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任性了,明明就是他不对,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还依附着家里过活,等到我们有了孩子之后,他能为孩子做些什么?!”
六夫人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丈夫百般好,就是有一点让她实在是气愤不已,什么事情都不操心,要不然她又怎么会讨好那庶女的世子妃。
“你还说!”侯夫人真的动气了,她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语重心长的道:“你自以为自己聪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嫌弃自己的丈夫不争气,别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待你丈夫?不要自己看戏不怕太高,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你的那些话说出来之前。就没有过脑子是怎么的?现在你们家是什么情况,怎么能容的你这般不懂事。”说到这儿,侯夫人也不再隐瞒女儿。把简亲王府尴尬的处境一一告诉了她。
六夫人头一回听说,霎时就傻了眼,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侯夫人看着女儿呆泄的表情,心底叹了口气,到底不忍心看到女儿难受,她语气软和了一点,站起身。如小时候一样揽着女儿的肩,说道:
“好在你公公一直尽心尽责的为朝廷效力,而当年旭林的大哥、二哥又战死在沙场,皇上对简亲王府也是信任有加,这才算是保住了简亲王府。但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公公到现在还不回来,究竟为了什么,相信娘不说你也明白,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抚摸着女儿的头,耐心的劝说道:
“你和旭林两个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以后不定有什么磕磕绊绊的,现在你就嫌旭林这嫌旭林那的,还怎么白头到老,又怎么能恩爱一生。”
六夫人心里很乱,简亲王府的事情她头一次听说,心里很担心。对于丈夫的不争气,她反倒是更恼了,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慌乱的说道:
“娘,那这样的话,万一简亲王府有个啥,旭林还这么没有担当,那以后我可咋整啊?”说着,她要站起身,嘴里嘟囔着:“不行,我要找旭林去,一定好好管管他,不能再任由他这么……”
“你给我坐下!”侯夫人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女儿的话,严厉的道:“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敢情你全当耳边风了,你是不是非得等到旭林休了你,你才知道后悔!”
六夫人的脸色煞白,被母亲这一喝,感觉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如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娘,您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我……”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侯夫人纵然生气,却也再也舍不得呵斥她了,只能慢声细语的劝解道:
“家和万事兴,你是娘的女儿,你要听娘的话,好好的跟旭林过日子,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然后再抓紧生个孩子,一辈子就靠着简亲王府这棵大树好乘凉。”
六夫人怎么能不信任自己的母亲,这会儿心里虽然很乱,她还是静下心沉思起来。
侯夫人看到女儿听进了自己的话,暗暗的松了口气,不再言语,静静的陪着女儿想。
六夫人确实是认真的在思考,只是她却并非像侯夫人所期望的那样想明白,想透彻,反倒是钻进了牛角尖里:
简亲王府现在竟然会面临着这样尴尬的处境,自己的丈夫又这么不争气,就是因为他的不争气,自己这个郡主的身份,反过来还处处要迎合那身份不如自己的谢灵芸,要是万一简亲王府洗刷不了冤屈,那自己以后还能指望谁,难道还要投靠自己的娘家吗?
想到这一点,六夫人不由又动了肝火。越想是越生气,越生气脸色是越难看,狠狠地道:
“都怨他。”
一直注意自己女儿神色的侯夫人,听着她的话,摇了摇头,脸色露出失望之色,自己这个女儿,终究还是太任性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只认为自己占理,却不看清楚状况,自己都给她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是如此不懂事,只知道埋怨自己的丈夫。这一次,她不再有半分的心软,清冷的道:
“看来我这个做娘的真是很失败,教育出来的女儿连一个庶女出身的世子妃都不如了,事情都给你说的这么清楚了,就算是那榆木疙瘩,也该开窍了吧,你倒好,还说怨自己的丈夫,好!好!看来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现在你就收拾东西,给我从这个家里走!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说说你,别人只会看你的笑话,你给我记住了,若是你再这样任性妄为,做出有失家风的事,你就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女儿,你以后也别叫我娘,免得让我遇到太夫人抬不起头来!”
“娘……”六夫人哽咽的叫了一声娘,一直忍着不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下来。
侯夫人忍着心疼,狠心的放下手,推嚷着她,“你给我走,给我走,以后别再回这个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给我走……”
六夫人真的慌了,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带着哭腔的连连道歉:
“娘,女儿错了,女儿错了,您别赶我走,娘,我错了,求您别生气了,女儿……女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侯夫人看着女儿泪雨涟涟的模样,心中纵然心疼万分,却狠下心肠,为了女儿以后能生活幸福,她这个恶人要做到底,一定要让女儿彻底的明白过来,以免又钻进牛角尖。
心里打定了注意,侯夫人语气丝毫没有和缓,怒气横生的道:
“别给我说这些,我算是看明白了,就你这个任性的脾气,是永远也不明白,更不指望你能懂事一些了,你走吧,让我眼不见为净,心里还好过些,要不然我迟早就要被你气死。”
六夫人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决绝,她停住了哭啼,端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神,前后联想起来,仔细的思考母亲为何如此恼怒了她。
这会儿她脑子反而渐渐清明起来。
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了,夫妻本是一体,她怎么能嫌弃自己的丈夫呢?就算是依附四房过一辈子又能怎么着?
这些日子她冷眼看着,世子妃是心善的,世子爷待家人也不错,虽说时常呵斥自己的丈夫,可是又何尝不是因为关心自己的丈夫呢。
而太夫人也是一个心慈的婆婆,正如自己的母亲说的,家和万事兴,太夫人六旬之人,已是饱经风霜,又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不愿意再生波澜,只盼望着一团和气。而自己只要行事有规有矩,和丈夫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相信太夫人也会多照拂她们六房。
但是如果她再这般任性下去,让太夫人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怨气与不满,那结果会怎么样?
她想到太夫人那凌厉的眼神,打了一个冷战,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糊涂,竟然被太夫人痴翁的假象所蒙蔽,忘记了太夫人到底不是寻常的妇人,家里的事情,恐怕没有一件瞒的过她老人家的。如果她不想被休弃,最好在太夫人面前做一个温柔贤良的媳妇儿。就如四嫂一样。
侯夫人看到女儿沉默的样子,知道女儿在反思,也不再坚持撵女儿走,而是起身走出了房间,让女儿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想明白,想透彻。
只是走出去的侯夫人究竟不放心女儿,她走出房间之后,脸色难看的叫来女儿陪嫁的常嬷嬷,有些事情她要交待常嬷嬷。
时间一点点过去,独自坐在内室的六夫人长长地透了口气,一脸的恍悟。有什么比丈夫对她的疼爱更重要的呢,就算是依附这别人过活又能如何,再说了她们也并非真正的依附别人,毕竟她有陪嫁不是吗,茅塞顿开的她,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而这时,简亲王府中,刚回到东院没有多久的谢灵芸,却听到梳洗过后,坐在美人榻上喝茶的薛仁杰问道:
“杨夫人怎么走这么早?”
第290章 表姐妹
“杨夫人怎么走这么早?”
谢灵芸一愣,没有想到薛仁杰会突然问起杨夫人,想起太夫人嘱咐说不要告诉薛仁杰有关谢溶月去魏府做妾的事情,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她边自己跪在床上铺被子,边背对着薛仁杰说道:
“杨夫人好像是有点急事要处理,所以急着赶了回去。”
薛仁杰原本喝着茶,听着她的话轻轻蹙眉,随后又看到她铺床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愉,沉声道:
“家里养着一群丫鬟是吃干饭的?”
这说话的跳跃幅度也太大了吧。
谢灵芸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感觉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刚才明明还正说着杨夫人呢,这会儿怎么又扯到丫鬟身上了,而且听着话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她不由小心翼翼问道:
“什么意思?”
薛仁杰瞪了她一眼,感觉她这是明知故问,便不厌烦的抬手指了指拔步床,“为什么要自己铺?”
感情这家伙是不愿意看到自己铺被子?
谢灵芸抽了抽嘴角,虽然心底有点小小的喜悦,感觉他这是在关心她,但是却不希望他恼了抱琴几个,赶紧解释道:
“她们几个今儿忙了一天,都很累了,我让她们下去歇息了。”
“难道你不累?!丫鬟比主子还娇贵不成?!”薛仁杰很生气,平时看着她在丫鬟面前一点主子的威严都没有,他就很不喜,如今倒好。变本加厉,竟然让丫鬟下去歇息,她这个主子反倒是做丫鬟的活。
谢灵芸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看来是踩到雷区了。或者这位大爷今儿心情不顺,怕他动怒罚抱琴几个,她紧跟着出言道:
“不是的。今儿都是娘在招呼来家的客人,我只是在一边招呼一下,并不累,再说了,在娘家平时我也是自己铺被子的,这点小事自己还是能做的来的。”
薛仁杰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貌似她平时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还真的很少让丫鬟做。不知道这么的,他想到了她庶出的身份,心里的那点怒气,瞬间变成了怜惜。看着她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以后还是不要自己动手做,毕竟家里这么多丫鬟。”说到这儿,他不由严厉的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哪有主子动手的道理,让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心中刚刚的那一点儿喜悦,因为他最后一句话变得苦涩起来,原来他是怕她丢了他的脸面。
谢灵芸神情平静的道:“妾身错了,以后不会了。”
“你……”薛仁杰蹙眉看着在烛光照耀下,表情煞是温和的她。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看着她表情恬静,可是却感觉她此刻不高兴。
谢灵芸却不打算再搭理他,装作没有听见,默默地低头铺着早就铺好的被子。
薛仁杰也不再言语,两个人谁都不说话,诡异而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半晌之后。最终还是薛仁杰开口说道:
“杨夫人这一早走,杨都尉担心,没有呆多久也跟着急匆匆的走了,杨府究竟有什么事?”
其实他这是没话找话说,虽然很奇怪杨夫人有何事急匆匆的离去,以至于杨都尉也跟着坐不住的走了。但是向来不关心别人家事的他,为了打破两个之间的沉默,而随便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杨都尉早早的回去,谢灵芸是知道的,还是她找来万总管安排的马车,因为杨府上的马车先载着杨夫人回去了。不过看着他一再纠结杨夫人早回去的事情,她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再也顾不得和他置气,问道:
“杨夫人走时很匆忙,并没有给妾身说什么事,爷,你听说什么了吗?”
“爷能听说什么。”薛仁杰好笑的看着她。
谢灵芸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因为对他撒了谎,终究有些心虚,又唯恐他追问杨夫人的事情,赶紧说道:
“时辰不早了,爷,歇了吧。”
“嗯。”薛仁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脱鞋上床,然后很自然的把她揽在怀中……
第二天,谢灵芸早早的起来,薛仁杰已经去了练功房,她坐着梳妆台前,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抱琴道:
“今儿你什么事也别做了,回一趟谢府,看看谢府有什么动静没有?”不知道杨夫人找没找大太太?
抱琴跟在她身边时日不短,也知道谢溶月的事情,一听便知道为何要她去谢府,没有说什么,便恭声应了。
因为今儿要要去国公府拜年,谢灵芸特意选了一件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配了一件玫红锦缎小袄的外套;外套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头锦缎般的长发也没有像平时一样随意挽起,而是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结鬟式,更显妩媚雍容。接着她又亲自在绝美的玉颜上画了清淡妆,原本殊璃娇艳的脸蛋上因为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连刚练功回来的薛仁杰都看眯了眼,一会子才有所反应。
“都准备好了。”
谢灵芸看到站在门口的他,笑容如花的道:“爷,妾身这身装扮行吗?”这么问他,主要还是因为昨晚他的一句话,唯恐他又说她丢他的脸面。
薛仁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心里又一次震撼她容颜的绝美,只是直觉的却不希望她这么打扮,最起码不希望她打扮给别人看,因为心中这点小心思作祟,神使鬼差的道:
“只是去拜个年,不需要刻意的打扮。”
这是在说她打扮过火了吗?
谢灵芸皱眉,感觉他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茬。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虽说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可是却并非过火的装扮,看看他的表情,真是影响她的好心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不找虐的再同他讨论关于自己装扮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们去国公府,能不能中午之前就赶回来?”六夫人还没有回来。她担心家里来客人,没有人招待。
薛仁杰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然后去了净房梳洗。
两个人在太夫人院子里吃过了早饭,便坐着马车去了国公府。
到了国公府,在门口迎接客人的管家见是简亲王府的马车,赶紧的让人卸下门槛。又让身边的小厮赶紧禀报主人,他便热情的迎上去。
薛仁杰先下了马车,谢灵芸坐着马车直接进了国公府,等马车停下之后,她才下了马车。
此刻国公夫人和刘国公已经等候在此。见了薛仁杰夫妻,两个人笑呵呵的迎上来,互相见礼,然后刘国公请薛仁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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