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让南诏国誉为煞神的男人,也是让她父皇最为头疼的男人。
若是能取得他的性命,南诏国就能免于被月环国灭族的威胁,也就能救出父皇最为心疼的儿子——她的亲哥哥明玦。
如今明玦正在月环国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父皇整日里寝食难安,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只能用这具身子来为国效忠了。
这也是月环国的皇帝月朗提出来的条件,如果大秦没了上官玉成,月环国就能指日南下了,月环国一统中原的美梦就能成真!
她的哥哥明玦也能顺利回国,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可是她,怕是回不去了。
如今,更糟糕的是,自己困在了泰王府,寸步难行。
该怎么办?
她抱着双臂苦苦地思索着,离月环国皇帝的期限还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若是不能要了上官玉成的命,明玦就只能等死了,而南诏,也将被月环国给灭族。
她,更会变成一缕孤魂!
天空中,似乎有翅膀划过的声音,让她猛地抬起了头。
黑夜里,一阵轻轻的风儿吹过,让人浑然不觉。
一只小小的身影,从明珠的屋子里飞出去,慢慢地腾空,消失在漫漫的长夜里。
碧云轩,古若雅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皇上给泰王府塞进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公主,这让她怎么能安心?
虽然不担心上官玉成会被美色迷住,可是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堂堂南诏公主为何非要嫁给丑名恶名在外的泰王?何况看那明珠的胆量,似乎并不很大,不然,也不会被上官玉成那张千疮百孔的假面孔给吓得晕过去?
可即使这样,她依然要坚持嫁过来,到底为的是什么?
她苦苦地思索着,躺在那儿并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生怕惊动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其实她不知道,上官玉成此刻也没有睡着。
从昨晚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知道,他伤了父皇的心,他也希望父皇能够为他着想,可是到头来,这一切成了竹篮打水了。
那个女人,还是被父皇给塞进了泰王府,这让他真的有些出离愤怒了。
父皇不是一向对他最好的吗?为什么在这件事儿上偏偏不依不饶?难道就不想想他和古若雅之间的感情吗?
这么一个平妃嫁进来,将要置古若雅于何地?
父皇,难道因为年纪大了,就惧怕了战争了吗?
他有些想不通,隐隐地觉得这一切都不合常理。
南诏公主要死要活地想嫁给他不合常理,父皇的举动也不合常理。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且不说他们夫妻二人一夜无眠,丞相府中,也同样有一个人一夜未睡。这个人,就是古雪晴。
前两天的十里红妆和今儿南诏公主的婚事,她都听说了。
可她一点儿打听的兴趣都没有。
那个骄傲如斯的男人,不还是硬不过皇上吗?
贵为皇子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地听话?
南诏公主固然美丽,可是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何古若雅那个丑八怪能得泰王如此深情对待?
从那日在丞相府花园摘掉泰王的面具之后,她对他就念念不忘。
那样一个俊美阳刚的男人,怎么会娶了古若雅那个丑女?当然,这事儿是她一家子推波助澜的,可是,为何他偏偏要对她那么好?
泰王那一身的气派,是她从太子身上,从其他的勋贵少年身上都找不到的。
正是经历了战争的洗礼,才有了那种带点儿沧桑却又不失霸气的气派,才让她深深地着迷。
即使后来她在泰王府被那张恐怖无比的脸给吓得掉进了湖里,可她依然迷恋那股气质。
同时,心中隐隐地还有些不平。
这样的男人,不该属于古若雅那样的无盐女,只能是她的。
可是现在,连南诏公主都成了平妃,她还有什么理由能嫁给他?
更何况,他眼里心里只有古若雅,连她打了她一巴掌,他都替她心疼,怕她手疼!
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多看她一眼,她也不会在他的身上浪费精力。她要做的,就是终有一天,让他匍匐在她的脚下,让他再也不能低头看着她!
九十四章 皇子出征&药材生意
静静的夜晚,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只不知道什么物事的东西,像是一只大鹏鸟一样翻进了碧云轩的院子里。
碧云轩的主屋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厢房里还有点儿昏暗的光。
黑衣人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轻轻地投向主屋的窗格子上,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了。
上官玉成穿着一身白色的茧绸中衣来到了院子里。
黑衣人躬身上前,递过手里的物事。
上官玉成接过来,那东西竟然咕咕叫了两声,原来是只鸽子。
他摸索着从鸽子的腿上找到了一个小纸筒,黑衣人打着了火折子,只见上头写着一行蝇头小楷,却是:“被困王府,无处下手!”八个字。
上官玉成仰头沉思了一下,黑衣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爷,把那女人做了吧?”
上官玉成眉头微皱,摇头道:“不行,那女人身份摆在那儿,出了事儿,父皇不好向南诏交代。目前月环在边境骚扰,父皇,也是不想看到大秦腹背受敌啊。”
他长叹了一口气,又把小纸筒轻轻地绑在鸽子的腿上,松开手,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了空中。
“爷,为何不交给皇上,爷却在这儿受这般委屈?”黑衣人轻轻地在他背后说道。
“委屈吗?身为皇子,这算什么委屈?你以为父皇会相信这些?太子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若说我为了不想娶平妃故意设计陷害的,怎么办?还是不要给父皇添麻烦了。”上官玉成仰首望着星空,只觉得身上的担子无比沉重。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默默地退走了。
凌晨最黑暗的时候,他又来到了碧云轩,依然是投石叫醒了上官玉成。
他手里捧着一只鸽子,上官玉成接过之后,从鸽子的腿上解下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接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到瓶口塞着一个小木塞子。里头盛着一枚火红的丹药,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上官玉成两指捻着那枚丹药,眉头紧皱,半天才对黑衣人吩咐:“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黑衣人恭声应是,他转身就进了主屋。
古若雅正蒙着被子睡得香,压根儿不知道上官玉成都已经两进两出了。
上官玉成轻轻地掀开被角,露出那张娇艳的容颜。
晨曦的光亮慢慢地照了进来,柔和的光洒在那张脸上,让她有一种窒息的美。
也只有当着他的面,她才会以真面目相示。
上官玉成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印下一吻。
本来睡得正香的古若雅,翻了一个身,挥着手臂像赶苍蝇一样赶着他。
上官玉成只觉得好笑,这小女人,反应还真是迟钝!要是他们这些练家子,光这脚步声就能让他们惊醒了。
只是这样的她,越发显得娇憨可人,让他舍不得叫醒她。
可手里的这枚丹丸,除了她,还真的没有别的信任之人能够辨识。
他伸手梳理着她洒落在肩头的黑发,发梢不小心从她的脸上轻轻拂过,让古若雅觉得痒痒的,想伸手打走那只作恶的大手,却被他一把给抓住了。
古若雅睡梦中被人给抓住,自然一下子清醒了。
微曦的光亮中,看到的是这个男人正俯身在她上面。她吓了一跳,脱口就问道:“你怎么不睡觉在这儿吓人啊?”
上官玉成望着那个一脸娇嗔的小女人,只觉得好笑。他忙摇着她的肩头,笑道:“快起来,找你有急事儿。”
这大半夜的把人吵醒能有什么急事?
古若雅不情不愿地坐起来,上官玉成亲自把衣架上搭着的一袭黑狐皮的大氅给她披上,方才点亮了蜡烛,把手里那枚丹丸举给她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古若雅好奇地打量着那丹丸,通体火红,颜色着实好看。
她伸手想接过细细地看一看,谁知道上官玉成却猛地缩回了手,不让她碰。
“你怀疑这是毒药?”古若雅毕竟是个大夫出身,所谓医毒不分家,她既能配置毒药,自然也能识得毒药。
见上官玉成那般谨慎,她神色也凝重起来,掀了被子起床穿鞋,就去找自己的手术包儿去。
拿出一副洁白的棉布手套戴上,她又递给上官玉成一副,“戴上吧,以防万一。”
上官玉成乖乖地戴上了,古若雅从包儿里拿出一个夹子轻轻地夹住了那枚丹丸,左右看了看,仔细闻了闻,却是无味的。
她顺手就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把丹丸投了进去。就见那枚丹丸飞快地在水中溶解了,完全看不出一点儿颜色来。
当真是无色无味了。
古若雅盯着杯子半天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找来一张纸蘸了点儿水,不多时,那张纸的边角就发出了诱人的紫色。
这是毒药无疑了,只是上官玉成大晚上的从哪儿弄来的毒药?
她拿起那张纸慢慢地晃了晃,这可是她独家制作的试纸,一碰到毒药就要变色的。
慢慢风干了的纸角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上官玉成瞅着那张恢复原状的纸,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古若雅得意地朝他扬了扬下巴,惊呆了吧?这古人可没见过这玩意儿呀。
上官玉成指着那张纸小心翼翼地问道:“就用这个就能知道是不是毒药吗?”
“对啊,就用这个。你可别小瞧了这张纸,这里头都有些化学成分的。呃……”古若雅说得兴起,一不小心就说了一个现代的词汇,听得上官玉成一头雾水。
好在他家王妃常常会冒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古若雅得意过后,才想起来为何上官玉成手里会有这个东西,忙问他:“你怎么有这个?是想给谁下毒吗?”
她有些迟疑,印象里,她的夫君好像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些屑小的手段他难道也学会了吗?
“给谁下毒啊?我用得着给谁下毒吗?”上官玉成顺势揽过古若雅纤细的腰肢,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着。
既然不给别人下毒,那要这个做什么?
古若雅脑中灵光一闪,那是,有别人要给他下毒?
会是谁?太子还是皇后?
他们两个当真要和他翻脸了吗?
她一脸担忧地望着他,急急地问道:“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谁要给你下毒?”
“放心吧,这事儿我自会处置。有你这个神医娘子,为夫还怕什么下毒吗?”他到底不想说出来,若是古若雅知道王府里就有一个女人想给他下毒要他的命,怕是寝食难安了。
古若雅见他不说,只好无奈地摇头。这个男人,就是这么个脾性,不想让她担惊受怕,可是不说,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啊。
不过她现在可是没有本事撬开他的嘴了。
上官玉成望着渐渐发白的窗户纸,摘下了手套,问古若雅:“你有没有相似的丹丸?这毒药没了怕会打草惊蛇的。”
古若雅沉默地转过身去在包儿里一阵翻找,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一枚大小差不多颜色也一样的丹药来递给他,“这枚无毒的,你拿去吧。”
上官玉成默默地接过,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虽然明知道她有所不满,可他却依然不想和她说实话,实在是不想让她再多一份担忧。
把那枚丹药重新放好绑在鸽子的腿上,就把那鸽子放了回去。那个黑衣人也随之轻飘飘地越墙出去了。
大秦边境,狼烟滚滚,月环人正在大肆的烧杀抢掠,连日来,已经攻下了一座城池。守城的守备兵败自杀,一城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城中一片废墟。
急报传来,皇帝大怒,立即连夜召集群臣会议。
先前就已经在着手这件事儿了,兵马粮草无不预备妥当。如今只不过是讨论谁领兵出征的事儿。
况且上次朝会上就已经基本上形成了统一意见:三皇子虽然曾经带兵出征过,可他膝下尚无子嗣,这领兵打仗的事儿还是小心为妙。
四皇子和五皇子虽然尚无实战经验,但两人一片热忱,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何况两人平日里提起用兵之道也是头头是道的,皇帝也有这个心思。
再加上群臣以古木时为首,都赞成四皇子和五皇子一起出征,这事儿就这么拍板下来。
虽然上官玉成也曾力争自己能出征,可是太子那阴恻恻的眼神让他最终并没有如愿。
若是他再立新功,将来对太子来说可是一大隐患啊。
皇上,岂能看不出来?
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兄弟阋于墙的惨事儿,虽然想让上官玉成过得好,可也不能违了祖制。
皇后和太子都无过错,这太子就是一国储君,可不是谁想动就动的。
太子之位有变,国基就不稳。
从小就纵览史书的皇上,岂不明白这个道理?
何况太子也并非无能之辈啊。
这事儿就匆匆地定了下来,经过三日的派兵点将,四皇子和五皇子于三日后的午时整装待发。
皇上身子不好,由太子替天子在十里长亭里摆酒设宴,恭祝大军能凯旋而归。
四皇子五皇子两个披挂整齐,得意洋洋地骑着高头大马,到了十里长亭处下了马,接受太子的替天子敬酒。
上官玉成自然也要相送,他一大早就随着太子来到了郊外候着。
午时过后,大军迟迟而来,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太子面前下马,先是跪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方才起身接过太子递来的酒杯一仰而尽。
上官玉成随后也端着酒杯过来,朝两个弟弟举了举,说道:“祝四弟和五弟早日凯旋归来!”
“那是自然!”四皇子毫不客气地笑道:“月环乃是南蛮之地,哪有我大秦军备精良?”
五皇子也笑嘻嘻地说道:“三哥,这回可是抢了你的功劳了。”
上官玉成有些无奈地望着这两个弟弟,半天才摇头道:“这无关乎功劳,功劳都是靠流血流汗换回来的。四弟和五弟还该多听听将士们的话,不要大意轻敌才是!月环虽然地处南蛮,可正因为如此,我大秦才对他们的地形不熟。况且月环的骑射也是我大秦所不及的。”
“停,停,打住,打住。”四皇子厌烦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地陪着那位南诏美人儿吧,父皇还惦记着你没有子嗣呢。打仗的事儿,我们自会安排。”
太子也脸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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