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心中一激灵,原来兰妃娘娘还没有打消借刀杀人的年头。自己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她今日又提起,看来不办都不行了啊。那张公公瘦死地骆驼比马大。虽然不是内务总管,可终究是皇后身边得意的人。要是自己动了他。那不就是跟皇后对着干了吗?是来商量排场的事儿的吗?依我看,就请皇上身边最得意的臣子来宫中同乐。看台稍稍大些,宫中妃嫔好久没有看到宫外地戏班了,既有机会,也该让她们饱饱眼福,大家欢喜,心中少了妒意,也当是为小公主积了福呀。”我说到正题上,正色交待安德海。了,等把兰主子的意思回了皇上,就立马去督办。”安德海说完,躬身打算退下。千万别忘了,”我竖起左手食指,左右晃动两下,微笑着看他出门,借刀杀人并不光彩,我并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她明斗的时候,安德海是聪明人,我能借他的手,他自然也能借别人的。
小公主满月那天,丽影请大家去咸福宫好好热闹了一回,真心欢喜的,如我,满心不愿的,如皇后,暗里羡慕的,如琪嫔,还有被禁足了几个月地润贵人,还有一干常在,答应,都去了。
满月宴很是丰盛,就算奕泞并不很宠小公主,但她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再者她母亲从前得宠过,如今的封位又仅在皇后之下,因此宴席上丽妃娘娘眉飞色舞,很是有面子,皇上坐在首席上逗着丽妃怀中地孩子,又亲手给孩子戴上了垒丝金凤项圈,众人眼巴巴看着,嘴上恭贺,脸上微笑,心中却是酸水直冒。子都满月了,还没起名字呢,”丽影面若桃李,一杯纯酿让她脸色分外红润。忙于国事,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奕泞笑着捏捏孩子的小脸,“各位爱妃有什么好名儿么?说来听听吧。”子地名字当然该由您来取,”丽影有些失望,她不希望自己千辛万苦保住地孩子跟她一样,得不到恩宠,做母亲的,都希望能把世间最好地一切给自己的儿女。
我看着丽影,心中有丝不忍,奕泞怎能这样,身为孩子的父亲,在众人面前也做得太明显了吧,“皇上,您忘了吗?前几日您还跟臣妾说要给公主起个好名儿呢,说是有了几个名字备选,就是不知道哪个更好。”我看着奕泞,一个眼神,就让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丽影脸上又泛起喜色,“真的吗皇上?”不记得,不过皇上说要封孩子为固伦公主,这可是千真万确。”我笑着伸手过去,轻轻抚摸左侧,在丽影怀中酣睡的孩子。
奕泞有些惊讶,不过看了我一眼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情,“是啊,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儿,就算不是皇后所生,也该有个更尊贵的名号,就叫荣安吧。”
就这样,非皇后所出的小女孩,满月当天成了荣安固伦公主,也是清帝咸丰唯一的女儿。
宴席散后,安德海派人领了各宫的大小主子前往颐和园看戏,我待要和住在储秀宫的几位常在一道走,却被丽影叫住。道走吧,小公主喜欢折腾,等我哄了她睡着,就同你一道去看戏。”丽影将怀中睡眼朦胧的孩子交给乳娘,让她抱着孩子回房。话要跟我说么?”园中已经没有别人,我回身站在园中,静静看着披了披风准备和我一起走的丽影。谢姐姐了。”丽影轻轻挽过我的手,“姐姐帮了小公主,我这个做娘的真的感恩不尽。”说,我没做什么。”我淡淡地让她挽着,慢慢走出园子。的名号,若不是姐姐向皇上讨来,荣安怕是永远没有这个福气吧。”丽影语气甚是凄惶。
我侧目看她,心下不忍,“说来说去,荣安还是好福气呀。”时生下她,这名号还用姐姐去讨么?只怕姐姐这一出头,又要让许多人不高兴了,到时,岂不又给姐姐添了麻烦?”丽影紧抿双唇,红了眼眶,“总觉得对不起孩子,为了保命,我用了催生药材,姐姐知道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闻琴解佩神仙侣(三)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闻琴解佩神仙侣(三) 样对孩子不好。”我大惊失色,头一回听丽影说起,虽说小公主如今看起来很是健康,但谁也料不准是不是留了隐患,小公主这一世,怕是要让丽影操碎心了。道,姐姐以为我不懂怀胎十月的道理?以为我想争取优势?呵,我没有那些心思,从前,我怀着孩子,深居简出,都几乎要忘了后宫中的险恶了,就是那一盆青冬,姐姐搬走的青冬,让我看出了端倪,尽管你没有说,我也知道,孩子早些出世,怕是会更安全一些。”丽影叹口气。苦呢?”我替她不值,也替孩子不值,只为了安全地活着,就要使出损己的招儿来,和饮鸩止渴是同样的道理吧。姐今日的恩宠,就不会担心这些,只怪小公主运气不好,有个失宠的额娘。”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让奴才们见了还不暗地里笑话。”我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后宫中就是这样的,从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不过,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就别指望别人看得起你了,皇上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我今日的恩宠也只是一时的,现在看着还算风光罢了。”十年后,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过从前的正常生活,如果运气好,摆脱天煞孤星的命格,遇到一个普通的男子,就那样开始最平凡的生活,我还有机会,但是她。还有她们,都注定要在宫中痛苦下去了,我虽说嘴上劝导。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只喜抚琴作画,未读多少诗书。不懂得替皇上分忧,皇上的心事儿,妹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计可施,比不得姐姐。。。可以和皇上秉烛夜谈,为他分忧解难,”丽影平静下来,“也难怪皇上愿意去储秀宫,所谓高山流水,知音难寻。姐姐今日为小公主求得了尊贵的名份,也就是为她贴了一道平安符,日后,即便我这个额娘被冷落深宫。她也不会受别人欺负,除了催生让我心中隐隐不安,其余地倒没有什么了。我不求名份。从前只想和皇上双宿双飞,如今只盼望将公主好好地抚养长大。尽我为人母的本分。宫中事,不得不看淡了。能平安活着就好。”
我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将话咽下肚去,能说什么呢,我只不过目前比她风光一些,待到离开的时候,还不知比她痛苦多少倍呢。
出了咸福宫,早有奴才准备软轿等着了,我们各自上了轿,不再言语,一路沉默着去了颐和园。
戏已经开场了,看台上坐了数十人,在皇帝后面地位置上,竟然坐着荣禄,他,也是奕泞看重的人?从前在园子中看见他,是新科进士地身份,时隔数月,能坐在皇上身边看戏,想必这身份不寻常。
才拣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和丽影坐了,就在安德海一路小跑着到面前来。丽妃娘娘,兰妃娘娘,给娘娘请安。”他弓背哈腰,一脸奴才样。些繁文缛节了,有话直说。”我抓起一把瓜子递给丽影。,皇上请您去那边儿,”安德海指指奕泞落座的地方,皇后并未前来,听说不习惯太热闹的场合,今日小公主的满月宴,也推说身体不适,只送了贺礼来。
丽影眼中有一抹受伤地表情,我有些为难,“安总管,去回皇上,就说前边声音太大。”安德海头垂得更低,“娘娘还是别给奴才出难题的好啊,呵呵。”他干笑两声。吧,我也想专心看戏,姐姐若坐在这儿,怕又要扯些闲话了,进了宫就没有见过宫外的戏班子了,机会难得呢。”丽影勉强地笑着,轻扯我起身。了,你好好看戏。”我拍拍她的手,起身走向奕泞。
“才来?和丽影聊了些什么?这样投机。”奕泞轻捏我胳膊,被我瞪了一眼,公共场合公然调情,不想活了啊,被人看到,有失体统哎。嘛,这戏唱的是哪出啊?”看到边上的妃嫔们一脸哀戚,有的还不停拿手绢儿擦眼泪水,我满是不解,从来就不爱看戏,台上咿咿呀呀哼了半天,台下我还没听懂一个字,不知道是他们口齿不太清呢,还是我理解能力太差。子,”奕泞喝口茶,“就忘了?还是你交待安德海的,说妃嫔们来看戏,让唱些煽情的,哭完心里会好受些。”
安德海这个死奴才,竟然把我地玩笑话也报告给奕泞,还真是忠心耿耿。吗?”反正我是看不懂。戏,哪出不好看啊?”奕泞侧头看着我,话中有话。月宴上的事吧?”我回头看看附近,发现就连坐得最近地荣禄也隔了一两排座位,应该没有人偷听咯。看着奕泞,我小小声地反问。自己说的。”当,我不觉得我说地有什么不对,是你地长女,就应该有公主的封号。”我理直气壮。道,她不是皇后所出吗?按理,她只能封为和硕公主。”奕泞有些气恼我地自作主张。吗?都是你的孩子,”我突然间似乎体会到了丽影的悲伤,本来还为自己目前拥有的风光暗自庆幸着,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句话就让我的心拔凉拔凉的的。样,尊卑之分你知道吗?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的孩子,你就该平等对待,何况,你从前还爱过她的母亲。”我涨红了脸,固执地转过头,看着戏台上的女子抱着即将送走的婴孩痛哭不止。这些无谓的事情争执了,既然封了也就算了,这些事,以后还是不要替朕做主张,宫中并不是没有规矩的。”奕泞严肃地说道,正因为有了尊卑之分,额娘才能在不受宠的情况下,依旧让父皇决定将皇位传给他而非奕。
我起身,很不给面子地打算离席而去,一口窝囊气憋在心中,太难受了。原以为,见到可爱的孩子,他会因天性而加深自己与孩子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他还是这样冷漠,对待不被自己期待就出生的孩子,冷漠得像个旁人。封号不过是种象征,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对孩子,对丽影来说却是一种亲情,一种责任,一种安全感,他难道不懂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闻琴解佩神仙侣(四)
第一百一十六章 闻琴解佩神仙侣(四) 儿?”奕泞捏紧拳头,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当着那么多宠臣宠妃的面,我竟然离席而去,将他这一国之君的尊严置于何处?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发泄,我很想找个地方,痛快地骂几句三字经。地方,只要不用和你讨论尊卑的问题就可以,”我挑衅地看着他,在他面前低低说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奕泞没有阻止我,众人也只当我是内急,我没想到在我逛来逛去,摘花扯草的时候,身后竟然跟着一个人。我回头,看到那张清秀的脸,有些意外。臣跟来,怕兰妃娘娘有什么事。”荣禄微微笑着。
切,什么担心,还不是派个狗腿子来监视我的,怕我在背后骂些很恶毒的话吧。我扬扬脖子,对荣禄的话不置可否。亲切待人,事事讲理,今日怎么会和皇上赌起气来?”原来这家伙什么都听到了。长两只耳朵不做正事儿,,专偷听别人说话,真是的。大,也最有理,我哪敢赌气啊。”我心口不一,“倒是你,几月不见,爬得挺快。”看得起,”荣禄倒不脸红。重,日后进宫来的次数就多了,”我弹了弹指甲;“荣大人不要有别的想法才是啊。”
荣禄脸红了红,击中软肋了吧,我用余光悄悄瞟着他。出宫,微臣就一日不做他想。”答的倒是无懈可击。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放手咯,这个家伙。。奇#書*網收集整理。还真认死理。话,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要是能和你在一起,她就不会进宫来了,吃了那么多苦,图什么啊,不是所有的女人有了爱情就能满足地。她们也会像男人一样去追求一些自己想要的,名利,权势,你懂吗?”荣禄有些呆愣地看着我,让我惊觉说的话似乎太过火,他貌似理解不了哎。
完全想象不出这种惊世骇俗地话怎么会从一位娘娘的口中说出,难怪她能从南京城逃出来,难怪她能让翼王石达开送她安全回京城,难怪她会拿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皇帝放走石达开,荣禄这才明白,她是多么地不同。从前她说的话,自己从不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耍的手段,但是现在他才发觉。事情并非如此,这位与众不同的娘娘身上确实有许多别人没有察觉地闪光点,她思维敏捷,她处变不惊,她坚持己见,她据理力争,除去她拆散自己与兰儿的姻缘不算,她对他说的其他的话,好像真的很有道理。说这些,兰妃娘娘,微臣进宫的次数并不如您想象的那么多,上次被您戳穿,没有了偷偷见面的机会,微臣已经明白其中的艰难,除了等待,不做他想。”荣禄正色道,“有件事,微臣想请教娘娘。”说吧,”除了个人隐私,他知道什么是隐私么?肯定不知道,我撇撇嘴。平军将领石达开,是如何认识地?”荣禄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痕迹,额头上也没有刻八卦两个字,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干吗?”我不自觉地提高警惕,莫非荣禄和润贵人地父亲有交情?如今,太平军和八旗军在江西酣战,是想从我这里套出点军事机密么?思,娘娘不用紧张,”荣禄淡淡点破我地心思,“微臣向来仰慕石将军,只可惜立场不同,未能亲见,心中可惜,所以想向娘娘打听一些石将军地消息。”
为什么要信他,难保他不去告密,“石达开嘛,比较够义气,不过,草莽之人,难成气候,徒有虚名罢了。”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希望石大哥不要在远远地南京城打喷嚏才好。差矣,石将军是英雄豪杰,受人景仰,才不是徒有虚名,”荣禄反驳我的话,“娘娘是提防微臣,才会这样说吧,也难怪,一个满人,怎会景仰一个出身低微的汉人呢。”样崇拜他?”我将信将疑,要抓石达开也不是荣禄这个文弱书生能做到的,他又何必在我面前做戏呢?一用是书生呢,如果我也能舞枪弄剑,与他在战场上会一会,倒也不枉此生。”荣禄话语中有一丝失落。怕你还未碰到他一根头发,就送了小命呢。”我嗤之以鼻。之至啊,”荣禄竟然笑得很是开心。
傻冒,我心里暗骂一句,“荣大人,你开口景仰闭口崇拜的,如果有一天石达开遇到什么困难,需要你帮忙,你会帮吗?”辞。”他答的倒挺干脆。的结果就是,你不能和兰儿成双成对了,那该怎么办?”给你出二选一呢笨蛋,我在心中暗哼,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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