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子妃能死得快一点儿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快点儿嫁给他了。
古雪晴心里存着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自然也想试探试探太子的心思了。
她抿了抿唇,亲手给太子也倒了一杯酒,娇笑着递给他:“太子哥哥也真是不容易,和太子妃成亲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太子妃怎么就病了呢?”
从之前客气疏离的“太子”,到现在已经自然地喊出了“太子哥哥”,声音软糯地让人听了能酥到了骨头里。
说着她就低了头掏出了绢子擦着眼角,却不忘了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太子。
太子端着酒杯笑着一仰脖子喝了,放下杯子就朝古雪晴笑道:“还是妹妹倒的酒好喝啊。”
古雪晴虽然年纪也不大,可自小在盛氏的教养下见多识广的,这些男人的把戏盛氏也跟她说过不少,她可不是那青葱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顺势接过酒杯又给太子斟满,素白的手捧着递了过去,“如此,就请太子哥哥再满饮一杯!”
太子接过一仰脖子又干了,古雪晴笑得更欢:“太子哥哥真是海量!我若是有太子妃那般福气就好了。”
她故作忧愁的样子垂下了头。
太子正有此意,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差点儿就说出“等那女人死了就娶你的话”,好在他还没喝醉,这话就硬生生地到了嘴边又打住了。
他舌头打了个结,顺势说道:“妹妹这般人品,定会嫁个好男人的。只是,孤却和妹妹没有缘分了。”
古雪晴听了就扬起了小脸,一双美目里满是晶莹的泪珠,看着太子的目光柔情中又带着悲伤:“只恨我没有早生两年……”
这话一出,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是她早生两年,这太子妃的位子就该是她了。
面对如此深情如此梨花带雨的美人儿,太子哪还能把持得住?
再加上又喝了几杯小酒,借酒仗胆,他竟然站起身子来到了古雪晴身边,一把就攥住她的手腕子,拉着她站了起来。
古雪晴虽然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可面对一个喷着酒气的男人也有些心慌,心里咚咚地乱跳着,勉强镇定地望着太子。
“妹妹这般人物,就该是做皇后的命!”太子定定地看着她那张如花娇艳的脸,毫不迟疑地说着。
古雪晴眸子低垂,伤感地说道:“我哪有那般好?太子哥哥莫要乱说,太子妃才是做皇后的命呢。”
“她?”太子说话的当儿一双大手一点儿都不老实,顺势就揽着古雪晴纤细的腰肢,“她天生薄命,就算是有这个福分也享不了。妹妹,还是耐心等着吧。”
古雪晴听得内心里一阵慌乱,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和她保证什么吗?
她知道,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得到的就不好了,永远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的盼着锅里的。
和太子,见好就收,让他心里有个悬念才好!
古雪晴装作羞涩不堪的样子,低了头去扒开太子不规矩的手,“太子哥哥胡说些什么呢?我得走了,父亲还等着呢。”
说着,身子轻盈地就从太子的怀里挣脱开来,朝外走去。
太子望着那个风一样的背影,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久。
这个女人,可比南诏公主强多了,不仅美貌如花,还能助他稳固地坐上皇位啊。
太子和古雪晴在一块儿蝇营狗苟的,两个人都弄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各自满意地打道回府了。
古若雅和上官玉成从宫里出来直奔回王府的碧云轩,简单地梳洗了,两个人躺在了床上,谁都没有了睡意。
古若雅枕着上官玉成结实有力的胳膊,不无担忧地问道:“今晚的拒婚真的无碍吗?”
上官玉成轻轻地捏捏她的鼻头,笑道:“放心吧,南诏国我还没放在眼里呢,大不了带兵跟他们打一仗!”
“死那么多人,跟娶一个公主相比,皇上会选哪一个?”古若雅一双明眸炯炯地盯着上官玉成的,手指把玩着他的一缕黑发。
“死那么多人,跟让我心爱之人痛心相比,我会选去打仗!大秦什么时候也要看南诏的脸色了?让我心爱的人过得不痛快,我宁愿去拼死一战!”上官玉成抚摸着古若雅乌黑的秀发,感慨地说道。
“这又何必呢?你知道的,皇上不一定同意,就算是同意了,我也不想让你到疆场上去搏命!”古若雅泪盈于睫,哽咽地说着。
“哎,哭什么?”上官玉成用粗糙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你怎么也伤感起来了?我这不还没去吗?”
他逗着她,想让她高兴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古若雅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沉重。
如今,心里装的全是他,心有所属,才会伤心才会难过。不像以前,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还真是两难,今儿拒绝了南诏公主,可她总觉得皇上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会找个茬儿来。
“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古若雅往上官玉成的怀里蹭了蹭,“总觉得要和你分离!”
上官玉成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迈过这个坎儿的。”
不管怎样,该过的日子还得过啊。也只能这样了。
眼角尚带着泪的古若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背上那只温厚的大手一直轻拍着她,让她慢慢地心安。
直到古若雅睡熟了,上官玉成才慢慢地抽出被她枕在头下的手来,拉过一床银红锦缎薄被给她盖上,悄悄地下了床穿了鞋开了门站到了院子里。
无声无息的暗夜里,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
站在上官玉成身后,那黑影拱手道:“爷!”
“天,怕是要变了。这次,不论父皇同不同意,我们都要做好出征的准备!”
“属下这就去部署!”黑衣人答应着,就待离去。
“等等,告诉军中的那些弟兄,要注意太子的人!”上官玉成冷着脸说道。
“是,属下遵命!”
“去吧。”上官玉成挥手道,望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里,他方才转身进了屋。
望着那张睡得恬静的容颜,刚才寒凉的心立即就软了下来,他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啄了一下。
为了她,他不能再隐忍了。
第二日,上官玉成夫妇刚用过早饭,就有小厮一路疾奔而来禀道:“王爷,娘娘,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传旨了。”
古若雅眸光一闪,却又低下头去。
此时来传旨,十有**和昨晚的事儿有关。
上官玉成微笑着拉起她的手,道:“一同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牵着她的手就出了碧云轩的门。
一个面白无须的公公正端正地面北朝南站在那儿,上官玉成和古若雅两个在他面前跪了,三跪九叩之后,那公公方才板着脸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诏公主远途而来,两国从此结为秦晋之好!特为三皇子和南诏公主赐婚!”
这道圣旨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惊呆了古若雅,虽然她心里早有所准备,可还是觉得受不了。
南诏公主这次有了圣旨赐婚,上官玉成不想娶也得娶了。
她嫁过来可是和她平起平坐的平妃了,将来,这泰王府还不得折腾得天翻地覆的?
骨子里身为现代人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事实。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她的手冰凉,冷汗直冒,跪在那儿身子微微地抖着。
上官玉成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摇了摇了,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就径自起身,对那公公抱拳:“公公,这圣旨本王不能接,还请你带回去,请父皇收回成命!”
那公公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他替皇上传递旨意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不接圣旨的人!
他虽然贵为皇子,可是忤逆了皇帝也不会就这么一笑了事的。
那公公好心地劝着上官玉成:“泰王殿下,您还是先接了吧?昨儿晚上皇上可是气了一夜呢。若是再不接圣旨,老奴怕是不好交代啊?”
古若雅虽然满心的凄凉,可是也不想让他被皇帝误解,这父子之间总不能为了她一个柔弱的女子结下仇吧?
她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地劝道:“还是先接了再说吧。不然,这位公公也没法回话啊。”
“还是娘娘体谅老奴!”那公公顺势捡着好听的话恭维了古若雅一下。
上官玉成眉头皱了起来,却终究接过了圣旨。
古若雅连忙摘下腰间的一个荷包递给了那公公,“请公公喝杯茶吧,还请公公回去不要说这一过节!”
那公公捏了捏荷包,顿时喜上眉梢,“老奴谢过娘娘,娘娘放心,皇上龙体不安,老奴晓得分寸!”
那公公也是个有眼色的,并不逗留,说完就告辞了。
上官玉成捏着那张圣旨,紧紧地抿着唇。
古若雅这时候反倒推起他来:“还发什么呆啊?圣旨既然下了,这日子就得赶紧定下来才是!别等着皇上来催你!”
“你愿意我再娶一个平妃回来吗?”上官玉成一把攥住古若雅的手,急急地问道。
古若雅缓缓地摇头,无力地笑道:“当然不愿意。是个女人都不愿意更何况我呢。只是不愿意能行吗?你能抗命吗?”
上官玉成鹰隼一般的眸子紧了紧,旋即笑了:“只要你不愿意就好!”
至于到底娶不娶怎么娶他并没有说,古若雅有些纳闷:这人,搞什么闷葫芦啊?
难道他现在想通了愿意了?
心里有微微的酸涩,却不得不勉强笑着和他一起回到了碧云轩。
有了皇帝的赐婚,日子自然是快的。明知道上官玉成不同意,皇帝当然亲自为他挑好了日子。圣旨下达的第二日,就从宫里直接把大量的妆奁抬到了泰王府。
十里红妆的阵势引来京中许多百姓驻足围观,更是羡煞了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眼:“老天,父皇可真够偏心的。不仅给老三一个绝色的美人儿,还倒贴这么多的嫁妆。将来,这些东西还不是老三的?”
“上次娶那丑八怪的时候,听说没有一点儿陪嫁,这次,父皇定然想给老三做足了面子的。”五皇子砸吧着嘴儿说道。
“美人财物一起得,咱兄弟俩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四皇子摇头晃脑地,满腹都在冒酸水儿。
“听说人家还不乐意呢?”五皇子贼兮兮地贴在四皇子的耳根子边儿上八卦。
“为了那个丑八怪无盐女?”四皇子不敢相信一样,“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丑得都不敢见人,连娘家都不认的女人,老三当成了宝了?莫非是大火连脑子都给烧成一根筋了吧?”
“嘿嘿,嘻嘻,有可能。”兄弟两个说笑着嚼着舌头,不忘了挤在人群里去看那绵绵的十里红妆……
泰王府,大门紧闭,一片沉寂,好似一座荒山古寺一样。
嫁妆抬到了门口,见到大门关死,就有人上前蹦蹦地敲着。
这是皇命,还敢抗旨不成?
古若雅实在是受不了了,总不能两个人就日日关着门过日子吧?
总不能因为她,让他成为皇帝的心头痛吧?
他不好了,她能安心吗?
见上官玉成躺在榻上吃着冰糖雪梨看着书,她再也坐不住了,蹭得一下起身,唤来晚晴就要出门。
“你要上哪儿?”上官玉成也连忙起身。
古若雅回头看着他,淡笑道:“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总不能关在院子里足不出户啊。嫁妆既然抬来了,就开了门迎进来就是了。”
这可是十里红妆啊,不要白不要。
何况现在他们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上官玉成放下书,站起身来,揽过古若雅的肩,无奈地摇头:“你嫁给我真是受苦了。”
古若雅拍拍他的手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迈出了门。
大门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人声喧哗,再加上唢呐声鼓乐声,让泰王府门前成了一个闹市了。
几个王府的管事大汗淋漓地挤在大门后头,却不敢上前开门,任凭门外的人拍得门山响。
一见到古若雅来了,他们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纷纷迎上前来:“见过王妃……”。
古若雅朝他们点头,笑道:“把门打开吧。”
几个管事不由面面相觑,这可是王爷吩咐不让开门的。如今王妃又让开门,这到底该听谁的啊?
正迟疑着,一个沉闷的男声传来:“怎么?连王妃的话都敢不听吗?”
几个管事抬头看去,那个英武的男子正从对面缓缓走来,银灰色的面具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奴才不敢!”几个管事就要朝古若雅下跪。
“好了,快去开门吧。”古若雅不耐烦地挥手。
大门吱呀吱呀地打开了,那些拍门的人也愣住了。
只见那个一身月白长袍的泰王殿下正拥着一身烟紫色衣裙的王妃,静静地站在那儿。好似这天大的喜事儿和他们无关一样!
本来一肚子气没处撒的人顿时不敢说什么了,乖乖地把嫁妆抬进了王府指定的地方。
十里红妆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被抬了进来。
第二日,则是南诏公主被抬了进来。
这是一国公主,身份地位尊贵无比。皇上自然是下了大力气的,吹吹打打的好不卖力,让泰王府再次成为京中关注的重点。
那么妖娆美丽的女子竟然甘做平妃,嫁给了那个恶名丑名远扬的三皇子,到底图的是啥?
茶余饭后,人们谈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可是谁也想不到的是,南诏公主自打嫁进了泰王府,就被禁足在一个宽大的院落里。吃穿住都很齐全,连服侍的人都是挑了又挑的。
可唯独没有了新郎,洞房花浊夜,南诏公主是一个人独自过的。
那南诏公主一肚子的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住进了那个院子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泰王的面,想要出门,都有人拦着,身边的丫头婆子虽然服侍周到,可无论她问什么,都噤若寒蝉,一个字都不多说。
这让她犹如置身于瓮中,四处找不到边儿。
还以为凭着她的出众的美貌,上官玉成能对皇上赐婚的她有些好奇呢?谁知道连洞房都没入,就径直把她抛在这儿了。
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自然受不了。她想从院子里走出去,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院子的四周虽然没有人,可是一要想出去,就会有黑衣人挡住她的去路。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夜晚,屋子里漆黑如墨,明珠却坐在桌子边呆呆地发愣。若是不能出去,不能真正成为上官玉成的女人,她怎么才能帮助到南诏国?
这个曾经让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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