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廖盾师徒,心里即惊异于廖盾的机警,可是又为这样的误会而觉得不该如何开口才好,晓茜倒是很快回过神来,向廖盾作了一揖,道:“廖前辈,您误会了,我们对你们振兴一向都是很仰幕的,此次来台湾,真的只是为了拜访阿善师的。”
廖盾的脸色稍缓,可是仍然问道:“你们后面跟着的那些人似乎使用的是日本的忍术。”
“您弄错了,廖前辈,他们使用的不是什么忍术,而是军中常用的。”我不得不出口解释道,看来这些人是以为我们是日本人的奸细,难怪了,他们会在这儿把我们围住。
不过很明显,廖盾并不太相信,道:“军中常用的?你们是什么人?”
晓茜有些无奈,只得道:“廖前辈,刘十九将军是我的叔叔,他以前时常在我跟前提起台湾的阿善师,对阿善师一直都是极为佩服的,只是我们师兄弟糊涂,并未听到阿善师已经过逝的消息,一心想前来拜会的,所以,这次我和师兄是很有诚意来这里的。”
廖盾一听刘十九的名字,便。收起了手,又冲两个徒弟摆了摆手,三人都放松了警惕,廖盾的口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戒备,可是却仍是板着脸道:“那还请几位尽快离开吧,我们一向都很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我松了一口气,向他施了一礼,道:“多谢廖前辈。”
于是我们三人待要转身离开了,。我已经向前跨出了两步,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晓茜、翠萍的惊呼声,我本能的向左一闪,同时把肩下了一寸,一阵风声从我右耳刮过,我忙往前一步,那只手已经改拳为拍,往我的右肩袭来,正好拍在肩头,我习惯性的抓住那只手,同时往后一靠,试图把后面的那人给摔出去,那人咦了一声,却及时的顶住了我的腰。
我吃了一惊,知道这招过肩摔。不能奏效,于是一跺脚,很准的踩在了那人的脚背上,他倒吸了一口气,手上一松,我及时转身,举起右臂,适时的挡住了廖盾再次补过来的一拳。
晓茜和翠萍想要上前来帮忙,却被他的两个徒弟。拦住 ,我往后倒退了几步,廖盾见我转身,也不再紧追,站在原地,我看着他,问道:“不廖前辈为何背后偷袭。”
他冷冷地一笑,道:“哼,若我不从后面袭击,又如何能。知道你们根本就是日本人的奸细呢?”
我有些头疼,道:“前辈,想来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廖某没有误会,。刚才你所使的,根本就是日本人的柔术。”他极是肯定的道。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会柔术不代表我就是日本人,日本不也有许多人会中国的拳法吗?难道他们就是中国人了?”
“休要绞辩,我看你似乎也是中国人,可是为何甘愿去当了汉奸?!”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师徒三人,道:“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们的确不是什么汉奸,也不是日本人。”
廖盾没有理会我,道:“你们不要以为后面跟着的那些人会顶用,他们如今只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我吃了一惊,看着他们,廖盾其中的一个徒弟有些得意地道:“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得了消息,说是日本有一个叫什么黑龙会的,会暗中派出高手,来找我们振兴社的麻烦。”
“黑龙会?”我吃了一惊,虽然知道早就知道这个名称,我却仍是有些不能适应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听到这个名字。
廖盾见我吃惊的样子,也有些意外,看着我,再次道:“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若能告之,也免我们之间的误会更大了。”
“师父?”两个徒弟意外的看着廖盾。
我却看向晓茜,冲她点了点头,她很快的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封信,那是刘永福在我们出发之前,给台湾各地的官员写的一封信函,里面没有说明我的身份,可是很清楚的要求各地官员,若是见到这封信,便要听从来人的调遣。
廖盾接过信,打开来看了一眼,他们本螺七嵌参与过保卫台湾的各次战役,自然是认得那方台湾巡抚的大印,也看到了刘永福的亲笔签名,他有些吃惊的看了我们一眼,也曾经历过许多事的人,自然也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极有来头的,否则刘永福在信中,虽未点明,可是说到之时却极为恭敬。
抬起来,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才道:“想来的确是误会了。”他把信又递还给了晓茜,冲身旁的徒弟打了个眼色,那徒弟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筒,对着天空,发出了一枚信号,“呯”的一声。
这时廖盾又道:“既然的确是误会了,还请三位不要见怪,刚才多有得罪了,不过几位既然已经拜祭过家师了,还请尽快离去吧。”
我摇了摇头,道:“既然晚辈来到这儿了,又听到你们说到了黑龙会,晚辈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个黑龙会极不简单,他们是日本政府扶植起来的一个帮会,会中的高手如云,可却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若是想要来找各位的麻烦,只怕是会不择手段的,前辈乃是光明正大之人,晚辈实在是不愿看到前辈遭人暗算。”
“你说什么?我师父武艺高强,又岂会在意那些倭人的暗算,你是瞧不起咱们西螺七嵌吗?”廖盾其中一个徒弟冲着我喊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时,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几人同时向后面望去,却是孙国强带着人冲了进来,他一到我跟前,见我无事,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公子无事,到底发生了何事?”
廖盾看了眼孙国强,及他身后的几人,可是却仍往后看着,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这位是谁?可曾看到我的徒弟们?”
孙国强看了眼廖盾,笑了笑,道:“前辈说的是那些打算困住我们的人吧?他们很好,只是些擦伤,不过都很安全的吊在了树上,我们看到了信号,所以就跟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不过却很快地道:“这是个误会,你们还不赶快去把廖前辈的高徒请下来?”
后面有两个人一听到我的吩咐,便很快的又转身跑回树林当中,去放廖盾的徒弟去了,廖盾黑着脸,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心里却也是惊讶万分,他派出去围住孙国强的人,是弟子中身手极好的,而且还都是很擅长配合与布阵的,可是却被别人全部活捉,还都给吊在了树上,这应该是振兴社自成立以来,从未遇到过的,这简直可以说是一个耻辱了。
他身后的两个徒弟,早在听说自己的师兄弟都被吊了起来之后,便满面怒容,看着我们几个,我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于是忙打岔道:“廖前辈,您能跟晚辈说说那个黑龙会的事儿吗?”
廖盾铁青着脸,冲我们一拱手,道:“这是我们西螺七嵌的事情,与各位无关,还请各位尽速离去,否则在下不能保证,其他几嵌的人会像我们师徒如此好说话了。”
孙国强看了廖盾一眼,淡淡地道:“看前辈也是习武多年的人了,阿善师的徒弟,应该也都是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不过是一时之失,若是太放在心上,倒是有失阿善师的名声了。”
我忙一把把孙国强拖到了身后,同时朝他瞪了一眼,又转身冲着廖盾道:“廖前辈,我这个手下,没什么脑子,您不用在意他,只是这黑龙会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还请前辈告诉晚辈详情,晚辈几人跟日本人也算是交手多年,知道一些他们的习性,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廖盾看着远处,一群儿狼狈不堪的徒弟跑了过来时,面部表情松了下来,可是在看向我们时,却仍是冷着一张脸,道:“不劳公子费心了,我们西螺七嵌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特别是官府中人的帮忙,我们更是不会接受的,还是请各位快些离开吧。”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可是却也无法可施,若是我现在强行插手,只怕事情会变的更加复杂了,只是听到黑龙会三个字时,我的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毕竟,在后世的时候,黑龙会这三个字,永远都离不开“暗杀、无耻、卑鄙。”这几个字。
我看向廖盾,再次向他一揖,致歉道:“今天的事情,是晚辈等的不是,还请廖前辈不要怪罪我等,我们绝不插手贵地的事情,不过我们也不会走远,我们就在二里外的那片空地扎营,不会打扰你们,若是有了什么事情,前辈需要人跑个腿儿什么的,请尽管前来差遣我等便是。”
说完我带着孙国强他们往林外走去,廖盾看着这些人退了出去,便转身看向那些儿狼狈不堪的徒弟,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大碍?”
其中一人回道:“师父,我们没事,只是一些擦伤,那些人跟我们交手时,似乎都没有下重手。”
“他们用的是什么功夫?竟然能让他们全部都栽到他们手里?”廖盾沉声问道。
“师父,他们用的不是日本人的功夫,不过徒弟在刘将军的军中,曾经看到有一人使过,他们的功夫招式都很直接,没有花招,可是却很快,也很有效,曾听人说过,是叫截拳道,听说是从咏春拳中演化来的。”
“难道他们是少林弟子?”
“回师父,不清楚。”
廖盾看着那些徒弟,闭上眼,叹了一口气,道:“经过今天的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以后定要好好勤练武功了,连别人的边都沾不着,丢人!”
廖盾说完这话,也不再看一眼自己的徒弟,便朝林子外走去了,他心里有一块大石,那块大石就压在那儿,他只觉得极是沉重,可是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搬开这块儿大石。
他一路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一直在回忆着刚才那位黄公子的一言一行,说实话,这位黄公子,倒是一点也没有张狂的样子,反而从头至尾,都是以礼相见,一点也没有失了礼数,而且就算是在他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也没有向那个黄公子行礼,或是有些礼貌,他却也并不在意,反而仍是毕恭毕敬的叫他前辈,自称晚辈。
年轻一代里的高手,能有他这样的气量,的确是很少见的,高手,不错,那个黄公子的确是个高手,自己虽然只跟他交手了几招,却也已经试了出来,这个贵公子哥儿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厉害。
西螺七嵌的高手中,能像他那样从容躲过自己偷袭的,不出两个人,可是这个黄公子,他实在是看不出来头来,似乎应该是官家子弟,可是官家子弟中有这样胸襟的人吗?
他在心里问着,可是又不太敢确定,不过他却对那个黄公子是极为欣赏的,所以在他说就在二里外扎营时,他并没有阻止,这也是以前在西螺七嵌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居然容忍外乡人,就在自己的近旁,而且还是在分不清敌友的状况之下。
不知不觉中,廖盾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抬脚进了院子,自己的妻子正在推着石磨,看到他回来,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回来歇会儿,明儿呢?”
“明儿在念书。”
廖盾皱着眉头道:“真不明白,我们廖氏一脉,都是以武见长,满希望明儿能继承我的衣钵,谁知道他竟然没什么心思习武,学了几年,竟然是个半吊子。”
“你别怪他,他已经很用心了,想要认真学的,可是你也知道,这个孩子,自小身体就弱,本来就不太适合习武的。”廖妻忙帮着自己的儿子辩解着。
“罢了罢了,真是慈母多败儿,他明年就要考秀才了,若是真能考中,我也就不说他什么了,若是考不中,就叫他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习武去。”廖盾挥着手,有些不耐烦的对妻子道。
廖妻虽然对丈夫这样对儿子也有些不满,可是她是个女人,家里是男人做主,她又能说些什么?只得在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继续推着石磨,碾着米粉,心里打算着,要给儿子做些什么补身子的东西,好让他能有精神,好好念书,就算明年考不中,跟着他爹习武时,也能有个强健的身体,好让他爹去折腾。
廖盾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妻子心里的打算,几步走进了堂屋,左边是儿子的房间,用眼角扫了一眼,他果然,正坐在书桌跟前,手里拿着一本书,认真的念着,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
叹了口气,暗骂了一声:“不肖子。”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抬眼往堂屋上立着牌位看了眼,又道:“爹,是儿子不孝,没能教好明儿,让他继承振兴社,唉。”
坐了下来,一个人又在乱想着,关于黑龙会的事情,其实他知道也是不多,只是前几天,忽然有消息传了进来,说是日本的黑龙会想要来找西螺七嵌的麻烦,因为西螺七嵌一直在民间,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抗日活动,还时常会有振兴社的弟子,在外面跟日本的浪人碰上,打的极是惨烈,双方都互有伤亡。
可是他一直以为,日本人已经退回到了琉球,他们这几年应该不会想来打台湾的主意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黑龙会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找他们西螺七嵌的麻烦,而最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
廖盾在心里着急,他不知道,我在另一边,也在为此事发愁,对于黑龙会,我实在是知道的不多,如果不是看《精武门》,看《霍元甲》,我也不会知道有黑龙会这么回事儿。
而孙国强坐在那儿,也是一脸的愁容,他不明白,他们都没有查出来的东西,可是格格已经知道了,而且现在,这个所谓的黑龙会还已经入侵到了台湾,想要来找西螺七嵌的麻烦,不过他在听到黑龙会所做的事情,就是暗杀,以及对付敌国民间抵抗力量的一个组织,有些明白了,道:“这就跟咱们做的事儿差不多了,只不过咱们不像他们那样不要脸罢了。”
他说这话出来的时候,晓茜扫了他一眼,脸上却是一种调侃的味道,我在心里偷笑了一下,不过却没有揭穿他,只是道:“不如你派个人回去报个信儿,让他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让刘将军尽量小心台北的安全,多留 意一下陌生的人,不要真让日本奸细混了进来。”
孙国强忙应声出去了,可是我在帐篷内,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黑龙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样明目张胆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