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其实。。。”
苏茉儿的眼皮凸凸的跳着,这句话让她突然失控的坐到了地上,很快不可控制的发出了响声。
“谁?”
听到响声,佛像前的一对兄妹同时向幕布后面看了过去,楚亦宸先一步撩开了帘子向供桌下望去,却见下面已经空无一人。他蹲下身,仔细的看着桌下的每一寸土地,很快发现了一根长发。明显这里刚才有人,而且绝对不是和尚。
楚亦宸捏着手里的长发,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执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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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业寺的观音殿中,楚亦宸和天一大师围着一盘棋子对弈。
天一大师道:“寒王殿下,你可知道菩萨是何意?”
楚亦宸并不抬头,而是依旧将目光停留在棋盘上,轻轻的吐出几个字道:“觉有情!”
天一大师点点头:“殿下实乃有情之人,只是万事都要讲究缘法,若是实在无缘无法,老衲还劝殿下不要太过执着,以免犯下大错。”
楚亦宸放下手中的一颗黑子道:“大师可能忘了在安国寺中,小王说的一句话。这一生我不怕过错,只怕错过!大师你输了!”
天一大师看着面前的棋盘果真所有的路都已经被楚亦宸堵死,颗颗白子被黑子团团围住,再也逃不出天。老和尚苦笑道:“老衲近二十年来从未输棋,没想到今日竟然败在了王爷的手里,老衲真有些参不透了。
楚亦宸已经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衣袍道:“天一大师,世人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我楚亦宸却只信,人定胜天。”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楚亦宸离去的背影,一旁的小无极走到师父身旁道:“师父!你说现在苏茉儿已经走到哪了,寒王还会追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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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里冰冷异常,苏茉儿一路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即将筋疲力尽实在走不动的时候,确定自己的身后并没有半丝追来的声响,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苏茉儿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天一大师给她准备的,早就已经冷却了的素肉。刚一打开,便觉得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可是她刚咬了一口,便感觉到前方突然亮起光晕来,她顿时吓得手里的食物猛的就落在了地上,一颗心就差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可就在她魂飞天外,要被活活吓死的时候,光晕中一只洁白的小狗暖融融的扑进了她的怀里。粉红色的小鼻子在她的怀中蹭啊蹭,温热的舌头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舔着。
“雪球?”看到好久不见的宝贝,苏茉儿的恐惧渐渐的被惊喜替代。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前方已经完全亮了。一个银袍的男子正席地而坐,一只手拿着一个酒壶,另一只手拿着棋子,正专注的看着地上的棋局,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苏茉儿顿时眯起了眼睛,愤怒的磨了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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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强势
2第十四章:
雪球窝在苏茉儿的怀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的楚亦宸,低低的叫了两声。可谁也没有搭理它,它吐着粉色的舌头乖巧的把头靠在了苏茉儿的胸膛上。
楚亦宸的最后一颗黑子落下,这一盘棋又是完美收官。
他自言自语的轻笑道:“又赢了,真是无趣!”
苏茉儿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估计这个男人下下辈子也改不了这种自恋自大的臭毛病了。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再说什么也是无意,索性损他道:“寒王殿下,这里路黑您也不怕这么下棋变成瞎子?”
楚亦宸仰头,直接把壶嘴对口,里面的美酒便灌进了口中,整个密道中顿时一股烈酒的味道飘散开来。看着苏茉儿受不住不禁咳嗽起来,男人脸上的笑容冷峻,竟是带着醉意,他眯起眼睛从头到脚的打量起了面前男子装扮的小女人来。
苏茉儿见楚亦宸的目光霸道的看着自己,她也便豪不畏惧的瞪了过去。借着夜明珠的光晕,她这一瞪才发现这么冷的天,楚亦宸的襟口微松,乌黑的长发洒落在银色的狐裘上,酒意从脖子一直爬到脸颊,冷玉一样的肌肤上泛着粉红的颜色。
这个人真是到哪里都能享受啊!
楚亦宸晃了晃脖子换了一个姿势,右手手臂慵懒的抵在背后,一条腿肆意的伸展着,另一条腿半弯半屈,左手再次将壶中的烈酒倒进了嘴里。
“你说的没错!本王就是眼睛瞎了,才会一次一次的纵容你这个女人。怎么?还想用同样的方式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走第二次?苏茉儿,这辈子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苏茉儿也懒得废话了,知道让他放自己走无异于与虎谋皮,她便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道寒王殿下费了这么大劲儿找到这里,既然堵住了本姑娘,您是准备抽筋还是剥皮呢?本姑娘优点没多少,可就是记性好的很。遥记得上次我就是因为说了几句您不爱听的话,你就把我绑了起来。这次您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
“是啊,我找你来干什么?我也想知道!”
楚亦宸气得浑身一震,仰起头,将壶中的烈酒再次灌到口中,然后猛的将酒壶扔在了脑后。寂静的密道里,银壶落地发出哐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好像也把他和苏茉儿之间平静的假象打破了。依旧窝在女孩怀里的雪球突然咕咕的发出了害怕的声音,噌的一声跳到了地上,找个角落窝了起来。
楚亦宸几步来到了苏茉儿的面前,巨大的刚烈气息迎面扑来。她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狠狠的捏住了下巴,疼得她直咧嘴,可是下一秒他的唇便罩了上来。楚亦宸用唇齿凶狠、暴虐的在苏茉儿的唇上掠夺着,带着禁锢的霸道和忍无可忍的怒火攻城略地。他口中烈酒的味道渡给了她,让她在这种浓烈的气息下一寸氧气都没有了。不仅如此,脸上的疼痛刚刚才过去,她纤细的腰肢又被他的大掌狠狠的攥住,整个身体都完全被她禁锢了。
苏茉儿眯起眼睛,突然狠狠的下嘴咬了这个肆无忌惮、浑身冒烟、怒气冲天的男人。
某人下嘴极重,盛怒之中的楚亦宸毫无防备,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紧接着一股血腥味传来,他顿时愣住了,应该说彻底惊呆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女人敢咬他,还这么狠。
苏茉儿无比淡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本来冷傲至极现在却完全傻了的男人冷冷的道:“楚亦宸,我算是看出来了,像你这种人这辈子也学不会什么是尊重!”
楚亦宸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只是一瞬间心情便从找到这个小丫头的狂喜中跌到了谷底。
“你还想要尊重?敢离开本王的女人就该马上被赐死,你现在还能好好的,还不该跪在本王脚下磕头谢恩?”他说的是实情,这个丫头离开他这么久的时间,若是消息有半丝传到宫里,她必死无疑。她竟然还是如此不识好歹,若是换成第二个女人,他就把剑一刀结果了她。
不,换成第二个女人,他根本都不会找她!
这世上只有苏茉儿这个女人能让他悲哀如此,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刚见面就想掐死她。
苏茉儿嗤笑道:“寒王殿下!想让我苏茉儿跪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放了我,别说跪你一跪,就是让我现在给你磕一百个响头,本姑娘也心甘情愿。可其余的,要让我跪,你就别做梦了!”
楚亦宸看着近前的女孩子粉嫩的嘴唇上还有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可是她的眼底的神情却让他无比的受伤。之前她也在拒绝他,可是她的眼底有迷茫、有忐忑、还有和多数女人一样不知所措的神情。
可是现在看到这个小女人的时候,他发现她变了,变得让他觉得陌生,她还是那个苏茉儿,却又明显与之前不同,周身从里到外都流窜着陌生的感觉。
在逸卢中的一幕一幕此时清晰的浮现在楚亦宸的脑海里,那个时候他给了一个女人向往的所有的情爱,他把她宠上了天,自己也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可是她现在竟然是这种表情,难道她把逸卢中的那些过往,全都忘记了吗?
苏茉儿看着楚亦宸,一瞬间竟然在他冷傲的面庞上看到了一丝大男孩才有的委屈和失落。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她惊悚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又眨了一眨才确定自己是产生了幻觉。眼前的楚亦宸脸上已经挂着戏虐冷酷的笑容。
“苏茉儿,本王发誓,你肯定有跪在地上求我的一天。本王的每一个女人,日日年年所有的期望就是等着本王,你也不会例外!”
听着这句话,苏茉儿突然连刚才被强吻的火气都没了,她看着面前银光闪闪、冷傲的男子无语的摇摇头,决定彻底沉默了。如果可以在根本没法交流的人面前,她情愿彻底变成聋子哑巴。
马车一路前行,只觉得走了好久好久,某女怀里抱着雪球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这是苏茉儿第一次与楚亦宸同行却没有跟她同乘一座马车。她被安排到了一个窗子被钉死的马车中,在她上车后,车门也被锁死了。虽然马车里面布置得倒是很舒服,厚厚的毡子上还铺着松软的褥子,放着散发着茉莉香气的枕头,柔软的锦被就放在一旁,她从进来后就抱着雪球钻进了被窝里决定开始美美的睡觉,但是也改变不了这是一个移动牢笼的真像。
楚亦宸这是打算做什么?
把她关起来?
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看这样的情形,大概那只男人以后是永远不会再见她了,阿弥陀佛,看来达摩祖师虽然不怎么关照她,却也还留给了她一条生路。
还好楚亦宸是个高傲无比的男子,否则这次回到寒王府,她还真有点头疼。
怀里的雪球在黑暗中很快睡着了,可是苏茉儿却一直睁着眼睛明明很疲倦却睡不着,脑海里都是穆国公府内,如今还被桂花酿灌醉了的白衣少年。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等到他醒来看到自己不在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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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寒王府内,宋芳华和周夫人两个人正一齐着手准备着今日的晚宴。各位不用管家的夫人此时也都没有闲着,而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准备着晚上见王爷时的行头。今年这个年过得格外难熬。王爷从腊月里回王府后就只去过常夫人的院子里过一次,所以大家都眼巴巴的盼着过年。因为以往的年下,王爷不但去后院的日子会比平时多出数倍,而且还会心情不错的给每个院子里都有赏赐,即便是没有侍寝机会的姬妾们,见到王爷、与大家一起跟王爷吃饭的机会也会多几次。
可是今年过年里却让大家郁闷的狠。王爷不但没有去任何一个夫人那,连王府里的家宴也只参加了一次。所以今天晚上大家才要争奇斗艳,只为得了王爷的眼,能有一次侍寝的机会。
宋芳华安排了好了晚宴的诸多事宜,没有再跟周夫人人闲扯。虽然时间不长可王府中的诸多事宜已经都掌握在了她的手里。这个周夫人果然是个极有眼色的,从那日兰庭公主大闹凤凰阁后,寒王的赏赐立刻到了芙蓉苑后,她便将后院的各种权力统统都交了出来,说得极为自然,却是以后再也没有插手过。总归不是寒王亲自吩咐下来的差事,宋芳华也不敢完全甩了周夫人,所以很多事情看似是两个人一起在做,其实都是宋芳华做主,周夫人打下手罢了。
王府后院中的事跟她计划中的完全吻合,而寒王对她的态度,也让她比较满意。爱不就是先从好感开始的吗?从很多细节上,宋芳华可以肯定寒王对她并不反感,而且还有几分欣赏。
宋芳华回到了芙蓉苑,丫头婆子便把选出来的几套衣服和头面送到了她的面前,都是为了晚宴而备选的。她略微看了一眼,寒王最近派人赏下来的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和桃红色的裙子,她看着极为顺眼。红色表示着身份。这个时候穿桃红,既不犯了正妃的忌讳,又显得与其他人有所区别,还看着扎眼喜气,就选这套了。
主仆几人正说着笑着,便见有人来报,说许家的人来了,求见周夫人,周夫人便直接叫来人到芙蓉苑来见宋芳华。
“许家的人,许梦歌的家人?”宋芳华回头看着自己的两个丫头问道。
连翘进府后早就按照自己小姐的嘱咐把王府后院姬妾的家世摸透了。许梦歌是淮南侯家的二小姐,可娘亲却只是个歌姬出身。因为女儿得了寒王的宠爱,所以连母亲在大宅中的地位都一路飙升。
“可不是!这是周夫人把球踢给咱们了。咱们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宋芳华想了想道:“让她们进来,这事咱们得揽下来。”
“为什么?”翠荷不解的问道。
宋芳华拿起手边的香茶喝了一口道:“这王府中失宠的女子将来怕会是越来越多,若是都没了翻身的希望,还要主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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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许家的人,宋芳华带着连翘到了王府偏处的一座院落里。刚走到院子门前便看到院内的一棵老槐树上挂着一件粉色的长裙,正在寒风中招展。
连翘道:“听王府后院里知情的老人说,许梦歌被关在这里的第一天就让丫头拿出了当年第一次侍寝时穿的这件裙子挂在了树梢上,就是想着王爷能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件裙子想起当年的情分来。”
宋芳华冷笑一声,推门走进了这座荒芜的院落。只见里面白雪皑皑,枯草遍地。之前朱环玉翠,无人可及的许梦歌穿着一件素蓝色的棉袍,脸上脂粉未施,乌黑的秀发松松的挽了一髻,虽然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可蜡黄着一张脸,倒比绫罗裹身的时候还多了几分风韵。这样的病西施,怕是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宋芳华走上前来柔声道:“许姐姐,你受苦了。你娘家妈妈刚才托人送来了一些衣物和点心,我都给你带来了。还有两床新的被褥和一些饭菜,过年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放心以后万不会再苦了你。”
许梦歌坐在台阶上依旧没有起身,可看着自己母亲送来的东西,眼圈还是红了,她哽咽道:“多谢宋妹妹!我知道娘亲惦记我,可又有什么用。你若是真心想帮我,就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