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夕儿莫担心。”他扭头望向,眼神瞬间柔和异常,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理顺,温和道:“方才吓坏,是不对。”
忽然觉得他好似早就预料到会有个山洞般,故而堂而皇之得跳下来,可是,他明明是第次来落云山,而个山洞连都不知,他又怎么会知晓?
内心疑惑,遂问道:“早先便晓得里有个山洞,对吗?”
“不知道。”他摇摇头,眉头微皱,轻声道:“但猜到,自从上山后唯没有来过的地方便是后山的悬崖,而任墨予最常来的地方便是后山,表面看来他是在为找寻杜若草,可晓得他的为人,从不做无意义之事。”他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是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任家二公子的为人……
低头望向脚尖,不知该什么好。
“还是迟他步。”秦延之将山洞环顾圈,拉着在洞口的片空地上坐下,翠绿的藤枝时而荡进,洞外是唧唧喳喳的鸟鸣声,空气中都透着清新。
“延之……”望着绿枝上的嫩芽,呢喃问道:“还有什么事情瞒着?”
“没有,从不曾瞒任何事情,若问,便会告诉。”他望着,手心依旧攥着的手未松,“只不过历经四年,有些想法会改变,以前认为最重要的事情,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微微笑,亦如当初般美好。
“那可否告诉,个山洞内以前存放过什么东西?”定是顶顶重要的吧,么想着,竟有些懊恼,任家二公子将附近的所有山头翻个底朝,打着找寻杜若草的幌子,难不成竟是为找寻个山洞……
“应该是十几万两黄金。”秦延之揽住的肩头,轻轻拍拍,用平和的语气诉个久远的故事,他的声音低沉,仿佛每句话都是吹进的耳朵里,他:“二十多年前,先帝曾派遣爹秘密来过落云山,想用万两黄金赎出被掳劫上山的颜姑娘,就是娘,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双方并未达成致,爹留下黄金跟玉佩后回去复命,先帝自此郁郁寡欢,不久之后便因郁结于心,病不起。玉佩成朝廷跟落云山的信物,而黄金却下落不明,当年知晓此事的仅仅几人,随着先帝的病逝件事情本就终结,可任家偏偏起谋反之心,觊觎万两黄金作为起兵之资,千方百计逼问当年知情之人,最终将爹和柳尚书迫害致死。爹临死前跟,他并不知晓黄金的去处,只是谨遵先帝爷旨意,将黄金留在山中……”他轻轻叹息声,仿佛叹尽多年的往事,如烟飘散。
“是任墨予已经取走黄金?”抬头问:“他们既然有足够的资金,是不是要谋反?”
“怕是已经谋反。”他轻抚的额头,竟然有种如若重负的感觉,“任墨予自来最清楚自己要什么,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即便不择手段也会得到,但是……除外,夕儿,即便输所有的东西,也不想再输掉。”
他得情真意切,在花红柳绿的环境下,听起来极是美好,才明白缘何大家都喜欢花前月下,气氛果然是烘托出来的。
虽然,焚琴煮鹅是不对的……但是,还是张口问道:“秦延之还是不要么,花之怎么都是的糟糠之妻,还为生个懂事的儿子,就冲也要对人家专情些,温柔些……”
然而,的话还未完,他竟猛的把将扯进怀中,俯身吻过来。
确切的,他不是在吻,他是在咬,边咬边将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仿佛是让感受他的心跳。
向柔和如云的秦延之霸道起来也是当仁不让的猛,被他禁锢住身子,整个人抵在山洞的墙壁上,偶尔有微风吹着藤枝扫过来,酥酥麻麻的痒。
些年过去,他也娶妻生子,可亲吻的本领并未增强,只感觉到起伏不定的胸膛和冰凉的嘴唇,还有他的颗心。
喘息着想要话,却被他闷得句话也不出口。
外面的世界如何喧闹,如何嘈杂,只有个山洞安静异常,仿佛时间都停止流动。
“夕儿……”他轻声呢喃。
“延之……”终于抽出空隙唤他声,他紧接着便答道:“在,直都在,未曾离开,以后也不会离开。”
情到浓时,忽闻“砰”得声巨响,悬崖壁上似有块大石头被震飞,声响极大,惊得挣扎着从秦延之的怀中爬出来,探头向外看,看不打紧,只见任家二公子正攀着根藤条荡进来,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只是俊逸的面容黑如锅底,狭长的凤目内满是火苗。
忽然产生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忙回身替秦延之敛好衣襟,拍掉袍子上的褶皱,抬头对任墨予笑道:“好巧……”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任家二公子冷冷哼句,落在山洞时竟将手中的藤条给扯断,可见他的轻功并不如传中的流。
“呃……”望望秦延之,有些语塞。
秦延之的面上却并无尴尬之色,他只是侧身将扶起,轻拍掉袍子上沾染的灰土,随口道:“还好,们刚刚结束。”他如是,好像生怕人家不误会般……
……彻底失语……
48第十八章:这一家
听任墨予,花之丫头已经将同秦延之双双坠崖殉情的消息广为散播,他是听到消息后方才冲下山崖,却没成想撞到样的事情,会儿杨离怕是已经带着山中的兄弟下崖寻找。
个倒并不担心,师弟找不到的尸骨,自是晓得们并未死。
只可惜跳崖殉情都是三个人起,未免太煞风景。
眼下秦延之跟任墨予是剑拔弩张,稍有句话不对头便有扭打在起的趋势,在山上时他们都碍着各自的身份,再者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打斗,人都是好面子的动物,个昭文小侯爷,个招安使节;个代表昭文侯府,个代表皇帝陛下;且同朝为官,无论如何都不该动刀动枪。
会儿……也没法动刀动枪,因为跳崖跳得太匆忙,大家都没准备器械。
秦延之帮抚平鬓角的时候,任墨予只冷冷扫眼,折回洞口伸手扽枝藤条,双手抻抻,“啪……”得声便甩出来,略略擦过的发鬓,直直攻向秦延之的右手。
秦延之没躲,只将的身子揽进怀中,手臂被任家二公子结结实实抽下,手背上的血痕瞬间渗出鲜血,看得心里疼,忙捂住他的手,怒瞪任墨予:“二公子,发什么疯!”秦延之手指依旧冰凉,冷得阵哆嗦。
“啪……啪……”任家二公子又甩几下手中的藤条,嘴角弯冷笑道:“好个郎情妾意,云夕,也就只有会如此蠢,被人三番五次玩弄辜负还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要是被他卖还会替他数钱是不是?!”他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望向的眼神仿佛带着刀子。
着实被他的眼神刺痛下,只将秦延之护在身后,抬头道:“他身体不好,又受伤,莫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任家二公子又是阵冷哼,“那他算什么?始乱终弃?还是玩弄感情?他只不过就是仗着喜欢他,而又喜欢!”任墨予的脾气向来又臭又硬,会儿气头上出来的话当真气人。
“……”被他噎得有些不上话。
却听身后秦延之悠悠然道:“原来二公子心底里倒是清楚得劲,四年前云夕喜欢的是,四年后先找到云夕的也是,夕儿只完完整整拜过次堂,进过次洞房,那人也是……同床共枕半年多的更是……从始至终算什么,只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路人而已,缘何要将放在眼里。”他话的时候嘴角直含笑,但却让真正体会到笑里藏刀的深远意境。
起来,毕竟还是秦延之是新科状元郎啊,拿话噎人的本领果然还是更胜筹。
“啪……”任墨予又冲挥下鞭子,次毫不客气得甩在的袍角,带飞片衣襟,他冷哼道:“云夕给让开,不然连块儿抽飞!”
丝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可现下们局促在个山洞中,地方有限,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悬崖,他当真要如此胡闹?!
还在想方设法调和,秦延之却拱手,微微笑道:“乐意奉陪。”语毕将揽至身后,赤手向任墨予攻过去。
任家二公子见势将手中的鞭子挥舞的如同银蛇,密密匝匝得袭上对方的身子。
……
忽然觉得是落伍,许是太久没下山,世道竟然进化如此之快,真真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见他俩在洞口缠斗得厉害,全然忘记身侧便是悬崖峭壁,不小心便会命丧谷底。扶着洞壁看会儿,任墨予想用鞭子将对方抽下去,秦延之想掌把他打下去,奈何两人又都聪明的紧,手里握着藤条,轻功也发挥到淋漓尽致。
越看越觉得:其实是他们两个想殉情,跟没有多大干系。
两人打斗激烈,也许早忘的存在。
半晌,日已偏西,倚着洞壁看会儿落日,灿红的云霞,雾蒙蒙的远山,还有夕阳下身形俊朗的两名美子表演绝世功夫,果然是倾世美景。
只可惜晚膳的时间要到,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忽然特想吃碗牛肉面,索性便爬起身子拍拍屁股,蹑手蹑脚摸到洞口,前前后后挑几根藤条,拽住最结实的那根想施展自己的轻功,看能否赶在开饭前飞上去,否则饭菜凉可不好吃,不晓得厨房有没有现成的酱牛肉,若是赶着宰牛的话怕是有些仓促……
荡着藤条飞出洞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两声惊呼:“云夕……”“夕儿……”不用回头便能想象出两人惊诧的表情。
身子荡漾在半空中,心也跟着上上下下,蹦蹦跳跳,挑眉对洞口喊道:“先回去吃饭,们俩比试完后记得告诉结果。”扯着藤条,足尖得向上跳,骤然感觉自己像极逃脱牢笼的小兔子,身后的两只大灰狼还在争怎么瓜分到嘴的兔子呢,岂知兔子并无意于让他们吃。
“夕儿……他背着偷走原本属于落云山的十几万两黄金,不怨恨他吗?”秦延之的声音响起,轻轻扬扬,在山谷中回荡。
任墨予咬牙,似乎想将抽筋剥皮:“云夕,给死回来!是不是好伤疤忘疼,四年前是谁抛弃,而今他孩子都那么大,真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吗?该恨他才是!”
该恨他们吗?
可人的感情是如此有限,缘何要用来怨恨。
四年前未曾真正恨过秦延之,四年后也未曾怨过任墨予,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其实从他们各自的角度来看,都是做最正确的选择。
抓住藤条慢慢飘,只低头对他们笑道:“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而活,们也许该毫无怨言的,所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们也别怨。”是啊,们千万别怨,别怨瞒住们将山中的亲人运出去,别怨差遣师弟偷偷找好别的地方逃窜,更别怨不留下来陪们山盟海誓、花前月下……
因为也从未怨过们。
红灿灿的落日渐渐隐没在远山之下,只余抹余晖洒落半山腰,隔着老远望见他们两个人已经不再打斗,只是静静得立在原地,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那样执着得黏在的身上。
是的,承认放不下秦延之,以为忘记,可闭上眼睛,却如此清晰得感受到他的存在。
还有任墨予,铁石心肠的人才不会被他打动,他的霸道,他的别扭,他的臭脾气,与他朝夕相处半年有余,怎会不解他……
记得很小的时候,大伯问跟几个妹妹:“们是愿意累死,饿死,撑死还是睡死……”想大伯问出个问题时表明他的忍耐已经达到定限度,几个妹妹好吃懒做又爱美,则贪睡懒惰,实则不是吃苦耐劳的好山贼。
大概,们是山贼届的耻辱,山贼中的败类。
当时三个妹妹的回答千奇百怪,兀自想好久,才不好意思得答道:“不选,因为不想死。”
大伯被气到吐血,自此便多出项贪生怕死的缺。
现在却觉得,有些问题本不必做出选择,不想死,所以不会选择如何去死,只会选如何好好活着。不想困在四年前的旧感情中悲秋伤春,自怨自艾,所以不会去选任墨予,抑或是秦延之……
当人无法选择时,那便放弃选择,顺其自然也许会更好。
四年前,强求要跟秦延之在起,却忽略同他并非个世界里的人,的直白便是门不当户不对,他经历的未曾经历,向往的他又未曾知晓,鸡同鸭讲般生活大半年,最后方才醒悟,原本就未走在同条路上……
挪上悬崖顶端,恍惚觉得自己的轻功跟他们比起来确实存在很大差距,所以下次他们打架时有多远便躲多远,若是被误伤,那才叫冤屈呢。
“表哥……死得好冤啊……”
厢将将爬上山顶,又差被柳蝶衣声凄厉的哭喊震下去,忙抓紧藤条定定神,伸出半个脑袋安慰道:“蝶衣姑娘,先别哭,秦延之他还没死,会儿正在下面进行巅峰之争呢,今晚睡觉之前肯定会回来。”主要是笃定他俩不会大眼对小眼得相互瞅宿,任墨予挑衅,秦延之接招,两名肇事者都如此有恃无恐,便也没必要担心战死人。
快些爬上山来吃饭才是正事。
柳蝶衣声哭喊卡在喉咙中,噎住,差没抽过去。
待爬上山头站稳脚跟,衣袍拍又拍后,终于喘过气,憋出句话:“云子宁……怎么还没死?!”语气极度失望。
只句,便足以令伤心沉痛,遂抚额,谆谆善诱道:“蝶衣姑娘,其实太直白也不好,委婉也是种美德。”
49第十九章:朦胧夜
自打那日落崖后,众人皆消停数日,任墨予不晓得跟长公主什么,只整闷在房内郁郁寡欢,极少露面。
乐得清闲,只偷偷收拾些值钱的细软准备逃窜,几个妹妹托付给大伯二伯护着,甚放心,杨离留下来陪拖延时间,分散敌人注意力。
早晨的时候也练练剑,傍晚的时候会坐在母亲以往常坐的花架下出神,不知道母亲都想些什么,可坐在花架下的时候总能眼望见木杆下的几窝小蚂蚁,只只得爬上树干,又只只得爬下来,忙忙碌碌,很是开心。
有次正拿着小馒头掰碎喂蚂蚁,秦延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夕儿喜欢蚂蚁?”
回头看他立在夕阳下,不晓得站多久,看多久。
股脑丢掉手中的碎屑,抚抚衣袍摇头道:“才不喜欢蚂蚁,只是无聊,无聊的时候会做很多事情,比方喂蚂蚁,去后山抓野兽,跟小五他们斗蛐蛐……”只是喂蚂蚁会让显得比较文雅,远远望过来还以为是安静的少悲秋伤春呢。
若是此次能够平安脱身,定要脱下袍换上布衣裙钗,找处僻静的农家洗手作羹汤,当然,若是有人愿意吃做的饭菜,也会勉为其难的分他份碗筷。
“怎么会无聊……”秦延之撩衣摆陪坐在花架下,动作自然流畅。
其实有的时候很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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