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只能把这疑问压在了心底。
轻轻地推开了门,一股霉味混合着腥臭味传来,让古若雅不自禁地捂住了口鼻。
太难闻了!
这是屋里有病人久病的味道,只是太子府是什么地方?丫头奴仆成群,伺候得好了一点儿味道都不会有的。
可是这屋子硬是有这样的味道,难道没人伺候太子妃?还是太子就这么由着太子妃自生自灭了?
她急急地转过屏风来到了里面。
,床上,素白的纱帐已经泛黄了。纱帐放了下来,里头恍惚有个人影正平躺着。
旁边,一个丫头正躺在榻上睡得死猪一样。
而床上的那个人,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古若雅吓得手有些发抖,难道太子妃已经不行了?
她急急地挑起了帐幔,就见那个人儿正静静地躺在那儿。不细看她微微起伏的胸膛,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古若雅紧走两步上前,看清那个睡着的人就是太子妃。
她的脸比起以前更苍白了,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枯瘦的手放在被子外头,耷拉在床沿上,了无生气。
本来黑亮的长发,此时都纠结到了一起,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若不是她病成这个样子,她定然不会让自己这么邋遢难看吧?
没想到这样温温淡淡的一个人,竟然被人这般厌弃?
听着身后那个鼾声如雷的丫头的声响,古若雅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屋子就一个丫头,还睡得死猪一样!
连他们进来都不知道?
还是被人给点穴了什么的?
她不想去理会,只是半跪在床前拉住太子妃的手腕,细细地诊着脉。
她的脉息弱的几乎没有,若不是凝神静心,压根儿就感觉不到了。
自己来了这么一会儿,就算是个病人,也该感觉得到了,可是太子妃没有一点儿要醒来的迹象。
显然,她喝了安神汤或者是什么让人昏迷不醒的汤药了。
这是有人想要她的命了么?
她不由为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女子感到可怜。
说起来,她连她都不如啊,她至少还有一个母亲呢。
而她,只不过一个没爹没娘还受夫君暗算的孤女啊。
她比起她来,可是强上百倍了。不管她的夫君在外人面前声名有多不好,可是对她,那是掏心窝子的好。
她是多么地幸运啊!
这些豪门贵族里的龌龊事儿,她算是没碰到过。
再看太子妃这个样子,她明白了。
幸亏她嫁给了他,不然,说不定自己的结局也如她一样!
上官玉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她蹲在那儿半天没起来,忙担忧地问道:“如何?可还有救?”
“我没有把握,”古若雅摇头,“脉息很弱,怕是命不久矣。想救也得把她带出去才是,可是她,毕竟是太子妃啊。”
在太子府里救太子妃,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啊。
上官玉成本事再大,也不能把太子妃给弄出去啊。
正发愁着,上官玉成脸色忽然变了变,忙吁了一声,拉着古若雅就钻到了纱帐后头。
“有人来了。”他在古若雅耳边嘀咕了一句。古若雅已经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顿时吓得心砰砰跳。
太子的人,发现他们了?
------题外话------
周日都玩了吗?感觉看文的人不多啊。
啥都不给力啊。
九十七章 贼喊捉贼&夫妻夜话
古若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躲在上官玉成的怀里恨不得缩进去。
这可是在太子的地盘里啊,万一被他发现,他们该怎么出去啊?
也怪自己多嘴,要不是自己在马车上提了一提,这厮也不会当成事儿大半夜地闯进人家的府里?
这下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从纱帐里隐隐约约能看到窗外有人举着灯笼若明若暗地走了过来,细碎的脚步声渐渐地传来,更是让古若雅的一颗心砰砰乱跳。
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上官玉成伸手拉过她的手,贴在她的耳根上悄声道:“别怕!”
古若雅的心,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好像他的话是纶音佛语一样,竟然让她这么安心!
外头的人走近了,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透过纱帐,隐隐地能看到是四个穿着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的人,看身形,像是女人!
这几个人把灯笼挂好,匆匆地走到太子妃的榻前看了眼,就有一人去推那丫头:“睡得跟死猪似的,连我们来了都不知道?”
那丫头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却没有起来。
那个人气得笑了:“倒是好福气,眼不见也罢!”
另一个人就不放心地提醒:“主子再三交代,这事儿要做的机密,这丫头也是不能留的了。”
原先那个说话的人就点头,“说得是。这丫头万一日后跑出去乱说什么,主子的名声可就完了。”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莹莹的瓷瓶儿来,从里头倾倒了两颗白色的药丸,一颗就递给旁边那人,“给这丫头先吃上!”
那人接过嘻嘻地笑着:“这死丫头,也算是跟着主子尽忠了。”说罢,就示意其余两个人上前摁住那丫头,手快速地把那药丸给那丫头塞进去。
那丫头睡梦中被人给摁住了,就猛然睁开了眼睛,只可惜嘴巴被人给捂住,手脚都被人给箍住,挣扎了几下子也就蹬腿没命了。
接下来该轮到太子妃了。
古若雅的手掌心里满是冷汗,没想到这还真的是太子下的毒手,只可惜太子妃这样一个好人,最后竟然这般死法!
她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内的几个黑衣人。
这些人看身手,倒像是会些功夫的。
万一发现了他们,少不了叫嚷起来,到时候他们可就跑不成了。
只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被人暗害死于非命,她也不忍心啊。
可不管怎样,太子妃都这般状况了,总不能让上官玉成以身涉险啊。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边儿是想救太子妃,一边儿又不想看着上官玉成暴露。
正挣扎着,就听头顶有细细的声响,抬头看时,却发现上头的琉璃瓦不知道何时被人揭掉了一块。
一张大大的脸正从那瓦片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对着他们笑。
要不是在上官玉成的怀里,她当即就要吓得尖叫起来了。
黑夜里,从屋顶冒出一个人头来,任是谁也要抓狂了。
她紧紧地握着上官玉成的大手,险些没有啊呀一声叫出来。
屋内的几个黑衣人显然也发觉了动静,抬头四处张望着。
上官玉成悄悄地对着那人打了个手势,那人就缩了回去。琉璃瓦也被盖上了,只听得一声细微的猫叫。
惟妙惟肖地令古若雅以为刚才不过是看花了眼而已。
她不由咧嘴一笑,看样子她家夫君手底下有不少能人异士呢。
屋内的黑衣人似乎放下心来,不再抬头四处张望了,古若雅也松下了一口气。
万一这些人要是在屋里随意查看的话,那他们势必要暴露了。
几个黑衣人也不说话,只低着头摁住了太子妃,想要给她也塞进毒药去。
太子妃在这时却忽地醒了,或者说,她早就醒了。
四个黑衣人骤然对上太子妃那双憔悴得失去了光泽的眼睛,只觉得一愣,拿着药丸的那个人的手生生地就停在了半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是来送我上路的?”太子妃凄然一笑,平静地望着几个人。
“是,奴婢们也不过是听命于太子,还望太子妃在地下不要怪罪奴婢们,来生托生到别的人家去吧。”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冷冰冰地说着。
“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太子妃喘息了一口气,才有气无力地说道。
“奴婢们自然害怕,可是天谴那东西还不知道何时会发生,眼前太子这一关过不了,奴婢们可就没命了。”那黑衣人俯下身子用手梳理着太子妃枯黄纠结在一起的头发,不无怜惜地说着。
太子妃似乎是疲倦了,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古木时的女儿真的能让他当上皇帝吗?”
此言一出,四个黑衣人吓坏了,为首的那个急急地问道:“太子妃是听谁说的?”
太子妃勾了勾唇角,惨笑道:“我平日里虽然足不出户,可也不是死人啊。太子怎么想的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呢。不然,还叫什么夫妻啊?”
她重重地说着“夫妻”二字,就好像是嘴里含着一枚千斤重的青橄榄一样。
“太子妃果然聪明。”黑衣人由衷地赞道:“只可惜太子妃没有一个可靠的娘家,太子,只能舍弃您了。奴婢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一家子老小都在太子手里攥着呢。”
旁边的黑衣人就催促那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完没了了?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太子,可还等着我们呢!”
那人就点点头,对太子妃施了一礼,淡淡地说道:“如此,奴婢就对不住太子妃了。”说完,把手就往太子妃嘴边送去。
太子妃凄然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慢慢地滑落出一滴眼泪。
古若雅惊得捂住嘴不敢发出声来,太子妃这就不行了吗?太子真的就要杀害自己的结发妻子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给她送行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衣人刚要把药丸给太子妃塞进去的时候,就听咯噔一声响,一个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正打在那黑衣人的手腕上,让她的手一抖,那粒毒药就咕噜噜地滚到了床底下。
她“啊”地叫了一声,满眼乱看:“不好,有人!”
几个黑衣人顿时放开了太子妃,在屋里四处找寻起来,一个个手里都攥着拳头,似乎里头握着什么东西。
古若雅没想到上官玉成会出手,忙回头望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笑意满盈的眸子。
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看待会儿怎么出得去?
为首的黑衣人找了一阵子,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由急了,喝道:“什么人?出来?躲在暗处暗算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你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吗?想毒害主子的奴才,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上官玉成躲在纱帐后阴恻恻地笑着,刻意压低了嗓门,让人分辨不清他到底是谁。
几个黑衣人听到声音,立时齐刷刷地朝纱帐后奔来,手也对着他们一撒。
上官玉成忙抱着古若雅往床底下滚去,先前那个从屋顶露脸的人呼啦一下从屋顶上冲下来,对着黑衣人就挥刀砍去。
他嘴里也不闲着,大声嚷嚷着:“好家伙,太子府邸里还有苗疆使毒的女人啊?啊呀,真是好厉害啊。”
黑衣人撒过东西之后,就往后退去,那东西慢慢地扩散开来,原来是一阵白烟。
不过这白烟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里头定然有毒的。刚才屋顶的人这么一说,古若雅更是有数了。
幸好在临来之前,她每个人都让他们服下一颗她精心配制的药丸,那药丸虽然不能什么毒都能解,好在不会让人轻易地中毒。
此刻,她嗅了嗅白色的烟雾,发觉里头也就是一般的迷药,才放下心来。
黑衣人先前听到声响是在纱帐后传出来的,所以她们一涌而上,都奔向了纱帐后头而去。哪里还提防头顶上又有人冲了过来呢。
大刀砍下来的时候,就有一个黑衣人迟钝了一下,胳膊刷地就被大刀给砍了下来。
古若雅躲在床底下,被上官玉成给牢牢地压住,连翻个身都难。
只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惨叫,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的。
正担忧着,一只刚被砍下来的胳膊咕噜噜地就滚了进来,停在了她眼前。
一股血腥味传来,让她有点儿眩晕。待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她惊得要瞪出来来。
天爷!这可是活生生的胳膊啊,前一刻还长在人身上,这会儿就躺在这儿和她面对面了。
要不是她前世里手术做得多,什么事儿都司空见惯了,说不定早就被吓晕过去了。
上官玉成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胳膊撑在她头侧,生怕自己压坏了她。
他也看到了那只断臂了,可是他现在腾不出手来捂住他家娘子的嘴里,生怕她下一刻就尖叫出声,已经做好了被黑衣人发现好搏斗的万全准备,谁知道他家娘子也就是瞪大了眼看了两眼,压根儿就没有他想象的那样!
是不是太过血腥太过残酷,把他家娘子给吓傻了?
他有些担心,可眼下这么个状况,也只能等着出去再安慰了。
那胳膊上的半截黑色衣袖让古若雅无从判断是否是他们来的人,可在她看到那只还微微发抖的手时,她就放心了。
那是一只素白细腻的手,绝不是他们这些人里头的。那是一只女人的手,他们来的人里头除了她,清一色的男人啊。
她放下心来,窝在那儿一动不动!
外头酣战正香,风影从屋顶跳下来之后,对四个黑衣女人毫不留情地大开杀戒起来,先是断了一人的胳膊,接着一刀又劈死了一个。
杀得痛快,自然就免不了弄出些声响出来。
黑衣人一看这人就像是煞神一样,余下那两个完好无损的人就忙忙地要往门外跑,却被守在院子里上官玉成带来的黑衣人给堵在了门口。
风影把大刀往肩上一扛,笑嘻嘻地指着他的属下:“谁让你们来的?我还没有杀够呢?”
那几个护卫也没有应声,只在屋子里四处看着:“爷呢?”
此刻上官玉成已经悄悄地拉着古若雅从床底又钻了出去,还站在纱帐之后,但是他却不出面,只冷冷地吩咐:“在这儿呢。还不速战速决?”
几个黑衣人一听这话放下心来,不再迟疑,各自抽出兵器就围了上来。
两个黑衣女人显然被这阵势给吓怕了,虽然两腿发抖,可没有一个退缩求饶的。也不知道太子使了什么手法,竟让人给他卖命如此!
不费丝毫的力气,几个黑衣护卫砍瓜切菜一般收拾掉了那两个黑衣女人。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炸响,让屋内的人惊了一下。
原来地上躺着那个断了胳膊的黑衣人还没死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朝窗外扔了出去。
这声响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古若雅却明白,这就是信号弹了。
黑衣护卫怒吼着上前几刀砍死了她,上官玉成才走了出来,手里还牵着古若雅。
古若雅急急地推他:“快点儿,这黑衣女人放的那东西恐怕前头都听见了,太子,这会子怕是领人来了。”
上官玉成就拍拍她的手,点头道:“说的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