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坤宁宫里,太子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和皇后低低地说着话。
“这么说,老三可能是有所察觉了。”皇后手里捻着一串檀木佛珠,慢条斯理地说着。
“母后,我们该如何做?”太子有些忐忑,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若是老三发觉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家伙这五年来在军中积了不少威望,一个不测,他和母后可就完了。
父皇也真是偏心,都成了那样的丑八怪了,还这么看重他。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那么喜欢的儿子却不能继承他的衣钵,他心里,够难受吧?
一想起父皇那双无奈的眸子,他就觉得心中快意了许多。
只是眼下父皇又死不了,老三那该死的媳妇竟然懂医,也不知道古木时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女儿的。
“我们先沉住气按兵不动!”皇后本来半合上的眼睛遽然睁开了,尖声道:“你要是有个好岳家也能助你一把力,眼看着这太子之位坐得都不牢固,那老东西一时半刻又死不了,可怎生是好?”
她这么一说,太子也紧张起来,越想越觉得老三夺位的可能性很大。
男人嘛,看重的是江山,谁在乎容貌啊。
况且父皇这么偏向他,万一他哪天真的和他作对可就麻烦了。到时候他一呼百应,谁还在乎他是个丑八怪呀?
他一无军功,二无建树,三又没个势力雄厚的岳家。这可怎么办?
凉飕飕的天儿,他硬生生地急出了一身的汗!
“母后,孩儿该怎么办?”他无奈地看向皇后,心里更加怨恨起父皇来,“怎么就把那么个不死不活的女人赐给孩儿?如今倒成了个累赘!”
皇上赐婚可不能轻易悔婚,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拉拢古木时了。他在朝中这么多年,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天下。没有大错,谁能撼动得了他?”皇后慢慢地分析着,给儿子指点迷津。
太子听了果然双眸一亮,可旋即又暗了下来,怎么拉拢他?
古木时那老狐狸明面上对他算是不错,可他看得出来,那老狐狸不过是虚与委蛇,看谁厉害就靠向谁。
以前,老三母妃还活着的时候,见他母子俩受宠,古木时就时常在父皇面前夸赞老三如何如何地好。
后来老三母妃死了,老三成了丑八怪了,那老狐狸又不理人家了,转而靠向他了。
可他知道,这样的人最是靠不得,稍有不慎,就能落井下石。
他和他,除非绑在一块儿,上同一条船,那老狐狸才会死心塌地吧。
只是怎么才能绑在一块儿?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不由得为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抬眸正对上皇后的,见她眸中也是一闪而过的光亮,他顿时明白了,可又有些害怕:“母后,这毕竟是父皇亲赐的姻缘……”
“可是现在这桩姻缘成了你的绊脚石了。”皇后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江山和女人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掂量?”
那自然是江山重了。有了江山,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
何况,那女人至今也没有为他诞下一儿半女的,一个太子若是没有儿子,岂不意味着这位子不保?
他越想越恨,恨父皇,更恨那个女人。
要不是她,他怎能这般架在火上烤一样难熬?
母后说得对,没了这个女人,才能娶了古木时的女儿。
老三虽然也是古木时的女婿,可他那个王妃乃是贱妾所生,怎比得上他的嫡女?
八十二章 红烛共剪&夫妻争论
从宫中回来的古若雅一直有些迷惘,她实在是弄不清这偌大的皇宫怎么那么多吓人的事儿。
历来宫廷政变都是常事,她的夫君也是皇子,而且好像还是一个颇受皇上重视、太子忌恨的皇子,这样的他,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是想置身事外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这样的争斗,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胜者王侯败者寇!他家夫君不是嫡子,却偏偏受宠,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直到上官玉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净房里出来,还看到他家王妃托着腮坐在桌边沉思。
“想什么呢?”上官玉成在她对面坐了,关切地问着。
古若雅这才回过神来,见上官玉成一脸的关心,忙笑着摇头:“没什么,有感而发而已。”
他家王妃定是因为今儿在宫里见到了那些事儿受到刺激了吧?
从小就在宫中长大的他,已经习以为常。可是这个小女人打小就在乡下,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如此?
他放下手里的手巾,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说道:“没什么,一切有我呢。睡吧。”
真的没有什么吗?这皇帝在宫里不会有事吗?
古若雅光想知道个究竟,可是潜意识里,这男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肩头上有水珠子滴落下来,她反手拿起桌上的手巾,把他摁坐下来,给他轻柔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发。
他的发,乌黑发亮浓密,映衬地那张面庞越发地英气逼人。
斜着看过去,他长眉入鬓,挺直的鼻子就像是大理石雕刻的一样,性感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这样的男人,简直是极品了。还是一个皇子,她古若雅没想到不声不响地穿过来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嫁给一位皇子。
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这个皇子竟然对她这般好,不嫌弃她脸上那块吓人的黑皮。
这样的男人,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竟然被她给遇到了。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
室内,一灯如豆。
幽暗的光越发衬托出这夜的静谧,更增添了几分祥和温馨。
古若雅正在神游太虚的时候,就发觉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慢慢地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她受惊之下,身子一顿,手就停滞下来。
上官玉成趁机把手巾给丢到了桌子上,沙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歇息吧?”
不待古若雅回答,他已经起身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古若雅心里咯噔一跳,他又想那个了吗?
天,这可怎么是好?
她到底要不要接受?
她心里混乱一片,任凭他把她轻轻地抱上床。
其实,她心里很矛盾。
这个男人对她这么好,又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发生些什么还不是应该的?
可是她这么个丑样子,这男人到底是同情她怜惜她,还是发自身心地真的喜欢她?
她要的是真心相爱,而不是别人的同情。
紧紧地咬着唇,她头朝里侧着,不敢看向眼前那个正在脱衣解带的男人。
劲瘦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她面前,让她的眼睛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那男人真的脱光了跳上了床,钻进了被窝,而且还和她一个被窝。
老天啊,这可怎么是好啊?
古若雅脑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玉成长臂一伸揽过她来,就去解她茧绸里衣的纽子,大手有些粗糙,隔着薄薄的衣衫摩挲着她的肌肤,每到一处,那里的肌肤就像是生了火一样!
那盏油汪汪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暗红的光映照着两个人的面容,古若雅清楚地看到那男人眼底的渴望。
这个男人,看来不会放过她了吧?
心内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有些听天由命地任凭他解着她的衣衫。
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他,也许过了这一关就能完完全全接受他了吧?
女人,有时候还是很迷糊的。
上官玉成已经成功地帮她解开了衣衫,月白色的肚兜露出来,让他再也忍不住,翻身压上去。
他粗糙的大手细细地描绘着她粉嫩的唇、挺翘的鼻子、精致的眉眼。
最后,他在那块黑色的猪皮上印上了一个轻轻的吻。
这块黑色的猪皮并不能阻挡他对她的爱,她是如此聪慧、如此善良的女子,值得他一辈子好好地呵护。
古若雅还怕他会避过那块黑皮,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吻了上去。
鼻头一时酸酸的,心内盛满了幸福。
这个男人,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她的吧?
她慢慢地闭上眼,等着接纳这男人。
上官玉成已经和她脸贴着脸了,她发间的清香清晰地传来,让他有些陶醉。
可是鼻端敏锐地传来一股难闻的气息,让他不由得睁大了眼。
她的小脸可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了,怎么会有如此难闻的味道?
虽然这味道并不是多浓重,可是靠得如此近,嗅觉又是如此敏感,他自然闻得到。
他的眼光在她脸上游移,最终落在了那块黑猪皮上。
莫非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他又轻轻地凑了过去,果然,气息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这东西虽然丑陋,可也是她脸上的一块肌肤啊,怎么就会散发出这么难闻的味道来?
他有些狐疑,又在她脸上别的地方轻轻地嗅着,那几块地方闻着都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脸上以前也有丑陋的疤痕,可从未发出这么不一样的气味来,都是和其他正常的肌肤一样的。
他十分不解,他家王妃医术如此高明,把他十几年都没有去掉的疤痕都给治好了,为何就不能除掉自己脸上的这东西?
就算是这块皮去不掉,也该把这皮上的长毛给剪掉啊。
他倒不是觉得这黑皮的存在,就令他厌恶了她。只是刚才亲吻的时候,被这几根长毛给扎得有些刺痛。
他不由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几根长毛,有些气恼地把玩着。
这么个东西,可是碍事了,他想亲吻都不能随意。
他欲待要起身找把剪刀剪了那几根长毛,可是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紧紧地提着这些长毛。
自己手上的力度没轻没重的,别弄疼她了吧?
他忙松了手,歉意地问道:“疼吗?”
正闭上眼睛听天由命的古若雅被他给问糊涂了,这就开始了吗?可是自己没觉得疼啊?
好像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感受到他的炙热啊?
她是个惯会说实话的人,何况夫君这么在意她,她自然要老实交代了,“不疼啊,一点儿都不疼!”
一点儿都不疼?
上官玉成更加疑惑了,奇怪啊,怎么自己刚才扯得那样,她竟然觉不到疼?
他们男人腿上的汗毛多,有时候不小心拽一下还疼得要命呢,她怎么会不疼?
两个人虽然会错了意,可也算是歪打正着,让上官玉成终于发现了一个天大秘密。
望望依然闭眼的小女人,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用手轻轻地拽了一下那几根长毛,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胆子大了起来,又加了些力度,果然,那个小女子还是丝毫没感觉到。
他的心快速地跳了几下,勉强吐了一口气,才伸手去揭那黑皮。
按说,一个人脸上的肌肤,若是用力去拽,定会疼痛的,可是他家王妃愣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他咧开嘴慢慢地笑了,这小女人,当真狡猾地像个小狐狸,弄了这么个东西来糊弄他,而且还糊弄了这么久!
脑子里忽然漫过那日在闹市区里遇刺的场景,她的头巾被削掉,她似乎想和他解释什么,莫非想说的就是这个?
只是当时自己以为她怕自己的面丑,他会不喜欢她,硬生生地把她想说的话给压了下去。
如今想想,自己那时该有多粗心!
后来回到府里,他又火急火燎地被父皇给召进宫里,一说就到了半夜。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恐怕也没有心思和他解释了吧?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正闭着眼不敢看他的古若雅,心里有一丝狂喜。
他故意在她脸上随意地轻吻了几下,逗得那小女人更是死死地闭紧了眼睛。
他这才用力拽住那块黑皮,猛然一撕。
天,竟然被他给撕开了一个角,露出里头雪白细腻的肌肤来。
他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这小女人,果然有些手段!
他天天和她日夜相处,竟然也被她给蒙混过关了。
他心里欢喜地直要冒泡儿,他可是捡了一个大宝贝啊。
古若雅躺在那儿半天,就觉得上面那男人在她脸上摸索来摸索去,最终也并没有怎样,不由有些疑惑。
难道这男人也是头一次,啥也不会?
他不是有好几个侍妾吗?
天,不会这个也要她来教吧?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脸红心跳,自己这瞎想些什么呢?他不会不正好?
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笑得异常狡黠的眼,那男人手里正挥着一块小孩手掌大小的黑皮在她眼前晃悠。
这是干嘛呢?
古若雅都快要忘记自己脸上那块黑皮了,还以为上官玉成弄些什么东西玩着呢。
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上官玉成笑得更得意了,问她:“是不是一点儿都不疼?”
这厮,怎么老问这么不着边际的问题?
她不都说了不疼吗?这还没做什么呢,哪里会疼啊?
不过,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他从哪儿弄来那块黑皮啊,上面还有几根长毛,似乎眼熟得很。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自己的眼角,那儿光滑一片,细腻的肌肤几乎让她舍不得拿下手来。
他发现了?
古若雅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伸手就要去夺那块黑皮,却被上官玉成轻巧地给避开了。
他得意地笑着:“娘子,你可是骗得夫君我好苦啊。”
古若雅气得嘀咕道:“要骗也是你先骗我的。”
什么骗不骗的,她没嫁过来之前可就这副样子。他倒好,明知道她是谁,还在她面前白天一个人,晚上又是另一个人。
他们之间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欠谁的!
上官玉成把那块黑皮扔到了床头的小几上,重新又揽她入怀,紧紧地拥着她,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问:“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怎么能瞒过那么多人的眼睛?若不是我偶然发现,是不是这辈子都要瞒下去?”
“嗯,本姑娘本事大,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没人能识别。这也就是今儿我大意了,没有在梳洗的时候再好好地检查一遍。”古若雅心里自然得意,没想到这么个东西骗了这些人那么久。
上官玉成不由轻咬了她的耳垂一下,引来她一声轻呼。
她想要挣脱开来,那人偏不放。
她气得伸脚去踢,却被他的腿给夹住,让她动弹不得。
她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小鹿,怒气冲冲地问他:“你是不是很得意?要是我真的是这副丑样子,你就没有这么高兴了吧?”
望着那张有些涨红的小脸,上官玉成知道他家王妃有些生气了,忙陪笑道:“不会,就算你真的这副样子,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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