远去的马车,车厢遮得严密,看不清里头状况,只车帘一角在幽兰若的眼角余光中随风翻飞着落下。
也许不是随风卷起,是里面的人掀开一角,向外一窥,谁说得清呢?反正幽兰若看不见车内详细。
“没事吧你?”经这么一场变故,幽兰若也没了再与姚晚宜斗嘴的兴致,刚才姚晚宜是将她护在身后向旁边退。
“没事!”姚晚宜恨恨的收回目光,恼怒道:“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我非得把他们的车盖卸下来!”
幽兰若好笑的摇摇头,“皇宫内不允许车马出入,王公贵胄文武百官车驾皆停在宫门之外,驱车直入宫门而得放行的,想必身份非同寻常,看你摸样,似乎知道刚才嚣张狂徒是谁?”
闻言,姚晚宜突然神色古怪的盯着幽兰若打量了一瞬,转身望了眼宫道尽头,华贵张扬的马车已经消失在视野,再回身,又是一脸的怒气腾腾,“还能是谁?四大势力都有胆儿在宫道上横着走,今天是圣上五十大寿,又有谁会故意触霉头?除了你那位受尽圣上宠纵的前未婚夫安王府少主轩世子陆情轩,还能有谁?!”
姚晚宜脸上的神情太精彩,幽兰若正自陶醉,猝不及防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愕然了一瞬。
这一瞬又叫姚晚宜气不打一处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人家都把你的脸放在脚底下踩了,你还这幅模样是作甚?”
幽兰若摸了摸鼻子,心知姚晚宜是误会了,但又不好解释,亲密的抱了她的手托着往宫内走,“好姐姐,杵在这儿也不能踏碎一块砖来,走,咱们一起去卸陆情轩的车盖,叫他回府的时候‘举头望明月,低头吃露水。’”
“哈!”姚晚宜顿时被幽兰若逗得没了脾气,“扑哧”一声笑了。两人挽着手气势汹汹的朝着宫内行去。
东洛国的宫道很宽,只是今日赴宴的宾客也委实多了些,恰在这不早不晚的时刻,一路上难免遇上几个好生嫌隙的嫌隙人。
幽兰若拉着姚晚宜没走几步,立刻感觉到前后几道目光向着这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那些人说的很小声,在她们经过时甚至躲躲闪闪的收回视线,立即闭嘴,但是碎嘴的内容不让主角听见,似乎太没意思,所以在既担心她们听见又担心她们没听见的矛盾中,一众嫌隙人体贴的此落彼伏,将对幽三小姐的闲言完整的表达了出来。
幽兰若走的第六步,左边一位三品诰命夫人拉着同行的妯娌正说着:“那就是姚家的老姑娘吧?都快十六岁了,还没找着个托付终身的男子,真是作孽啊!她旁边那位姑娘倒是挺文静的,想必不会愁嫁,只是怎么跟她为伍?”
妯娌道:“大嫂,您不知道,刚才我进来得晚,看见那姑娘从幽相府的马车上下来,幽家的另外几位小姐我都认识,只有那位幽三小姐挺神秘,八层啊,这就是那位幽三小姐……”
幽兰若与姚晚宜走的颇疾,声音远去,已渐不闻,但侧前方又响起清晰的窃语声。
“哦?幽三小姐?一个嫁不出的老姑娘,一个被退了亲的小丫头,还真是可做同病相怜啊!”
“哈,六爷,叫我说,这姚家姑娘年纪虽然大点,但好歹还是身家清白,这幽三小姐被无故退亲,退亲的还是安王府的轩世子,且不说安王府不要的女人谁敢收容,单说轩世子退亲未昭告缘由,但真能无故?其中曲折,费人思量……”
又行了几步,又是一段窃笑。
“哈!我就说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难,凤凰跌下枝头变母鸡易,轩世子扔了的凤凰,只怕*也没人敢要吧……”
“可不是可不是,什么晟京二美,我看倒是神经!我敢打赌,这位幽三小姐到十八岁也嫁不出去!”
这已是越说越不像样,幽兰若眨了眨眼睛,甚为疑惑,这些人相隔甚远,竟然能衔接得如此默契,真是作孽啊!
手中一动,幽兰若回头正对上姚晚宜一脸的沉怒,刚才她有注意到,姚晚宜听见别人说她老姑娘时,神情漠然,但在提到幽三小姐时,神情变了变。
“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作甚?你都无动于衷,我的修炼还比不上你?”幽兰若浑不在意道。
姚晚宜目光凌厉的一扫,顿时周围数道目光躲闪开去,“这些有眼无珠的孬货,就知道编排是非,要不看她们都是妇孺,本小姐真不想客气!”接着,又瞥了眼第二波碎语者,“他们没长妇孺的身,藏了妇孺的心!”
“哈!”幽兰若暗笑,这姚晚宜真是越来越霸气了。
想着,幽兰若拉着姚晚宜,脚步加快,将所有的非议抛在身后,因为她担心姚晚宜真的出手,有人挂彩参加圣上寿宴,圣上脸面上不好过。
不过这一番举动,落在众人眼里,自然以为幽三小姐是落荒而逃。
身后看不见的一个岔道,突然拐出几个妙龄女子,几人的目光从幽兰若与姚晚宜处收回,当先一名最盛气凌人的女子不屑的“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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