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出去后有派上用场的地方。
杜若轻叹一声,没想到,自己不过顺口猜猜,就弄出个隐藏剧情来,假如她不是那么多事的话,或许就没有这种选择的麻烦了。
她走到箫声依旧那边,坐下,“有头绪了吗?”
“有点眉目了,”箫声依旧温然地笑,似乎挂上了一个名叫微笑的面具,“有问题吗?”
杜若把支线剧情的可能告诉他,然后说出那个选择题,让他帮自己参详,态度一如以往,未曾改变。
“你这个问题,对其他玩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箫声依旧失笑,“有人会拒绝送上门来的任务吗?而且还是隐藏任务”
“恐怕很危险。”杜若是未雨绸缪的保守派。
“越是危险,越让人兴奋”箫声依旧像是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然后忽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他面露异色,看了杜若一眼,嘴角勾起弧度,优雅迷人“困难和危险,可以激发人的冒险因子,让人迎难而上,百折不挠——我欢迎都来不及。”
杜若突觉箫声依旧的目光灼热得过分,彼此处于特殊期,她本就对箫声依旧的情绪相当敏感,所以第一时间发觉他的心里变化——由低落失意,变为直冲她而来的侵略感。
联系他的话,她很难忽视他的隐喻。
她的脸微侧向他,却避过锋芒,没有直视他的眼,微蹙的眉因她的眼神而略带讥嘲的意味。
“就因为征服**?——男人真是难以理解的动物,”她轻笑,淡淡的,似乎是失望,“我以为你不会像……那么有动物性。”
箫声依旧大致猜得出她省略的那个名字是谁。
他皱眉,为杜若将他与江城相提并论而不悦。
他不由解释:“征服**是有的,我不能否认它存在,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梳理过情绪,他直面自己的心,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并非流于表面,排除掉异性相吸、征服**、雄性自尊等相对薄弱的层面,他的感情比想象中更深一层,尽管这感情仅在短短的时间内生出,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不想放弃。
——他的眼神这样说。
杜若烦躁得几乎想大吼,可惜她不能,那只会让眼前的男人更加了解她的在意,得寸进尺感情的微妙,并非表面退让就是失败,这是她应付江城的过程中得出的经验——虽然无论得到经验的过程或使用的过程,她都是被动的那个。
而她现在的感觉是,自己又再次不幸陷入被动——明明从头到尾,退让的都是他“与我无关,不是吗?”她笑,似多情还无情。
“确实与你无关,”箫声依旧微笑,温柔的看她,“天音传承本就是让我学的,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接下来。”
他依旧用隐喻,让在场醒着的另外两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在说,喜欢你是我的事,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见鬼的
该死的
这简直是她那句“与我无关”的最好回应,她就算有十种备案,都被他堵得答不出来再强硬下去,恐怕他就能看出她的在意——那正好遂了他的心愿杜若现在反而恼恨起箫声依旧这种容让的态度来,看起来绵软,实则软中带硬,好像步步在退,退到退无可退,似乎她的强硬占尽上风——但天知道,现在退无可退的是她杜若清楚,箫声依旧其实只是宣告,未必是试探,但正因为他的坚定真实,才容易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情场上果然没有人绝对占尽上风,她在江城那里的得意,很快被箫声依旧回报回来了。
杜若干脆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那好吧,假如你应付不了那BOSS,记得找我——福利享受了,义务也有我一份。”
她有意公私分明,以示和他拉开距离。
箫声依旧长眉聚拢,而后松开,“好。”
他见好就收,根本不受杜若yin,打蛇随棍上,为了不让她躲避而露出急切和进逼的态度,反而体贴她的不适应和抗拒心理,让她以冷漠的话语,隔开一个心理上的安全距离。
他仿佛明白她的不安,所以愿意用任何方式让她感觉安全,感觉他的温柔和情意。
——依旧是纵容退让的姿态,温柔到近乎没有立场,也强硬到让人避无可避。
让人连火都发不起来,只能不停逃避,一点点丧失主动权,一步步占据她的领地——他是最好的猎人,连侵略动作都万分温柔,却霸道得封锁她所有逃路,不容她抗拒。
——这才是真实的箫声依旧吗?
杜若心惊。
她不是不知道箫声依旧的手段,但没想到他会用到她身上,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势在必得。
这是一场心灵的较量,他心智强大坚定,所以他可以包容她任何强硬,却难以动摇他分毫心智;而她软弱怯懦,所以无论包裹如何强硬的外壳,都不能掩饰她的实质。
他在赌,赌她会心软,赌她会有冰消雪融的一天,而且他笃定他能等得到。
杜若冷颜,并不掩饰她的不悦,然后慢慢回复平静——这才符合一个石女在突然遭遇表白的反应。
她不想让他了解她的心意,多出更多不必要的希望。
一时冷场。
云子崖却桀桀笑起来:“这么快商量好我的用场,只怕到最后未必合你们心意……到时,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杜若懒得理他的危言耸听,正如箫声依旧所言,某种程度上,玩家和NPC本就属于相反立场,看事情的角度不能相容——客观的说,云子崖的话也不过是剧情的一部分,提示后续任务的危险性罢了。
杜若一扭头对箫声依旧道:“速战速决吧。”找到天音传承,他们就赶紧走人。
箫声依旧含笑纵容,举起长箫到唇边。
箫音在洞中幽幽响起。
话说这一章就是箫声依旧反守为攻的情节,哼哼,我爱腹黑……
第二百五十七章 转折
沉厚优雅,又不失质感的箫音在洞中传开,如夜雨划过云端,散入人间,纷扬聚散,低婉怅回。
洞顶那根嵌者夜明珠的钟乳石微微颤动,而后如传染一般,迅速引发周围钟乳石的共振,集合成一片伴随乐声高低起伏的乐曲。
伴随着嗡鸣和震动,地面也似碧波震荡的水面般,无形地波纹一圈圈荡过,石质在震动中规则粉碎成尘,粉尘褪去,一点点显露出高低不平颜色深浅不一的图文来,由模糊到清晰。
天音传承竟然就在洞壁上,就在他们触手可及之处“原来是这样,就在地图上……音叉效应,竟然这么简单”
低低的絮语仿佛被扩大了十倍,传到杜若耳中,带着浓重的不甘和失之交臂的怨怒。
她才发现小红低唱还一直醒着,不由分说直接在他身上扎了几针,让他再次晕过去。
杜若扎完小红低唱,又往云子崖那边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没有动。
箫音不久便停止,箫声依旧好似消耗了不少内力,坐下来调息。
地面的图文已清晰在眼前,阴刻的篆文覆慢洞中地面的每一个角落,洞壁上是一个个摆出各种姿势、画着红蓝经脉穴道的小人。
这必定是天音传承的武功秘籍无疑,只是令杜若意外的是,这武功不是线装书,那岂不是进洞的人都可以学?
杜若不信游戏策划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除非这天音传承是大路货。
但她还是尝试着找出满地文字的开头,看看自己能不能学。
结果系统显示:
你的“声乐掌握”、“文学修养”等级不足。
杜若一脸郁色。
云子崖哈哈大笑:“你当天音传承是人人都可学的吗?”
“还不是您说天音传承并未限定唯轻音门弟子”杜若哼一声,挖苦他,“哦,我忘了,您十句话里有一句是真,我就该偷笑了”
云子崖撇嘴,“任你是谁,只要能吹出半节‘琅嬛曲’,便不是轻音门弟子又如何”
他笑杜若不自量力,妄图沾箫声依旧的光。
杜若懒懒反驳,“您倒是吹得,可惜守了这么久,还不是被我们捷足先得”
“我们还算侥幸,半节‘琅嬛曲’,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箫声依旧睁眼,擦了擦头上的汗。
“你哪来的曲谱?”杜若问。
箫声依旧把不知是何材质的地图给她看,却没让她看正面,而是大手覆住小手,手把手地转过一个斜角,然后大手收了回去。
杜若没法恼他借故亲近,显得她小题大做,只得若无其事地看地图,眼神迷茫地对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线条。
“这是地图,也是一张古谱,谱的就是琅嬛曲。”
杜若诧异,“这么明显的曲谱,小红低唱也能视而不见?”
说实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换了个角度,地图上的线条就变成了曲谱,但她不是专业人士,小红低唱应该是啊箫声依旧笑笑:“他学的应该是现代声乐。”
他点到即止,杜若已经明白——这游戏里用的应该都是古谱,但网络无疑是个好东西,小红低唱的杯具在于:这里不能下线……
没想到小红低唱竟是因为这么乌龙的原因,与天音传承失之交臂,可怜他之前机关算尽,都为他们做嫁妆——一想到这点,杜若便恨不得仰天大笑她踢一脚不省人事的小红低唱,对云子崖道:“现在天音传承已到我们手里了,你待如何?”
云子崖脸色数变,“任凭姑娘处置。”
“我要足够可信的禁制,否则就是自找麻烦,”杜若冷道,“我不能放任一个意图不轨的宗师级毒师在身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子崖苦笑,“姑娘若信得过,云某愿以性命起誓,绝不做任何不利于姑娘的事。”
杜若轻叹,怜悯地看他一眼,不再多言。
比划一下洞壁和地面的东西,她扭头对箫声依旧道:“学完了吗?”
箫声依旧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等等。”
又是半节琅嬛曲,这次悠扬如风过竹林,竹叶飒飒,萧萧纷舞而下,乍见清寒。
铛铛铛
十几声音铁交鸣,倒悬的钟乳石下,滑出十五根婴儿小臂粗细的玄色铁柱,滚落到地上,发出钟磬清音。
箫声依旧一一捡起,对杜若解释:
“天音传承包括一整套内功轻功和十支乐曲,内功学过后,我现在的内力自动转化,洞壁上文字的最后,要我用转化过的内功再奏半节琅嬛曲。”
于是就得到这些玄色铁柱。
“这就是钟乳石可以变成音叉的原因?看来这材料特殊,”杜若笑道,“这下你连做武器的材料都有了。”
箫声依旧笑看她的笑容,温声道:“做一支长箫用不了那么多材料,我倒想帮你练些长针,你不是一直嫌现在的银针攻击力太小?”
“算了吧,给我就是暴殄天物,”杜若好似绝缘体,半点不导电,“有多余的,还不如留给老乌龟他们呢”
不等箫声依旧回答,她转移话题,“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们就走吧,老乌龟他们肯定等急了。”
“也好,传承现世后一个时辰,这个山洞的机关会自动封闭所有出口。”
“那这个特殊场景就算废了,天音传承除你之外没有第二个,后来的想进也进不来了——连一点漏洞都不让人钻,我就说那帮游戏策划没那么大方的”
话里泄出她想钻漏洞的打算,箫声依旧听着这怨念非常的话,轻笑,“云子崖和小红低唱,你打算怎么办?”
“九卿当然要带着,小红低唱也带回去慢慢收拾,”杜若抿了抿唇,“云子崖就解决了吧”
箫声依旧自然听得出她的失望,“不如我和他种蛊好了,以我的武功,不怕他动得了我,村子也缺乏一个足够有吸引力的震场。”
以他和杜若的默契,自然知道她想把云子崖放在什么地方——能让她这么费尽心机孜孜以求的,也就只有商业村的事了。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个宗师级毒师做卖点,不但可以增大商业村的实力名声,也能显示实力,加快和盛世商盟那边的谈判进程:虚无缥缈不知所踪的村子难以让人信服,但一个活生生的宗师级NPC,就是实力和价值的象征。
杜若对商业村方面的事,敏感度极高,若不是看到她一反常态地执着于折服云子崖,他也没那么快想到云子崖的作用。
——治标不治本。
杜若摆摆手,示意自己决心已定。
箫声依旧轻叹一声,举箫到唇,聚音成束,以新学的瀚海阑干曲送云子崖一程。
云子崖冷然看向背对他的杜若,随着乐声开始口唇溢血,却全没有求饶之意,然而下一秒,他立即睁大眼睛杜若走着走着,身形忽然拔高,身上服饰变化,宽肩窄臀,颀长若竹,赫然从一个貌美的白衣女子变成了一身蓝衫的青年侠士“……歧、歧师?”
惊诧敬畏的声音从云子崖口中吐出,他忽然大叫起来“等等、等等”
竟一边吐血,一边急切地扭动起来。
这时杜若已经公主抱起九卿,一张冰冷的俊颜回身看他,声如金石,言辞冷漠:“——想通了?”
云子崖却仿佛已经痴傻,看杜若的表情又惊又恐,乍喜乍悲,冲突的表情扭曲在一张干枯阴森的老脸上,别样古怪。
他颤声道:“你、你是……”
好像杜若一应承,马上就要激动得爆血管一样。
可惜杜若不知他激动的前因后果,她当然听到他刚才那个“奇石”的音节,不过仅仅两个字,她还不足以推敲出什么,那些没有技术含量、一戳就破的忽悠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摸了摸脸,她一皱眉,“撞脸了?”
“不,你不是……”
云子崖很快回过神,激动的神色收敛不少,忽然猛力挣扎,试图翻过身来,并且嘭嘭嘭地以额点地“云子崖愿附随姑娘尾翼”
杜若面前跳出一个系统提示:云子崖请求成为你的附庸,全心依附,是否同意?
杜若被急转直下的情形吓一跳,抱着九卿倒退一步,皱眉看着云子崖,不知他又玩什么花样。
箫声依旧微微侧身,挡在她面前,传音:“我想可能和你的易容术有关。”
他看了全程,猜测自然连真相更近一些。
——她的易容术是和孤野心经一起得到的,且使用易容术必须以修炼孤野心经为前提。
杜若马上想到孤野心经的来历,以及韦公公所说的反噬。
她抿了抿唇,“你也易容了?”
——假如他也会,那么就不难猜到他为什么能认得出来了——但那也意味着,云子崖也有孤野心经在身。
然后就追溯到云子崖的内功来历问题——她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