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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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倾城-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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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前狂奔,虽然手脚麻木,虽然腰肢酸痛……可是她依旧拼了命地往前跑。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下,忙忙地跟上。

一个黑衣人不解地问着风影:“大人,王妃怎么跑得这么快?”

难道也练过吗?

风影白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

王爷不是说王妃在广元堂坐诊吗?许是听到有人受伤了关心急切所致吧?

不管怎样,他们一定要护得王妃周全才是。

这么多的人,这么乱的场面,王妃被人给挤倒了可怎么办?

风影抹了把汗,无奈地笑了笑,王爷不是说过王妃是个柔弱女子吗?怎么看这架势,一点儿都不弱啊。

他挥了挥手,几个人加快了速度,冲进了人群,渐渐地把古若雅和四周的人隔离开来。

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汉子们被碰着挤着不当回事儿,可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啊,哪能让这些下贱胚子给撞着碰着了?

古若雅跑得几乎快要虚脱,还以为自己拼命跑了半天,已经摆脱那些黑衣人了呢。

正庆幸着想停下来喘口气儿,无意中转脸看去,却发现自己周围全都是那些黑衣人。

我的个妈呀,这是要死定了吗?

她几乎没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好在她历来心理素质超好,虽然吓得不行,可到底腿脚没有发软,依然奋力狂奔。

反正在人群里,这些人就不信这么胆大妄为,敢这么杀了她?

前面就是广元堂了,只要跑进去就会没事的。

几个黑衣人心里都暗暗纳闷:这个王妃果真练过吧,寻常女子怎能跑得这么快,这么久?

好不容易跟着人群跑进了广元堂,刚松了一口气的古若雅又被眼前的情景给气得差点儿没有吐血!

前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头,挤着吵着叫唤着要把受伤的人给送进去。

李德生带着二顺子和几个小厮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些人解释。

坐诊大夫还没来,这送来的重病号也不敢贸然接收啊。

他说得口干舌燥,无奈喧嚣的人群听不到他的话,硬要闯进去。

古若雅此时反倒不急了,从人群里钻了出来,靠在一边的墙根上直翻白眼。

老天,这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心里又恨起那个家伙来,要不是他昨夜折腾了一宿,自己怎么着也能挤进去的。

如今,自己的力气都被榨干了一样,浑身虚脱得快要站不住,就算是给她机会她也不想跑了。

怪不得前世里看到好多的小说电视剧里都有这样的情景呢,一个犯人天天受刑,最后反而盼着快点儿死。

如今她可是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了。

忐忑不安、紧张恐惧,再加上跑了这么久,她已经不想去挣命了。

死就死吧,临死也得拉上个垫背的。

她的手紧了紧,感觉出手心里已经淌出了冷汗。

不知道上官玉成那家伙会不会伤心难过?

林氏铁定要哭死的。一想到林氏那副柔弱的样子,古若雅就觉得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广元堂里头已经如同开水一样沸腾了,闯进去的人发现没有大夫,又退了出来,就把受伤的人安放在大街上。

跟着看热闹的已经没有稀奇的景儿看了,也就四散走开了。几个至亲的人守在跟前。

古若雅等了一会儿,发现这些黑衣人只在她四周待着,好似就是想把她给隔离开,却没有再逼近一步。

不由好生奇怪,莫非想等着人都散尽了才来杀她?

听着伤者家属哀哀哭叫地凄惨,古若雅那颗治病救人的心又耐不住了,瞅了一眼并没有围上来的黑衣人,悄悄地靠着墙根儿往那边挪去。

几个黑衣人似乎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她心中暗喜。

李德生和二顺子正带着人拿着纱布给这两个伤者擦拭着伤口,无奈那血止也止不住,纱布已经用了一大堆了,殷红的血淌了一地都是。

眼看着这两个人已经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了,李德生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先前自己这药铺子没有名气的时候,生意不好,天天盼着出名。好不容易碰到个神医一下子出名了,这事儿又多了。

丞相府也来人威胁过,那黑衣人也来吓过他,这些重伤快死的人也抬进来。

偏偏今儿那姑娘又没来!

李德生几乎要跪地求苍天求菩萨了,保佑那神医姑娘快点儿献身吧,他马上就撑不下去了。

古若雅一步一挪地站在了李德生的身后,见他手忙脚乱地往伤口上塞纱布,急得在他后头说道:“快摁住,伤了动脉了。”

李德生忙得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只手,急得火烧火燎的,后头忽然有人说话,吓了他一大跳。

旋即又气得要命,什么冬麦夏麦的,他这里正乱着呢。

不由伸手一挥:“去去去,别在这儿瞎捣乱。”

古若雅见那人动脉的血汩汩地往外冒,自然也顾不得他的话,一步迈过去,攥了拳头就摁住了那人的大动脉。

老天爷啊,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非要下这么大的死力气?

这一个伤了动脉,那一个伤了腹部,肚子上那把杀猪刀还直直地扎在那儿呢。

这两个人不是杂耍的吗?怎么耍着耍着动真格的了?

李德生一见伸过一只小拳头来,气得快要跳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过来捣乱?嫌他的事儿还少吗?

回头就要给那人一巴掌,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时,伸出去的手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笑了:“姑娘来了。”

古若雅也来不及打招呼,只是语速飞快地吩咐他:“快拿烧酒来,把我的工具找出来。”

时间紧迫,恐怕要赶紧地动手术了。

这儿可是有两个重伤病号啊。

李德生吩咐小厮颠颠地跑进去抱出一罐子烧酒来,放在了一边。

他手忙脚乱地把古若雅惯常用的那个小羊皮包儿找出来,那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呢。

那个腹部插着刀子的人还躺在那儿哼哼着,一边的亲属已经来不及跑到这一边儿了,“姑娘,我家的男人伤得也很重,姑娘先给治一治吧。”

古若雅一个人,哪里分得出这么多的精力?

就算是前世,遇到这样的问题也是好多专家会诊的。现在,除了那几个丫头能递个东西之外,还没有一个能插得上手的。

就凭她一个人,今儿一天能做完就不错了,哪里还能一次做两个?

她手不敢松开,头摇得像波浪鼓:“不成啊,这个人伤了动脉,比他的情况还要严重啊。”

那家子的家属不干了,眼一瞪,就指着古若雅骂起来:“怎么一个姑娘家也这么势力眼啊?是不是他们家给你银子多?我们也有银子,给你就是!”

古若雅哭笑不得,这家属怎么想到这儿了?

天地良心,她一分钱还没拿呢。

不过这家属急切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她只能和颜悦色地解释:“别看你家的男人腹部插上了刀子,可是没有伤在致命之处。这人不一样,就这个小伤口就能要了他的命!”

“我们没有伤在致命处就不给治了?就只能等死了?”那家属不依不饶,瞪着眼跳着脚骂着:“他不过就是一个小伤口,留了点儿血,怎么就比我们重了?我们肚子上插着刀子,眼看着就要死了,这大夫还不给治?老天,你眼瞎了吗?怎么不把这些昧着良心的大夫给劈了呢?”

真是越骂越难听,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古若雅目前可没工夫和她唠叨这些,只好让李德生把她劝回去。

李德生也看这情况很复杂,再这么争执下去,一个也救不了了。

于是他好心地劝着那家属:“抬到别家先看看,我们家实在是治不了这么多的病号。大夫还是个小姑娘家,一个人哪能干得了这么多的活儿?”

这话不说则已,一说那家属更是撒泼了:“你这个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说过先来后到吗?我们来得比他还早一步,凭什么给他治不给我们治?你看,我们还有排队的条儿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心里攥着的那张条儿抖落出来,果然是广元堂排队专用的条儿。

李德生也无话可说了,这说着说着怎么连他也给骂上了?

人家说得也在理啊,人家先来的凭什么不给治啊?

古若雅蹲在地上已经压了有一刻钟了,眼看着出血量渐渐地少了,她更是拼了命地往下按。

耳边那家属聒噪得她心烦,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凡事儿有先来后到,可也有轻重缓急。总不能放着要死的人不救吧?我是大夫治病救人不错,可也不是任你想骂就骂的。你这么信不过我,何不找别的大夫去?”

真是的,她可不是李德生,害怕生意受损。大不了她单干去,只要医术高超,怕没有人来吗?

那个家属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躺在地上就打起了滚来,让李德生叫来两个小厮好说歹说地给拉起来,连带着病人一起都送到对面的药铺里去了。

这么闹腾,赶紧弄走了事!

好歹耳边清净了些,古若雅见那人伤口出血不多了,才唤过一个小厮来,让他挤压着伤口处,又叫人把这人给抬进了后院的房间里。

她开始腾出手来消毒、杀菌,准备手术。

这么大的手术,若不是预备齐全东西,可是非常麻烦的。

她洗过手,消了毒,戴上自作的消毒手套,拿起器械聚精会神地做起来。

四周的人想挤进来看热闹,却无形中被那些黑衣人给隔开来,迫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他们不敢闯进来。

忙碌中的古若雅,专心致志,早就忘了自己刚才的担惊受怕了。

一场手术做下来,都已经日影西斜了。

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身子直发软。

这个人失血太多,还得输血才行。只是眼下又没有输血的东西,何况也没法验血型,该怎么好呢?

病人的家属见古若雅出来了,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姑娘,怎么样?”

他们也不懂这伤了动脉有多严重,反正就是一个伤口出血不止,反倒没有那个肚子上插着刀子的人看起来惊心怵目。

古若雅扶着门框喘了一口气儿,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虚弱地说道:“病人失血严重,需要大量输血,不然,还是有性命之忧。”

前面的话家属们没有听懂,什么失血啊,什么输血啊,他们一概不知。只是后头那句话他们算是听明白了,这么说做了手术还有性命之忧?

那刚才这姑娘还非要做什么手术?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手术是什么,可是古若雅给他们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们就明白了。无非就是在身上动刀,把伤口缝合住。

这些古人都是秉着“体之发肤,受之父母”的理念,本来就不想在身上又是割又是缝的,无奈这血流得满地都是,家属们都慌了手脚,自然是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现在,折腾了大半天,在身上也不知道割了多少刀,缝了多少针,现在又来告诉他们病人还有性命之忧,也就是还不一定能活下来。

这个结果让他们怎么能接受得了?

这样的大夫不是庸医是什么?

若是死了,连个全尸都落不着,身上还有刀割针缝过的痕迹,投胎都不得安生。

天啊,这不是要了他们全家人的命了吗?

也不知道这家人谁喊了一声“庸医”,立马就像沸水里滴进了一滴油,一下子就炸开了。

“庸医,庸医……”“杀千刀的,还我男人……”

怒吼声叫骂声吵成了一片,这些人愤怒地举着拳头,眼看着就要冲上前来揍古若雅一顿。

古若雅的身子晃了晃,脑袋里一时空白一片。

前世里,那个被病人家属捅了一刀的场景又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里发生一样。

眼前的这些男男女女,血红了眼,饿狼一样地涌了上来。

这辈子,还要重蹈覆辙吗?

天,治病救人怎么就这么难?

她虚弱地摆摆手,“别急,还可以输血,还有希望……”

“打死这个庸医……”“还我男人来……”

那些拳头朝她伸着,眼看着就要落到她的身上了。

古若雅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泛白,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催的,从出了家门就被人盯梢,这做了大半天的手术还是要被人打。

罢了罢了,此生还是因此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她闭上了眼睛,等着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

可是脸上并没有疼痛,耳边只传来一声怒吼:“都他娘的住手!”

身子就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那个银光闪闪的面具在眼前闪闪发亮。

是他回来了么?他怎么知道出了事儿了?

只听到耳边嗡嗡地响着他的低吼声,她却什么都没听清。

他回来了就好,自己才有依靠!

上官玉成连声呼唤着怀中的小女人,那小女人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就晕了过去。

他急得都想杀人,早知道就不让她出来了。

说他不讲理也好,说他强硬也好,反正就是不放她出来就对了。

看吧,瞧她累成这样了,这些人还要骂她还要打她。

她可是拼了命地在救人啊,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回头怒视了一眼那几个已经被风影控制住的病人家属,他冷冷地吩咐着:“把他们送到大牢里去。”

也不管眼前这些人哭爹喊娘的,他打横就抱起了古若雅,也不理会一旁李德生和二顺子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珠子,径直进了屋里。

古若雅只觉得朦胧中有个人一直趴在她耳边喊着什么,听不真切,但是那声音仿佛具有蛊惑力,让她很想去听清楚。

远远近近的好像有一层白雾缠绕着她,让她总也走不出这个圈子。

她努力地挣扎着,朝着那个声音的来源之地跑去。

终于,前面明媚的骄阳、一片盛开的鲜花,一个月白长衫的男人正负手而立,朝她微微地笑。

啊,找到了,他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吧?

上官玉成要来一碗鸡汤,慢慢地喂着古若雅喝下去。他知道她这是疲累交加,并不是真的病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贴着她的耳朵呼唤着,也不知道唤了多少遍,声音都沙哑地不成样子了,他也不肯停息下来。

面前的那男人身影虚虚实实,亦真亦幻,古若雅总是追不上他,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终于,上官玉成惊喜地发现这小女人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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