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就招手叫来几个随从,让那几个人够了几个果子下来。
古若雅颠颠地一手抱着一个果子,就朝帐篷里跑去。灰衣老者还以为她不好意思在外头吃呢,就跟上去想告诉她怎么吃法。
谁知道进了帐篷一看,那姑娘已经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把那两个果子捅了一个小小的洞,然后又取过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摘来的植物的藤插上去。
又从羊皮包儿里拿出一根形状有些奇怪的针扎在另一头,那针的尖儿显然是空的,竟然从里头滴出汁液来。
灰衣老者看呆了,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古若雅见自己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法子还挺管用的,不由高兴地拍了一下大腿。看得灰衣老者直摇头咂舌,这姑娘家也太没个样儿了,吃个果子也要这么折腾?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古若雅已经把针的另一头插进了那昏迷男人的手背上了。
灰衣老者惊讶地差点儿叫出声来,这姑娘到底想干什么啊?怎么又给他家主子手背上扎上了针,而且短时内还不拔出来?
他开始担心起来,这姑娘怎么这般胡闹,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万一他家主子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躺在毡垫上的那个男人哼哼了一声。虽然因为身子虚弱,声音很小,可灰衣老者离得近,还是切切实实地听清了。
他家主子就要醒了吗?
他连惊带喜扑过去,就跪坐在毡垫前,抱着他家主子就狂呼一通,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古若雅是一句都不懂,估计是他们当地的语言吧。
望着那惊喜若狂的老头儿,她只能小声地提醒他:“喂,别晃了,再晃下去,你家主子就没命了。”
这老头儿,也忒不稳重了吧?这把年纪了,按说什么大风大浪地没见过,早就该遇事淡定了,怎么还这么一副哭天抢地的德性?
她不屑地撇撇嘴,看着那灰衣老者慢慢地松开了手,方才放下心来。
“主子醒了,主子醒了。”老头儿就像是发癔症一样,喃喃地念叨着。
果然,在他一遍一遍“深情”的呼唤之下,那男人真的就醒过来了。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地睁大了,让古若雅更是连声大呼:哇,真是超级大帅哥啊。不过再帅,也帅不过她家相公。
一想到上官玉成,她就悲从中来,不知道此时的他,是生是死,是否也如她一样深深地念着她?
此时,上官玉成一行人,已经成功地穿过丛林中的雾霾,逼退了好几次猛兽的进宫,渐渐地接近了丛林边界。
越往前走,上官玉成只觉得光线越明亮,似乎能看得见一望无边的兵营。
他终于回来了,两个多月音信全无,也不知道她过得是否还好?太子有没有逼迫过她?
这一路,都是靠着她给的药丸才走出来的,她真的是个奇女子啊!
月环国这次中计,很快,大秦就能打赢他们了,到时候,凯旋而归,她一定会为他高兴的。
他只觉得脑海中满满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他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回去看看她才好~
一行人艰难跋涉,终于在走了十几天之后,成功地穿越丛林,回到了营地。
大秦的兵士还从未有人活着走出丛林的,以至于他们把丛林当成了恶魔一样,这一次,上官玉成一去两个月,军中什么谣言都有。
有说王爷被林中的食人怪给吃了,有说王爷被吸血蝙蝠给吸干了血……
反正没人认为这些人会活着回来,虽然军心还不至于涣散,可战斗力却是大大削弱了,若是此时月环国人发起攻击,估计又得落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如今上官玉成回来了,军心一下子稳固了,简直是把上官玉成当成了神一样。弄得上官玉成真是哭笑不得啊。
他望着身后那黑漆漆一眼望不到边的丛林,暗自感叹着:要是古若雅也在这儿,多弄些药丸出来,大秦就能直捣黄龙,灭了月环国了。
只可惜临来时,他没有带着她来,这会子想要她来也不能够了。
他望着丛林发了一会儿怔,方才领着这些随从进了帅帐,这些人跟着他连日来担惊受怕,又累又饿,早就折腾地不成人形了,他得立即让人做些吃的给他们才好。
谁知道还没来到帅帐门口,就从旁边一个小小帐篷里冲出一个人,一见了他,立即跪地大哭。
上官玉成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刑天来。
见他哭成这样,上官玉成还以为是古若雅出了什么事儿呢,连忙催问:“你怎么来了?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刑天见了他,高兴地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连日来的担忧都化为心酸,一股脑儿倒出来了,索性也就哭出来。
一个大老爷们儿哭成这个样子,让人听了还真以为如丧考妣呢。
要不是古若雅出了事儿,他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上官玉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晃,暗暗悔恨不已:当初就该不管不顾带着她来,留下她一个人在京,太子还是没有放过她的。
他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对着地上低垂着脑袋还哭着的刑天大喝一声:“闭嘴,王妃到底怎样了?你倒是快说啊。”
刑天被他如雷贯耳的一声吼给震住了,赶忙止住了哭,才一指对面那片望不到边的丛林,“王妃说是要去找您,就进了丛林!”
见上官玉成没吱声,刑天又看看他身后,这才有些找急忙慌地问道:“你们,你们没有遇到王妃几个人吗?”
上官玉成的脸色慢慢地惨白,一拳砸向帅帐内的小几上,就听咚得一声巨响,那小几生生地断成了两半儿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怎么就不等等他,非要自己去找他呢?
她一个弱女子进了那片丛林,可是凶多吉少了,她怎么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呢?
刑天见状,忙从地上起来,上前贴着上官玉成的耳朵,道:“娘娘生怕太子会追杀过来,到时候谁都逃不脱。索性就去找王爷去了。”
上官玉成微闭着双目,痛苦地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刑天也后怕起来,当初就不该让王妃进入丛林的,这会子可倒好,王爷回来了,王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王爷这辈子可就休想安宁了。
------题外话------
明天上班了。快乐而又繁忙短暂的假日啊。
一一七章 你要负责
深夜里,丛林中,除了唧唧地不知名的虫叫声,万籁俱寂。
帐篷里,一灯如豆,昏暗的烛光照在角落里一个正趴在毡垫上睡得正香的女子脸上,就像是一副静谧的仕女图。
月朗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眼前的女子,头发披散着,眼睫轻垂,就像是一双蝶翼一般,在眼睛下面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半扇。
小巧的鼻子就像是牙雕一样,一张粉润的唇被那双素白的手给挤得变了形,可是越发显得这女子可爱无边。
古若雅自打来到了丛林里,就没有功夫去收拾自己的假面了,整日里都带着头巾,自然也没人想去看看。
谁知夜里在这儿守着,竟然就睡着了,头巾滑落下来她都不知道,被月朗给看了个准!
……
这是谁?怎么在这里?
月朗吃力地转头,想伸手掀开自己身上的夹纱被,却发现手上插着一根银针,上头还连着一根叫不上名字来的藤蔓,再往上看,藤蔓上方的草绳子上竟然一排挂着四五个丛林里的野果子,一个个足有成人的拳头大小,其中一个竟然还和那藤蔓相连,似乎那里头的汁液正通过藤蔓慢慢地滴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真是好生奇怪!
他挣扎着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灼痛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徒劳地挥了挥手,只好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谁知道他挥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身边一个茶盏,发出咣当一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古若雅,也惊动了守在门外的灰衣老者。
他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帐篷,奔到了月朗的身边,轻声喊道:“主子,主子……”
而此时的古若雅,正睡得懵懵懂懂的,听见响动,头昏脑涨地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到处乱看。
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声脆响,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呢?
压根儿就忘了屋子里还躺着一个大男人!
及至灰衣老者冲进来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那个昏迷的男人弄出来的响动,于是趿拉着鞋子一步三摇地来到了灰衣老者身后,见他趴在那男人身上不停地呼唤着,就不耐烦地扒拉开那灰衣老者,撂下一句话:“让开,我看看!”
灰衣老者激动惊喜中恨不得自家主子这就能和自己说几句话,听古若雅让他让开,他哪里舍得让开?
只喃喃地念叨着:“主子醒了,主子醒了呢。”
“哎呀,我知道,醒了是好事儿呀,你让我看看到底好透了没有行不行啊。”她几乎快要吼出来了,这老头儿,怎么一激动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啊?
灰衣老者这才不好意思地拿衣袖擦擦眼睛,不好意思地退到一边儿去,说道:“我是太高兴了。”
“拜托,你再高兴下去,你家主子照样没命!”古若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挤上前去,伸出两指搭上那人的手腕子。
诊断了一会,古若雅就收了手,又翻了翻那人的眼皮,半天才“咦”了一声。
那灰衣老者听见这声响,吓得心又噗通乱跳开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他往前蹭了两步,悄声问道:“姑娘,我家主子……”
正沉浸在惊讶中的古若雅就顺势脱口而出:“这人好生奇怪,明明病得很重,这会子怎么像是没事人一样了?”
灰衣老者离得近,这会子算是听明白了。他家主子这是没事了。
他不由抚着那三缕山羊胡子,欣慰地笑了。
古若雅仰着脑袋想了半天,又在那男人身上摸来摸去地看看好透了没有,忙活完了不经意间一低头,才发觉那人一双斜长的丹凤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底似乎还有一丝的怒意。
“干嘛?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古若雅狠狠地瞪过去。
登徒子!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的?醒了半天了不吭一声竟然还这么盯着她看?
真是失礼至极!
她咕噜了一声,回头就对那灰衣老者没好气地交代:“你家主子没什么大碍了,去想法子弄点儿稀粥给他喝。哦,这野果子可以拔下来了。”
看来这野果子还挺好用的,才输了几个的汁液,这人竟然醒过来了。
当然,这人的底子还是非常好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闲来,她可得采几个果子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发明一味新药呢。
嘱咐完那灰衣老者,她就起身要走,可是一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这可是她自己的帐篷啊,怎么自己反而要到外头去呢?
不行,她已经累得两腿发软了,光想找个地方躺一躺,若是今晚上在外头将就一夜,她还真怕自己受不了,会生病。
自己生病不打紧,关键是肚里的孩子啊。
万一,上官玉成要是……这孩子可就是他唯一的骨血了。
一想到这些,她只觉得鼻头发酸,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才勉强止住了泪意。
回过头来,脸上已是云淡风轻,朝那灰衣老者努努嘴,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道:“他已经好了,该搬出去了。”
灰衣老者嗫嚅了一下嘴,不情愿地说道:“可是我家主子病体初愈,还要多休养才是!这外头哪里是病人躺的地儿?姑娘就行行好吧?”
一听这话,古若雅顿时就火了。这是什么话啊?
敢情她累死累活上蹿下跳救回了这个男人,还救出一个白眼狼来了?人家还让自己行行好?
难道自己这大半天不是在行好吗?就为了这句话,自己先前的努力都白搭了,还落了满身的不是?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灰衣老者低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病人在外头没地儿躺着,我们三个女人家就活该露宿外头了?”
灰衣老者面上红了红,却紧抿着嘴唇不吭声,打定主意要鸠占鹊巢了。
古若雅气得无话可说,拍着手点头道:“好,早知道我就不该伸手救他了,还真救出一个白眼狼来!”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大不了她带着晚晴和明珠两个睡睡袋好了。
正要转身迈步往外走,就听身后一个沙哑地似乎破碎了一样的声音喊道:“等等!”
古若雅诧异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过去,却是那个男人。
好家伙,这身子还真是倍儿棒啊,这才醒过来没多久,就能开口说话了?
不过这人要说什么?是不是要把她们统统赶走啊?
她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抱着胳膊望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却并没有急于说什么,而是指着灰衣老者哑声道:“你把我扶起来。”
灰衣老者本待想劝,可是一见到他家主子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狠厉,就又吓得把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用力把那男人给拖起来,随手又把一条毡垫卷了卷给他靠着了,这才走到一边去。
古若雅不屑地哼了两声,这老家伙倒是会服侍人,也不知道他这主子什么身份?
那男人坐好之后,才朝外指了指,对古若雅点头道:“真是有劳姑娘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怎好再占据姑娘的帐篷呢?”
灰衣老者听到这儿面色大急,忙道:“主子,您的身子……”
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打断,“好了,去叫人吧。”
这男人,倒还有个男人样。像个爷们儿!
古若雅暗暗地赞叹了一句,看这男人时,只觉得越发顺眼了。
帅哥她不是没见过,不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她还真没见过几个。
当然,除了她家上官玉成。
灰衣老者当即就走出帐篷,吩咐几个随从进来,七手八脚地就把那男人给抬了出去。
古若雅有点儿过意不去,见这男人就躺在空地里,有些不忍心,就把自己的睡袋拿了过去,对那男人道:“先将就着吧,晚上可以钻到这个睡袋里睡觉,也能驱驱寒气。要是夜里下雨了,实在不行的话,你……”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们三个姑娘家挤在一起已经够拥挤的了,要是再挤进来一个大老爷们儿,可算是怎么回事儿呀?
她面色一红,掩住了口不说下去了。
那男人也没有在意,只是点头道:“多谢姑娘费心了。”
夜幕降临,古若雅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