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慧妃,贤妃,德妃和庄妃,皇妹觉得哪个合适?”
当今的皇帝陛下倒下了,我便也绝对不能继续站着,索性也靠过去跟他坐在地上,轻拍着后背给他顺气,顺了半晌他的气色便又好很多,我笑着说:“就贤妃吧。”
上官宇很艰难地笑了笑:“倒也合衬。”
至此,柳蝶衣彻底迈入后宫,成为小皇帝众多女人当中最特殊的一位。
我从没想过上官宇是否真的喜欢柳蝶衣,也从没想过柳蝶衣是否真的会老死在皇宫,这些都是与我无关的。
我只知道,我、任墨予还有平安,绝对不会在这种尔虞我诈的鬼地方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〇九章:抢花魁
在宫中呆得久了,我偶然去过药庐几趟,除了一鼎类似于江湖术士一般的炼丹炉外,便是好几架子的不知名药草,我偷偷翻翻找找,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起初我还常偷溜出去跟任墨予相会,日子久了终是纸包不住火,秦延之知道后怒不可遏,重重责罚了云华宫内数名宫人,之后便全部换了一班新的嬷嬷仆妇,【。52dzs。】即便连我睡觉的时候都有丫头在卧内房替我打扇子、加炭火。
于是我跟任家二公子更是如牛郎织女一般,一年半载都见不上一面。
平安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已经渐渐把任墨予忘记了,她开始学说话,会说的第一个词是“爹爹”,冲着秦延之说的,我的眼泪默默往心里流,连任墨予的那份也流了出来。
秦延之愈加喜欢平安,一岁上下的时候便抱着平安学走路,趔趔趄趄,竟是比我这个亲娘还上心。
后来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小丫头依恋秦延之的程度已经达到变态的境界,吃饭要爹爹喂,睡觉让爹爹抱,就连上厕所都要爹爹陪……我这个亲娘也逐渐被她遗弃了。
就在我悲愤欲绝的当口,宫外面又传来一则八卦消息,说是三个诸侯国送来的质子在醉金坊争抢同一名花魁姑娘,先是争吵激烈,继而大打出手,最终三败俱伤,这件事情在坊间掀起轩然大波,那名花魁姑娘一时之间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老百姓,皆争先恐后欲一睹芳容。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雪地里折梅,入冬后秦延之命人将我的院子内悉数植入梅花,有“金钱绿萼”“红台垂枝”“算珠台阁”……名字当真雅致,就是记起来费心,我常常记住了这个忘了那个,分不清哪个是西域来的,哪个又是东土产的。
八卦的小婢女在我跟前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看见一般。
我听了半晌便停了折梅,偏头诧异道:“蝶衣姑娘已经入宫了呀,这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年头美人也委实太多了点。”
那小婢女又说:“听闻这个姑娘初初只是勾栏里的粗使丫头,端茶递水的那种,后来忽然一天被湘西王的弟弟相中了,搂着她说要陪夜,那丫头不从,挣扎的时候动静弄得大了些,惊动了阁楼里的公子们,恰巧城东王家的大公子也在,便摇着扇子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了,可那湘西王家的公子哪里肯依,只死活抱着那姑娘不松手,于是城东王家的大公子便动了手。”
我将她的话细细咀嚼一番,忍不住问:“那这件事跟汉北王家的二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那小婢女哎呀一声,掩口胡卢,她笑着说:“公主大概没见过汉北王家的那位公子吧,听说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为人又慷慨大方,温柔体贴,最解风情,很受坊间姑娘的青睐。”
我磨了磨牙:“没见过。”
于是那小婢女接着说:“话说那位粗使的丫头被两位公子争抢到无奈时,忽然俯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她边哭边说道,我虽然是青楼出身,但心里面已经有了人,心心念念只想伺候那个人一辈子,你们再逼我……再逼我我就去死!”
“不用说了,她仰慕到想自杀的心尖尖上的人肯定是那汉北王家的公子了。”我伸出剪刀干净利落得剪下一枝梅花。
小婢女雀跃:“公主真是聪明,她这厢刚哭着表明心迹,楼上的闺阁房门一动,那位二公子半敞着袍子从屋内走出来,边走边戏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姑娘如此倾慕在下,本公子又怎好辜负了姑娘的一片芳心。”
我气急反笑,忍不住击节叫好:“三位诸侯国的质子一起逛青楼,何其壮观啊。”
那小婢女无限向往道:“汉北王家的要争,湘西王家的要争,城东王家的也要争,只不知道这位姑娘会美到何种境界,难道竟会比公主还美……”
我转头轻啐,没好气道:“她美不美暂且不说,只不知道这位姑娘现在的下落如何?”
小婢女歪头想了想说:“好像是被汗北王家的二公子带回府里了,至今还一直养在家中,那二公子好像是爱极了这名姑娘,出入各种大小场合都会带着,只不过那姑娘总以轻纱蒙面,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竟然绝少有人瞧见她是个什么模样,想来那个二公子真吝啬,自己喜爱的女子竟然舍不得旁人看一眼。”
“咔嚓……”我冲着一个粗枝下了剪刀,于是手臂长的一枝梅花“噗啦”一声落在地上,溅飞地上的雪花一片两片。
那小丫头大抵不知道我会些功夫,只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公主……这……这……”
我随手丢掉剪刀,拍拍手掌,随口说道:“天气太冷,树干都冻脆了,我轻轻碰一下便断成这样。”
那小丫头继续目瞪口呆,半晌才怯怯说道:“公主……您剪的这枝是昨日摄政王刚刚亲手嫁接上的,相传是从东瀛引进的‘淡丰后’……品种珍贵的很……”
我:“……”泪眼,我还以为自己的内功深厚到手折树干了呢。
当天夜里我便轰走丫头们,刚易了妆容想要出宫,便有内侍通传说摄政王驾到,惊得我忙把男装外袍脱了塞进被窝,凉飕飕得只着里衣干坐在床边。
近来秦延之当真是越来越大胆,公然夜间私闯皇宫,按道理说这后宫里头只允许存在小皇帝一个男人,若是外面的男人们随便进,那宫里的这些女人们生下来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秦延之今晚的兴致仿佛特别好,他一进屋便将暖炉移到床边,轻声责备道:“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冻坏了可怎么办!?”
我便乖乖凑近暖炉,任炭火将我烤的暖烘烘,热腾腾。
于是秦延之方才满意得说道:“我刚刚忽然想起三日后便是平安的两岁生日,特特进宫与你商议这件事情,夕儿你怎么觉得?”
“呃……”我又深深得懊恼了,如果不是秦延之提醒,我都差点忘了平安还要过生日。
“三天后我在府内为她办寿筵如何?”
“这不大好吧……”
“平安不是很喜欢听戏吗,我请台戏班子到家里唱给她听,夕儿你觉得如何?”
“话说……你大半夜跑进宫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秦延之的面容一滞,似有愧疚之色,他歉然道:“是我的错,这些天只顾着忙朝中的事情,今晚才记起平安的生日,夕儿你莫怪我。”
我:“……”
当晚,秦延之兴致勃勃得同我回顾了一下过去,展望了一下未来,顺带说我们要活在当下,所以三天后平安的生日一定要办得像模像样,以弥补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承受的苦难。
我第一次觉得秦延之竟然也会如此话痨,如此孩子气。机关算尽心机深沉的当朝摄政王居然还有这么鲜为人知的一面。
在他的絮叨声中,我打了个哈欠,渐渐瞌睡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便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他说:“夕儿,我只是想尽力做一个好夫君,让你和孩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后来,他似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话语不甚真切:“开春之后就是你我的三年之期,你还是那么怨我,不愿嫁给我吗?”
我骤闻“三年之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屋子里空荡荡的,秦延之已经走了,炭火紧紧靠在床侧,许是怕我烫着,床侧的一边还特意用麻布包了一圈,我细细盯着那圈麻布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的眼睛都酸了。
而后便又沉沉睡去。
三日之后,秦延之果然依言为平安办了一场盛大的寿筵,场面奢华,真真是铺张浪费,前院子里摆的是酒席,后院子里搭台唱着戏,此刻虽值隆冬腊月,北风呼啸,雪花飘飘,秦府中却一派喜气洋洋,笑语妍妍。
当朝的达官贵人凡是能请的都请了,不能请的他们也自发来了,而这不能请的人里面就包括任墨予。
自打我有一次出宫不小心被秦延之撞破后,他便面色难看了十几天,在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不会跟我说话,但还是常常来看我,我觉得他这是赤/裸裸的监视,遂正面表达了内心的不满,结果他瞪着我,似是咬着牙才逼出一句话:“夕儿,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的很生气,所以这些天你不要逗我,我怕我会忍不住说出伤害你的话。”
他的面色难看,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屈辱,我当时便悚了一下。
之后凡是有任墨予的场合他皆想方设法让我避开,所以即便他广发请帖去把远在漠北的老汉北王请过来,也决计不会去请任墨予。
于是任家二公子便成了不请自来的那一位,而另外一位不请自来的便是任墨予的新宠,相传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形影不离的花魁姑娘。
看到此二人的身影一闪进入后院时,我又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旁边伺候的小丫头甚体贴道:“公主您很冷吗?”
我说:“只是忽然之间产生一些很不理智的冲动。”
“……”丫头默默为我加了件斗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一十章:庆寿诞
平安这两年来成长的很好,身体堪比我当年一般强壮,将将两岁便能迈着小短腿跑两步。
不过今天寿诞办得忒隆重,我不敢让平安离开我的怀抱,生怕她一个不留神淹没在人群中,再一个不留神被人牙子拐跑了,虽说这个可能性很小,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秦延之在前院招呼来客,我在后院陪着朝中命妇们看戏,正看到兴头,忽见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蹭到我跟前,起初我以为是哪个达官家的小公子,便随手抓了把香宵瓜子儿递给他,那孩子接了,却不走,只默默立在我身侧,就那样站了好半天。
平安从我怀里往地下挣扎,我才发觉不对劲,转头一看,那男孩六七岁大,穿着很是体面,长得眉清目秀,虽然年纪小,眉宇间却隐约有一股执拗之气,只那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惹人喜爱,且不是平常人的黑色,微微泛着点褐色。
我忽然之间记起这个孩子名叫秦朔,我还曾送给他一枚龙玉珏。
而那男孩依旧很执着得望着平安,他伸出自己的手,将我方才给他的瓜子摊开来说:“小鬼,你要吃吗?”
平安说话还不利索,不会说太长的语句,只点着头说:“吃……吃……”
秦朔闻言便蹲在桌前一粒一粒得刨开来,积攒了一小堆后,便郑重的交到平安手里,笑着说:“小鬼,乖……叫哥哥,叫哥哥我就给你吃。”
我浑身抖了一下,感觉有点冷。
于是秦朔又转头对我说:“大娘,我能跟妹妹玩吗?”
我想我还是很不适应这个孩子叫我“大娘”,可是莫名得,我觉得这个孩子不会伤害平安,在这种感觉下,我将平安从怀抱中释放出来,笑着对小男孩说:“照顾好妹妹,别让她乱跑,别去前院,外面乱得慌。”
“知道了,谢谢大娘。”秦朔欢快地点了下头,而后抱起平安美滋滋的走了,那样子仿佛讨到了最新奇的玩具……
我望着那孩子雀跃的背影,忽然觉得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我将将回神,旁边某达官家的命妇便轻轻用手肘推了我一下,偏头压低声音跟我说:“公主你快瞧,汉北王家的那位纨绔公子哥儿来了……”他伸出青葱玉指遥遥指向后院入口的方向,我循声望过去,果然看到任墨予正挽着一位轻纱美人飘了进来,他今天穿的是件黑底雅锦镶边的袍字,墨色的冠带上配了柄素白的骨簪,怀里再配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当真衬得他风流无匹,纨绔盖世。
“这个质子做得很本分。”我点头赞一声。
那命妇见我接话,便又压低声音说道:“那位二公子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先前还娶过长公主,后来因为任家谋反,阖家发配了漠北,长公主金枝玉叶自是不会跟着去的,于是这段姻缘终是散了,只没想到到现在倒风流成这种样子。”
我点头,委实有些不像话了。
八卦的命妇得到鼓舞,亦发兴致勃勃,她说:“公主您也是近两年才入京,所以不晓得这位二公子,先前昭文侯还没没落那会儿,他便已经是花名在外,据说屋子里藏的丫头比花楼里的还多,环肥燕瘦,姹紫嫣红,后来却因贪恋一名男宠把屋子里的丫头们都散了,之后不知道为何那名男宠忽然死了,他便又开始流连花丛,而今成了质子,倒夜夜宿在青楼……”
我手里捏着茶盅,强忍着喝了口茶。
那厢夫人正待再说,任墨予却已来到我的身后,似是躬身一礼,而后又笑着说道:“小郡主诞辰,在下略备薄礼,还望公主笑纳。”他身侧的美人也俯身莺莺燕燕得道了声万福。
我磕着瓜子儿没说话。
旁边的命妇已经直起身子专注看戏。
任墨予便也立在我身后,神情悠然,似乎也在专注于台面上的戏子。
好半天,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在我耳边轻轻吐气说:“你吃起醋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咬牙。
他又问:“平安呢?”
我生气道:“让人牙子拐跑了!”
任墨予弯了弯嘴角,低声说道:“你不会是又想吃小米馅的粽子,于是让平安认贼作父了吧?”
我拍掉手中的瓜子壳,闲闲道:“开春后我便要大婚了,二公子记得来喝杯喜酒。”
身后传来任墨予咬牙的声音,他说:“我总有一天要活活被你气死!”
我不理他,只专注得望着戏台,台面上正上演着《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几个泼皮商量着凑前买酒,几番争执下,酒也喝了,曲儿也唱了,却要去拔墙角的绿杨柳,只因那杨柳树枝上生了一窝小鸟,聒噪得慌。
任墨予在我身侧又站了片刻,忽然招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