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眼尖,看到宇文璨之后立刻福身见礼,“奴婢见过王爷。”
宇文璨薄唇轻抿,没有应,脸色平淡的让夏侯过将自己推进了房间内。
“希宴,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听闻说他受寒了。
“璨哥哥……”小屁孩看到宇文璨总会乖巧甚多,闻言羞愧的垂下脑袋,捏着自己的手指。
宇文璨嗯了一声,对荣骅筝道:“希宴怎那么样?严重不?”
荣骅筝正在漱口,嘴巴里还含着一口水,两颊鼓鼓的,闻言点头又是摇头的,没有开口说话。
宇文璨被她这模样弄得翘起了唇角,嘴巴却淡淡吐出两个字——“真丑。”
荣骅筝含着水的嘴巴微嘟,眼睛微睁,模样滑稽还不自知,偏要一手叉腰一手用动着手上的枝叶,呜呜唔唔的在抗议。
灵儿“噗通”一声就笑了出来,夫人还真的不注重仪表啊。
宇文璨也不恼,伸手摸一下小屁孩的脑袋,道:“想在房间里用膳还是想出去用膳?”
小屁孩眨巴着大眼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回荣骅筝吐了嘴巴里的水,道:“他受寒了就不要随便到外面吹风了,特别现在这个时候风雪交加的,在房间里吃吧。”
宇文璨点点头,对夏侯过道:“让人将早膳搬到这里来吧,我们都在这里吃。”
“是!”夏侯过领命下去了。
夏侯过下去之后,宇文璨朝荣骅筝招招手,“筝儿,过来。”
荣骅筝眨一下眼睛,“干嘛?”
“你打算就这模样去见叶姨娘?”
荣骅筝挑眉,“有何不妥?”。
“影响王府风景。”宇文璨撇唇道。
荣骅筝哼了哼,朝灵儿扬扬下巴,“灵儿在这里,我……”
“啊,夫人,奴婢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了,我先去看看一看!”灵儿第一次打断有胆子打断自家主子的话,急急的朝外面跑去了。开玩笑,这时候不溜更待何时?
荣骅筝目瞪口呆,宇文璨黑眸微暗。
荣骅筝撇撇嘴,乖乖的端了一张凳子在宇文璨身前坐下,想了想却一把蹬起来,对小屁孩道:“你平日里梳头用的梳子呢?”
小屁孩小胖手指一指,“放在那里。”
荣骅筝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就跑过去拿了一把象牙梳子过来,递给宇文璨,“喏,这给你,不要再用手指给我梳了,到时候可真的是影响王府风景了。”其实上一次宇文璨替她盘的头发不差的,只是她记得上一次被他不小心扯了发丝一把,弄的她头皮麻了一整个下午,所以印象尤其深刻。
宇文璨挑眉,从善如流的结果梳子,在荣骅筝坐下后慢条斯理的替她梳起头来。
“小屁孩,穿好衣服就去梳洗去,还躺在床上做甚?”荣骅筝瞟了小屁孩一眼,道。
小屁孩没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荣骅筝的头发看,他觉得荣骅筝的头发变黑之后整个人就好看了甚多,好像有他母妃那么漂亮了。不过,他才不会和她说这个呢,不然她又会得意了。
小屁孩哼哼两声,双手抱胸的睨着她,道:“筝姐姐,你不觉得丢脸么?”
荣骅筝眯眸,文绉绉的吐出四个字,“此话怎讲?”
“你竟然连盘个头发都不会。”小屁孩啧啧两声,“母妃说父王才不懂盘发,不懂盘发的姑娘家没人要的。”
荣骅筝闻言,可得意了,笑米米的用食指指着宇文璨,提醒道:“小屁孩,看到了没,这是我夫君哦。”
宇文璨闻言翘了一下唇,这丫头就爱占口舌的便宜。
小屁孩还是鄙夷她,“人家璨哥哥那是因为看你长得丑没人要才勉强要了你的,哼!”
荣骅筝一听,气了,也不顾宇文璨替她梳着头,曲起腿,将靴子脱了就做了个往小屁孩身上扔的动作,威胁道:“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还去不去梳洗了?”
“哼,以大欺小还那么理直气壮!”小屁孩哼哼两声,看了靠在一起的两人一眼,还是笑了一下,乖乖巧巧的穿衣服梳洗去了。
“你喜欢挽什么发髻?”宇文璨在荣骅筝背后气息浅吐。
荣骅筝穿好鞋子,闻言挑眉,宇文璨这话真妙啊,感觉就好比发廊的师傅问她想要剪什么发型一模一样。
荣骅筝真心没想到竟然还有得选择,挑了一下眉,轻咳一声,像个贵客对发型师的道:“什么好的,隆重的,贵重的,能够体现我高贵身份的发型就给我弄什么吧。”
宇文璨眼皮也不挑一下,声音浅浅淡淡的道:“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发髻,而你要的……没有。”
荣骅筝脸一黑,回头瞪他,“那你方才还说得那么好听,让我选?”
宇文璨不紧不慢的动着手上的梳子,看着纯白的象牙齿划过黑亮分明的发丝,道:“本王让你选不是让你说。”
荣骅筝呼吸一噎,转过头回去拽拽的问道:“那你懂得多少种盘发的活儿?”
宇文璨手没顿一下,薄唇轻掀,不紧不慢的道:“一种。”
荣骅筝只觉得头上一行行的乌鸦在飞过,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王爷,您可真幽默。”从来没见过如此让人选择的。
宇文璨不懂什么是幽默,但是听她的语气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也不说话了,薄唇轻轻的抿着,手上的动作比上一次顺畅多了。
他不说话荣骅筝也无聊,伸手捏了一撮头发在手上把玩,想到什么问道:“王爷,你喜欢衣袍上绣上么?”
宇文璨闻言,浓眉一挑,“你想现在就开始给本王绣衣袍?”
荣骅筝听出了他语气里全然的怀疑,掩唇尴尬的咳了一声,毕竟她现在的绣功还真的上不了台面。
“没有啦,就是随便问问。”
“木槿花。”宇文璨淡淡答道。
木槿花?荣骅筝一怔,木槿花生命力极强,花象征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宇文璨他喜欢木槿花?这里面可有深意?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什么颜色的布料?”
“晋锦色。”宇文璨给了一个让荣骅筝意料之外的答案。
荣骅筝忍不住回头,“不应该是银色么?”
宇文璨皱眉,因为她回头这个动作扯乱了他才刚梳好的一个鬓角。板正她的身体,他没好气的道:“衣袍是在皇祖母生辰的时候穿的,穿白色成何体统。”
荣骅筝恍然大悟,古代人最看重意头什么的了,“那我待会问问师傅她有什么好的料子没。”
“嗯。”宇文璨轻声应着,手上的动作继续。
“喂,宇文璨,你想不想医治的腿?”突然之间,荣骅筝问了她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
宇文璨手上的动作一顿,胸膛起伏了一下,好半饷声音从缓缓的传到荣骅筝的耳朵里,声音里没有冷意却很淡很淡,“筝儿,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荣骅筝咬唇,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捏右手,没有说话。
宇文璨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肯定一场沮丧,扯一下唇角,轻声道:“好了,乖,别想了,头直起来,你这样我怎么帮你好好梳?”
荣骅筝回头看他一眼,容色坚定的握拳道:“宇文璨,总有一天你的腿我要亲手替你治好!”
宇文璨手再一顿,然后在人意料之外的伸手用力的在她后颈捏了一把,“转过头去!”
荣骅筝吃痛,伸手在后颈上抹一把,回头瞪他,“哼!你给我等着!”她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是谁轻易一言就可以改变的。
宇文璨黑眸一深,也不多想了,扫掉方才胸口带来的阴霾,柔声应道:“好,我等着你……”
“我是说认真的!”
宇文璨勾唇浅笑,笑容美好得像是烟花绽放,“我也是认真的。”
他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认真过,无论她多迟钝,他都会等到她领悟,等到她懂的那一天,虽然他知道那可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会等……
少女柔软的头发就在鼻端前,密密的柔顺的散在那里,宇文璨眸光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发丝,蓦然想起那首诗:“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
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
五梳翁娌和顺,
六梳夫妻相敬,
七梳七姐下凡,
八梳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样样有;
十梳夫妻到白头。
天空渐渐明朗,外面的雪还是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像是根本没有尽头,宇文璨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捧着那绸缎似的黑发,就着这个姿态,在象牙梳子划过黑发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词——发妻。
在这一刻,他发誓,就凭着她方才那一句话,无论日后的日子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他今生也只有她唯一一个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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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西园
荣骅筝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做事也不不像别人一样规规矩矩脚踏实地,就喜欢捣鼓一些有的没的,但有时候叶姨娘不得不承认,荣骅筝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丫头。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对荣骅筝的印象,因为她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家,竟然对刺绣一点兴趣也没有,绣个东西也能把针尖往自己手上扎。但是她也没见过,一个人学东西会像她这般快速,她不过是随随便便的教她半个月,她竟然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一生,叶姨娘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收一个徒弟,当主子意外的亲自对她开口的时候她还曾犹豫了一下,后来答应还是因为主子在提起臭丫头时好气又好笑的模样让她好奇,产生看一眼能让自己主子刮目相看的人。不过,臭丫头倒是真如主子所说那样鬼灵精,在她身上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得天独厚,好像这个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很多事情对她来说只有想做和不想做罢了。
这半个月时间,荣骅筝的进步还有认真叶姨娘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有时候还会偷懒,也会耍些小聪明,有时候甚至她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当某一天,她笑米米的捧着一布条让她看的时候她却被她震撼了一番。
那一块布条上绣着一朵朵精美异常的绣纹,绣纹她一一细细的看了下去,没有一步针线是错误的,而且值得一说是她将绣纹和花朵结合排列得非常好,整体显得协调而漂亮,原本用来做试验的普通布条在那些绣纹和花儿的映衬下竟然生生提升了一个等级,让人爱不释手。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却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叶姨娘扪心自问,她当初也没能做到这个地步,所以,对于荣骅筝她是越发的又爱又恨,有时候觉得有这样的徒儿说出去也长脸,有时候她一副小人得志得模样又让她生恨,简直恨不得想要剥了她的皮。
当然,一块布条绣得好也有可能只是个意外,为了锻炼荣骅筝得而能力她再度给她加大了难度,让她在规定的时辰内做到她要求她做的。
为此,荣骅筝觉得自己挺失策的,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好好的学好刺绣,叶姨娘就会对自己满意,然后自己就可以轻松很多,然后晚上可以留一些时间来练习武功,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师傅啊,一天做不出来的东西你让我一个晚上做,您不觉得您这样对你聪明过人的徒儿太苛刻了么?”荣骅筝忍不住开口道。
叶姨娘冷笑,“既然那么聪明,要不我再给你一些事儿做?”
荣骅筝脸蛋儿瞬时皱成了一张苦瓜脸,喃喃道:“这年头果真是人心不古啊。”
“嗯?”叶姨娘冷然眯眸。
荣骅筝吐吐舌头,不敢造次了,暗暗握拳想道,反正剩下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了,半个月之后自己就可以解放了。不怕不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以后会有
好日子过的……
“哼!”叶姨娘看她终于乖巧了,也就不打算理她了。
“师傅啊,你觉着这样的绣纹配上这样的木槿花如何?”荣骅筝低头绣了一刻钟,将自己绣的东西递给叶姨娘看,让她给点意见,虽然她认为还过得去但是姜还
是老的辣,让有经验的人瞧瞧还是不错的。
叶姨娘不经意的瞥眼看了一眼,冷眸一深,“哪里学来的?”她给过一本图样的绣纹书籍给荣骅筝看,里面包含从古至今,是上流传的几百种绣纹搭配花儿的例
子,但是据她所知没有这样搭配的,这含苞待放的木槿花还有沉稳大气的绣纹合为一体,异常的美好。
荣骅筝心一突,以为叶姨娘不喜欢,声音一下子就弱了,“自己琢磨来的……”
“你喜欢木槿花?”叶姨娘敛下眼中的惊讶,平淡无波的道。
“不是,是王爷说要木槿花当绣纹。”荣骅筝手上继续动着,耸耸肩,“衣袍是为他做的,当然是他喜欢什么就绣什么了。”
叶姨娘听到是宇文璨的时候怔了一下,美眸闪过一抹深思,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了。
荣骅筝知道叶姨娘不喜欢自己捣鼓些有的没的,但是对她这个研毒研制武器,时时讲究创新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折磨,所以在这方面荣骅筝通常情况下都不会按
照叶姨娘的话做,自己在一张张布条上面试着绣着各种花,各种绣纹。
她在捣鼓着的时候叶姨娘也在一旁动手做着自己的东西,荣骅筝一开始对叶姨娘亲自绣衣袍感到异常好奇,连续好几次追问她在绣上么,不过都所有问话被叶姨
对脚实还。娘一个冷眼给吞回了肚子里,之后也没胆子再问了。
荣骅筝之后绣了半个时辰,她绣的东西都是自己捣鼓出来觉得不错才选出来绣的,她在绣的时候叶姨娘拿过她之前试验的各式样搭配看了一样,之后又是一惊。
从那一条布条中她可以看得出来荣骅筝的绣功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了,她绣出来的每一朵花,每一条精致的绣纹还有每一个步骤都是精准的,看起来非常秀雅,
期间还能够看出她是非常闲定,不紧不慢的,根本看不出来那是由一个新手绣出来的东西。
还有一点同样令叶姨娘震惊,那就是荣骅筝绣东西的花样非常多,好些花儿草儿她甚至根本没见过。→文¤人··书·¤·屋←
荣骅筝看着她师傅怪异的目光好些时候在忍不住掩唇嘿嘿的发笑,废话,那可都是上辈子好些外国传进中国的花,这个古代还根本没有培育出来呢,她师傅老人
家见过才怪呢!
至于她为何能够将花绣得那么灵动就不得不提一下她的药圣师父了,她药圣师父很喜欢培育各种花草,有些是药草药花,有些是拿来供自己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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