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打住,打住。”四皇子厌烦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地陪着那位南诏美人儿吧,父皇还惦记着你没有子嗣呢。打仗的事儿,我们自会安排。”
太子也脸色不好地盯了上官玉成一眼,旋即就喜笑颜开地和四皇子五皇子说起阔别的话来。
折腾了一顿饭的功夫,大军才整队前行。
上官玉成有些闷闷地回到了王府,古若雅迎了出来,见他有些不快,连忙捧上自己亲自制的茶,也没有多问。
皇上不让他出征,他定然憋屈坏了吧?
四皇子五皇子那副德行,定是又冷嘲热讽了吧?
古若雅真替他难过,怎么就有那么一帮子兄弟?
不过生在皇家,别看外头一副尊荣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这些糟心的事儿就够受的了。
这些皇子们,自小就明争暗斗的,长大了更是对那九五之尊的位子虎视眈眈。
怪,只怪皇帝的嫔妃太多,生了太多的孩子。
古若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到外头去。
听说了大秦和月环开战的信儿之后,她就让广元堂的掌柜的来王府一趟,两个人细细地商议了半天。
这一打仗,那些跌打金疮药什么的用的必然多,更有,月环国离大秦有千里之遥,地处湿热的蛮荒之地,那些雾气毒霾大秦的士兵定是受不了。
趁此机会,她要大干一场。
虽然泰王府也不缺银子,可没人和银子有仇,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了。
李德生第二日就着人送来满满一车的药材,恰好此时上官玉成到了十里长亭给大军送别去了,古若雅就让人把药材搬到了碧云轩的耳房里。
此时上官玉成喝了一杯温温的茉莉花茶,精神顿觉好了许多,见她要走,忙起身问道:“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古若雅神秘地笑笑:“我可没功夫啊,好多事儿等着我呢。”
如今她借着小产那件事儿,也不到广元堂去了,都是李德生来,倒是更便宜了。
上官玉成跟着她来到了耳房里,就见里头整整齐齐地放着好多的麻包。
拆开一个看了看,里头全是些干枯的草棍。
他不明白,就问古若雅这是做什么用的?
古若雅朝他翘了翘下巴,狡黠地笑道:“不告诉你!”
上官玉成一愣之下,旋即笑了,这个小女人,是在这儿等着他呢,嫌他那晚上丹药的事儿瞒着她。
他大手一捞揽过她,贴着她的耳根子上磨着牙:“趁早儿告诉为夫,好多着呢,不然,你可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古若雅哪里害怕,忙大声朝外喊着“晚晴,晚晴……”还回头得意地看着他:“有本事你就在这儿做,待会儿让丫头看见最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上官玉成咬牙切齿地就伸手去解她衣领下的纽扣,“待会丫头看见了,可别怪我!”
古若雅一见这家伙软硬不吃,吓得连忙告饶:“住手,快住手!”这家伙真是的,青天白日的在这耳房里,在这么多的麻包之上就要和她……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他不怕丢人,她还没脸见人呢。
就算丫头不敢进来,可在门外也能猜得到他们在做什么啊。
她脸红心跳地推着他,无奈这厮的力气太大,怎么都推不动。
这家伙,今儿是和她扛上了吗?
看来她不说,这厮就不打算放开她了?
无奈,她只好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
末了,她还委屈地舔舔唇,不满地说道:“我有什么事儿都不瞒着你,你可倒好,明明都有人要给你下毒了,也不跟我说。”
上官玉成低下头抚摸着她一头顺滑的秀发,贴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才道:“我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啊,你嫁给我压根儿就没有过上一天平静的日子。”
古若雅抬起头来,脸颊和他的下巴磨蹭着,深情地说道:“你我已是夫妻,夫妻本就一体。你不跟我说我更挂心,这又何必?我本不是那种娇弱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别忘了,你的娘子我可是神医啊,对于下毒这样的事儿,还是挺顺手的。”
这话说得如此大言不惭,倒让上官玉成一扫先前的阴霾,也就把明珠这个女人的居心和古若雅说了。
古若雅也是暗自吃惊,不过她一开始也挺纳闷,为何这么一个公主甘愿做为平妃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王爷?
南诏国再小,也有好男人啊?
何况,南诏使臣还夸下海口,若是大秦不愿结亲,就和月环国结亲了呢。
那她为何要死要活地非要嫁进来,若是月环国也能结亲,何必还要千里迢迢来到大秦啊?
经上官玉成这么一说,古若雅反倒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弄了半天,人家是想要她夫君的命啊。
她家夫君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这么多人想要害他?
他在战场上的煞神样儿她反正是没见过,只见过日日柔情似水的他。这样的他,能让那么多人给惦记上?
她不由伸手攀着他的脖子,娇笑道:“倒是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吃香啊?这么多人都惦记着的感觉不错吧?”
上官玉成无奈地笑了,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谁让你夫君太厉害了呢!”
夫妻两个说笑了一会儿,古若雅就叫来晚晴、春意、二妮几个,着手制作起丸药来。
且说四皇子五皇子从未出征过,这是头一次领兵,一路所到,府州县各衙门都聚拢了百姓们沿途摆上香花醴酒,犒劳大军。
那些地方的官员更是巴结着两个人,好话听得两个人云里雾里的,就好像自己是个天神下凡的一样。
怪不得老三这么想出去呢,原来领兵打仗的感觉这么好啊。两个人一路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地要命。
从十里长亭出发,一路往南行了三日,两个人骑在马上接收着地方官员殷勤的谄媚,终于过了那股新鲜劲儿了。
到了第四日上,大军才走出二百里路。越往南,这天儿越差,整日的绵绵细雨,官道上一片泥泞。
两个人只觉得苦不堪言,叫苦连天。
路两边的鲜花美酒也懒得看了,官员的恭维话听得耳朵也起了老茧子了,两个人干脆钻进了宽敞舒服的双驷大马车里去了。
解开沉重的盔甲,脱掉湿漉漉的战袍,把那双一走路就冒水的牛皮靴子扒下来,两个人换上舒服干净熏了香的家常袍子,靠在车厢壁上只喘粗气儿。
“唉呀妈呀,没想到这路这么难走。”四皇子喝了一杯热茶才缓过劲儿来,朝五皇子埋怨着。
“是啊,这该死的的天儿都让咱们弟兄给摊上了。”五皇子也愤愤不平地说着。
“打仗真是不好玩啊,这还没到地儿呢,就把我折腾地快散架儿了。”五皇子拉过一床长毛绒的毯子搭在身上,舒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么难,打死我我也不出来了。”
四皇子顺势拉过毯子的一角盖在腿上,捶了五皇子一下骂着:“瞎说什么呢?别人想来还来不了呢,这大好立功的机会怎么能不要呢?左右你我也不要亲自杀敌,那是下头将军们的事儿,咱俩只管稳坐钓鱼台就得了。”
五皇子经了四皇子这一通说教,总算是想通了,只是闷闷不乐地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外头,细密的雨丝击打着厚实的油布车篷,就像是一支悦耳的曲子。
大军出征一个月后,京中一派繁荣沉静。
随着大军南下,军中开始广为购置伤药、解毒之类的药丸。
古若雅带着几个丫头紧赶慢赶,总算是制作出了一千丸的金疮药、一千丸的清热解毒的防蚊虫叮咬防雾障的丸药。
这批药一运到广元堂,立时就被抢购一空。
古若雅和李德生两个人都赚了一大笔。望着手上李德生送来的那叠子厚厚的银票,古若雅只觉得自己的嘴怎么都合不拢了。
上官玉成从外头练剑回来,就见到自家王妃在那儿傻笑了。近前一看,才发现那叠子银票,不由暗自感叹一声:他家王妃也太会赚钱了吧?
古若雅有了银子的激励,连休息也顾不上了,又接着赶制第二批丸药。
大军出征两月后,京中传来急报。
皇上正用早膳,接过一看,原来大军已经和月环国的兵士们交上了手,打了一仗。
各有伤亡,算不上胜也算不上败。
虽然整日里也是提心吊胆地担心着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安危,可是那些大臣们都说跟着的几位将军都是有实战经历的,都是跟着平蛮大元帅出征的,再加上大秦出动了十万大军,后头的物资药品又源源不断地送过去,断不会有事儿的。
皇上一想也是啊,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的两个儿子,凡事要多听听下头将军们的意见,不能独断专行。想来这两个儿子听进去了吧?
就像古木时形容的那样,十万大军,就算是每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月环国给淹死了,只管高枕无忧地等着捷报传来吧。
皇帝一看了这急报,心里算是踏实了些。胃口也格外好了,竟喝了两大碗的粳米粥,吃了两个竹节小馒头。
皇后荐来的两个厨子果然做菜好吃,让皇帝近些日子胃口大开。
皇后听说皇上的身子好了许多,更是非常高兴,赏了两个厨子每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好生做去。
她每日里不辞辛劳,都亲手给皇帝煲汤,亲自提着食盒送来。而皇上每次也都很赏脸,喝个精光。
在外人眼里,帝后之间,融洽地很。
上官玉成和古若雅心里却慢慢地翻腾开了,难道上次和皇上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忘了吗?怎么这么信任皇后了?
若是皇后故伎重演,再让厨子单做那些相克的食物给他吃怎么办?
两个人虽然着急,可也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贸然去问。
挑拨帝后之间的关系,那可是不小的罪名啊。
何况,虽然怀疑皇后和太子,但他们也没有真凭实据啊。
大军出征三个月,古若雅已经卖空了第二批丸药,正赶制第三批。
古若雅这些日子数银子数得手都发软了,看到银票也没了先前那股眼热的劲儿了。
这一日,正百无聊赖地歪在榻上和上官玉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就听外头脚步声响,上官玉成贴身的小厮忽然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禀道:“王爷,不好了,皇上,中毒了。”
两个人顿时大惊失色,披了外衣就往外跑!
九十五章 以身试毒&皇后露馅
二门外,早有护卫牵了马等着他们。
上官玉成翻身跃上马,回头看到古若雅尚且在原地打转呢,眼见着再让人备车也来不及了,他索性大手朝她一伸。
古若雅顿时愣住了,她还从未骑过马呢。
只是情况紧急,何况她去了也能给皇帝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略微迟疑一下就把手伸出来放在他的大手里。
反正不会骑马也见过人家上马的,她伸出脚来踩在马鞍上,上官玉成顺势拉着她的手往上一用劲儿,她整个人就身轻如燕般地跨上了骏马。
心里微微地有些激动,哇,这可是她头一次骑马啊。
刚刚顺了口气儿,上官玉成双腿就夹了下马腹,马儿就朝外狂奔而去。
古若雅吓得尖叫一声,顺势往后仰,一只大手已经稳稳地箍住了她的腰,上官玉成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了一声:“别怕,有我呢。”
她立时放下心来。
马儿奔跑的速度太快,让古若雅的头巾差点儿被吹下来,吓得她赶紧缩了头往上官玉成的怀里钻,在他宽广的怀抱里,她觉得就像是躲进了一个安乐窝!
进了宫,二话没说,上官玉成把马缰绳随便甩给了自己的护卫,拉着古若雅的手就往皇帝的寝宫里跑去。
太子和皇后已经在寝宫里伺候着了,一大群的太医围着皇上团团转,而皇上却口吐白沫、面色发青。
这是中毒了。
古若雅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上官玉成一见自己的父皇那个样子,目呲欲裂般地几步跑上前,跪在榻前就拉着皇帝的手哭道:“父皇,父皇,您醒醒啊,您看看儿臣啊?”
皇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假惺惺地劝道:“成儿,你父皇现在身子不好,你这么哭着他也不安心啊。来,让太医看看。”
上官玉成回头盯了皇后一眼,磕了一个头才后退几步,让出地方来给太医,同时又把古若雅往前拉了拉,好让她看清。
太子横了古若雅一眼,不满地对上官玉成道:“父皇都这个样子了,你让一个妇道人家挤到这里成何体统?”
古若雅唇角微微一翘,冷冷地笑了。太子这么说意欲何为?
上官玉成虽然心里无比担忧,但面上还是冷静沉着,不动声色地说道:“太子此言差矣,她是本王的王妃,是父皇的儿媳。父皇病了,理应在这儿伺候!”
何况,她还有超高的医术,还能为父皇诊脉呢。
这些太医,难道就值得信任吗?
无视太子和皇后的冷眼,古若雅硬是挤进了太医们的身后,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诊断出来的结果。
皇帝中毒了不假,可是中的什么毒,有没有性命危险,到底是怎么中的毒,这里头都是大有学问的。
若是太医们轻描淡写地说说,这事儿就这么了了,顶多抓几个替罪羊而已。
可是真的要是深究起来,就会有人要倒霉了。
几个太医捋着胡子挨个儿诊了一遍脉,跪在榻边面面相觑,却没有定论。
“到底如何?该怎么救治?”上官玉成急切地问道。
太子则不悦地冷哼一声,“没看到太医们正在商量吗?这事儿急就能急出结果来了吗?”
上官玉成平日里敬重他是太子,又是自己的兄长,不管他怎么冷嘲热讽,他都忍了下来。
可现在事关父皇的生死,太子还有这副心思在这儿对他这样说话,他真的气坏了,当即就梗着脖子冷冷地盯着太子:“父皇这个样子,太子不急吗?身为人子,现在只有救治的份儿,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
太子被他的话给噎得脸涨耳红,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很好!”
太医们叽咕了一阵子,领头的白太医才跪地叩头:“皇上,这是中了一种奇特的毒,老臣们,目前也是束手无策!”
知道中毒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毒,也没有说出来到底是怎么中的毒,这些太医也真够昏庸的。
古若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堂堂皇帝竟然被这几个屑小这么作弄,估计他要是听见了肯定此刻也气死了吧?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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