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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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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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过门儿的!你若是也疑过昊琛的,那我倒是可以做个保人……”

“六娘,沐云为何是必得要走的?”容琳只想知道这一条。

六娘被拦了话头,想了想才接上最初的茬,“真话假话传了这么些年,家中只怕大半还多的人都认准了沐云不出嫁是为了昊琛、是冲着做姨娘去的,这话不说破也就那么样了,现在说破了,沐云骨子里该也是个傲性人,哪还能再让人说三道四?不走避开了以证清白还能如何?”

“可我们都知她挂心的是老四……”

“你们知有何用?沐云怕的是旁人知!怕旁人知道了说她攀不上哥哥又找上弟弟!到那时她可就比今日更难堪十倍、百倍!”是以不但要走,并且越远越好!

容琳悚然,呐呐道,“怎么至于……”

“可不就至于!”六娘冷笑,人心、人嘴可是这世上莫测之极的两样东西,为云为雨或许只在转念之间!

“沐云真傻,”容琳喃喃,“她管旁人做什么?只要自个儿问心无愧……”

“别说她傻,你也好不到哪去!”六娘哂然,“她烦心有个烦心的缘由,你烦心又是为了什么?”

“……”

“不用想了,我替你说!除了你们俩儿的情分,你还怕落埋怨!怕人说是你的毛病把沐云逼走的,故而急着把人找回来!是也不是?”

“是!”六娘的话尖刻,却说在容琳的心里,因此添了信服,坦然求助,“请六娘帮我想想法子!”

“我没法子!”六娘摇头,对着容琳略显不信的眸子,更进一步道,“你也没有法子!”啜了两口茶,才慢慢道,“沐云根本不是因为你走的,你说的、做的在她那儿能有什么分量?解铃尚需系铃人,要让她回头……”

“昊瑱?!”

“不笨嘛!”六娘斜睨,“我不知道你们那家里的事,只沐云要真像你说的心在昊瑱身上,那只有昊瑱能牵制她……少夫人要不您再费费心、想想怎么去劝劝昊瑱,让他去找沐云?”

“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容琳笑起来,让昊瑱去找沐云还用劝?不用拦着就不错了!一抬眼看到六娘揶揄的笑容,恍悟六娘是在嘲谑她的,赧然,端茶就口,犹自微笑……

——————————————————————————————————————————发这一章费些周折,说我有违禁词语,竟然是容琳插话时那一句中的一个词!不得已加个符号吧!呵呵,各位也当个笑话吧~~~~~~

明天有活动,不见得能更新,周一一定会有!
[正文:(二)墨趣(一)]

自内城回来后,容琳的眉间舒展许多,昊瑱那儿虽还无她想要的消息,她听了也只是点头,并不长吁短叹的了,金桔连声念佛,直问青杏可知小姐是得了哪位高人的点拨——她倒是熟知容琳的性子,明白她必是听了什么话才霍然开朗、断不会是自个儿拐过弯来的。可惜青杏并未跟着到内城家里,自然无从听到六娘连讽带敲的那些话,故只对着金桔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金桔也不计较,一迳道早知如此该早让将军带小姐出去转转的,青杏听了只是笑,看了小姐和昊琛相携花间的身影,目中多少有了感触,被金桔看了去,猜她是想起子安了,很是取笑了一番。

说起这一趟内城之行,最喜出望外的是昊琛——他原不过是想让容琳散散心,却不料有这番结果,及至问明六娘都如何说的,不由叹道,“这和我说的也没有大分别,怎么她说的就让你奉为圭皋、我说的就被你当耳旁风?”他说的确是和六娘如出一辙,都是劝容琳说各人有各人的喜怒哀乐,是旁人替不得的,偏容琳听不进去!其实硬要分他和六娘说的有何不同,不过是六娘说得决绝些,毕竟她和沐云无甚交情,不必理会沐云的处境和心境,只为这一条容琳就有天壤之别的变化,他委实难信!

容琳听他只管问、只管问的,推搪不过,只得说了实话,“我以为你是把我当了邹忌……”战国邹忌形貌艳丽,问妻、妾、客他与城北徐公孰美,皆道他美;等到邹忌自己见了徐公,却发现自身远远不及徐公,悟出妻说他美是出于偏爱、妾说他美是因为惧怕,而客人则是有求于他……她不能听信昊琛,是怕昊琛因为偏了她才那么劝慰她……

昊琛一听容琳说“邹忌”,当即明瞭她的心思,啼笑皆非,睨了容琳道,“好,你再往下有什么事,我也不跟你说了,只去找个不相干的人申斥你一场,你可就恍然大悟了!倒省得你又要烦心又要猜我是不是‘私’你!那么样的话,你不必再瞻前顾后的,我也乐得落个清闲!你说咱们往后就照这样子来可好?”

昊琛这是明着责怪容琳亲远疏近了,容琳辩驳不得,望着昊琛眨了一阵眼,不说话,只渐渐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昊琛倒觉起疑,笑道,“有什么话就说,象我又欺了你似的!”

容琳瞅着他,神色正经,缓缓开口道,“我在想要不要去跟老爷说,对某些犯了过失的将军,可否换个法子责罚,好让他多长些记性……”

“哦,是吗?”昊琛挑眉,“比如呢?”

“比如也学回纥人的做法,把那犯了错的革去爵位俸禄逐出族群,不得带一兵一卒、一丝一帛,只许靠自个儿一双手从头打拼,何时攒出三匹马来,何时……”

“我看使得!”昊琛点头,双臂环胸看了他的夫人,好脾气地帮她设计的更周全些,“不光把他一人发配出去,凡是那娶了妻的,还得将妻小带在身畔,不仅他自个儿要自食其力,还得让妻小衣食无忧,那就要格外的饿其体肤、劳其筋骨,如此才能让那犯官时刻警醒着,知道今日的颠沛流离都是当日劝谏娇妻不成惹下的祸根!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信口开河、惹得河东狮发威了!夫人说我说得可对?”

昊琛边点头儿边说,仿若真是在后怕不已,容琳抻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你说谁是河东狮?”

昊琛一脸无辜,笑道,“我又没说你是,你做什么发急?”一看容琳又伸出两指了,忙伸手握在掌心里,笑道,“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要把我逐出家门、营门,如此狠心的,还敢说不是……”笑看着容琳,把她不待见的三个字咽回去了,这才又笑道,“况且我可没有那回人的好命,上哪儿去遇到个好心的夫人,一下子就买去够买一匹马的货?”

昊琛和容琳都是在拿那中年汉子的事说笑——听六娘细说原委两人方知无意中帮了那汉子的大忙,难怪他会以随身匕首相赠!

要说六娘不愧是回纥的公主,一看皮鞘上的图案和柄上的宝石,就说那出自靠近平卢的一个回纥分支,主人是贵族而非皇族,否则狼形图腾就该有双翼,问了那人的形貌、行止和与二人相识的经过,就笑了,说是个不该遭磨难的,真主庇护,让容琳当了他的贵人!原来回纥的这一支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非奸淫掳掠之罪者,不杀,只无论贫民、贵族,一概净身放逐,他们深信若是不该死之人,安拉必会救赎,不光赐以饮食,还会赐以财富,是以贫民若积攒够一匹马、贵族三匹马,则可重返家园,并会受到英雄般的礼遇!

昊琛听六娘这么说先还不以为然,说以贵族的权势,仅靠故交支持就可轻易达成目的,况且既说净身,又怎么会有珠宝在身,典当了不就万事大吉?结果话未说完就被六娘一顿嘲笑,说这样的事只有汉人才干得出来,回纥人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的,象雕花匕首之类的是证明他们的身份的,不可买卖,回纥人都知道这个,别说镶一枚宝石,就遍身都是宝石,也是当不得实物的!必得亲自动手,换得温饱、钱粮……六娘很是为族人的习俗骄傲,滔滔不绝,只是说着说着她自家也说漏了,最后说起放逐之人身后都有监督之人,凡有投机取巧之事,则视作侮辱先知,永无返族的可能了……一看昊琛和容琳都笑,六娘方醒悟言多有失,忙顾左右而言他了!

容琳一听那人并非探子,就放了心,昊琛原还觉得一面之缘就如此馈赠多少有些蹊跷,知道原委了倒也叹机缘之巧,两人都放下了疑虑,就反把那街头奇遇当作笑谈。容琳刚刚儿就是因昊琛薄责,要挟怨报复,才以这件事反讥于他的,不料昊琛不温不火的,又把她笑谑了一回!

容琳见怎么也说不过昊琛,就佯作赌气,甩手道,“将军想遇到个好心的夫人,那就尽管去好了,容琳不拦着,容琳回房去了!”

她说走就走,昊琛猝不及防,等回过神儿来忙大步拦到她身前,叹道,“怎么还是说恼就恼?不是逗着你玩儿的吗?”

容琳瞅瞅眼前苦笑不已的人,幽幽叹气,“怎么还是说什么都当真?我不也是逗着你玩儿的吗?”

李昊琛还在难以置信地瞪眼,容琳已经往房中去了,只余下清脆的笑语,“将军,您慢慢玩着吧,我得去把炕屏绣完了,六娘可急着要呢!”

[正文:(二)墨趣(二)]

“容琳?”

“何事?”

“你还要绣多久?”

一听还是这一句,容琳抿唇而笑,低首在绣架上针进针出,不理那象是受了莫大委屈的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把同一句话问了两三回,连口气都一模一样,让她再如何回答?

侧目看着容琳只是窃笑,昊琛索性把书册一抛,移身坐了过去,“我看这东西快把你的魂魄都勾了去了!”难得这两日营中清闲,他在家中停留的多些,偏容琳专注于那炕屏,倒把他冷落一旁!枉他假托书房比卧房敞亮,诓她把绣架搬了过来,原想着有她在一旁,红袖添香好读书,哪知他的夫人竟对他不闻不问!

“将军!”容琳无奈,绣凳虽宽,两人并坐却还是挤了些,她都无法用针了,“您请再宽待半日,容琳绣完了就任您差遣可好?”这话她也说了好几遍了,昊琛到底是听了还是没听?况且青杏磨墨裁纸就写不得字么、怎么还必得要她动手?

“我都等了好半日了!”昊琛哼着,伸指点着绣架,“你这不都绣完了?花是花、鸟是鸟的……”

“您请移步吧!”容琳推他,花是花、鸟是鸟?他可真能糟蹋她下的功夫!“容琳再补一遍色就有了!”你可就别捣乱了!

看着容琳又用金色线在孔雀的蓝翎子上交错走出一种色彩斑斓的效果,昊琛也叹这女红针法的奇妙,口中却道,“你倒用得着费这样的精力?六娘不过是看个热闹,就这么交差也说得过了……”

“谁说的?”容琳睨他,多少有些倨傲的神气,“六娘可是要拿去给她兄弟算做一样聘礼的,哪能马虎?”六娘原说是做贺礼,及至看到快完工时的绣品,又改了口。容琳原就是一诺千金的性子,及听说要担这样的使命,更不肯敷衍?自然力求尽善尽美了。

昊琛已听容琳说起过这事,只觉得不可思议,哼笑道,“拿着汉家女儿绣的东西去给回纥王子做聘礼、要聘的还是汉家的公主!都什么时候听说过这种事!”

“你现时不就听说了?”容琳也笑,这样的事也就六娘做得出,“这个月根底下行聘的使者就要动身了,我得紧着些才成,好在六娘说装裱做架什么的她找人,不然更急促了,她再打发人送回去也得几日,如此……”

“行啦,我不扰你了,绣你的吧!”昊琛打断,知道容琳打的什么主意。容琳忍笑摇了摇佯怒的人,权作是安抚了,又接着飞针走线——她真得快着点儿了,不然这将军的耐性怕就磨没了,一旦他要胡搅蛮缠起来,她可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容琳……”

“嗯?”

“你还要绣多久?”

容琳停下来,捏针的手搁在绣架上,琢磨着是该继续扎过绫子好呢还是转过去把身侧那人的嘴缝上的好!

“六娘急着要,你就这么紧赶慢赶的,我也急着要你怎么就无动于衷?”

“你急着要什么?!”容琳忍无可忍,大男人、而且是个将军竟然这么撒娇?!蹙着眉头一转身,却正对上昊琛无赖邪气的脸,猛然意会出他说的什么,顿时张口结舌,“你……你……”,大白天啊,他、他、他太也不知羞!

昊琛贪恋地看着她的红晕上脸,心痒难耐,硬扳着自个儿的手不去搂抱那娇羞无措的人,诧声:“你怎么还口吃起来了?!我急着要什么你还不知道?”满意地看着容琳的脸红了又紫,又羞又恼又不敢看他,这才正气凛然地迎上容琳躲躲闪闪的眼神儿,迫着她道:“我急等着你给我磨墨铺纸好写字,不都说过的、怎么这一会儿就忘了?”

耳听着昊琛正经得都不正经了的腔调,容琳就算还是当初的不解风情也能知他是在调笑,如何还能安之若素?只是她该如何?饶过他心有不甘、与他理论又似无足够的定力,徒劳地瞪着昊琛,容琳一时找不到能脱了窘困的良策,昊琛看着她似嗔似责的俏模样,再也忍不住,长笑出声强搂过她,腻声道,“夫人狠巴巴地瞪着我,莫不是怪我不该急着要这个,而该急着要那个?”

容琳再也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她就该着火了!“快起开,我要绣……”她只会涩声发狠了!

“急什么?”昊琛好整以暇,“歇歇眼吧,我今儿保证让你绣完它还不成?”他安抚,暗示他不过是逗逗她,不会真的胡来,“你猜小九那天跟我说什么?”

昊琛自己转了话题,容琳还有些不大敢信,小心问道,“说什么?”小九是六娘的儿子,那天跟昊琛学了一阵射箭。

“他说我好好教他,将来他也好好教我儿子!”昊琛笑。还没个马驹高的竟像个小大人儿似的,还会许愿儿笼络人!他若有儿子,该比他更有趣……

昊琛的笑象别有深意的,容琳瞅瞅他,没吭声儿,低首又纫上一根线,昊琛却把她的针拿走,笑道,“你别躲,我不过是跟你好好儿说说话!”容琳在怕什么,他有数,美色当前吃不得虽然遗憾,相较之下,他还是宁愿要容琳的自在。

“……六娘也问过……这桩事。”体会得出昊琛的心意,容琳也尽力让自己不那么别扭,含糊说了六娘的话。

“关她何事?”昊琛皱眉,他和容琳怎么样都使得,只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却不愿旁人置喙。

“她也是好意!”听出昊琛的不快,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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