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便乖乖的搬到红云替他们安排的院子里去了。老太太在搬走的时候,还要两个粗使婆子架着才能走,看起来,老太爷那一下,打得着实不轻。
“姐姐也早些休息吧,别太担心,二叔二婶,一定不会有事的。”这话也只是干巴巴的安慰之语,“一切,等我们探听过消息之后再说。”
将洛英送到她的小院门口,晚晴又对洛英的丫头道:“替大姐姐上药,不可轻忽了。”
“是,二小姐。”
晚晴劝别人好好休息,可回到小院,躺在床上的她,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在不停的思考,萧家这是怎么了?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真的得罪了老天爷?
可惜,她到萧家的时间本不长,对萧家的各种人际关系了解的更少,而萧家外面的生意方面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接触。
想不通,更想不明白,了无睡意的晚晴干脆爬起来,又在萧家宅子里胡乱逛起来。
第一站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院子,因为他们的院子离她的小院最近。两个老人家的院子里,除了老太太哼哼叽叽的叫声外,便只有老太爷唉声叹气的声音。
晚晴立刻换了个地方,这一换,居然到了洛英的院子。
“弟弟,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中功名才是正经。”洛英的声音,她居然还没睡,而且,她的弟弟洛华居然也在她的房里。
“姐姐,我要去双龙城,我要去找爹娘。”洛华的声音。
大祸临头(六)
虽然有些冲动,可是,却让晚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样才是男子汉该有的担挡啊!说起来,她也好想去呢去双龙城,找萧敬,不论找不找得到,她都不想待在萧家。
可是,现在不行,她还太小是一回事,没什么傍身的能力和金钱,更何况,萧家此时的情景,她若要走,便是忘恩负义。
洛英:“不行。”
洛华:“姐姐?”
洛英:“双龙城,会有人去,大伯母已经让人去双龙城探听消息了……”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你去了又如何?如果爹娘真的……你又能做什么?如果他们没事,你去了,不过是给他们添乱。所以,不许去。”
“姐姐。”
“等大伯母派去的人回来之后,再说,如果爹娘真的……我们定要讨回公道来。”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知道,现在的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将来考中功名,替萧家将荣耀挣回来……”
洛华虽然一再追问,可洛英却是再不说什么,晚晴便也就离开了。
看来,洛英必然知道,她爹娘在双龙城发生了什么事。
在琴儿的小楼里,晚晴依然什么发现都没有,琴儿早已睡去。到是三夫人那里,三夫人正与她的儿子洛云图谋着,要怎么趁这个机会,将大房的钱财全都弄到手里。
对此,晚晴只是冷冷的撇了撇嘴,便不再多听,三房的人,眼里除了银财外,便再看不到其他,大人如此,教出来的孩子,也是一般无二,实在没劲的很。
回到自己院子,晚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没睡着,便到了寅时,她立刻又起身。
不论家里发生什么事,该她的功课,她是一点都不会落下。
还是昨天的路线,还是上次的小河边。
只是,这一回,那里不再仅是她一个人的了,在她之前,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大祸临头(七)
“师傅,您怎么来了?”晚晴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
“你今天也起来了,很好。”萧家发生的事,早在昨天便已传遍青波府,她自然也知道。本以为,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帮,晚晴会没心思起来练功,没想到,她居然起来了。
看着晚晴,苏夫人眼里带了淡淡的暖意。
“你到是会找地方。”苏夫人抬眸四下望了望,“这里是苏家列祖列宗埋骨之地,当年的风水大师曾说,这里龙眼之穴……”
今天的苏夫人话似乎特别多,光说那风水便说了好多的话。
“晚晴,明天不用去苏府了。”苏夫人关于风水之说终于告一段落,结果却来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为什么?”晚晴大惊,“师傅要将我……”
“不要乱想。”苏夫人伸手扶着晚晴的双肩,嘴角用力的勾了勾,可惜,始终没能挤出一点笑容来。最后只能放弃。“明天,我会离开青波府一段时间,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人间晚晴 (10)
“师傅要离开青波府?”
“不错,放心,我既然收你为徒,自然不会放任你不管,明天开始,蓝婆婆会到你身边,她的武功学自我的曾祖,比我只高不强,。她是个守旧理的人,是我曾祖的仆,便一直以苏家的仆自称,如今,对我也是一般。”
“以后,她会到你身边,敬你为苏家唯一的传人,但是你要知道,她对我苏家劳苦功高,便是我也要敬她三分,更别说你。”
“徒儿知道。”晚晴跪下。
“这里是苏家的武功秘籍,当年,不知为它死了多少人……如今,我传给你,不图你将苏家发扬光大,只求莫要让苏家一脉断绝。”
晚晴讶异的看着那对分水刺,不解的看向苏夫人,“这,这是武功秘籍?”
苏夫人点头,“这就是缘份,若当时你选的不是分水刺,这秘籍,断不会传给你的,可偏偏,你选了分水刺,且天分极好。”
大祸临头(八)
“这?”晚晴接过分水刺,与她身上的那枝木质的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对,是纯金所制,从头到尾,光滑无比。“这怎么会是武功秘籍呢?”
苏夫人突的弯下腰,将晚晴抱在怀里,让她的耳刚好贴着她的唇,苏夫人轻轻启唇,如此这般一说,最后又道:“记住,除非你打算将这对分水刺传出去,否则,这秘密,决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哪怕是至亲也不行。”
“蓝婆婆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苏夫人顿了一下,才道:“记住为师的话了?”
“是。”
“记住,这里是苏家的历代祖宗埋骨之地,若是可以,将来,每年清明,替我烧些纸,上柱香。”
“是。”
“师傅闺名苏萧,若是将来……记得替为师在这里立个衣冠……”
“师傅。”晚晴猛的开口打断苏夫人的话,不让她将那种话说出口,她总觉得,如果让师傅将那话说完,以后便再不可能见到她一般。
“如果以后徒儿想找师傅,要去哪里找?”
苏夫人一愣,随即摇头,“不要找我,永远别来找我。”
似乎怕晚晴继续问下去,苏夫人话一落,身形已猛的掠起,向着远处掠去,远远的离去,只是留下长长的轻轻的嘱咐声,“记住为师的话,决不可告诉第二人。”
冲着苏夫人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晚晴将那对金质分水刺收起,才又冲那她以为是埋骨之地地方鞠了几下,才蹋上归程。
回到萧府,天刚亮,让人送上热水,将连小夏在内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坐在水里,晚晴将分水刺拿出来,看了又看,才屏住气,与分水刺一起沉入大水桶里。
“呼。”晚晴一口气用尽,才猛的从水里冒出来,来不及抹脸上的水,长吸了口气,再次沉下,如此再三,直到水完全变冷,她才从水里起身,快速穿衣,将分水刺用棉布包裹好,贴身收好。
大祸临头(九)
萧家一大早便很忙乱。
晚晴刚于红云一起用过早膳,官府的人便到了,将老太爷客客气气的请了去,同时被请去的,还有三房的洛云。
洛云完全是代父受罪,谁让他的父亲萧三爷逃跑了呢,那么,便由他的儿子去受罪。
萧府里一片哭喊声,在床上呻吟一夜的老太太被这事一闹,整个人更加的不好了。红云连忙派人去请大夫,大夫说了一通废话,什么心思过重,什么年老体衰。又说什么心病还需心药医……完全不着边际的话。
三夫人也不再去看老太太了,只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喊着洛云和萧统财的名字时哭时骂,哭洛云,骂统财。
红云的院子里,晚晴、洛英、洛华,还有琴儿,只有他们几个辈还陪在红云的身边,一起想着办法。
“大伯母,得先凑些钱到牢里打点打点,别让大伯他们受皮肉之苦。”洛英果然还是大些。而且,她跟着父母也在外面跑过,有些见识,昨天初闻父母恶耗时的慌乱,此时已然不复存在,整个人显得理性而沉稳。
“洛英说得有理。”红云点头,随即立刻着人去办。
“大伯母,我现在就去学里,夫子在城中认识的人多,我去求夫子,看他能否想到办法……”洛华说着,已经起身。
“快去,快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来跟大伯母说,不论要花多少银子,都没关系。”
官字两个口,每个口吞得都是钱,萧家有钱,可偏偏没势,如今,只希望能花钱消灾了。
晚晴没有再开口,现在她们能做的,只是等待,等着更新的消息,男人们在牢里,不论是红云还是其他人,都像是失了主心骨,做什么都不得劲。更别说,这可是关系到性命的事。
“夫人,老太太不行了。”外面突然有人嚷嚷,让屋里的人心头再添阴霾。
红云带着一干小辈,一起到了老太太院里,大夫已经出来了。
“大夫,如何?”
大祸临头(十)
“大夫人,准备后事吧!”大夫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任何一个大夫都不希望自己手下的病人死去,不论是什么原因。
红云一下子就怔住了。
洛英和琴儿同时一怔,琴儿更是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人间晚晴 (11)
想来,这些女娃之中,也只有琴儿与老太太关系还算亲厚,毕竟,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与老太太生活在一起的,而她娘未过世之前,她与老太太的关系还算不错,直到红云回来,才不得不疏远的。
男人们还未救出来,便开始办丧事。
雪上加霜也不过如此吧。没有男人在,红云虽然有心替老太太挣些脸面,可惜却不得不简办。
可叹要强谋图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最后不但什么也没有,连身后事,也简简单单。连上门的宾客都少得可怜。
更让晚晴觉得心寒的是,除了琴儿外,整个萧家,居然没有一个人替她哭陵的。红云一直阴沉着脸,除了与洛英抱头痛哭那一回之后,她便再不曾流过一滴泪,直到老太太封棺,她也不曾红一下眼。
只是,她的表情,却非常阴沉,犹豫如暴风雨将临的低矮云层。
让晚晴意外的是三夫人的表现,面对老太太的去逝,三夫人不但未哭,看起来,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虽然她装模作样的在老太太棺前嚎了两声,可晚晴注意到了,她,是一滴泪也无。
洛英和洛华两人也只是如红云一般,脸上无泪,去都一样的阴沉。看起来,他们不是不伤心,只是,强忍住。萧家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现在实在不是为了一个人而痛哭的时候。要哭,也要等到最后。
至于晚晴,她并不觉得伤心,她只是稍稍感叹了下老太太的一翻心思皆落空,感叹一下,一个女人可怜的一生。接着,便再没心思去考虑老太太了。
因为,牢里有消息传来。经过红云几百两银子打点下去,她们终于可以去牢里探望萧家的几个男人了。
探监
探监不能太早,怕牢头还没起床。当然也不能太晚,也是怕牢头们已经休息了。这就是所谓的县官不如现管,稍微侍候的人家不高兴了,给你两鞭子,受罪的还是自己的家人啊!
所以,傍晚时分是最最好的,带些萧统文爱吃的食物,又准备了好几分碎银子,晚晴与红云还有三夫人一起去探监。
一看到萧统文,红云又几乎要哭出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晚晴只是死死的咬着唇,也不曾掉下半滴泪来。到是三夫人,隔着牢门,拉着洛云,嚎哭了一阵。一个女人,不论她的心地如何,对自己的孩子,那份心,总是假不了的。
“老爷,现在,我该怎么办?”
红云哽咽着问萧统文,手不停的摸着他的脸,颈,还欲望下摸,却被萧统文抓住。
“对不起,夫人,本来接你回来,是让你跟我一起过好日子,没想到,却连累你至此。”萧统文的脸上充满了悔意,将红云的手压在唇上,说话也不放开。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在意。”红云摇头,泪终于掉了下来。“告诉我,老爷,我现在该怎么办才能救你出去?我能怎么办?”
“去找梁女仪。”萧统文并没有想太久,在牢里,他有的是时间,这其中关节,他早已想明白,“找梁女仪,在青波府,只有她,能说得上话。”
红云看着萧统文,猛的醒悟。“是,我出去,立刻就去找她。”
萧统文又嘱咐了一些:“回去告诉洛英和洛华,他们爹娘暂时没事,让他们别太过担心,只是……夫人,这一回,大概当真要散尽家产了。”
“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回小村子去,我打猎,你做些小买卖,怎么也能养活自己。”
晚晴猛的转头,抬袖用力抹泪,不让泪滴落。
将准备好的食物摆好,“爹,吃点饭菜,好好保重身体,别让娘担心。”
萧统文似乎这才注意到晚晴,居然冲她笑了笑,虽然有些苦涩,可晚晴仍是回以最灿烂的笑,如果没有眼里那不停闪烁的泪花,也许会更完美些。
晚晴在牢外,一筷一筷的将饭菜夹起来,送到牢里,送进萧统文的嘴里。也许,她可以将他当成亲人了,只为了,之前,他对她的那个笑容。也许,她可以相信,当年他会舍弃红云,而与琴儿的娘相守六年,的确是迫不得以,是被人所骗。
“晚晴乖!”萧统文每吃一口,便会说一句,也会给晚晴一个笑容。
晚晴一边笑,一只手抹泪,一只手不停的给他夹菜,直到几盘全都被他吃完。“爹,你放心,我跟娘,一定会救你出来,萧家,就算散尽家财,也决不会散。”
第一次,晚晴不再以一个孩童的口吻来说话,她是以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在说话,在作出承诺。她知道萧统文在意的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女儿一定会保住萧家大宅子。”
萧统文再次笑了,笑得欣慰,笑得自豪,笑得骄傲,得意无比。
“好,好。哈哈哈……”
相对于萧统文这边,三夫人抱着洛云哭了一会,便侍候吃的,穿的,一大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