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紫萧然的俊脸上带着浅笑,但却饱含嘲弄之意。
“你中了我的‘迷魂蛊’,你当然是我的!”乌琪黛说得霸道而理所当然,“你的蛊毒未解,你就不能离开我百丈之外,你要怎么娶别的女人?”
紫萧然瞥她一眼,却不接话。即使蛊毒未解,他一样能按计划行事。只要把乌琪黛困在紫龙居,那么他到紫韵苑和小茗儿相见甚至亲热,并不成问题。
“喂,紫萧然!你怎么不说话?我不许你娶上官茗!”乌琪黛大声宣告,“你是我乌琪黛看上的男人,在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爱你之前,你不能娶别的女人!”
“乌姑娘,你似乎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紫萧然似笑非笑,并不发怒。
“那又如何?”乌琪黛不以为然,大步上前,扯着他的衣袖,把他往外拉。
紫萧然亦不反抗,懒洋洋地任由她拉着他走出紫韵苑。
离开了紫韵苑的范围,他才甩开她的手。
“乌姑娘。”他旋身与她面对面,一脸亲和笑意地望着她。
“什么事?”她微微仰脸,回望着他。他真的很出色,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俊美中带着魅惑人心的丝丝邪气。让人心动,又让人想要去征服他。
“我想请乌姑娘帮个忙。”他说得很客气。
“帮什么忙?”她不解地问。
“你安静点,就是帮我的忙了。”他冷不防地抬手,点了她颈间的穴道。
紫萧然!你混蛋!
她在心里大骂,但奈何动弹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用一双美目怒瞪着他。
“紫奴!”紫萧然扬声,顷刻,紫奴便就出现。
“公子?”紫奴毕恭毕敬地行礼。
“带乌姑娘去紫龙居。”唇角一扬,掠起邪魅的弧度,“记住,看牢她。别让她坏了我的好事。”
“是,公子!”
此时,天色慢慢暗了。夜,即将来临。
他不会再等了。今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十一章春宵一刻
夜凉如水,清冷怡人,空气中流动着隐隐约约的树叶清香,轻风透明而悠长,这是一个极温柔美丽的夜晚。
“啊──”
一声惊喘在夜半的紫韵苑中响起。
上官茗被梦魇惊醒,汗水濡湿了她乌黑如缎的秀发,也浸染她贴身的衣衫。
愣愣地摊开双手,她在梦境中看见自己的手染满鲜血,是胤的血……
她竟如此害怕他会死……
“小茗儿。”房门倏地被人推开,紫萧然并未敲门,直接步入。
“紫萧然?”怔怔地抬眼看去,俊美邪魅的男子,却不是梦中的那个人。
“小茗儿,做噩梦了?”紫萧然径自于床畔坐下,抬手用衣袖替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嗯。”她轻轻点头,却无法诉说内心的矛盾挣扎。
“不怕,我在这儿陪你。”倾身,一记轻吻落在她的颊上。
她木然地没有抗拒,眼神有些空洞。
“紫萧然?你怎么了?”见他痛楚得难以名状,上官茗的理智渐渐回缓。
“我……蛊毒……”紫萧然痛得说不清楚话,狠狠地咬牙。该死的乌琪黛!如果他不教训她,他就不姓紫!
强撑着剧痛的身体,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房外。
“公子!”一脸焦急的紫奴正往紫韵苑疾赶而来。
“乌琪黛呢?”紫萧然低斥,眉宇紧皱,显然依旧十分疼痛。
“紫奴失职,请公子责罚!”紫奴双膝跪地,惶恐请罪,“乌姑娘对紫奴使了妖术,紫奴一时不察,让她逃出了紫龙居!”
“混账!”紫萧然大怒,奈何痛楚太甚,顾不得追究,只道,“封锁整座邪堂,务必把乌琪黛给我揪出来!”
“你在找我呀?”一道笑嘻嘻的女声忽然由不远处传来。
“乌琪黛!”紫萧然厉喝,但也发现那可怕的心绞痛已经慢慢平息下来。
“哼!这么凶做什么?”乌琪黛走近,不高兴地瞪他,“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你觊觎别的女人,你偏不听。活该痛死你!”
“乌琪黛!”炽烈的怒火在紫萧然的眼眸中燃起,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捏住她的下颚,“你敢坏我好事!看来我这些时日太纵容你了!”
“纵容我是应该的。”她犹未察觉危险的气息,笑得嫣然灿烂。
“你恐怕是忘记了,我是什么人,岂容你欺到我头上!”他眯眼,厉光一闪而过。
乌琪黛这时才觉得他真的发火了,有点惊怕地缩了缩肩膀,嗫嚅地说:“我只是不想你和上官茗……”
“闭嘴!”伴随着低声咆哮,他修长的手指猝不及防地点了她颈间的穴道。
“紫萧然!你想做什么?”哑穴未被点,乌琪黛怒问。
“紫奴!给我把她关进地牢!”紫萧然不再看她,冷冷地对跪地的紫奴命令道。
“是,公子!”
阴冷潮湿的地牢,烛火冉冉,散发着腾腾烟缕。
乌琪黛的双手被张开紧绑在刑架上,粗硬的麻绳紧紧勒进娇嫩的手腕,勒出一道血痕。乌黑的长发因暴力的拉扯而披散开来,娇俏的脸颊此时显得有几分凄美。
“说!迷魂蛊如何解?”紫萧然盯着她,不带一丝怜惜,手中长鞭一抖,令人心悸的鞭子破空之声顿时激荡满室。
“我不会告诉你!”乌琪黛倔强地撇开头。没想到她也会有沦落至此的一天,一向都是她用鞭打人,如今……
紫萧然的单凤眼眯细一分,手腕又是一抖,长鞭立刻如毒蛇一般朝乌琪黛迎面而去。
“啊!”撕裂般的痛楚,使她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身上自左肩到右腹,衣帛应声而裂,渗出一道血痕。
“说是不说?”紫萧然俊如冠玉的脸,已不再是往日慵懒戏笑的神情,只余下一片森冷。
“不说!”乌琪黛大声对他吼。
“嘴倒是很硬!”凌厉的眸光一闪,再一次,长鞭破空而来,挟着几许内力。
“唔……”剧烈的痛楚几乎抽去了她的意志,浑身都痉挛着直冒冷汗,又一道血痕浮现在身上。
额头上的汗滑落,滴在长长的睫毛上,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迷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发现,自己到今日才真正认识他。原来,他很残忍,很冷血,很无情……
紫萧然定定地盯着她,脸上冷冽的表情丝毫未变。
无声的地牢变得诡异幽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听见。
“说。”他缓缓向她走近。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替你解蛊毒!”乌琪黛的性子无比顽固执拗,她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对方越强,她就会越悍。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唇角微勾,勾勒出邪肆残忍的弧度,突地一掌拍向她身上的牢墙,轰然巨响,墙壁顿时被强劲的掌风扫出一个大洞。
“如果我死了,也一定拉你下黄泉。”她抬眼与他对视,一字一顿地回道。
话音刚落,便被一把利剑架住了脖子。一丝针扎般的刺痛从颈部传来,她微眨睫毛,举眸,闭目,引颈,待死。口中却毫不妥协地怒道:“迷魂蛊之毒,只有蛊虫的主人能解。你杀了我,你也必死无疑!”
“威胁我?”他扬眉讥笑,一把扯住她身上的衣衫,“嘶”地一声,化为片片碎布。
“啊……”她皱眉低呼,布帛与创口相互磨擦,痛得全身又是一阵冷汗。
“你真是大胆,连我邪王紫萧然也敢惹。”
“唔……”好温柔的吻,她几乎差点产生错觉。
“不要再试着激怒我。”他的手缓缓下移,猛地一紧,毫不留情地掐入她裸肌上鞭伤的创口。
“啊!”她痛呼一声,但惨叫却被他悉数吞入口中。
“否则,我绝对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倏地松手,笑得邪气阴森。
全然不管她还一丝不挂,他顾自大步离开地牢。
“紫萧然!你混蛋!我恨你——”
身后,不断传来乌琪黛愤怒的大喊。
而此刻的另一处,冷府之中,气氛凝重。
殷灵儿守在床侧,看着脸色惨白陷入昏迷的冷胤天,不由地低声啜泣。
她什么都没了,连一贯引以为傲的娇美容颜,都被毁了。她现在只剩最后的一点愿望了。留在王府,生下孩子,坐上正式的王妃之位。
“灵儿妹妹,你别哭。大哥虽伤得重,但并无性命之忧。”冷楚天在旁温言劝道。
“但是夫君正在发热……”殷灵儿一边担忧地说,一边用干净的巾布替冷胤天擦拭汗湿的脸。
“受伤之后会发热,是正常的事。”冷楚天一味安抚。他只是不愿灵儿妹妹担心,其实大哥伤得极重,如果今夜不会清醒,恐怕……
“楚天哥哥,”殷灵儿转头,泪眼迷蒙地问,“为什么茗姐姐这样狠心,要对夫君下此重手?”
“这事只有等大哥醒来,才会知道。”提及此,冷楚天不禁沉了面色。家丁在府外看见上官茗刺杀大哥,想来必定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茗姐姐太残忍了……”殷灵儿低泣,隐含恨意。
“灵儿妹妹,别再哭了。只要大哥没事,其他并不重要。”冷楚天柔声劝慰,却没有看向她。并非他以貌取人,只是……
冷楚天在心中无声地叹气。灵儿妹妹如今的模样,只怕少有人敢正视。
乌黑发肿的脸,胀鼓像黑色馒头。丑得诡异,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但是灵儿妹妹一直不肯说,到底为何她的容貌会变成如此,他与大哥也只有猜测是因为她研究毒物之故了。
“灵儿妹妹,你在这里照顾大哥,我出去一趟。”冷楚天微皱着眉,他虽不说,但不表示他不担心大哥的情况。
“嗯,我会的。”殷灵儿点头。
冷楚天不再多言,大步走出房间,直至厅堂才停下脚步。
“暗情,可有查到炎寒的下落?”
还未等到回应,就听府邸大门被人敲响,那敲门声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须臾之后,一道稚气的嗓音响起:“二爷,炎寒大夫已在门外。”
第二十二章不堪往事
夜色逐渐深沉,在炎寒的针灸之下,冷胤天缓缓转醒。
“你的眼睛……没事了?”纵使虚弱,冷胤天的观察力依旧敏锐。
“嗯。”炎寒的语气很淡。他背上的“耻辱”也已经被磨去,但代价却是给出了“幻药”。
“我的伤,何时能复原?”冷胤天的眉宇之间凝着沉重的忧虑。这一剑,足够解开茗儿心中的仇恨吗?
“休养半个月,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半个月?”冷胤天皱眉,他不放心茗儿,一定要亲自去找她。不知现在她去了何处?
“你是否在担心上官茗的情况?”炎寒看穿了他的心思,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是,不知道茗儿去了哪里,紫萧然为什么会轻易放了她?”冷胤天撑坐起身子,倚靠在床头,脸色仍是苍白。
“我知道。”炎寒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知道?”冷胤天微微眯眼,炎寒的神情似乎有些怪异?
“我给了紫萧然‘幻药’。所以,你的剑伤,是上官茗造成的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茗儿吃了‘幻药’?”冷胤天扬眉惊诧。
“你最好尽早派人去救上官茗。”炎寒没有多作解释。人总有自私的念头,他也不例外。他想重生,所以他出卖了上官茗。
“幻药有没有方法能解除?”冷胤天没有追问炎寒为何如此做,直接问了关键。
“无法可解。只有等食药之人,自己清醒。”炎寒边道,边收拾药箱。
冷胤天并未强留他。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他必须尽快亲自去邪堂!
“我走了,你好好养伤。”漠然抛下一句话,炎寒便就离开。他愧对上官茗,因此他给冷胤天吃了最珍贵的疗伤良药,他会复原得很快。
出了冷府,门口,站立着一个容颜憔悴的女子。
“你在这做什么?”炎寒并不看她,顾自继续往前走。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低低的嗓音带着哀戚的卑微,欧阳晴跟在他身后,眉目低垂。
“我背上的烙印,已经去除。过去的一切,就当不曾发生过。”他的口气冷漠无温,不带一丝感情。
“炎寒……”低唤着,她大步追上,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请你原谅我……”
他的背脊一僵,停住了脚步。
往事一幕幕,幽幽浮现在脑海之中。
那一年,他初识她,她才十六岁,俏丽可人。娇蛮之中带着小女儿的柔软之态。
他受邀去欧阳山庄,替重伤的欧阳成昊诊治。小住月余,她一直粘着他。从不知爱情滋味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的悸动,还有那丝丝的温暖。
“炎寒,对不起……”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欧阳晴低声喃喃。
过去的一切,如何能够当作不曾发生?她忘不了,所有的点滴,她都铭记在心。
那是一个寒冷的隆冬。皑皑白雪掩盖了大地。
那年的气候有些古怪,就连南方几个富庶的大城,皆是银白一片,成了冬神的领地。
寒风中天色渐亮,偌大的欧阳山庄,挂起一排排红艳的灯笼。
今天是欧阳家独生女欧阳晴出阁之日。
狂雪纷飞,红色的喜字在大雪里有些看不清楚,很难想象这是历法上所说的黄道吉日。
锣鼓喧天,一列迎亲队伍在银白大雪中显得格外醒目,热闹的气氛冲掉了些许寒意。
迎亲队伍在风雪中缓缓前进,坐在喜轿中的欧阳晴心里溢满甜蜜的感觉……
噼哩噼啪啦……
爆竹声炒热了迎亲的气氛,嫁娶的队伍最后停在一座大宅前面。
由于炎寒已无亲人,所以欧阳成昊便大手笔地送了一座宅邸作为女儿的嫁妆。
壮伟的府宅前,人声鼎沸,挤满了想要一睹欧阳晴美丽身影的人,场面热闹非凡。可爆竹都放完了,却还不见新郎的踪影。
“新姑爷怎么还不出来迎亲啊?”轿旁的喜娘不禁发出疑问。
枯等许久,坐在花轿里的欧阳晴开始不安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宅门大开着,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新姑爷不见了!”
什么?
坐在花轿里的欧阳晴一听,一双杏眸里刹时写满惊慌。
“怎么可能?你找仔细了没?”喜娘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她做喜婆多年,从未遇见过这种事!
“都找遍了!没有人啊!”小厮慌张地摇头。要是被欧阳庄主知道新郎临阵逃脱,那事情可严重了!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喜娘和小厮回头一看,只见欧阳晴已出了花轿,自行揭去喜帕,美丽的小脸苍白如雪。
雪地里,她一身大红嫁衣,与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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