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已经这样了,上官玉成知道他内心定然十分难过,忙安慰道:“父皇,让儿臣领兵去把四弟五弟救回来吧?”虽然四弟五弟不成器,可毕竟是父皇的儿子,身为父亲,就算儿子无能没用,可心里还是疼惜的啊。
如今这两个弟弟尚且在月环国不知道遭受什么罪,若不早日解救,父皇这般年纪,怎生受得了?
要凭他的本心,这十万大军在两个弟弟手里全军覆没,他们两个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啊。
况且士气受损,月环国若是趁虚而入,大秦更是雪上加霜!
老皇帝叹息了一番,总算是平静下来,拉着上官玉成的手说道:“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那两个畜生能救则救,救不了就算了。朕的江山也不靠他们!”
上官玉成点头,可心里却知道,他的父皇定是想救自己的儿子的。
他沉吟一会儿才道:“父皇,若是儿臣出征去,宫里的防卫可是重中之重啊。”
等他一走,估计太子和古木时这些人就开始行动了,宫中的防卫虽说自己有不少亲近的人,但也得以防万一啊。
“朕明白。眼下大局为重,月环国这次大胜,怕是要大举入侵,你带兵去,一定要守住边关!”
父子两个说定了又细细地商量了些细务,上官玉成才匆匆地起身,眼瞅着父皇那虚弱的身子,他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父皇,儿臣回去让媳妇过来给您调理调理身子可好?您这个样子儿臣就算是在外头也不放心啊?”
皇帝摆摆手,无力地闭上眼睛,“罢了,太医也尽有好的,何必让你媳妇抛头露面的?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守在家里的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至今没有子嗣,恐怕也和你媳妇成日里往外跑有关啊。”
上官玉成抿了抿唇,没有说下去。
父皇,还是看不起他家王妃外出行医啊?
一个女子本该守在闺阁中,相夫教子才是!偏偏他喜欢的女子却是个与众不同的,可他喜欢归他喜欢,并不能让父皇也喜欢啊。
他惆怅地摇摇头,心里想说太医还不如自家媳妇的话,可父皇这个样子,他不忍心让他气上加气了,只好作罢,告辞出去。
他前脚刚走,太子后脚就急匆匆地进宫了。
他听说了十万大军覆亡的信儿,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喜。
父皇经此一难,身子怕是更差了吧?
何况四弟五弟两个被月环国的人给虏了去,父皇这把年纪的人定是受不了!
要是老三再领兵出征,这京中可就只有他一个皇子了。
到时候自己再暗中运作,让老三也来个马革裹尸,父皇可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了。
那,皇位岂不是稳稳地到手了?
他瞬时想到了这么多,随即就起身到了宫里。他要去探探父皇的口气,到底想出兵还是就此善罢甘休。
但是他的信心满满的,依着父皇那个性,无论如何要报这个大仇的。何况四弟五弟落到人家手里,父皇恐怕也不舍得他们两个的。
来到寝宫里,老皇帝已经睡着了,太子站在门外踌躇再三,还是决定等着了。
一来,显得他关心战事,关心父皇的身子;二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这个太子也得拿出点儿意见才是啊。不然,他这个太子岂不是个摆设了?
等到快要天黑的时候,内侍才出来告诉他皇帝已经醒了。
不过得先用点儿东西才能见他。
又等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皇帝方才宣他进去。
一进屋,他就刷地跪在榻前,痛哭流泪地磕头:“父皇,四弟和五弟他们,可如何是好啊?父皇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啊?”
皇帝本来平静下来的心被他这么一搅合,又撕心裂肺地痛起来。
十万大军,两个亲生的骨肉啊!
生生地要了他的命了。
他本来子嗣不多,如今更是一下子去了两个,还不一定能救得回来,他怎能不心急火燎的?
可他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偏偏还不能像小户人家的老爷子那样大哭大闹一场,非得隐忍着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让他真是寝食难安啊。
太子大哭着磕头,他也跟着低声呜咽,父子两个哭了一阵子,皇帝才摆手制止:“罢了,起来吧,已经安排你三弟领兵去了。”
什么?这么快就让老三去了?
太子的眼眸一暗,父皇都没叫自己来商议,这是防着他吗?
但他面上一点儿都不显山露水,还带着微笑回道:“父皇,三弟是个带兵的好手,让他去,我大秦定能昭雪前耻!”
“是啊,朕只希望能打败月环,阻止他们内侵!”皇帝才说了几句话,就有些疲惫起来。
太子也只好捡了几句高兴的话说了,就告辞出来了。
出了宫,太子的脸就黑了下来,叫过身边的亲卫,吩咐了几句,那人就急急地走了。
上官玉成去了半天还没回来,古若雅倚在门边就站了半天。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其实上官玉成从宫里出来,也没功夫回家,径自带着人去了郊外的兵营点兵挑将去了。
这次出征的人马仅有五万,比上次足足地少了一半,若是不挑选精兵良将,还不知道此役能否成功呢?
月环国的新任国君月朗可是个能征善战的人,若不谨慎小心,大秦再败一次,就有亡国之险。
他自然要抓紧了!
晚饭时,上官玉成只打发一个小厮回来说是晚上不回来了。
这等军国大事,他也不能让一个小厮告诉古若雅,古若雅隐隐地也猜到了,并没有多问。
自己萧索无味地吃完饭,坐在那儿就发起呆来。
半天,她才自失地一笑,这才多久啊,自己就这么离不开他了?
哎,女人呀,不能太依赖着男人的,不然,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好,迷失方向了。
她努力地让自己振奋起来,而最好的做法就是找事儿做。
这才从广元堂进了一批药材,她干脆就做药丸吧,也省得自己老是胡思乱想的。
让人把药材摆满了屋子,叫来几个丫头做帮手,点着蜡烛,一众人说说笑笑的做起来。很快,古若雅就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以后,万一真的要和他分离,自己就这样干吧。
她舒了一口气,看着忙活了半个晚上制作出来的一百多丸的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上官玉成凌晨回来的时候,进了屋差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满屋子都是用下的零零落落的药材,都没地方下脚了。桌子上,柜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不用问,又是他家王妃彻夜赶制出来的。这个小女人,针黹女红什么的好像一窍不通,偏生对这个热络地很。
也好,起码以后自己受伤中毒什么的不怕了,谁让他有个神医娘子呢!
小心翼翼地从那些麻包里穿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上官玉成悄悄地来到了屏风后的卧榻边。
果不其然,他家娘子正睡得香,鼻息微动,气息均匀,看样子已经睡着好久了。
一缕青丝披散在肩头上,衬得那张脸越发地明媚白净,那精致的五官,在昏暗的烛光中越发地魅惑迷人,让他的身子忍不住又紧了起来。
他三两下蹭掉脚上的靴子,把外头的大氅撕开扔在了地上,就爬上了榻。
才不过一天没见这个小妖精,自己就想成这样了。那要是出征在外,一年到头不见,到时候自己不还得憋死啊?
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眼下先满足了自己的渴望再说!
他一双粗粝的大手捧着那张睡熟的脸,轻轻地从额头开始亲吻起来。
那小女人也许是累极了,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的动作越发地轻柔,顺着小巧的鼻梁滑落下来,雨点般细密的吻落在了那张粉嫩的樱唇上,狂热的男人气息终于让古若雅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就去推他,人也清醒过来,发出嘤咛一声。
“你回来了?”睁开眼看到那张带着寒气的熟悉面孔,古若雅不由又惊又喜。
旋即又埋怨起来:“去了哪儿了?要这么久?怎么也不让人回来说一声?”
宜娇宜嗔的声音从她有些干涩的嗓子里滑出来,带有一种独特的魅惑,让上官玉成的喉头顿时一紧。
“你这个要人命的小妖精!”上官玉成顾不上回答她,只管埋头细细地亲吻。
“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古若雅忽然觉得心疼起来,这个男人,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了。
于是也不想再去追究到底有何事不回来了,只管热烈地回应着他,恨不得两个人交融在一起才好!
从未这么热情主动的小女人,让上官玉成脑中最后一丝理智丧失,迫不及待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天光渐亮的时候,古若雅已经累得一动不动地躺在上官玉城的臂弯里。上官玉成粗糙的手指把玩着她一缕汗湿的黑发,睁着眼望着帐子上头绣着的花草,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古若雅闭着眼睛歇息了片刻,才翻身朝他笑道:“怎么了?还意犹未尽吗?”
正出神的上官玉成噗嗤一声就笑了,不过很快就住了笑,正色道:“我很快就要出征了,想着你,我就有万般的不舍!”
古若雅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也觉得心一下子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说不出的难受!
出征就意味着危险,就意味着死亡!
这次让他出征,就意味着四皇子五皇子已经败北了。这么危险的事儿,总是要交给他来做。这对他是看重还是什么?
“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因为儿女私情就留在家里?何况,你就算是不舍不也得走吗?”古若雅苦笑道。
上官玉成眸光暗了暗,手臂揽着她光洁的肩头,久久不语。
“要不,你把我也带上吧?”古若雅灵光乍现,忽然想到了这一招,她精通医术,到时候还能帮上忙呢。
她正欣喜地等着上官玉成的回话,谁知道他摇头道:“不成!军营中不能有女人,更何况成日里刀枪箭雨的,你一个柔弱的女子怎能受得了?”
古若雅倔强地扒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我可不是柔弱女子呢,要不,我来个女扮男装随你从军去可好?”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现代打仗不也有女医生吗?反正自己到时候就跟他住着,身份他知道就行了,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上官玉成无奈地笑了,拧了拧她小巧的鼻子,笑道:“就知道瞎想,你以为疆场上那么好啊?那可是腥风血雨、刀来剑往的地方,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倒还上赶着要去!”
“那还不是因为你也去嘛。”古若雅不满地撅起了嘴,这个古板的男人,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她能过得好吗?
上官玉成大手梳理着她柔顺的秀发,慢慢地说给她听,“这次大秦战败,十万大军覆没,四弟和五弟也成了月环国的俘虏,你夫君我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顿了顿,他还是实话实说了,“若是你跟着去了,且不说有没有风险,万一被那些小人知道了,骂我贪恋女色,就算是打胜了,咱们也不好过啊!”
古若雅一听就闷了,这人说得也对啊,反正不管什么理由,就是不让她去就得了。
她忽地翻过身去,把上官玉成的胳膊往外头一甩,也不枕了,气哼哼地就面朝里不理会他了。
身后传来闷闷的笑声,那厮正乐得要命呢。
一双不安分的大手从背后搭过来,那人闷笑着问道:“怎么?还真的生气了吗?我可是要走了。”
古若雅不情不愿地被他扒拉过来,重新窝在他的怀里,只是板着一张脸不吱声。
“喂,我明天可就走了啊,再不陪我说话就没机会了?”他捧着古若雅的脸开着玩笑。
谁知道这句话触动了古若雅的情肠,让她顿时心里大恸,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叫你胡说,叫你胡说!什么再也没机会了?机会多的是,我们还有一辈子呢!”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娘子不要生气了。”上官玉成也知道自己造次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引得她满心惆怅。他只想在走之前能够看到她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古若雅哪里能高兴得起来,听他连声认错,心里更是酸涩难忍,眼泪就止不住掉了下来,用手背遮着不肯让他看到。
机敏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用力地拥着她发抖的身子,夫妻两个就这么默默地躺在那儿谁也不说话。
无声的悲痛更让人难以忍受,可是却又不得不忍受!
分离的忧伤笼罩着这一对年轻的夫妻,让他们谁也不想打破这沉寂,生恐自己多说了一句惹来对方的不高兴!
黎明前的黑暗,让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和他,就这样紧紧地相拥,谁也不想放开谁!
外头渐渐地响起了脚步声,那是早起的丫头走路的声响。
直到窗户纸发亮,竹林间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叫着,古若雅才动了动身子,上官玉成松了松手臂,轻轻地问道:“怎么了?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古若雅从他怀里挣开坐起来,望着发白的窗户纸有些发懵,心里有事的人真的难以入睡啊。还不知道他走之后,自己还能不能睡得着觉呢。
“哎!”满腔心事的上官玉成只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伸出双臂拥着古若雅结实纤细的腰肢,他知道此刻无声胜有声,再多的话也安慰不了将要分离的心!
“那个,你走之后,宫中都安排好了吗?”古若雅忽然想起一事,他走了,太子岂不肆无忌惮了?凭着一个病秧子皇帝,这宫中还不得翻天了呀?
“安排好了。”上官玉成也坐起身子,拥着她,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道:“羽林军的首领是我的心腹,此人可信!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难事,也可以让护卫去找他,我都交代好了。”
听他这么说,古若雅放下心来。
羽林军专门保护皇帝的安全,既然首领是他的心腹,那皇帝的安全也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凡事儿都有个万一,这太子要是联合了诸位大臣逼宫,或者假借他人之力,那皇帝岂不危在旦夕了?
不过这也只是她想想而已,在他走之前,她不想让自己的瞎想扰乱了他的心神,索性就埋在心底算了。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玉成就起来披挂整齐,戴上二十多个亲兵就要去京郊的兵营里。
他昨晚就跟古若雅说过,把刑天和风影留下来,再留下五十名身手极好的护卫保护古若雅的安全。
古若雅深知风影是他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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