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雅思量一番,却没有说什么,这样事关生死的大事,应该交由刑天和风影来办才是。
刑天和风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就拱手抱拳,对古若雅道:“娘娘,属下觉得从德顺门进宫牢靠些。”
“很好,就按照你们决定的办!”于是一行人来到了东边,先是几个护卫翻墙进去,从里头打开了门。
此时那羽林卫头领带着人已经节节败退了,眼看着已经退到了汉白玉的栏杆处,再往里走就是一片片的宫殿了,何况后头也是太子的人,他们实在是无处可退了。
谁知道后头又哗啦一声冲进了好多的黑衣人,那羽林卫头领还以为被人给包围了腹背受敌了,当即就仗剑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风影和刑天一左一右已经护着古若雅来到了那人身后,那人回身举剑刺来,风影当即迎上去,用刀隔开来。
“胡统领,是我们啊,我们是三爷的人!”风影急急地说道。
胡统领这才看仔细了,认出刑天和风影来。只是当先的那个黑衣人身量纤细,似乎是个女子。
那人狐疑地打量了古若雅一眼,风影忙上前低语几句,那人连忙扔了长剑,单腿跪下,行了大礼:“属下见过王妃!”
“免礼,快起来。”古若雅虚扶了一下,急急地说道:“胡统领可知道皇上如今怎样了?”
胡统领抱拳回道:“回娘娘,皇上正在寝宫里,那里有我派去的人护卫,太子尚未得手!”
“太好了,那我们赶紧过去!”古若雅高兴地说着,只要皇上目前没事儿就好。
一群人呼啦啦地杀过去,德顺门太子的人就抵挡不住了,纷纷后腿,让这些人赶上去砍瓜切菜般杀了个精光,方才朝皇上的寝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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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今天八千了,累死了。
一百零七章 急转直下
寝宫外,也是一片厮杀。
太子不知道从何方招来的人马,俱都是一身黑衣蒙面,手里使弯钩一样的大刀,虽然显得笨拙,可是看那些人用起来娴熟得很,杀得守在寝宫外的羽林卫们节节后退,快要难以支撑!
胡统领快步带人跑了过去,加入了厮杀的行列,内包外抄,终于让那些黑衣人有了败象!
风影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跟古若雅悄声解释着:“娘娘,这些人看武功路数不像是大秦的。”
这些人都是内行,比古若雅这个除了医术别的一窍不通的自然要精通许多。
古若雅也暗暗纳闷:太子手中没有调兵的权力,这京畿周围的兵力早就被调空跟着上官玉成打仗去了,再加上先前的十万儿郎,大秦,都快要空虚了。
他如今又从哪儿搬来的兵力?
既然风影说这些人不是大秦的路数,那就很有可能是别的国家的了。
能在上官玉成走后不动声色和国外结交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是太子?
他难道会有这般大的能力短短时日就从别国调来这么多的兵力?
那他,定是和别的国暗地里有什么勾当,不然,谁又不是傻子,可以拿性命来任他调遣!
这些人,究竟来自哪里?
能够无声无息地潜入大秦的,定不会离大秦很远的。
她对这些国家的分布自然不熟,想必风影他们知道的不少。
古若雅一手托着下巴,一边问风影和刑天两个:“离大秦最近的国家是哪个?”
风影和刑天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赞叹。
王妃娘娘实在是聪明至极,他们不过是看出这些人不像是大秦的武功路数,王妃娘娘就能立即想到太子和别国的人勾搭上了。
这份才智,就算是男子也不一定有啊。
刑天不善于言辞,朝风影怒了努嘴,风影就小声回道:“娘娘,我大秦西南的南诏国离大秦最近,骑马乘车半个月也就到了。再往西就是月环国,也就是数次屡犯我大秦疆界的国家了。”
古若雅明白,这月环国正是上官玉成防范的对象,也不知道他到此时究竟和月环国打得怎样了?
既然南诏离此最近,那么太子会不会许给南诏什么条件,这些兵是不是从南诏潜入大秦的?
南诏前些日子刚和大秦结亲,那位明珠公主嫁给上官玉成为平妃,怎么这会儿又和太子联起手来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古若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皱眉看着寝宫门前只余几个蒙面黑衣人,脑中急速地转着圈儿。
风影只派出自己手下的人上去厮杀,他和刑天带着十来个护卫却不离古若雅半步。
好不容易日影西斜时,才算是把那些黑衣人给赶杀殆尽。
众人打开了寝宫的大门,簇拥着古若雅走了进去。
虽然前世里经常会在手术台上见到各种各样的惨状,可是头一次踏着尸身走路,古若雅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不过她比一般的女子自然要强多了,内心里虽然噗通乱跳着,但是面上兀自镇定自若。
看得风影和刑天两人暗暗惊奇,怪不得王爷这么青眼有加呢,单看王妃这份胆量,他们敢打保票,这大秦就没有几个女子能抵得上她的。
皇帝正躺在龙榻上,身边守着十来个内侍,虽然手里也都拿着长剑大刀,可看得出来没有一个人面色正常,俱都是跟刮过的骨头一样惨白。
显然被外头血淋淋的厮杀给吓呆了。
古若雅紧走几步来到了榻前,双膝跪地行了大礼,嘴中说道:“臣媳救驾来吃,皇上受惊了!”
这话一说出来,古若雅只觉得别扭得很!
若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会觉得他身上有英雄气概。可是一个纤弱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总有些不伦不类的。
反正她就是不大了解这个时代的礼数,大褶儿上虽然不错,这些小细节儿总是会让人疏漏,不过这紧急情况之下,实在也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个。
皇帝吃力地从榻上被内侍搀扶起来,面色苍白,胡子拉碴地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不过精神还好!
他显然也是受了惊吓,身子前些日子才好一些,这又遇到了亲生儿子夺宫,这皇帝也够悲催的。
他瞪着眼看了古若雅一阵子,才摆手有气无力地笑道:“没想到朕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需要你这个弱女子来救驾!呵呵,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
这个媳妇既不受古木时的宠爱,又长得其丑无比,他先前心里是有些不大舒服的,可如今,他身边已经空落落地没有一个亲人了,这个女子,也是他的儿媳妇,竟然在这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
这样的变化,真是够戏剧化的。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媳妇当真是女中豪杰。不论她从尸身里踏进他寝宫里的勇气,单说她不似一般女子,在这样的紧急关头还能来到宫里救她,光这份心地一般的女子都比不上啊。
自己有四个儿子又怎么样?
事到临头,太子要杀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两个又为太子马首是瞻,老三又在外头打仗,听四皇子和五皇子说,老三只身一人带着几十车的粮草和金银珠宝把他们换回来的,如今,老三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他这四个儿子,除了老三,谁还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无非都睁着眼看着他身后的那个位子吧?
呵呵,他自嘲地笑了,望着古若雅的眼神变幻莫测,似有泪意。
古若雅也没工夫理会皇帝的心情,都到这时候了,还是先逃命吧。
她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知道外头已经被太子给包围住了。
若是这些护卫和死士护着她冲出去,再加上她带来的那些炸药**散之类的,估计没多大的问题。
可关键是,她不能丢下皇上一个人不管啊,这个人可是太子首当其冲要的人啊。
若是抬着他走,他们可就成了太子的箭靶子了。
“皇上,您这宫殿里有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
古若雅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只好转身问这皇帝。
事到如今,再硬拼下去,只有九死一生了,况且还保不住皇上,保不住皇上,今儿所做的一切都白搭了。
“密道?”皇上乍一听她问这个,脸上的神色犹疑不定,密道倒是有一条,这是这么多人,他敢说吗?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敢杀他,这个女儿不过是个儿媳妇,更不会和他同心同德了,要是告诉她密道的位置,她会不会派人给堵上?
那他就再也没机会逃命了。
他沉吟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古若雅见他这个样子,摸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密道,也就放弃了心中那唯一的希望了,预备和外头的人拼一死战了。
她从褡裢里掏出一个葫芦样的瓷瓶来,从里头倾倒出一把药丸发给那些护卫和死士,嘱咐道:“吃下去,待会儿我们要放**散弹,自己不能晕过去。”
又给皇帝也递了一粒,让他含在嘴里。
皇帝拈着那枚药丸,瞪眼看了半天,见人都咽下去了,也只好吞下去。
古若雅眼角余光瞥见了不屑地笑了,要是她想害他,还用得着给他药丸吃啊?不带人来相救就能让他送了命。
真是个小气吧啦的皇帝啊!
太子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手里提着长剑,带着足有上千人的黑衣人围住了寝宫。
一个中年儒士,头上戴着璞头,身上穿着一领深色的棉袍一摇一摆地从黑衣人后头转了出来,手卷喇叭对着寝宫喊着:“皇上,太子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屋内的人一听,顿时都惊呆了。
这人,还要不要脸啊?
明明是太子带着人逼宫政变的,怎么这会子又成了他们救驾的了?
可是皇帝一直躺在寝宫里,不知道谁在外头厮杀的。
派出去的羽林卫都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复返了,听几个瞧瞧出去探听的小内侍们来回,说是有黑衣人在外头和羽林卫厮杀。
他们究竟没有见着太子的面,也不敢肯定就是太子。
而古若雅这一帮人却是知道是太子的,只是太子如今来了这么一出,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这贼喊捉贼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了啊。
还未待古若雅对皇上说什么,外头的人已经随着太子呼拉拉地跪倒在地上了。
太子双手抱拳高声大呼:“父皇,您怎样?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落入贼人手里,实在是儿臣不孝啊。”
到底是骨肉相连的情分,太子这么一说,皇帝就有意无意地朝古若雅瞥去。
这个女人,真的是来救他的吗?
可是太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到底谁是敌人谁是亲人啊?
老皇帝实在是糊涂了,眼巴巴地看着窗外。
太子正一脸恳切痛苦失声地参拜着他。
他挣扎着起身,让内侍搀扶着想要到窗前去。
古若雅连忙上前拦着,“皇上,不可到窗前。”
万一,太子手底下的人一箭把他射死,自己可就白费了半日的心血了。
皇帝正在犹豫着,外头的太子又高声喊了起来:“父皇,您还信不过儿臣吗?儿臣已经贵为太子,早晚的皇帝,何必要如此逼迫父皇呢?父皇,莫相信了奸人的话啊?”
他喊得凄厉无比,让人听了只觉得这是一个受了冤屈的大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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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快要疯了,好不容易码了这么些,先将就着看吧,等晚上七八点还会有一更!
一百零八章 看清真相
皇帝听着太子又哭又喊的,更加受不了,瞪眼怒视着古若雅,“你给朕让开!”
在他眼里,古若雅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儿媳妇,怎比得上这个从小就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亲生骨肉?
其他的人自然不敢上前挡着皇上的道儿,只有古若雅算是半个皇家人了,她再是个女子也得在这节骨眼儿上挡着皇上啊。
无奈中,她两眼和皇上对视,一字一句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皇上,请您看清,外头跪着的那位到底是敌是友?您要是觉得他还是您心心念念的那个儿子,您就过去,若是出了麻烦,还请皇上不要埋怨我们这些人没有提醒才好!”
“怎么?你在威胁朕?”皇上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一样,若不是他久病卧床,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他伸出一只大手颤巍巍地就去推开阻挡在他面前的古若雅,气哼哼地说道:“你是在挑拔离间,让朕父子不能信任。这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古若雅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被久病的皇上推了一把,也忍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
几个内侍自然不敢上前搀扶,还是刑天跟在身后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形,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才勉强站稳。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自己这般苦心,这皇帝却当成了驴肝肺,还管他做什么?
关键是他也不让自己管啊?
古若雅摊开双手耸耸肩,对着风影使了个眼色,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朝窗户那边扑了过去。
身后,古若雅带来的人都蓄势待发,眼神炯炯地望着皇帝的去向。
老皇帝涕泪纵横地趴在了窗户边儿上,看清了跪在地上正磕着头的太子。
“墨儿?”皇上张开了双手,痛声喊道:“真的不是你干的吗?”
古若雅在后头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老皇帝是当傻了还是怎么的?这样问太子,太子会承认吗?
皇帝傻,太子可不傻啊。
太子当即就砰砰地对着青砖地磕头,磕得自己的额头都红肿了起来,渗出了血丝了。
他满脸是泪,扬着脸望着皇帝,哭道:“父皇,您信不过儿臣吗?您老人家想一想,儿臣已经是太子了,何必再落个后世骂名呢?何况,您是儿臣的父皇,亲生的爹啊,儿臣怎能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能让皇上相信他的话就成了,哪怕太子把自己说成是畜生都乐意的。
皇帝不禁动容,扶着窗框的枯瘦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嗫嚅着嘴半天才道:“好孩子,别跪在那儿了,天冷,看着凉了就不好了。”
古若雅和风影刑天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想,到底人家是父子啊,太子这般做派,皇上还是信了他。
比起人家亲生儿子来,自己可算是个什么呢?
太子听了皇上的话,果真站起来了,他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倒也衬得他渊渟岳峙,威武高大。
他朝皇上遥遥地拱了拱手,大声说道:“父皇,您别被里头那些人蒙蔽了双眼啊,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