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好东西?感觉这么神奇。
光是这种感觉,就让他依依不舍。
难道这药粉能让他的脸焕然一新吗?
心中有千万个不解,可他舍不得开口问,生怕这美好舒爽的感觉只要一开口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我不过是和你开一个玩笑而已,先前你那般对我,就不许我吓唬吓唬你啊?”古若雅手里的动作不停,没好气地和他解释着。
先前那般对她?他对她怎么了?不是上次在大街上看她受古木时那老狐狸的女儿欺负,出手帮了她一把吗?莫非她还恩将仇报了?
“我怎么对你了?”上官玉成微微有些气恼,这小丫头,安的是什么心思啊。
“你,你把手放我腰上了。”见这男人丝毫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反过来问她,古若雅气得只想拿刀子在他脸上再划一道。
什么人啊这是,敢做不敢当的,完全没有方才那阵子硬气。
把手放她腰上了?上官玉成虽然看不到那丫头红脸的样子,可从她气急败坏的语气里也能感受出来。
他不由低头嘿嘿地笑了,这小丫头,倒是真敢说啊。
不错,那次他的确把手放在她腰上了,可也不是故意而为呀?只不过到了后来,手中那柔软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手罢了。
他还敢笑?古若雅心里更气了,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笑她不顾羞耻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笑他占了便宜没人能奈何他?
让你笑,让你笑!
古若雅把手里那个小瓶子里的药粉一股脑儿都倒在了上官玉成的脸上,粉末四处飞溅,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大手划拉了几下,心情忽然大好起来,哈哈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禁逗。这药粉可是我花了银子买的,你不心疼我还嫌贵呢。”
由于笑声牵动了伤口,他还没笑几声,就“哎哟”叫了一声。
古若雅只觉得心里那个解气啊,不由笑道:“哼,让你笑!疼死你!信不信我在你脸上再划几刀!”她捻着那把小手术刀,对着上官玉成的脸比划着。
上官玉成皱了皱眉,苦着一张脸,目光温柔地盯着古若雅那小巧的下巴看,移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
他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人,淡淡答道:“你不会的。”
刚才他在做什么?竟然和一个小姑娘说说笑笑,而且还是大笑,笑得几乎让他忘了脸上的疼痛了。
这十几年来,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就算是和父皇在一起,他也从未开怀大笑过!
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他坐正了身子,头微微地低了下去,眼神往地上看去,不敢再看那张纯真的笑脸,当然,他也看不到全部!
心内那股强烈的渴望又升腾而起,他好想看到这小姑娘的整张脸。
她为何成日戴着头巾?难道和他一样,也是丑陋地不敢见人吗?
既然她能治好他,为何不给自己也治一治呢?
只是望着那个身影,他不敢问,也许,她和他一样,也是这么渴盼着有人能治好吧?
古若雅给上官玉成的脸上完了药粉之后,又用一层薄薄的纱布轻轻地包住了,只露出鼻子、嘴巴、眼。
又嘱咐他:“过四日再来换药!”
怎么隔这么多天?不知为什么,上官玉成心里有淡淡的失落,要这么多天才能见她啊?
“我和掌柜的约好了,五日来一趟。今儿回去就不过来了。”古若雅耐心地解释着,手里不停,把用过的东西都放到烧酒里泡起来。
“这样啊。”虽然有失落,但是人家的约定在那儿,也不能硬逼着人家来啊。
上官玉成默默地点头,站起身来就要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李德生谄媚的笑声。
古若雅立时紧张起来,忙推上官玉成:“莫非是丞相府来人了?你快躲起来!”
上官玉成低头看了眼那只抓着他胳膊的柔嫩白皙的手,心里暖暖的,如同明媚的日光。
“你怕我吃亏?”他忽地一笑问道。
“谁怕你吃亏了?美得你!”古若雅嘴硬地回道,只觉得掩在头巾下的脸火辣辣的烧。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关心起这个登徒子来了?
可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眼看着一群人已经从前堂穿过了后院的回廊,往他们这屋子赶过来了,古若雅急得快要跳脚。
回头看那男人时,人家正双手抱着手臂闲闲地倚在门框上,好似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正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自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有银子赚就行了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她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别过脸去不去理会那人!
门帘被挑开,露出李德生那张堆满了笑容的肥胖的脸,“姑娘,你给这位公子治好了吗?”
古若雅只好应道:“好了,掌柜的还有什么吩咐?”
“哦,那就好,那就好。”李德生回身让进来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男人,“这位是丞相府的二管家,特意请姑娘过府的。”
古若雅瞪眼看过来,听着语气挺客气的嘛,难道不是来找事儿的?
那位二管家恭恭敬敬地对着古若雅作了一个揖,笑咪咪地说道:“有劳姑娘了,我家小主子正难受得要命,还请姑娘跟在下去一趟丞相府。诊金嘛,自然不会少。”
说着,就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掏出一锭泛着青霜的银子,足有十两重,在桌子上散发着青幽幽的光芒。
李德生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银子他不是没见过,可没见过来的这么快的。
自从有了这个神医姑娘之后,他这药铺子真的要发了。
和这位公子已经谈好了一千两的诊金,如今丞相府又先放了一锭银子,等治好了丞相府小主子的病,恐怕还得有一锭。
天爷,祖宗啊,这广元堂在我手里总算是没有埋没了呀。李德生心里狂叫着,要不是当着这么多的人,他恨不得跳起来大喊几声。
再看若雅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面前这小姑娘是棵摇钱树一样。
古若雅只觉得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知道这掌柜的发了什么疯,忽然用这种奇怪的能吞噬人的目光看她。
见人家已经放了一锭银子了,再不给句回话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古若雅压抑住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慢腾腾地说道:“二管家也许头一次来不知道我的规矩,我是不上门看病的,若是贵府的小主子病了,只要抬到这里来就行!”
真是的!先前她就已经和福管家说明了这一点,丞相府这是想仗势欺人还是怎么的?
别的病号能过来看,就他家的主子娇贵是不是?她还就不买这个帐。
二管家听了这话,依然微微笑着,白面馒头似的手一个劲儿地作揖:“姑娘可得救救在下,大管家回去之后可是挨了夫人好一顿骂,小的要是再办不成这事儿,回去可就不单单是挨骂了。姑娘行行好,我给您跪下了还不成?”
说着,作势就要下跪。
李德生惊得下巴颏差点儿没有掉下来,这堂堂的二总管竟然要给他铺子里的这个小姑娘下跪?
打死他也不敢让这事儿发生,他忙下死力搀住二总管肥胖的身子。
古若雅也没想到这人竟不来硬的,许是吸取了福管家的教训了。
见他这样,再望望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她思忖了一下,才道:“二管家也不要为难,你跟我说说你家小主子什么病症,我给你些丸药,回去也好交差了。”
见人家姑娘实在是不想去,她身边那个煞神一般的男人斜靠在门框上也不走,二管家知道福管家就是吃了这个男人的亏,也不敢强逼着若雅。
他就势下坡起了身,笑道:“还是姑娘体念我……”就把古雪晴这些日子身上的病症说了。
古若雅心里早就有数,那药粉就是她撒的,能不知道怎么解决吗?
于是提笔装模作样地写了个方子,又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出来。
二总管就伸手要接,古若雅却并不急着给他,而是走到上官玉成身边,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问:“你不怕丞相府吗?”
上官玉成不明所以,只是点头道:“那是自然。”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轻蔑,仿佛丞相府一文不值一样。
听着这笃定的话,古若雅心里高兴极了,既然这样,自己就能好好地赚上一笔了。
于是她回身对二总管说道:“你待会儿按方子抓了药回去给小主子喝了,再把这丸药抹在身上,过三天也就好了。”
说得这么肯定?
那这丫头还真是有两下子呢。
二总管兴冲冲地就要接过方子和小瓷瓶,古若雅却快速地缩回了手,伸出另一只手来到他面前:“先付了诊金再拿药。”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二总管自然也无话可说。
他讪讪地缩回了手,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可见城府也是极深的。
看了眼那小白瓷瓶,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出来,问道:“不知道姑娘的诊金要多少?”
“也不多。”古若雅晃了晃手中的方子,“这个白送你的,要的是丸药的钱,这个数!”
她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十两?
二总管心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多贵,也就这个价!
他又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啪”地一下拍在了桌上,露出那两颗大板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两锭银子都给姑娘了,方子和药该给我了吧?”
倚在门边的上官玉成忽然轻笑了下:这两锭银子可是打发不了这个小姑娘的。
李德生也赶紧转身挑了帘子,好让二总管走出去。却碍于上官玉成正倚着门框,挡了他的路,他只好陪笑:“请公子让一让。”
上官玉成微微一笑,身子一动不动。
古若雅打量了一眼桌上那两锭银子,回身坐到了桌旁的凳子上,叹一口长气:“哎呀,这半天就治了一个病人,可把我给累死了。”
又掏出袖袋里那张泛黄的千两银票,在手上弹了弹,引起了李德生和二总管的注意之后,才闲闲地撇了撇嘴,“别看我年岁不大,但是既然出来抛头露面了,这诊金嘛,自然要贵一些。”
说着,把桌上的两锭银子往边沿上推了推,“打发要饭的价我可不干!”
什么?这叫打发要饭的?
二总管那张白皙肥胖的脸顿时憋涨地紫红:这是说谁呢?他可是丞相府堂堂的二总管,亲自低声下气来请她,竟然说这些难听的话给他听?
打量他是吃素的还是怎么的啊?
他牛眼一瞪,就要发火。
就听倚在门边的那个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他立即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想起福总管像是落汤鸡一样耷拉着膀子回去之后,还挨了夫人一顿好骂,他心头就一阵打怵。
想起那些事儿,他就觉得害怕,气势自然也就软了下来,陪笑问若雅,“不知道姑娘的诊金要多少?”
古若雅又弹了弹那张银票,瞥向上官玉成,“给这位公子治伤一千两。丞相府嘛,自然有的是银子,不过我不是个狮子大开口的人,这也是头一次给府上的小主子治病,就送丞相府一个人情,也给一千两吧。”
李德生惊得差点儿没有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给丞相府的主子们治病,是多少郎中巴结都巴结不到的美差,还敢要银子。
这丫头,胆子也包了天了吧?
不过看到那张泛黄的银票,他的脑子似乎不会转圈儿了,眼里心里全是那张银票的影子。
一千两,一千两啊,我的妈啊。祖宗保佑啊!
二总管一听古若雅开出的价码,差点儿没有惊死过去。
这小丫头这是明抢啊?从来还没听有郎中敢要这么多诊金的。还美其名曰“送人情”,这要是叫“送人情”,他以后走路都不用走的,改成爬的得了。
见二总管一脸的呆笑装痴呆迷糊状,古若雅也不耐烦再等下去,把那张方子揉了揉就要往一边的筐子里扔,顺势起身就道:“掌柜的,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夹起桌上那个收拾好了的布袋就要往门外走去。
若是人家真的走了,他回去铁定逃不掉一顿打。
跟一千两银子比起来,一顿打可不是好受的,反正丞相府也不缺这些银子,要是能治好了小主子的病,说不定夫人一高兴就不追究了呢。
二总管一咬牙一跺脚,对着将要出门的古若雅的背影就喊道:“姑娘请留步,这就给你诊金!”当真就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银票来。
这丫也是备着银票的。
要不是她这么一诈,估计他就用二十两银子打发她了。
哼,这些人惯会做这些中饱私囊的事儿。
古若雅毫不客气地转身收起了那张银票,把手中的药方和丸药一并递了过去,又嘱咐了几句话,二总管就脸色不善地匆匆出去了。
屋里,三人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良久,李德生才涎着一张脸笑问:“姑娘,那个,这银票也太大了些,还是让我替你管着吧。”
古若雅明知他的意思,就笑了笑,大方地拿出了那两张银票:“掌柜的说什么管不管的话?这本就是药铺子里的收成,也是今儿运气好,才有这么多。”
手已经把那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李德生别别扭扭地推辞了两句就收下了,高兴地满面红光,笑道:“姑娘身怀妙手回春之术,赚银子这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我们铺子里前一段生意不好,亏了些,姑娘还想选几个小厮丫头使使,也少不了银子,等叔手头宽裕了些,就把这些还给姑娘。”
古若雅笑着摆手:“掌柜的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只不过一个坐诊的郎中,赚来的银子自然是东家的。只是我眼下也得要些银子,还得问掌柜的要一些药材好炮制丸药。”
“好说好说,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李德生痛快地把刚才二总管放桌上的两锭银子往若雅手里塞去,“姑娘先拿去使,不够再和叔说。”
语气热情地就好像古若雅真的是他的亲侄女一般!
古若雅淡淡地一笑,收下了这两锭银子,反正这是她赚来的,不收白不收。
日后这银子就不能李德生拿大头了,到时候还得和他好好谈谈。目前就当是报恩了。
提溜着布袋子,又从药铺子要了好多的药材,和一些硫磺之类的东西,古若雅就迈脚往外走。
上官玉成早就出去了,在门外碰到了一直待命的刑天和风影两个侍卫,两人连忙跟了上来,他却摆摆手,让他们暗中跟着。
古若雅拿着银子在沿街的商铺里买了些吃食,就背上大布口袋,吃力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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