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就跟古若雅说过,把刑天和风影留下来,再留下五十名身手极好的护卫保护古若雅的安全。
古若雅深知风影是他的左膀右臂,十分不愿,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不让留下,他走得又不安心,只好答应了。
送他出了二门,看着他跨上如风,古若雅就不敢再和他对视。
她怕她忍不住,会当众哭出来,那他多没面子啊。
上官玉成从怀里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一枚泛黄的古玉佩来,递到古若雅手里,低低地嘱咐她:“这是城郊别院的腰佩,见此就如见我!别院里有我训练的死士,这次我会带走一些,余下的还守在那儿。万一有不可言之事,你就让刑天拿了这块玉佩去别院去!”
见古若雅收好,他才放心。
古若雅一双眼睛早就红肿地像个核桃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放声,只是低着头。
正难过着,就见从另一侧走来几个黑衣人,后头跟着一个身形纤细的黑衣女子。
虽然也作男儿装扮,可身为女人的古若雅一眼还是看出了端倪。
待走到近前时,发现这女子乃是才嫁过来的平妃——南诏公主明珠!
她顿时吃了一大惊,上官玉成这个时候把她叫出来要做什么?
古若雅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行人渐行渐近。
明珠一脸得意地看过来,仿佛在向她挑衅一样。
古若雅的心忽地不可抑制地跳起来,明珠难道要跟着上官玉成去?
正跨上骏马显然在等什么的上官玉成回头看到走过来的明珠,就朝众人点点头。
可是一回头瞥见古若雅惨白的如同刀子刮过的脸时,他连忙翻身下马来到她身前,握着她的手急急地解释:“我怕把她留在府里会对你不利!”
古若雅冷冷地甩了手,看都不看上官玉成,淡笑道:“多谢王爷好意,妾身心领了!”
上官玉成一听顿时傻了,平日里古若雅可都是直呼其名的,他也乐意听她这样,这还是第二次她这么疏离地叫他。
第一次是他们刚新婚的时候,那时候,他以为她是古雪晴那个恶女,而她,更是没打算在这王府常住,自然不把这个男人放在眼里。
如今,她忽然又对他如此的淡漠,显然是和南诏公主明珠有关的。
可是他已经跟她解释过了,明珠若是留在府里,他出征在外,万一这女人和太子挂上了勾,里应外合怎么办?到时候她怎么招架得了?
可是她硬是吃起了干醋,对他这般!
上官玉成不由着急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也不好做小伏低的,只是站在那儿干着急。
一百章 十里长亭&营帐夜遇
而古若雅此时一腔心思都被明珠给占领了,今儿早晨,她好说歹说要跟着去,他愣是搬出军中不能带女人的理由,自己想要女扮男装他都不答应。
可是这明珠是怎么回事儿?她不是女人吗?她不也女扮男装了吗?
说什么怕她留在府里会对她不利?不是还留有那么多的护卫的吗?难道一个个都是混吃等死不管事儿的?
明珠能女扮男装跟着他到军中,为何她不成?
难道带着明珠就不怕别人非议吗?
她可是他的平妃啊,和她也不相上下!
这么说,他这么快就厌倦自己了,想在军中带着一个异族女子解解闷?
罢了罢了,神马都是浮云!
古若雅苦笑了一下,男人,最是靠不住的。自己怎么把这千古至理名言给忘在了脑后了?
那谁不是说过,这世上只有孩子和金钱才是最牢靠的吗?
她堂堂一个现代穿越人士,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还因为和他分离心里难受得要死要活的,不值啊!
她故作潇洒地、脚步轻盈地、头也不回地走到了碧云轩,身后,上官玉成满脸的无奈。
可是这么多的人都在等着他,大军出发的吉时更不能耽误了,他只好横了面露喜色的明珠一眼,翻身上马。
路上,他不止一次地仰脸看天。
身边的护卫不解,傻傻地问道:“爷,这天要变了吗?”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学会看天象了?不然,怎么老是往上看啊?
“没有,沙子迷了眼了。”上官玉成淡淡地说道。
可是护卫也仰脸看看天,今儿的天不错啊,既没有风哪来的沙子啊?
午时,大军出发!
上官玉成一身银色铠甲,戴着银色面具,骑着雪白的几乎找不到一根杂毛的如风,威风凛凛地带领将士们开拔!
十里长亭外,太子代天子为大军送行。
上官玉成接过太子递来的酒杯,兄弟两个碰了碰,仰脸喝干。
太子满脸堆笑地朝上官玉成竖了竖空空的酒杯,挑着吉祥话儿说着:“三弟,这次你这煞神出征,定然能救得四弟和五弟归来。父皇,这次可该放心了。”
对于这次出征,上官玉成心里也没有谱儿,他自然不会在太子面前夸大,只是淡笑:“太子言重了,兵凶战危,历来是艰险的事儿,臣弟也不敢打包票!臣弟只希望太子在京中能好好照顾父皇,父皇这副身子骨儿,可经不起折腾了。”
“知道,知道!哎呀,老三你就放心吧。”太子笑着拍着上官玉成的肩头,热络地说着。
上官玉成有些不适应地看了太子一眼,不知道为何,今儿他总觉得太子对他有些大不一样,平日里见了他都是横鼻子竖眼的,从来也没见他这么热情过!
太子今儿的心情似乎很好,总是眉开眼笑的。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什么事情让太子这么高兴啊?
按说,他新丧了太子妃,该伤心一段日子才是啊!
可是不管怎样,上官玉成都没工夫去细细琢磨太子的心情了,眼看着吉时已到,大军这就得预备着上路了。
此去征途漫漫,还不知道哪一日能回来,甚或有可能马革裹尸,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五年前他第一次出征,他都没有这么感叹过。那时候好像浑然不在乎生死一样,出去打仗就是打仗,死了也不要紧,反正也没有谁会在乎他,更没有他在乎的人。
可这一次,他总是觉得自己的眼眶子有些酸酸的,总是想看到奇迹。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尽想着儿女情长的事儿?
他不由地暗骂了自己一句,和太子拱拱手就要上马。
可是眼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朝来时的路看去,希望能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
眼看着日头已经偏西,大军整齐鹄立在那儿,不能再耽误了。
上官玉成只好狠狠心收回眸光,和太子告别,跨马前行。
太子也带着人返回了。
上官玉成寂寥地骑在马上,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她到底还是生气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已经和她解释过了,为什么她就那么不相信他?
明珠身为南诏公主,处心积虑地嫁给他,目的是要毒害他。若是他出征走了,她狗急了跳墙,对付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可怎么办?
为了不让自己日夜担心,只好把她带上了。
也怪自己昨儿没有跟她说清楚,才让她误会了他!
哎,女人心,深似海!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仰脸看天。
身边的护卫挠头纳闷:他家主子以前出征的时候,那可是有说有笑的,就等着杀敌了。今儿这是怎么了?老是看天做什么啊?
大军行进了十几里路,天色已经黑下来,这里地处城郊,上官玉成就让大军就地驻扎下来。
他一个人则默默地牵着如风在营帐之间查看。
远远地,似乎惊雷般地想起了几声响声,让这万籁俱寂的天地也为之震颤。
上官玉成眸光忽然一亮,回头朝来路看去。
一个小小的黑点慢慢地出现在夜色中,渐渐地在他的视野里放大。
他的目力极好,隐约看到那是一辆狂奔的马车,正朝这边跑来。
这么晚了,城门怕是已经关了,怎么还有马车出城?
他心中一动,旋即又摇摇头,自失地笑了,怎么可能会是她呢?这会子她定是还在生他的气呢。
也许人家有什么急事儿的吧?
他垂下头去,索然无味地牵了马又去巡逻。
古若雅自打上官玉成走后,越想越不是滋味。
两个人一直好的蜜里调油一样,就因为一个不搭边的女人有了罅隙,让他悬着一颗心走了,万一他受自己的影响,到疆场上战败了怎么办?
思前想后,她还是觉得自己处理这件事儿不够理智!
既然和他做了夫妻了,就要好好对待他。
绝不能因为一丁点儿的小事,让夫妻之间产生了误会!
就算是日后他真的移情别恋,那是他的事儿。至少目前,她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以后不会后悔!
婚姻也是需要经营的不是么?
男人虽然好花心,可是女人也有一定的责任啊,若是就那么放任自流,自私任性,再喜欢自己的男人,也会被推出去的。
她当机立断,立刻吩咐人备了马车,带上自己才配制出来各种清热解毒防毒蛇猛兽蚊虫叮咬的药丸子,足足装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的,让晚晴找来一个包袱包了,就钻进马车朝城外赶去。
在十里长亭那儿,有很多的官员,古若雅知道那是太子正在送行大军!
她让车夫找了个僻静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藏了起来,不然让那些人看到像个什么样子嘛。
等那些人都回去了,大军开拔了,她才悄悄地在后头跟上。
她一直远远地跟着,看着大军走了十几里路驻扎,此时天也上了黑影。
她才让车夫赶着马车跟上去,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人看到马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天这么黑了,也没人认出她来才是!
上官玉成低着头慢慢地查营,直到身后那马车骨碌骨碌地就堪堪地停在营帐旁边,他才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那马车。
守卫的士兵们早就仗剑喝着上前去问询了,虽然夜色里看不清是什么人哪个府里的马车,可上官玉成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来了。
他扔下手里的马缰绳,大步走过去。
士兵还在那儿盘问,好半天才回过头来向一个将官禀报:“将军,是个女人!”
夜晚,一个女人竟然来到了兵营,这是想干什么啊?
几个士兵哗啦啦地都围了上来,将官们也都朝这边赶过来,想看看到底是何样的女人这么大胆?
上官玉成听到女人二字就有数了,生怕这些粗鲁的士兵惊吓着古若雅,忙大声呵斥道:“退开!是本王的王妃来了!”
古若雅坐在马车里翻了个白眼,他怎么知道是她来了?她可是还没下马车呢?
难道这人有透视眼?
上官玉成几步走到马车边儿上,挑起了帘子。
古若雅端坐在里头,望着那靠过来的面具男,耸了耸肩,板着脸道:“我只是来给你送些药丸的,并不是给你送行的!”
不管她怎么冷淡,怎么装作不在意,只要她能来,上官玉成的心就高兴地咕嘟咕嘟冒泡儿了。
也顾不上身后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将士们,一把就把她给揽过来抱下了马车。
“啊。”古若雅忍不住低低地尖叫,这人,不是说军中不能有女人吗?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老实?
虽然那些人离得远,可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啊。
她赶紧捶着他的肩头,低吼道:“快放我下来,像个什么样子呢?我这就走了。”
“既然来了就不让你走了。”上官玉成乐呵呵地抱着她径自向自己的帅帐走去,不顾两边营帐里探头探脑出来观看的将士们。
帅帐里,几盏明晃晃的蜡烛正熊熊地燃着,照得一片光明。
上官玉成把古若雅放到了中间的一张太师椅上,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她的脸了。
古若雅有些别扭地移开脸,毕竟两个人早上才生了气,不,确切地讲,是她早上才生的气,这会子就和他和好了,真是太没脸面了。他,还欠她一个解释呢!
面对袭上身的大手,她没好气地一巴掌给打掉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过一边的包袱解开,里头几十个瓶瓶罐罐的东西都呈现在上官玉成的眼前。
知道他家娘子是神医,可上官玉成也没想到她这几日能捣鼓出来这么多的丸药,不由又是惊讶又是感叹:“哎呀,我说娘子啊,你可真能啊。从此后你家夫君出征就高枕无忧了!”
古若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先不要说大话,就算是有这些药丸子,也不能起死回生。疆场上刀剑无眼,你还是小心为妙!”
虽然说得这么轻松,可以想起以前给他医治伤疤的时候,看过他的身上,纵横捭阖的,哪里还有个样子啊?
这些,可都是这么多年他和敌人厮杀的结果啊。那一刀刀、一剑捡划在身上该是何等的疼痛啊?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算是有这么多的药丸,她也不能保证他不受伤不会疼痛啊,更不能保证他没有性命之忧啊。
她眼圈儿一想到这些就红了,立即低了头掩饰过去。他眼看着就要和她分离,还是做些让他高兴的事情吧。
她低了头,一一地指着桌上的小瓶小罐子介绍起来:“这是生肌化瘀的,这是清凉解暑的,这是防蚊虫叮咬的,这是防毒雾障霾的……”
“好了好了,为夫都知道了。”上官玉成迫不及待地拉过她指点着瓶瓶罐罐的小手,放在嘴里轻轻地咬着,又拉过她坐在太师椅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开始细细地吻着他。
这才大半天没见,他就想她想成这样了,那日后去了疆场上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他该怎么过呢?
正觉得怎么攫取都不够的时候,古若雅一甩手从他嘴里抽出被他当成玩意儿咬着的手指,愤愤地说道:“我只不过来给你送些药丸的,这就该走了。”
说着就要从他怀抱里起身。
好不容易才逮着自己的小娇妻的上官玉成哪里舍得放开,含混不清地说道:“这么晚了,城门早关了,你还能去哪儿呢?就在这儿住一夜,明儿一早再回去!”
说着又不老实地摸了上来。
古若雅气得打了他肩头一下,冷冷地说道:“想要亲热找你那南诏公主去!”
上官玉成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女人心里的结在什么地方,原来还惦记着这茬儿呢。
就知道这小女人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他嘿嘿地笑道:“想亲热还是找自己的老婆好啊。那南诏蛮子有什么好的?”
一语刚落地,古若雅就眯缝了眼睛望着他,威胁道:“这么说,若是这女子是大秦的女子,你就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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