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她不回答。
“你活着,不就是等这一天吗?”他双眼直瞧着她,指着自己的喉咙道:“就这里,一剑从这里刺过去,你的痛苦就可以解脱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完颜朝凤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她消极的态度彻底地惹恼了他,崔颖炎猛然揪起她细瘦的膀子,强迫她站起来,一双凌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她,怒道:“或许你只有这次机会了,动手啊。”
完颜朝凤不禁打从骨子里泛凉,她下不了手,她恨自己下不了手,明明,他是她的敌人。
“我不会怪你,错的不是你,只是天意弄人,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好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双手一松,长剑应声跌落地面,脆弱的泪水夺眶而出,就连娇嫩的嗓音都变得破碎。
他的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要下去拿解药了。”
“不可以!”她怒喝一声,再次拿起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现在动手还不迟。”他停住脚步站在那里,静静地瞧着她。
“我不杀你。可我也不让你走,我要你做我的男人,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我们就在这里,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不好吗?”她仰着脸,满是祈求。
“不可能!”他不假思索,一口拒绝,冷笑道:“就算你肯,我也不肯,就算我肯,你那些臣子也不会肯,所以我们注定只能其中一个人活着。”
“我不管,我就是不让你走。”完颜朝凤突然抛下剑,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身体僵硬,语气也僵硬:“你会后悔的。”
“我不管,我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现在要你。”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成全你。”他将他腾空抱起,走向□□。
“炎……”她娇呼了声,还来不及提出□□之前,就已经被他给丢到了床褥上,弱如细柳般的身子立刻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制住。
“我不准你有后悔的机会。”他眯细眸恶狠狠地盯住她,凑首啄吻着她柔嫩的脸颊。
“嗯……”她如铃般的娇嗓消没在他的唇间,如小鸟般的力道完全敌不过他的强悍,转眼间已经被他纳在身下,任由他如狂风暴雨般吞噬她。
她的心里再次燃起了一团火热,她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几乎快要被想要他的渴望给逼疯。
她呜咽地低泣出声,被满溢而出的狂喜给紧紧掳获。
他们拥抱着彼此,紧紧地拥抱,恨不能就此成为对方的一部分。
我怀了你的孩子。
过了好片刻之后,完颜朝凤才慢慢回过神,她躺在他强健的臂弯里,小脸枕在他的肩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满意地勾着微笑。
快乐过后,崔颖炎却愁眉不展,他的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结。
完颜朝凤的笑容渐渐淹没在唇角,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轻轻地道:“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他回应的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修长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游移着。
他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不认为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你根本……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她按住他的大掌,没好气地瞪着他。
“我在听,你说吧。”他反握住她的纤手,凑唇啄吻她气鼓鼓的脸颊。
她咬着下唇,终于开口道:“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真的?”他的兴奋不及不掩饰,但随即,他敛下眸光,难掩心底的悲伤。
这对他们来说,并非一个好消息,而是一个极坏的消息。她和他,前途未卜,要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
“你打算怎么办?”他抬眸定定地瞅住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锐利地望进她的美眸里。
“你想让我怎么办?”她双目含情地看着他。
“随便你,打掉也可以。”他漫不经心地轻哼。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我们一起养育他。”她枕于他的胸前,仰起头看他,眯着笑意的眸光妩媚而且动人。
“你觉得可能吗?”他不想泼她冷水,真的不想。
“有可能的,只要你想这样做。”她抬起美眸,瞅着他好看的眼睛。
他摇头,叹了口气。轻轻地拥住她,仍是找不到心的栖身之所。
……
“墨耀!”
崔墨耀走在院子里,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出,把他吓了一跳,但他很确定那人不是在叫他。
“墨耀,墨耀!”又是两声叫喊。
他回过头去,便看见崔颖炎跟了上来,问道:“我叫你,你怎么越叫越走。”
“你叫我什么?”对于昨晚的事,他对他仍有恨意。
“墨耀!”崔颖炎一把将他拉到树下,轻声道:“我的二弟。”
“别耍我了,我怎么敢跟高贵的皇后攀上亲。”崔墨耀冷笑。
“什么皇后妃子,咱们可都是堂堂的大男人。”崔颖炎郑重地道。
崔墨耀眨眨眼睛,问道:“你把我说糊涂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们都是被女皇抓来的,她用‘孟婆勾魂’让我们失去了记忆,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现在还没有。”
崔墨耀拍拍他的胸,笑道:“那不就得了,等你找到证据再来跟我说吧。”
说完,他转身欲走。
他根本就不相信崔颖炎那荒诞的话。
崔颖炎哪有这么容易让他走,一把捉住他的手肘,沉着脸,压着声音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女皇要把我们捉来吗?”
看他的神情,倒不像在演戏,因为……演得太真了。
顶多咱们俩都不活了。
“为什么?”崔墨耀眨眨眼睛。
崔颖炎往外四周张望,确定无人,才轻声道:“因为我是当今皇上,而你是亲王,而完颜朝凤是前朝遗裔,一旦我们出了事,我们整个国家很有可能就会毁于一旦。”
闻言,崔墨耀忍不住大笑:“你是皇上?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赢了。”
“谁跟你说笑话了。”崔颖炎沉冷地瞪着他。
崔墨耀敛住了笑容,淡淡道:“既然我都失忆了,又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话,如果真要我相信,除非你拿出解药来。”
“解药在女皇的手里。”
现在打草惊蛇了,完颜朝凤已经不让他再接近寝宫,他想偷解药也没有机会。
“那你就什么都别说了。我觉得现在过得挺好的,天天都这么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崔墨耀深吸了一口气,连空气都泛着香甜的味道。
崔颖炎讨厌看到他这个样子,以前的他虽然很冷又很凶,可那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可现在……现在他只是一个会奉承女人的男人,简直跟个小白脸似的。
最糟糕的是,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又何偿不是一个供女人玩耍的小白脸。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崔颖炎拉着崔墨耀就走。
“别拉拉扯扯的,我要喊人了。”崔墨耀□□起来,他很不喜欢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
“你喊啊,把人喊来了,顶多咱们俩都不活了。”
崔墨耀立刻闭了嘴。
……
他拉着他直走进皇后宫,才松开了手。
宫里面就傅雅轩在打扫收拾,没有多余的任何人。
崔墨耀瞧了那华丽的皇宫一眼,恨声道:“你到底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崔颖炎将正在换被单的傅雅轩拉过来,与崔墨耀相对而立,冷声问道:“你们两个,还记得对方吗?”
傅雅轩与崔墨耀四目相接,一下子,空气中的硝烟弥漫。
“哟,这位不就是独臂长生妃嘛,听说你最近挺得宠的。”傅雅轩哂笑道。
“哟,这不是狗尾巴嘛,你也不差,皇后亲自点名要你呢,有前途。”崔墨耀戏谑地笑道。
两人一见面,竟勾心斗角地互掐起来,这跟崔颖炎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听得心烦,忍不住大喝一声:“你们两个都住口!”
两人果然齐齐住了口,完全权当是给他这个皇后面子。
崔颖炎瞧了瞧崔墨耀,又瞧了瞧傅雅轩,轻声问道:“你们俩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失忆当然什么都不记得,难道还能选择性失忆吗?”傅雅轩白了他一眼。
“你们不记得,那我现在来告诉你们好了。你们两个本是一对夫妻,因为想救我,所以才来到这里……”
傅雅轩,崔墨耀此刻正愣愣是望着崔颖炎,看他们的神情,难道是想起来什么了?
崔颖炎连忙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记起来了?你是他的妻子,他是你的丈夫。”
傅雅轩首先跳起来叫起来:“哎,皇后,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拿我们两个开涮,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断臂的丈夫,我就算是瞎子,也不会嫁给这种人。”
只要你同意。
哪知,崔墨耀的意见也相当大,他道:“哼,我怎么没眼光,也不会看上这种吱吱喳喳的小麻雀,烦都烦死了,还怎么生活。”
“我们绝对不可能是夫妻的。”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竟然一字不差。
“可你们明明就是夫妻啊,以前爱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却不肯认对方,这是什么情况?”崔颖炎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用白费心思了,除非你能找到解药,令我们恢复记忆。”崔墨耀抛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次我赞成他所说的,除非你有证据让我们相信,否则都是空变谈。”说完,她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崔颖炎瞪大眼睛,再一次印证了一句话,通常假话有人相信,真话没人相信。
……
一灯如豆,崔颖炎坐在案前沉思。
女皇没有再召他侍寝,他的心里反而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究竟,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而他的未来,又该是何去何从。
人最惨的,莫过于对自己的前途渺茫,完全看不到前路。
“在想什么?”一个柔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抬起头,便看见完颜朝凤莲步轻移走进来,那脸,依然是那么清丽绝俗,高不可攀。
“女皇你来了。”事已至此,大家都撕破了脸皮,他不必再跟她行礼。
完颜朝凤选一个离他远远的地方坐下,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朝中大臣一再进言,让我所有行动,尽快完成反丰复腐的霸业,还我腐莲国的千秋江山。”
闻言,他只是冷笑了声,沉黑的眸光定定地盯住她娇柔的容颜:“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她仰起美眸,直视着他冰冷的脸容,心头一螫,但随即,扬起浅笑道:“我以为你会求我。”
“有用吗?”他冷冷地问。
她沉吟了好半晌,缓缓道:“你应该更了解我才是,我跟你一样,不是为自己而活,为我们的子民,我不能抛弃那些一直跟着我的臣民。”
“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他叹一口气。
“我不敢奢求你能谅解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曾经爱过你。”
闻言,崔颖炎的眸色一黯,像是两泓古潭般深不见底,教人看不出他此刻内心的思绪,抿起薄唇,似乎对她所说的话感到不以为然。
完颜朝凤看着他的脸庞,希望从他无动于衷的脸上得到一丝回绩,但没想到结果是令她失望的,听了她赤裸裸的告白之后,他的反应太平静,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这个人的存在。
“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结局,因为从一开始,这结局便已是注定。”
他知道,她也知道,一开始便注定的结局,可他们却如飞蛾扑火般豁了出去,才会让自己现在如此痛苦。
“只要你同意……”
“不可能,你不用来劝我。”崔颖炎深沉的眸子瞬间变得有若寒冰。
他不是那种苟且偷安的人,难道在他心里,他是那种人吗?如果她是这样想的,那她真的太不了解他了。
为了我们的宝宝。
“为了我们的宝宝……”
“你不必多说,这是不可能的。要不你就杀了我,要不你就放我走,你只有两个选择。”
“你别逼我。”她咬住嫩唇,不让泪水涌上来。
“不是我逼你,是你还没看清事实。”他勾唇一笑,冰冷的眼神似乎在嘲弄她的天真。
她愣了一下,突然扬起一个同样冷的笑容,以冰冷的嗓音道:“现在我看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踏出皇后宫一步,明白吗?”
“我无所谓。”他耸耸肩,一脸悠然。
他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绝情了,如果她还是不死心的话,似乎就真的傻到没药可救了。
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就算是落得了悲凉的下场,终究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造的孽,当然也应该心甘情愿尝这恶果。
所有的一切,她全都明白。
只是没料到,这颗她亲手栽成的恶果,尝起来竟是如此苦涩难咽,从未尝受过的痛苦,竟然教她懦弱地想要后悔!
完颜朝凤抿住嫩唇,倔强地昂起螓首,离开皇后宫。
……
哼,将他禁足于皇后宫,难道他就要乖乖听话了吗?她难道忘了,他是大丰朝的皇帝崔颖炎。
穿上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崔颖炎从窗子爬了出去,躲在墙角察看,月黑风高,园子里静悄悄的,一个守卫也没有。
好机会。
他立刻向女皇的寝宫飞奔而去。
女皇寝宫的后窗是开着的,他在窗外认真地听了一下,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女皇大概是睡着了。
或许他只有这次机会了,所以他豁出去了。
小小翼翼地爬到窗上,然后跳进屋里,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呃!”他闷哼一声,但随即,他掩住自己的嘴,幸好没有惊动□□的女皇,否则他死定了。
在偷东西之前,得先把女皇解决掉。
他瞪着眼睛,向□□望去,微弱的不线下可以看到,芙蓉帐没下,□□的被褥整齐的叠着,却不见女皇。
难道她到别的宫去临幸别的妃子去了?
想到这个,崔颖炎的心沿由来的一痛,但随即,他又回过神来,她不在更好,他还得感谢那个陪她度春宵的妃子,可以让他更轻松的盗窃。
按动机开,他快速进入密室,那是一间小小的书房,藏的宝贝可真不少,还有不少的灵位,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解药,令崔墨耀和傅雅轩恢复记忆。
一个药罐子,上面贴着:“孟婆勾魂解药”的字条,崔颖炎的眼睛一亮,就是它了。
他将解药收入怀中,然后退出密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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