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轻柔的语气,罗沙却猛地忆起当初在他府中自己被强吻的那一幕,不由得神情一变,忙用力扭过头去,甩开了他的手。这次慕容清晖没有再咄咄逼人,只是轻笑着松开了她,站起身来。
失去了支力,罗沙立刻无力地跌靠在床上,半侧着头,微怒地瞪着这个疯子。却见他居高临下地半伏着身,望着她,眼中闪动着一丝如同猛兽盯上猎物般的疯狂的寒光,沉声笑道:“本侯这就吩咐人给你送吃的,你可要将身子养好了!咱们来日方长!”
看着说完话后大笑着转身离去的身影,罗沙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整个人都几乎软了。面对这样的疯子,她除了无言,剩下的就是深深的无力感了。
九十三、困境
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罗沙的脑中一片混乱。她身上的里衣全都换了干净的了,虽不知是谁帮她换的,但慕容清晖应该是知道她是女子了吧?呃,应该说在叫孟叠霜来抓她时就应该知道她的性别了。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他抓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是对九天十地不死心,想要利用她来逼凤西楼就范吗?就算如此,又何必给她下血蛊这么“大手笔”?而她两天就要吃一次的蛊血到底是何人的?不会真的是慕容清晖的吧?就算要利用她来威胁凤西楼,也可以用其他方法啊,何必这么想不通,两天就要“放”一次血?不管是慕容清晖本人,还是他的手下,这样做也太想不通了吧?就算用血量不大,但不管是针扎还是刀割,总会觉得痛吧?这么多问题也只说明了一个问题——疯子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常人所以理解的。
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趁慕容清晖还没回来,罗沙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电视里的军帐差不多,这里不算小,地上则铺了好大一张地毯。除了她所占据的这张床外,不远处放着一张长形的矮桌,上面堆满了古籍,应该是兵法一类的。矮桌后面则挂了一张羊皮地图,应是浚国的军事地图,地图边上的架子上则挂了一柄剑,和几件外衣、斗篷之类的,一看便是男子的衣物。看着这些,罗沙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里应该不是拘禁犯人的地方,不出万一的话,应该就是慕容清晖居住的军帐。不会吧?难道她要被关在这里?
罗沙这里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见帐门一掀,慕容清晖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罗沙的床边,一边将东西放在边上的矮几上,一边道:“你病才好些,先喝点粥吧。”
“哦!谢谢……”晕了,罗沙一开口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种情况下,她有必要对这疯子这么礼貌吗?
看着罗沙脸上懊恼的表情,慕容清晖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多了点女人的妩媚之外……慕容清晖的目光又是一冷,就算她已是凤西楼的人又如何?凡是他想要的,宁可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沿着床边坐下后,慕容清晖取过菜肉粥,舀起半勺,待吹冷了之后,送到罗沙的嘴边。
呃?看着他一脸阴沉地做着这么“温柔”的动作,罗沙的心中一阵恶寒,不由得身子微微后仰,僵硬着表情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吃了!”慕容清晖依然维持着喂粥的姿势,幽暗的目光冷冷的透着一丝寒冰。
被人用这种冰冷的目光瞪着,别说是粥了,就算是毒药,她也得乖乖地喝了。她确实变了不少,若是以往,罗沙可能早就翻脸了,但现在,她竟然也学会审时度势了。现在她落在这疯子的手里,万一有什么事,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就算要跑,她也得有体力才能找机会啊。
食不知味地将一整碗粥装进肚子,照道理来讲,几天未曾进食,应该还是觉得饿,可看着慕容清晖,她也实在没什么胃口。所以,当她见慕容清晖又开始盛第二碗粥时,罗沙忙道:“够了,我饱了!”
罗沙的话让慕容清晖的手微微一顿,但随即不再理会她,继续盛着。
“我说我吃饱了!”罗沙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这疯子好象永远听不懂别人的话。
“我说你还不够!”慕容清晖又将舀满粥的汤匙递向罗沙,带笑的脸上依然掩不住那抹阴寒之气。
罗沙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半晌儿后才板着脸道:“我说我吃饱了!”她是应该要忍,可忍耐也有个限度,对罗沙而言,她只能忍到这个地步。
“吃了它!”慕容清晖半眯起眼,轻柔的语气中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坚持(见过电视里逼人吃东西的变态吗?就这种感觉。汗一个)。
“慕容清晖,你是不是永远听不懂别人的话啊?”她的喉咙痛的要命,居然还要和人吵架……不对,是和疯子吵架!“我说我吃饱了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吃、了,我、吃、不、下、了!难道我说的话有那么难理解吗?”头好晕,一个病人实在不适合生气。
“本侯岂会不懂你的话?”慕容清晖淡淡地笑着,忽的目光一沉,道:“可本侯命令你必须把这里的粥都吃完!你也该懂本侯话里的意思吧?”
“你变态……不对,你本来就是变态!”一阵气闷,罗沙忍不住伏下身猛咳了起来,看来这次她确实病得不轻。
望着罗沙猛咳不止的样子,慕容清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终是将手中的碗放在了矮几上,直到罗沙止住了咳嗽,他才沉声道:“你不想我喂你,就自己把粥吃了!”见罗沙的眉头又是一皱,他又接下去道:“我喂或是你自己吃,二者选一。”
看着对方脸上那不容抗拒的表情,罗沙终于撇了撇嘴,妥协了。其实她并不是不饿,只是受不了慕容
清晖喂她的样子,活象她是等到喂肥了就能宰了的猪仔一样——虽然这种比喻让她觉得郁闷,可她确实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
端过碗吃了几口粥,罗沙瞥了眼一直望着她,几乎连眼都没眨一下的慕容清晖,她依然是食不知味,终于忍不住对他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盯着我看?”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身上爬满虫子似的感觉。
“许久没见,本侯只不过想好好地看看你。”
“我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晕,又说“外语”了!向天翻了个白眼,罗沙没好气地瞪着慕容清晖道:“如果你想我把这些粥都吃完,可不可以麻烦你别再瞪着我了,我被你瞪得一点胃口都没了!”
“不行!”慕容清晖的唇畔轻轻勾起一抹弧度,道:“不亲眼看你把这些吃完,本侯怎么能放心?”
“你够了没有?”罗沙将碗住几上重重一放,哑着声音低吼道:“你找人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我吃东西?你也太有空了吧?”
“你怎知本侯抓你来只是为了看你吃东西?”他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你还想利用我来要胁西楼对吗?”反正对方应该早主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了,也应该知道她与凤西楼的关系,不然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她抓来?
“西楼?”慕容清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象似在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一般,望着罗沙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你抓我来不就是为了他吗?”
“你怎知本侯是为了他才将你‘请’来的?”他脸上淡淡的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可握紧的双手,指甲却悄悄地陷入了掌中,他却浑然不觉。
“不然为什么?因为我冲撞过你,所以你气不过,竟然在起兵作乱之际,还想着抓我来收拾一番,以解心头之恨?”要真是这样,他也太有空了吧?不过,这也难说,他可是个疯子,自然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他的行为了。但这理由还是很瞎啊!“慕容清晖,你们父子的实力已经很惊人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目前的局势确实对你们很有利,你根本没必要再打九天十地的主意了。抓我对你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别说我现在和凤西楼闹翻了,就算没闹翻,我也不会赞同他来帮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的。”
“乱臣贼子?”慕容清晖突然笑了起来,望着罗沙道:“骂得好!”
……
别理他!罗沙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被人骂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人,她要去理他岂不是也不正常了?
“你与凤西楼闹翻了吗?”
“……”罗沙张了张口,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两人现在算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地留在本侯身边吧。”
“什么?”她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有听错吧?”
“我说,”慕容清晖伸手掬起罗沙的一缕发丝,在罗沙想闪避之际,忽的用力拉紧,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挣脱不开,只得转头望向他怒目而视。“既然你与凤西楼闹翻了,那就听话地留在本侯身边吧。”
“我说过我和凤西楼已经没关系了,你留我在身边根本毫无用处!”罗沙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被扯住的头发让她不得已之下,只得微侧着头与慕容清晖对视,但她眼中却闪动着倔强而不服输的怒火。
“有没有用,要本侯说了才算!”慕容清晖手下暗暗用力,微笑欣赏着罗沙因疼痛感而皱着眉的神情。“何况,你中了本侯的血蛊,没有我的血,就算蛊发时你不会痛死,也活不过十天。所以,”他的手移至罗沙的后颈,微一用力将她更拉近自己,笑道:“就算本侯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慕容清晖的身边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罗沙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背脊处慢慢地爬上来?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对这疯子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能让他这么“惦记”着?不知是气还是无奈,再加上这阵子被血蛊不断的折磨,而且病还未痊愈,罗沙竟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九十四、争执
再度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休息了一夜,精神已然好了许多。因为在军帐中,所以阳光并不刺眼。罗沙微微动了动身子,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她的腰上竟然横着一条不属于她的手臂。她猛地坐起身来,转头望向身边,却见慕容清晖只着中衣,正躺在她身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确定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罗沙立刻向他怒目而视,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本侯的军帐,我自然在这了!”慕容清晖一手支撑起额头,淡淡地说着。
“我是说……”罗沙咬了咬牙道:“我是说你为什么会睡在我边上?”就算她是被他抓来的肉票,也没理由住在他账中还与他“同床”啊!慕容清晖是做事疯狂了点,但即使他不理男女授受不亲的俗礼,但至少该知道自古以来军中是不允许女子出现的。以人质而言倒是可另当别论,但将她关在他的帐中已是不妥,若还同榻而眠,传了出去,影响的只会是他自己的声威,他都不会考虑的吗?当然,罗沙并不是为他着想,她只是替自己担心,谁知道这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算他对凤西楼有所顾忌,但他能将她绑来,证明已经不介意撕破脸了,她必须得为自己的安危考虑。
“本侯在自己的帐中,不睡床上,难道你要我睡地上?”
罗沙紧抿着唇,望着慕容清晖,绷着脸一言不发,她要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昨夜慕容清晖说的话,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她原以为对方是为了凤西楼而抓她的,可感觉上又有点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她心念才一动,腹中传来的一阵绞痛,令她猛的身体前倾,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蛊毒竟然在此时发作了。
虽然中毒已然有段时间了,可那种钻心蚀骨的痛还是让人无法承受,罗沙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冷汗瞬间布满了她苍白的脸庞,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痛的话为什么不叫出来?”听畔传来慕容清晖冷淡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一只被划开的手腕伸到了罗沙的面前。虽然神志有些模糊,但罗沙依然知道眼前这能阻止她痛苦的药血是来自慕容清晖的。望着那好几道新旧伤疤交错,此刻正因新伤而淌着血的手腕,罗沙竟然犹豫了。这血能解除她暂时的痛苦,而且之前她也是靠这血撑过来的,昨夜她已经知道她所饮的蛊血是慕容清晖的,但此刻亲眼看见他划开手腕给她止痛,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虽不能说象吞了一只苍蝇那般难受,但心里确实怪怪的。
见罗沙明明痛得快晕过去了,却还只是望着他的伤口发呆,慕容清晖不由得眉头微皱,冷着脸,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将罗沙的下颚抬起,将血滴入了她的口中。
浓重的血腥味在罗沙的口中化开,与之前所饮的不同,这次的血还带着温热的温度,但同样让人感觉难受。
用茶涑了涑口,已然止住毒性的罗沙望着被子上血迹发着呆,忽转头望向正在包扎伤口的慕容清晖,脸上有一丝茫然与迷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慕容清晖缠绷带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罗沙,沉着脸道:“你觉得呢?本侯为何要大费周章的让人把你绑来,还要给你下血蛊?”
“我原以为你是为了对付西楼,可是,”罗沙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我现在倒觉得你只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可这理由罗沙自己都觉得有点站不住脚。以慕容清晖的性子,若真看她不顺眼,哪会对她这么客气?不直接宰了她,怕也得用刑了吧?但目前为止,他除了把她关在自己的军账中,再加上昨夜逼她吃东西时拽了她几次头发,还有抱着她睡了一夜(寒)之外,她的待遇比上回在慕容府中强多了,至少没把她打到吐血、昏迷。
“你觉得本侯看你不顺眼?”慕容清晖望着罗沙,目光又冷了下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闪动着。
看着他的目光,罗沙竟然感到有些心虚,转开眼微皱着眉没好气地道:“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这么折腾我!”
“如果,”慕容清晖突然伸手托起罗沙的下颚,并以不容她挣脱的力量,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望着她道:“如果本侯对你说,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呢?”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而且也没兴趣留在你的身边!”罗沙一把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
“为什么?”慕容清晖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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